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下大势
梨山山脉延申的山脚处，朱烯熠熠然地走着，嘴上吹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口哨曲儿，脸上昂扬着莫名的笑意，也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一具身体后，朱烯感到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心情莫名的轻松，他感觉自己飘了，快要飞起来了，再也没有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了。
“神仙，你回来了！”
终于，朱烯赶到了之前他与五千灾民约定碰面的地方，迎接他的人果不其然是那个最有心的程吉司，现在的他满面春光，脸上的笑容比朱烯之多不少。
“行啊，你小子，才过了这两天就这么滋润了？”
朱烯一反常态的和程吉司打起了哈哈。
“两……两天？神仙啊，你……你整整去了七天七夜啊！”
程吉司被朱烯这突如其来的平易近人吓得不知所措，急忙结结巴巴解释到道。
“我当然知道我去了七天七夜，你小子怎么这么不经逗呢？哎呀~啧啧~~”
朱烯嘴上虽然还是打哈哈着，可心里却不是很平静，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在那个山洞里过了七天七夜了。
“先不说这个，那些灾民们处置得怎么样了？”
朱烯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些灾民的问题，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不知道不觉已经在那个山洞里度过了七天七夜后，内心里更加着急了。
“现在倒不是很棘手了，自从到了神仙安排的这个地方后，我们都安定了下来，大家相互帮衬着起了落脚的地方后本来还想着等神仙送肉来，但我转了一圈，发现这地方也真是物产丰富，我就组织人手掏了一些野兽藏粮的洞口，组织妇女们去采集，组织人手维持秩序，生存倒是能维持得下去……”
程吉司一边给朱烯带路，一面说着目前的状况，一路上灾民们崇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们两人。
“艰难吗？”
朱烯看着一列列整齐的安置点，知道程吉司这些天做了太多，这倒是出乎朱烯的意料，他从没有想过这些灾民能这么块就安置得这么井井有条，这个程吉司好像天生就是一个领袖，所有大的小的事，他都能处置得游刃有余。
“艰难！但和在显州城内啃食活着的人相比，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程吉司说到这意气越发风发起来，朱烯也知道了他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春光是哪来了。
“……”
朱烯倒是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在之前他还担心这些灾民离开了他该怎么办，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还有什么要帮助的吗？”
朱烯离开了灾民们的安置点，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感觉在这里，他是多余的，这里有一个叫做“程吉司”的人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再多一个“朱烯”。
“有！”
程吉司抿着嘴，沉默着，像是个便秘症患者。
“我们还是想吃肉！”
说完，程吉司笑了，笑得很开心。
“肉？”
朱烯也哈哈大笑起来。
“想吃肉的话，山后有一匹青色的老狼，它有办法教你弄到肉
，不过它脾气不太好，你需要通过一只雪白的鹿……”
朱烯细细地交代着程吉司，在他们返回的路上，苍老狼已经醒了过来，它发现它居然是九色鹿驮着的时候，竟然激动地差点口吐人言，朱烯也大概了解到了他们之间的一段孽缘……
“好了，我走了。”
交代完程吉司，朱烯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还会回来吗？”
程吉司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回来？”
朱烯想着这个问题，最后他也想没能出一个回来的理由。
“不回来了。”
朱烯大声说道。
“好！神仙慢走！”
程吉司俯身叩拜，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激动？感激？遗憾？挽留？……或许都有吧。
……
“历州、兖州、显州，这里应该是右州了吧？”
虽然在地图上，显州城和右州城不过一尺的距离，可是以朱烯神桥境的修行，日赶夜赶也还是花费了近一个月才赶到了右州城外。
右州城地控南北，是镇海关后，唯一一个可以依仗天险阻挡北方兵马南下的大城了，所以在这片古老土地上建国的历代王朝无不细心经营着右州城，建国已有二百多年的“大顺朝”亦是不敢怠慢，可即便这样，映入朱烯眼帘的依旧是一片破败山河。
右州城外是著名的大聚关，大聚关与镇海关名声相当，均是大顺朝北方诸州的天险之关，可朱烯没能看到它的传奇风姿了，威名赫赫的大聚关早就被攻塌了，也不知道哪双方在这里进行了多久的战争，但是惨烈是一定的，不比镇海关的惨烈少多少，坍塌下来的城墙已久久没有人修葺，野草疯狂地在此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看到了大聚关的景象，朱烯再也不对右州城抱有希望了，他在启程前，无心问过程吉司关于天下大事的发展，谁曾想，程吉司才十三四岁竟然对天下发生的事件了若指掌，每件事都分析得井井有条，让朱烯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某个不出世高人调教的弟子，可程吉司身上那种浓烈的草原部落痕迹又告诉朱烯他的怀疑是错的，朱烯只能归结于天纵之才。
按照程吉司所说：大祚帝隆庆六年，北方的瀚海人不堪重赋和徭役，一部落首领蔑儿乞起兵，成功击杀北庭大都护王守先，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大顺朝彻底陷入风雨飘摇中，北方瀚海人不断攻城略地，南方亦是民变四起，短短一年间，南方起义军就发展得比北方更加严重，由于南方一直是大顺朝经济命脉，所以顺大祚帝只能在镇压北方还没有完成之际就匆匆调集军队支援南方，希望以雷霆手段快速镇压南方民变后再着手北方战事，可大祚帝还是低估了自己朝廷间的矛盾，几支平叛军不仅不相互协助，反而相互拆台，南方战事就这样胶着下来，日久则人心思异，手握军权的边疆大吏们开始以各种借口要挟朝廷给予粮草辎重，没有办法的大祚帝只能一一满足，至此，朝廷大将、起义军、地方豪杰等几大割据势力实力就此在南方形成。
屋漏偏逢连夜雨，地方不稳就算了，可朝
廷中央也是一片乌烟瘴气，左相和右相的争斗由来已久，大祚帝又整天沉溺女色，导致大权旁落，南方糜烂战事的真实情报根本到达不了他的耳边，所有信息都被左右两相截留，大祚帝每日听到的均是朝廷大军收复哪地哪地……斩首变民多少多少……的虚假捷报，然后是要钱要粮，这些钱粮很大一部分进了两相私人口袋中，在这一块问题上面，两相难能可贵的保持默契。
虽然说大祚帝昏庸，但军政大权他还是抓得住的，可日夜沉溺酒色的他在即位仅仅十几年就驾崩了，留下一个即将破碎的山河给年仅六岁的太子，可怜年仅六岁的隆祁帝还在玩泥巴的年龄就面对这么一大烂摊子以及朝廷中各种如狼似虎的势力。
主弱则臣欺，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年幼的皇帝一般只能够依靠远在边疆的叔父一辈来对抗朝中势力，可是幼帝的外戚们早想到这个问题了，太后已经勾结左右二相以雷霆手段削藩了，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期削藩只能激起藩王的反抗，一时间几个方向的几大藩王征兵宣布进京勤王，整个大顺朝彻底崩塌，朝廷中枢现在形成由太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左相管律吏财、右相管军政祭的三足鼎立局面。
“头疼！”
光是听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够头大了，更别说这仅仅只是程吉司自己的理解，更复杂更核心的关系他都还没有接触。
“这么一大摊子烂事？怎么解决？”
朱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但脚步还是跨上了破败大聚关，右州城就在眼前，可是天已经暗了下来，朱烯不想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就贸然去做一件事，因为他难得的停下了这些天一直跋涉的脚步，他仿照着申药师-申老头的做法，随便在破败的大聚关上收拾一下，一个临时住所就收拾好了。
“天下是谁人的天下？”
朱烯把双手枕在后脑，他睡不着，只能双眼大大的睁着，看着夜空中那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思绪漫无目地发散着。
“古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人的道果，那我的那颗道果是哪颗星星？它是灿烂还是黯淡？它是什么？它在哪里？我该如何寻得它？……”
想着想着，朱烯发觉眼皮越来越沉，睡意涌了上来。
“累了么？睡了吧。”
朱烯呢喃着，最后彻底睡着过去，他没有发现，在他睡着之后，整片星宇全部亮了起来，每一颗星星仿若跳动的焰火，他们亮度比之以前至少亮了十倍，这样的异象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最后才慢慢回归原本的样子，可谁也没有发现，在刚才热闹的繁星的中，一颗猩红的星星在满眼粲星的掩映下慢慢生成。
“谁？！”
“是谁欺天而生？”
“谁胆敢如此行事？！”
“好大的手笔！”
“这是算计了多少纪元的道果啊！”
……
天下不缺少大能，在绝顶之巅上遗世独立着一个小而破旧的清幽道观，道观里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道人突然内心一颤，然后死死盯着星宇中那颗猩红的星星生成、稳固。
（本章完）
“神仙，你回来了！”
终于，朱烯赶到了之前他与五千灾民约定碰面的地方，迎接他的人果不其然是那个最有心的程吉司，现在的他满面春光，脸上的笑容比朱烯之多不少。
“行啊，你小子，才过了这两天就这么滋润了？”
朱烯一反常态的和程吉司打起了哈哈。
“两……两天？神仙啊，你……你整整去了七天七夜啊！”
程吉司被朱烯这突如其来的平易近人吓得不知所措，急忙结结巴巴解释到道。
“我当然知道我去了七天七夜，你小子怎么这么不经逗呢？哎呀~啧啧~~”
朱烯嘴上虽然还是打哈哈着，可心里却不是很平静，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在那个山洞里过了七天七夜了。
“先不说这个，那些灾民们处置得怎么样了？”
朱烯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些灾民的问题，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不知道不觉已经在那个山洞里度过了七天七夜后，内心里更加着急了。
“现在倒不是很棘手了，自从到了神仙安排的这个地方后，我们都安定了下来，大家相互帮衬着起了落脚的地方后本来还想着等神仙送肉来，但我转了一圈，发现这地方也真是物产丰富，我就组织人手掏了一些野兽藏粮的洞口，组织妇女们去采集，组织人手维持秩序，生存倒是能维持得下去……”
程吉司一边给朱烯带路，一面说着目前的状况，一路上灾民们崇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们两人。
“艰难吗？”
朱烯看着一列列整齐的安置点，知道程吉司这些天做了太多，这倒是出乎朱烯的意料，他从没有想过这些灾民能这么块就安置得这么井井有条，这个程吉司好像天生就是一个领袖，所有大的小的事，他都能处置得游刃有余。
“艰难！但和在显州城内啃食活着的人相比，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程吉司说到这意气越发风发起来，朱烯也知道了他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春光是哪来了。
“……”
朱烯倒是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在之前他还担心这些灾民离开了他该怎么办，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还有什么要帮助的吗？”
朱烯离开了灾民们的安置点，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感觉在这里，他是多余的，这里有一个叫做“程吉司”的人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再多一个“朱烯”。
“有！”
程吉司抿着嘴，沉默着，像是个便秘症患者。
“我们还是想吃肉！”
说完，程吉司笑了，笑得很开心。
“肉？”
朱烯也哈哈大笑起来。
“想吃肉的话，山后有一匹青色的老狼，它有办法教你弄到肉
，不过它脾气不太好，你需要通过一只雪白的鹿……”
朱烯细细地交代着程吉司，在他们返回的路上，苍老狼已经醒了过来，它发现它居然是九色鹿驮着的时候，竟然激动地差点口吐人言，朱烯也大概了解到了他们之间的一段孽缘……
“好了，我走了。”
交代完程吉司，朱烯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还会回来吗？”
程吉司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回来？”
朱烯想着这个问题，最后他也想没能出一个回来的理由。
“不回来了。”
朱烯大声说道。
“好！神仙慢走！”
程吉司俯身叩拜，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激动？感激？遗憾？挽留？……或许都有吧。
……
“历州、兖州、显州，这里应该是右州了吧？”
虽然在地图上，显州城和右州城不过一尺的距离，可是以朱烯神桥境的修行，日赶夜赶也还是花费了近一个月才赶到了右州城外。
右州城地控南北，是镇海关后，唯一一个可以依仗天险阻挡北方兵马南下的大城了，所以在这片古老土地上建国的历代王朝无不细心经营着右州城，建国已有二百多年的“大顺朝”亦是不敢怠慢，可即便这样，映入朱烯眼帘的依旧是一片破败山河。
右州城外是著名的大聚关，大聚关与镇海关名声相当，均是大顺朝北方诸州的天险之关，可朱烯没能看到它的传奇风姿了，威名赫赫的大聚关早就被攻塌了，也不知道哪双方在这里进行了多久的战争，但是惨烈是一定的，不比镇海关的惨烈少多少，坍塌下来的城墙已久久没有人修葺，野草疯狂地在此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看到了大聚关的景象，朱烯再也不对右州城抱有希望了，他在启程前，无心问过程吉司关于天下大事的发展，谁曾想，程吉司才十三四岁竟然对天下发生的事件了若指掌，每件事都分析得井井有条，让朱烯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某个不出世高人调教的弟子，可程吉司身上那种浓烈的草原部落痕迹又告诉朱烯他的怀疑是错的，朱烯只能归结于天纵之才。
按照程吉司所说：大祚帝隆庆六年，北方的瀚海人不堪重赋和徭役，一部落首领蔑儿乞起兵，成功击杀北庭大都护王守先，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大顺朝彻底陷入风雨飘摇中，北方瀚海人不断攻城略地，南方亦是民变四起，短短一年间，南方起义军就发展得比北方更加严重，由于南方一直是大顺朝经济命脉，所以顺大祚帝只能在镇压北方还没有完成之际就匆匆调集军队支援南方，希望以雷霆手段快速镇压南方民变后再着手北方战事，可大祚帝还是低估了自己朝廷间的矛盾，几支平叛军不仅不相互协助，反而相互拆台，南方战事就这样胶着下来，日久则人心思异，手握军权的边疆大吏们开始以各种借口要挟朝廷给予粮草辎重，没有办法的大祚帝只能一一满足，至此，朝廷大将、起义军、地方豪杰等几大割据势力实力就此在南方形成。
屋漏偏逢连夜雨，地方不稳就算了，可朝
廷中央也是一片乌烟瘴气，左相和右相的争斗由来已久，大祚帝又整天沉溺女色，导致大权旁落，南方糜烂战事的真实情报根本到达不了他的耳边，所有信息都被左右两相截留，大祚帝每日听到的均是朝廷大军收复哪地哪地……斩首变民多少多少……的虚假捷报，然后是要钱要粮，这些钱粮很大一部分进了两相私人口袋中，在这一块问题上面，两相难能可贵的保持默契。
虽然说大祚帝昏庸，但军政大权他还是抓得住的，可日夜沉溺酒色的他在即位仅仅十几年就驾崩了，留下一个即将破碎的山河给年仅六岁的太子，可怜年仅六岁的隆祁帝还在玩泥巴的年龄就面对这么一大烂摊子以及朝廷中各种如狼似虎的势力。
主弱则臣欺，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年幼的皇帝一般只能够依靠远在边疆的叔父一辈来对抗朝中势力，可是幼帝的外戚们早想到这个问题了，太后已经勾结左右二相以雷霆手段削藩了，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期削藩只能激起藩王的反抗，一时间几个方向的几大藩王征兵宣布进京勤王，整个大顺朝彻底崩塌，朝廷中枢现在形成由太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左相管律吏财、右相管军政祭的三足鼎立局面。
“头疼！”
光是听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够头大了，更别说这仅仅只是程吉司自己的理解，更复杂更核心的关系他都还没有接触。
“这么一大摊子烂事？怎么解决？”
朱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但脚步还是跨上了破败大聚关，右州城就在眼前，可是天已经暗了下来，朱烯不想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就贸然去做一件事，因为他难得的停下了这些天一直跋涉的脚步，他仿照着申药师-申老头的做法，随便在破败的大聚关上收拾一下，一个临时住所就收拾好了。
“天下是谁人的天下？”
朱烯把双手枕在后脑，他睡不着，只能双眼大大的睁着，看着夜空中那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思绪漫无目地发散着。
“古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人的道果，那我的那颗道果是哪颗星星？它是灿烂还是黯淡？它是什么？它在哪里？我该如何寻得它？……”
想着想着，朱烯发觉眼皮越来越沉，睡意涌了上来。
“累了么？睡了吧。”
朱烯呢喃着，最后彻底睡着过去，他没有发现，在他睡着之后，整片星宇全部亮了起来，每一颗星星仿若跳动的焰火，他们亮度比之以前至少亮了十倍，这样的异象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最后才慢慢回归原本的样子，可谁也没有发现，在刚才热闹的繁星的中，一颗猩红的星星在满眼粲星的掩映下慢慢生成。
“谁？！”
“是谁欺天而生？”
“谁胆敢如此行事？！”
“好大的手笔！”
“这是算计了多少纪元的道果啊！”
……
天下不缺少大能，在绝顶之巅上遗世独立着一个小而破旧的清幽道观，道观里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道人突然内心一颤，然后死死盯着星宇中那颗猩红的星星生成、稳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