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男主统统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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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爱简单却更复杂

    白海棠去探望了家中各位长辈,老夫人和嫂嫂以及老爷皆无一怪罪,反倒对她有抱歉之意,看着二位长辈打的皮开肉绽,白海棠也是于心不忍,尤其是老夫人,那般年纪还要受连累。

    回来的路上,白海棠心里一阵难受,即便皇后替她出了气,可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入了西院,初蕊言道,“主子,三少爷歇在书房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白海棠思虑片刻,这般问道,“顾姑娘也受了打吗?”

    初蕊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白海棠当即便直奔着偏房去了,春儿已死,顾婉容的身边没人伺候,自行推开房门,屋子里暗沉沉的,环顾自周才找到顾婉容的身影,躺在床榻上。

    白海棠走了过去,顾婉容闻声瞧来。

    这一抬头不要紧,惊得白海棠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顾婉容的脸上被打的凄惨,红肿不堪的双颊让原本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连带着整张脸都是肿的,淤血蔓延到耳根,让人瞧着心颤。

    她趴在床榻上盖着被子,不用掀开也知道,臀部定是被打的皮开肉绽。

    白海棠不由生出几分疼惜,说到底顾婉容才是受害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小产之后身子本就需要好好调理,如今还受了这么重的刑罚,身子自然是受不住的。

    白海棠将手里的药膏放在桌子上,言道,“安福说这是慈济堂最好的创伤药,你留着用吧,我会派个人来伺候你。”

    顾婉容看着那盒药膏,抽冷的笑着,并不领情,“姐姐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白海棠不由心寒,脸色沉了下来,初蕊看不惯的插了嘴,“顾姑娘说这话便是不识好人心了,本是我家主子受了冤枉,好心好意来给你送药,你怎能说这样的话?”

    顾婉容凄冷的笑着,“呵呵,倘若姐姐真心待我,就不该让皇后娘娘责罚我!倘若姐姐心里有我,在皇后娘娘面前替我说几句话,我能被打成这个样子吗?”

    白海棠一时不解,“你现在也知道不是我害了你的孩子,何必如此呢?家中长辈都不得幸免,岂是我能拦得住皇后娘娘的?”

    顾婉容冷漠的撇了白海棠一眼,抓着枕头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恨道,“我才是受害者!明明是有人害死了我的孩子,可我却要承受更多的责罚,凭什么!”

    白海棠看着顾婉容不可理喻的样子,便知她来的多余了,本来还想体恤她几句,当下也不想再说话了,只道,“这件事会查清楚的,到时将背后黑手绳之以法便是,你好生歇着吧,我不多留了。”

    白海棠转身刚踏出一步,便听到顾婉容怒吼一声,“我恨你们!我很你们所有人!”

    白海棠猛然回身,便看到顾婉容嫉恶如仇的看着她,那样可怖的眼神,好似要将谁吞吃了一般。

    白海棠心头一紧,却半句抚慰的话也不想多说,淡漠的收回目光,离开了。

    白海棠往书房的方向走,初蕊便气道,“顾姑娘真是不可理喻,又不是主子害了她,她何必冲您发火?”

    白海棠看着初蕊生气的样子,言道,“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天下哪个做娘的能容忍旁人伤害自己的孩子,更何况那孩子还没出世呢。”

    初蕊气的跺脚,“她要寻仇便去找害她的人,咱们好心好意去看她,她那是什么态度?”

    白海棠叹了口气,“罢了,她刚失了孩子,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派个伶俐的丫头过去伺候着,别再招惹她便是。”

    “可奴婢怕她不安分,她闹起来的样子咱们也瞧见了,她若是住在别院奴婢懒得管,可毕竟人在西院,闹出什么事,不还是得牵连到主子头上。”

    白海棠深邃一笑,回道,“她若是再明目张胆的嚣张跋扈,便是愚蠢至极。经这一遭,想必她也清楚自己在尹家的地位,胡闹只会让她吃亏,她得不到半点好处。”

    初蕊这才明白白海棠话中深意,点头道,“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一定会派个伶俐的人过去伺候。”

    待到了书房,白海棠便见到了尹韶秋,他此刻躺在软塌上,那这本书看。

    白海棠便开了口,“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闲情雅致看书。”

    尹韶秋见白海棠来了,便放下手里的书,笑道,“快坐。”

    白海棠寻了椅子坐下,将剩余的药膏放在桌子上,言道,“我让张福去慈济堂拿了些创伤膏,你拿着用。”

    尹韶秋看着桌子上那三盒药膏,机智道,“想必这是你去探望他人剩下的吧?”

    白海棠点了点头,“你真聪明。”

    尹韶秋动了动身子,疼的皱了皱眉,言道,“我也是倒霉,前几天挨了打刚痊愈,如今又被打了,我这屁股怕是要撑不住了。”

    白海棠起身倒了杯茶递给尹韶秋,说着,“老夫人对你动刑定是手下留情,只怕皇后娘娘的人责罚你便是不留情了,方才我走了这一圈,心里属实难受,是我让你们受苦了。”

    尹韶秋不计较的叹了口气,“哎,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多事的二房,若不是她去老夫人那里胡闹,你也不会被关进柴房。”

    提及此事,白海棠也是好奇,便问道,“二房到底对老夫人说了什么?”

    提起二房,尹韶秋也是满脸的不悦,“我那二哥倒不是多事的人,但他娶的这个妻却不是个省油灯,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那日她去了老夫人那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数说给了老夫人听,老夫人也是怕闹到官府去你吃亏,便将你关进柴房,就算蓉儿告到官府去,家里再买通些关系,对外说这件事家中已经责罚了你,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海棠一听这话,便不得不多心了,想必那二房定是对老夫人说了什么,那么她是何居心?

    尹韶秋并未察觉到白海棠的心思,继续道,“老夫人也是一心想护着你,我和嫂嫂自然是允的,但谁也没想到你能受了风寒,明明已经告诉底下人要照顾你的。”

    如此白海棠细细一想,眼底一亮便道,“怪不得那夜我在柴房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定是有人故意让我受苦!”

    尹韶秋一听这话,脸色也泛起了涟漪,“如此说来,背后之人是冲着你来的?”

    白海棠眉头微皱,“我原想着自己不过只是个女主,嫁过来也从未的罪过谁,本以为是有人想借我要来害你,不过如今想想,应是要害我才是。”

    尹韶秋赞同的点了点头,“看来是我想的简单了,我本以为是有人容不得我,才伤了蓉儿肚子里的孩子,你又是我的正妻,便嫁祸于你。”

    白海棠坐在塌边,言道,“安福和蕙心太过担心我的安危,这才惊动了皇后娘娘,早知家中上下已这般为我开脱,便不必如此了。”

    尹韶秋深思着这件事,心中已然想通了大概,但却并未与白海棠多言,只道,“这次本就是让你受了委屈,我心里更是难受,你我之间本就是假夫妻,你却受了苦。海棠,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不是那种蛇蝎毒妇,当初我也和你保证过,会让你在尹府过得很好,风寒可好了吗?”

    白海棠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并无大碍,喝些汤药养几天便好了,倒是你们被打成这个样子才真真是受了苦,从前在将军府受了不少苦,也不算什么,这点委屈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尹韶秋看着白海棠那张纯洁的脸,甚是欣慰,“你是个好姑娘,谁若是娶了你当贤内助,便是福气了。”

    白海棠一笑而过,“恭维的话便别说了,太过见外。不管如何,我现在也算是尹家的人,虽将来也离开尹家,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明白,这件事闹的这样大,怕是外面也知道了,定是会传出些风言风语。”

    尹韶秋活到今日,见过的女子无数,但像白海棠这样识大体的女子,他却从未见过,平日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哪个能像白海棠这般知书达理。更让尹韶秋意外的是,白海棠不过才十六岁,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该说的话。在尹韶秋的印象里,十六岁就该任性顽劣、活泼可爱,并不该是白海棠这般懂事。

    尹韶秋深吸了口气,又沉沉的呼出来,“这样也好,如今旁人都知道你有皇后娘娘照拂,也不敢轻易欺负你了,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白海棠知道尹韶秋心中的歉意,言道,“抱歉的话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方才我去看了顾姑娘,你身子好了便去瞧瞧她,现在能安慰她的也只有你了。”

    尹韶秋却眉头一紧,“你都多余去看她,依着她的性子,定是给你脸色看了。”

    尹韶秋的确是了解顾婉容,白海棠也不明白,像他温润如玉的男人,为什么会爱上顾婉容这样刁蛮的女子。

    但这种事情总是不好开口去问的,白海棠只道,“我理解她的苦衷,若是换做我,此刻心里也定是恨极了。自打她入府便受了委屈,全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才在尹府搏得一安身之地,却不想孩子就这样没了,哪个当娘的能不伤心。”

    一个姿势久了便有些累,尹韶秋侧过身子,说道,“蓉儿不比你通情达理,从前在怡春园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更是不懂大家大户的尊卑规矩,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白海棠掩了掩尹韶秋身上漏风的被子,笑道,“我若计较这些,依着我的性子,当时便会驳斥她的。只是她这性子的确不适合在深宅府邸过日子,你总该教导才是,不然真的会吃亏的。”

    尹韶秋将额头靠在枕头上,忧愁道,“她若肯听劝便好了,都是我这几年太娇宠她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前面的话倒还好,只是这最后一句,未免让白海棠听着有些不舒服,便道,“她是你最心爱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若是让顾姑娘知道了,定是伤心死了。”

    尹韶秋目光瞬间便暗淡了,“那点情爱,也被她这几年任性的脾气给耗光了。”

    白海棠一时无声,她不想多言旁人的情事,心中虽有所想,但却不敢多言。

    尹韶秋也看出来白海棠的心思,便道,“蓉儿也是可怜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总得对她负责,不然我岂还是个男人?娶你的确是为了她,但很多人都说不值得,我又岂能不知道?可她毕竟怀了我的孩子,在怡春园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会受苦的。”

    白海棠听出尹韶秋多半是有些可怜顾婉容,可白海棠觉得,既然爱一个人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的问道,“你若爱她,纵使她是个阶下囚,你也不能弃了她。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她,你在你眼里应是唯一。”

    尹韶秋看着白海棠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问了句,“你爱过一个人吗?”

    白海棠摇了摇头,“没有。”

    尹韶秋深邃一笑,“那你便不会懂的,就因为曾经我也不懂,便以为我很爱蓉儿。”

    白海棠越听越糊涂,“又没人刀架脖子逼你喜欢她,一切都是发自于你内心,你这话让我听着就是你背信弃义,啰里啰嗦说了那么多,就直接说你变心就是了。”

    尹韶秋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情是很复杂的,等你以后动了情,你便明白了。我与蓉儿之间,可以打个比方。”

    白海棠未经情事,自是好奇,“什么比方?说来听听。”

    尹韶秋抬手将手臂枕在头下,悠悠道,“你知道忽然不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记得第一次见她,我觉得她是那般明亮,黯淡了身边的所有人,她身上的光芒吸引着我无暇去看旁人。可是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光忽然就暗淡了,成为了一颗不起眼的尘埃。我努力回想着她全身是光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后来才发现,那是我第一见此见到她时,我眼里的光。”

    瞬间,白海棠哑然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时间让她明白了不少。

    尹韶秋看着白海棠,笑道,“我也不怕你笑话,当时遇到蓉儿的时候,我的前妻刚刚因病离世,我与她一向相敬如宾,并无感情可言。那时候之所以觉得蓉儿甚好,也只是因为我寂寞了。”

    不懂情事的白海棠,脸色一沉,“说得冠冕堂皇甚是好听,说白了你就是变心了,现在找这些理由开脱自己,振振有词的你还有理了。也不怪顾姑娘以德报怨,要是我,我也是委屈。从前郎情妾意满是好,如今倒什么都不好了。我多句嘴,你别辜负了顾姑娘,人家为了你可吃了不少苦。”

    尹韶秋皱着眉头回道,“我为了她,不惜与你假婚,破了家中规矩挨了打迎她进门,便是不想辜负她。哎,罢了,等你若是与哪个君子一见钟情,你就明白了,多说无益。”

    如此,白海棠便也不说话了,不论如何都是尹韶秋的事,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