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右云王
一路上，朱烯和二柱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从二柱子口中，朱烯获得了大量时事信息，比如现在掌管右州的“右云王”是什么身份，比如一些朝廷中央的公开秘密……
一路走过，朱烯对于这个“右云王”的才能还是比较认可和钦佩的，因为只有在这里，朱烯才看到所谓的“人间烟火”，右州城内外一家家一户户都在安定地活着，远处军营里一列列军士都在例行操练着，这与历州、显州的千里无人烟的惨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想见一下这个右云王，你能帮引荐一下吗？”
朱烯已经不是刚下山什么都不懂少年了，俗世中一些必要的理解还是要讲的，不过如果这个“右云王”拒绝见他的话，他不介意用些手段。
“当然可以，现在吗？”
二柱子看来真的很得宠，连右云王的左右都能搭上话，加上一路上进入这么严格的军营都能绿灯大开，里面应该有些秘密。
“不急，我再与你确定一些信息。”
军帐里，朱烯想起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神仙请说。”
二柱子一如既往的尊敬。
“大聚关是什么原因坍塌的？”
朱烯无所事事的打量着这个质量崭新的军帐。
“听军营里的人说，隆祁元年削藩令下来后，朝廷为防右云王狗急跳墙，从中央调集了十万人马到右州城下压阵，刚开始削藩还算顺利，右云王都已经被套上枷锁准备押往京师了，可北方战事告急，镇海关接连几波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到达朝廷中央，中央决定十万军队疾驰镇海关，可是这十万人马很大一部分朝廷禁军，没有野战经验，所以朝廷决定将原属右云王十三卫所的中层、基层将领编进朝廷的十万禁军中，结果右云王十三卫所的将领念旧恩，转而囚禁了朝廷的高层将领，并拥右云王为帝……”
也许每个人都抵挡不了八卦，就连二柱子这种呆头呆脑的人在说这一段故事的时候都这么声情并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亲身经历过。
“……”
朱烯不知所言，他完全被朝廷中央的骚操作给惊到了，他有点理解镇海关城下为什么申天志说到朝廷中央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咬牙切齿了。
“难道朝廷中央不知道，这十三卫所是右云王一手建立，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吗？他们以为就他们一手圣旨就能抵得过战场上的手足之情？”
朱烯懵比了，朝廷中是有多蠢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谁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反正那次死里逃生后，北方六州就开始传颂右云王天命降世，有皇龙护体，必当登基大宝……”
“加上右云王原本所掌十三卫所的五万大聚关兵马，右云王一跃成为大顺朝最具实力的藩王，朝廷自此也对北方六州事物不再理会，算是默认了右云王对北方六州的割据，后来有过北方兵马南下，在大聚关下被右云王所败，大聚关也是在那场惨烈的大战中塌的。”
二柱子终于像个找不过谈话重点的老妇人人一样回答了朱烯的问题，他抽得空闲把冰冷的手放在烧得通红的炭火上翻烤着，嘴里嘟嚷了一句“该死的天气，怎么这么冷”的话。
“现在是什么年份？”
朱烯接着问到。
“隆祁六年，过了这个冷死人的冬天就该是隆祁七年了。”
二柱子答道。
“隆祁六年！隆祁元年推行削藩令，这六
年来，镇海关有陷落过？有让瀚海人南下过？”
朱烯皱了皱眉头。
“当然没有！我十四岁参军，一直跟着刘将军十多年了，我们与蔑噩白斗了差不多二十年，在北庭大都护王守先未被杀之前，朱大帅就已经察觉他们会反，要不是林深雪海给蔑儿乞太多藏身之地，他们那几个部落早就被灭了！能有他们翻天的机会？”
二柱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大聚关下与右云王大战的是哪个部队？”
朱烯目光转冷。
“神仙，你是说右云王当时截了镇海关南下救援的路？也就说镇海军没有死在外族的手里，反而死在自己人手里？！”
二柱子终于也发现了不对之处，双手一下子紧紧握着腰间的长刀。
“还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你听到这些都是人传人的消息。”
朱烯摇了摇头。
“说说看，当初你到右州城后发生了什么事吧。”
朱烯想了解多点信息。
“我？我当时哪还有能力到右州城啊？还在显州境内的时候就差点饿死了，是右云王的巡逻队救了我。”
二柱子陷入了迷茫，因为说到底，还是右云王的军队救了他，有恩又有仇，这对于脑子一向简单的二柱子来说，很难处理，所以他内心十分希望朱烯的分析是错的。
“巡逻队去显州干嘛？”
朱烯好像抓住了一些苗头。
“还能干嘛？就是收集情报，还有把显州境内的百姓迁移到右州境内。”
二柱子大咧咧的回答。
“把显州境内的百姓全都迁移进右州？这样的行动持续多久了？”
朱烯紧接着问道。
“一直都这样啊，得有好几年了吧。本来这次我们这队人马一大早出发也是要去显州的，没想到遇到了神仙你。”
二柱子笑了笑，显然遇到朱烯是他最开心的事。
“你有按我交代的话一路求援示警吗？”
朱烯被二柱子给逗到了，心思单纯的人活得很轻松。
“有啊，而且是右云王直接接见我的，我把镇海关的情况和他说了。”
二柱子回答。
“他怎么说？”
朱烯问。
“他说无力救援镇海关，但他也说了，有他在云州，外族人不可能越过雷池半步。”
二柱子说道。
“他最后也没有给你继续南下对吧？”
朱烯笑了笑。
“嗯……”
二柱子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右云王用什么手段让这个头脑简单的人放弃对朱烯的承诺。
“知道了。”
朱烯已经基本掌握了他想掌握的信息。
“那要我现在去给你引荐吗？”
二柱子看到朱烯陷入了沉思，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他自然会来见我，如果你说的消息没有错的话。”
朱烯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枭雄的模样，一个管理手腕超强、手下忠心耿耿、将领如云、会收买人心、杀伐果断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枭雄，这样的乱世是他天生的舞台。
……
“请问朱神仙在吗？”
果然，军帐外，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
“在的。”
朱烯回到。
“哈哈，朱神仙啊，你可让我好找啊。”
军帐的帐帘被人轻轻撩起，一个穿着便装的高大身影弯腰进了军帐中来。
“叫我朱烯吧，要不然叫我一声朱公子也可以。毕竟我们都是同类人。”
高大的身影也没做自我介绍，可他一站在这里，朱烯就知道他就那个“右云王”，朱烯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在他脑海里构思过好几次的人物，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不够四十岁的男人，居然是个气息沉渊修行者，而且手握重兵，心思更是慎密得令朱烯胆寒。
“朱公子？好，就朱公子吧，刚好我也姓朱，也许我们还是一家人呢。能和一位名动兖州的神仙同姓，真是我的荣幸啊，哈哈……”
右云王笑得很亲和。
“神仙，王，我先出去了。”
二柱子显然有自知，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已经不是他能掺和进来的了，此时军帐里面就只有朱烯和右云王两个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
朱烯在二柱子退出军帐后，盯着右云王好久，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怕。”
右云王笑了笑。
“军帐外那两个凝神大成的人拦不住我的，就算加上你也是一样。”
朱烯也笑了笑。
“那也不怕，你是神仙，不是杀人狂魔。”
右云王倒不是装出来的镇定，他很是悠哉地背着手走到朱烯面前。
“镇海军的人马是不是你截杀的？”
朱烯直接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唔？镇海军？截杀？他们不都是在我的军中吗？你随便去找个镇海军南下的兵，问问他，我们右州军有没有截杀过他们。”
右云王胸有成竹地说道。
“大聚关怎么塌的？”
朱烯继续问道。
“朱炻行修行太高了，已经神桥的他让我差点打不过。”
右云王还是笑容满魇。
“那你还敢说你没有截杀镇海军？”
朱烯狂暴的气息一下子就将军帐震成粉碎，惹得一列列军士提枪赶往这里，一把把寒光凛冽的刀枪剑戟对准了朱烯。
“别动怒，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朱~炻~玄。”
右云王面对狂暴的朱烯也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我懂了~”
朱烯此刻知道了右云王所作的一切布局是为什么了。
“朱大帅去了哪里？”
朱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京师，如果那位恶毒娘们没有病的话，他现在应该在牢里。”
右云王无所谓着说道。
“我走了，小心瀚海的玄甲军。”
朱烯做了个决定。
“不留下来么？”
右云王眸光流转，好似在思考什么。
“朱大帅既然不愿留下，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和你共事的。”
朱烯走了，他知道这里不是他要找的地方，他想了想，现在唯一能救大顺朝万万百姓的，还得在朝廷中枢。右云王太自大了，他还没有见识到玄甲军的恐怖，他还以为瀚海人还像他以前组建十三卫所时可以随随便便围猎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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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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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一下这个右云王，你能帮引荐一下吗？”
朱烯已经不是刚下山什么都不懂少年了，俗世中一些必要的理解还是要讲的，不过如果这个“右云王”拒绝见他的话，他不介意用些手段。
“当然可以，现在吗？”
二柱子看来真的很得宠，连右云王的左右都能搭上话，加上一路上进入这么严格的军营都能绿灯大开，里面应该有些秘密。
“不急，我再与你确定一些信息。”
军帐里，朱烯想起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神仙请说。”
二柱子一如既往的尊敬。
“大聚关是什么原因坍塌的？”
朱烯无所事事的打量着这个质量崭新的军帐。
“听军营里的人说，隆祁元年削藩令下来后，朝廷为防右云王狗急跳墙，从中央调集了十万人马到右州城下压阵，刚开始削藩还算顺利，右云王都已经被套上枷锁准备押往京师了，可北方战事告急，镇海关接连几波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到达朝廷中央，中央决定十万军队疾驰镇海关，可是这十万人马很大一部分朝廷禁军，没有野战经验，所以朝廷决定将原属右云王十三卫所的中层、基层将领编进朝廷的十万禁军中，结果右云王十三卫所的将领念旧恩，转而囚禁了朝廷的高层将领，并拥右云王为帝……”
也许每个人都抵挡不了八卦，就连二柱子这种呆头呆脑的人在说这一段故事的时候都这么声情并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亲身经历过。
“……”
朱烯不知所言，他完全被朝廷中央的骚操作给惊到了，他有点理解镇海关城下为什么申天志说到朝廷中央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咬牙切齿了。
“难道朝廷中央不知道，这十三卫所是右云王一手建立，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吗？他们以为就他们一手圣旨就能抵得过战场上的手足之情？”
朱烯懵比了，朝廷中是有多蠢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谁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反正那次死里逃生后，北方六州就开始传颂右云王天命降世，有皇龙护体，必当登基大宝……”
“加上右云王原本所掌十三卫所的五万大聚关兵马，右云王一跃成为大顺朝最具实力的藩王，朝廷自此也对北方六州事物不再理会，算是默认了右云王对北方六州的割据，后来有过北方兵马南下，在大聚关下被右云王所败，大聚关也是在那场惨烈的大战中塌的。”
二柱子终于像个找不过谈话重点的老妇人人一样回答了朱烯的问题，他抽得空闲把冰冷的手放在烧得通红的炭火上翻烤着，嘴里嘟嚷了一句“该死的天气，怎么这么冷”的话。
“现在是什么年份？”
朱烯接着问到。
“隆祁六年，过了这个冷死人的冬天就该是隆祁七年了。”
二柱子答道。
“隆祁六年！隆祁元年推行削藩令，这六
年来，镇海关有陷落过？有让瀚海人南下过？”
朱烯皱了皱眉头。
“当然没有！我十四岁参军，一直跟着刘将军十多年了，我们与蔑噩白斗了差不多二十年，在北庭大都护王守先未被杀之前，朱大帅就已经察觉他们会反，要不是林深雪海给蔑儿乞太多藏身之地，他们那几个部落早就被灭了！能有他们翻天的机会？”
二柱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大聚关下与右云王大战的是哪个部队？”
朱烯目光转冷。
“神仙，你是说右云王当时截了镇海关南下救援的路？也就说镇海军没有死在外族的手里，反而死在自己人手里？！”
二柱子终于也发现了不对之处，双手一下子紧紧握着腰间的长刀。
“还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你听到这些都是人传人的消息。”
朱烯摇了摇头。
“说说看，当初你到右州城后发生了什么事吧。”
朱烯想了解多点信息。
“我？我当时哪还有能力到右州城啊？还在显州境内的时候就差点饿死了，是右云王的巡逻队救了我。”
二柱子陷入了迷茫，因为说到底，还是右云王的军队救了他，有恩又有仇，这对于脑子一向简单的二柱子来说，很难处理，所以他内心十分希望朱烯的分析是错的。
“巡逻队去显州干嘛？”
朱烯好像抓住了一些苗头。
“还能干嘛？就是收集情报，还有把显州境内的百姓迁移到右州境内。”
二柱子大咧咧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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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笑了笑，显然遇到朱烯是他最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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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烯被二柱子给逗到了，心思单纯的人活得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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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回答。
“他怎么说？”
朱烯问。
“他说无力救援镇海关，但他也说了，有他在云州，外族人不可能越过雷池半步。”
二柱子说道。
“他最后也没有给你继续南下对吧？”
朱烯笑了笑。
“嗯……”
二柱子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右云王用什么手段让这个头脑简单的人放弃对朱烯的承诺。
“知道了。”
朱烯已经基本掌握了他想掌握的信息。
“那要我现在去给你引荐吗？”
二柱子看到朱烯陷入了沉思，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他自然会来见我，如果你说的消息没有错的话。”
朱烯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枭雄的模样，一个管理手腕超强、手下忠心耿耿、将领如云、会收买人心、杀伐果断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枭雄，这样的乱世是他天生的舞台。
……
“请问朱神仙在吗？”
果然，军帐外，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
“在的。”
朱烯回到。
“哈哈，朱神仙啊，你可让我好找啊。”
军帐的帐帘被人轻轻撩起，一个穿着便装的高大身影弯腰进了军帐中来。
“叫我朱烯吧，要不然叫我一声朱公子也可以。毕竟我们都是同类人。”
高大的身影也没做自我介绍，可他一站在这里，朱烯就知道他就那个“右云王”，朱烯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在他脑海里构思过好几次的人物，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不够四十岁的男人，居然是个气息沉渊修行者，而且手握重兵，心思更是慎密得令朱烯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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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云王笑得很亲和。
“神仙，王，我先出去了。”
二柱子显然有自知，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已经不是他能掺和进来的了，此时军帐里面就只有朱烯和右云王两个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
朱烯在二柱子退出军帐后，盯着右云王好久，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怕。”
右云王笑了笑。
“军帐外那两个凝神大成的人拦不住我的，就算加上你也是一样。”
朱烯也笑了笑。
“那也不怕，你是神仙，不是杀人狂魔。”
右云王倒不是装出来的镇定，他很是悠哉地背着手走到朱烯面前。
“镇海军的人马是不是你截杀的？”
朱烯直接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唔？镇海军？截杀？他们不都是在我的军中吗？你随便去找个镇海军南下的兵，问问他，我们右州军有没有截杀过他们。”
右云王胸有成竹地说道。
“大聚关怎么塌的？”
朱烯继续问道。
“朱炻行修行太高了，已经神桥的他让我差点打不过。”
右云王还是笑容满魇。
“那你还敢说你没有截杀镇海军？”
朱烯狂暴的气息一下子就将军帐震成粉碎，惹得一列列军士提枪赶往这里，一把把寒光凛冽的刀枪剑戟对准了朱烯。
“别动怒，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朱~炻~玄。”
右云王面对狂暴的朱烯也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我懂了~”
朱烯此刻知道了右云王所作的一切布局是为什么了。
“朱大帅去了哪里？”
朱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京师，如果那位恶毒娘们没有病的话，他现在应该在牢里。”
右云王无所谓着说道。
“我走了，小心瀚海的玄甲军。”
朱烯做了个决定。
“不留下来么？”
右云王眸光流转，好似在思考什么。
“朱大帅既然不愿留下，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和你共事的。”
朱烯走了，他知道这里不是他要找的地方，他想了想，现在唯一能救大顺朝万万百姓的，还得在朝廷中枢。右云王太自大了，他还没有见识到玄甲军的恐怖，他还以为瀚海人还像他以前组建十三卫所时可以随随便便围猎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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