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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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龙蛇起陆 第一百零二章·龙蛇起陆13

    君莫笑和齐潇阳两人靠在二楼的走廊吃着桶装的速食面,别院外隐约传来某种簌簌的响动,两人的听觉都放大到了极限,能听到很大范围内的许多声响,更不用说现在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察觉周围有异动,会去院子里检查是不是有闯空门的。

    但这两人没有立马做出这种反应,依旧在那里吃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吃完了一桶面,齐潇阳满足似的打了个饱嗝,遥遥地向窗外瞟了一眼,街道上没有任何的人迹,冷清的有些可怕,肃杀空寂的氛围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蔓延,就算是完全没有什么经验的人,都能察觉到有什么大事情将要在这里发生,齐潇阳觉得对方太郑重其事,对待君莫笑的态度太过谨慎了,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就说道:“来的人可真不少,这怕不是倾巢出动了,你得到那个图腾就那么重要的嘛?”

    “重要,很重要,如果我的境界也到了能跨出那一步的时候,或许能够给我开启一条先人曾走出的道路供我参考!”君莫笑脸色凝重,点点头道。

    这些纹理图,的确重要的不得了,即便仙人遗产中累积了那位史前妖仙的千百年修为之精华的妖仙内丹和她羽化遗留下的仙人骸骨,植入凡人肌体能够对其产生脱胎换骨般的神效,但却不足够跟这份最重要的触及那至高境界,举霞成仙的一线机会能够相提并论!

    这些纹理图中蕴含的绝密,就是那微乎其微的“一线机会”,也许到了那一步境地,这些纹理图可以再次模拟出史前那位得道成仙的妖仙白素贞是如何走出那条道路的,比起借助妖仙外物进阶到那个层次,许多天人极限的超级强者,更希望能够得知前人所走之道一些蛛丝马迹,这对于进军那个领域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空无之境啊……你知道为什么要以空无命名垠海之后的修真境界吗?”齐潇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感慨,问他道。

    “不是很清楚,领我入门的老师对于垠海之后的境界总是三缄其口,似乎有什么难言的地方,不想让我知道,不过也许我也能猜出几分,无非是垠海之后,已非人道之途,而是仙道,仙道茫茫,修行的艰难想必也是人道无法比拟的。”君莫笑摇摇头说道。

    “真聪明呢,你!”齐潇阳朝他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花子,她的脸是那么的小巧玲珑,肤白胜雪,有种果冻般晶莹剔透的质地,原本就出尘落落的美貌再配上那明媚的笑容让人觉得她越发的青春可爱,像是冬去春来里的第一捧阳光那么珍贵而温暖,带着盎然的希望与生机,继续说道:“最初将垠海之后的浩瀚大境界的第二里程碑命名的那位前人,经历了成百上千次失败,在生死缝隙中挣扎了上千次,才渡进太虚,飞升成仙,他成仙之后,已然无法忘却那时驻足与垠海边界跨出那一步时的巨大苦痛,将之命名为“空无”,有两层意思,两种意思都有些消极和虚头巴脑,难以让人寻觅出什么道路,第一种意思就是“空无一物”,这在后来的诸多后来者的身上不断映证,那一步实在太过于艰难,无异于登天之难,有些人没有坚定的大意志,只能在虚无的侵蚀下,失去一切,黯然陨落。”

    “唔,另一种呢?”君莫笑觉得艰难,艰难的像是逆水行舟,像是大海捞针,像是逆天改命,那种离他还不甚遥远的恐惧和艰难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通过齐潇阳的话语,抓住了他!

    他甚至能够想象出,无数惊才艳艳的古今修士,不管是权能师还是魔术师,还是修士,最后都会面临着那一绝人之路的天壑,无数惊艳天才,绝世强者,在无垠大海的尽头,海平线与天空交际的地方,黯然地仰天长叹,最后在无垠海水中沉沦,陨落。

    他们的那佝偻的背影,足够让一切天才都黯然失色,望而却步。

    君莫笑觉得莫名的寒彻骨髓!他以前从未想过,真正到了那一刻,自己能否有坚决的,能够抓住一切那些还未曾实现的大执念,去渡过那艰难到让千古以来的异能者都兴叹其“空无一物”的天阙呢。

    “怎么?有些害怕了?”齐潇阳好笑的看着他。

    “你说的我有点慌,以前还真没想过,成仙啊,空无啊,这字眼摆在我一个市井混吃等死小青年的头上有些不甚惶恐。”君莫笑有些复杂,他没办法掩饰那种对于跨出那一步的恐惧,那是妄图逆天的踏足在人间最高处的绝代强者,才能够触及的宏大命题,无论是对于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他,都是一种带着无尽压力的灵魂拷问。

    一步跨越,或许天堂,或许地狱。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完成,也许有一天真的会迫不得已,不得不跨出那一步,才能做到。

    齐潇阳在他胸口轻快地捶打了一拳,皱起眉头看着他,道:“你是老实人啊!我以前问过很多天赋奇高的天才,问他们对对迈出那一步有没有信心,所有人都自信满满,志比天高,气魄凌云,觉得自己肯定能够成仙,你这么回答,可不像是以前那个少年壮志的流火少帅了,倒真像是个没志气的小青年。”

    “这种事情,等我做到了再说,我不觉得自己会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那些执念,那些托付,吹嘘自己的天赋什么的,我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都不过是虚名头,自己苦不苦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君莫笑淡然地笑笑,并没

    有反驳她,“我的志向啊是那星辰大海哦,只跟你偷偷说这一次。”

    “哈哈,那天在夕阳下的奔跑是我逝去的青春!”齐潇阳噗嗤一笑,被他逗乐了。

    “第二种的意义,那位前人将他称之为“空想与无限的虚无幻境”,这种解释很有意思,你我之前的很多前人有不少五花八门的看法与解释,最被认同的一种还是说跨出那一步的人,要拥有足够强大的不受任何外来意志侵蚀的心志,这种坚定的心志必须是超越了寻常概念的极端意志,以这种极端意志在那种玄妙的虚无幻境中进行观想和演化,最后凝固出一具属于自身的“仙人”。”

    “说起来简单,就是说一千道一万都要保持本心,一点意志不灭不朽,就能成大事,但那一步又岂能这么简单,人类的大多欲念其实都是一时所需,并没有他们自己想象的那么渴望,但凡不是极致的渴望,极致的坚定,必然心生间隙,功败垂成,在那条道路上,已经有不知道多少惊才艳艳的人饮恨失败了。”

    “大道至简,知易行难啊。”君莫笑也感叹,“所以,这枚图腾如今才引来这么多凶猛的饿狼,你不逃么,一会儿会很要命的,那些人都是狠茬子。”

    “哼!要逃我早逃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人生中有点刺激的,今天刚好很刺激,刺激得要死!”齐潇阳扫了他一眼,湛蓝的妲己戒忽然闪烁,一柄通体漆黑的障刀和一柄黑色刀柄暗金色刀鞘的横刀出现在她的手里,那是她的一对爱刀,“梢”和“黄昏时”,君莫笑没想到这枚咒器戒指竟然还有着类似“须臾宝物”之类的空间储藏的能力。

    “呵,真的刺激的要死了!”君莫笑也轻轻地拂过黄鹤楼的表面,名为细腰的白色的长柄陌刀转瞬之间就被他握在手中。

    话音未落,一瞬间这处小小的别院被数百道冷漠的杀气同时锁定,数十道的快到极点的蛇形残影,从四面八方疾掠而出,一楼所有的窗户和门户被那些蛇形残影瞬间突破撞碎,二楼走廊的地板铮铮作响,数对锐利的如同锋锐的利器般的爪子洞穿地板,然后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极速划去!

    房顶之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披着灰色大髦的蛇形人影占据,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他们同时发力,将一对对利爪同时扎进屋顶里,就在那么电光火石闪灭的一瞬,房顶整片崩溃,地板被那几对利爪像是推土机一样直线横推摧毁,更有在不易察觉的暗处,有好几个蛇形黑影杀机一闪而逝,立刻就要出手袭杀他们!!

    好久不见……那么千钧一发的时候,君莫笑却诡秘地笑了,笑得那么的酣畅,那么的……熟悉而又恐怖!

    当年在帝都龙血湖上组织袭杀他的那一批人,都应该死干净了,所以他们的源头,他们的组织的后辈不会懂得君莫笑这久别重逢的“欣喜”,但君莫笑没忘记,没忘记四年前那些人拥有着怎样冷漠与诡秘的气息,如同冷血的眼镜王蛇,藏在暗中,藏在水里,藏在人群中,对他出手的那些人!

    很好!你们又来了!这次我要灭绝你们的根!

    一瞬间,君莫笑杀意高涨,浅黑色的双眼弥漫出凛冽到极点的杀气!

    下一刻,灰色的群蛇咆哮着,尖叫着,如猎食般地扑杀过去,君莫笑和齐潇阳彼此靠着背,刀光舞转到极致穷尽如凛冽的完美之圆,有切金断玉般的强烈到极点的斩杀之力与杀戮之气被瞬间延展出去。

    刀光所掠过的地方,唯有血色的痕迹停留在原处,群蛇尖叫着死命地咆哮着,有惨痛凄厉的痛叫声,也有咄咄逼人的喊杀声,他们彼此都毫无怜悯,利爪和利刃不断地在电光闪烁间交错轮舞,学过的所有的精妙的杀人剑术与搏杀技巧都在此刻淋漓尽致地被再现出来。

    他们好像是地狱之中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极尽自己的妖邪能威地去杀戮,去狂欢,不断地在生死间隙中游走,不断地死亡,已经泯灭了他们的一切感官,他们唯一感到喜悦甚至疯狂的事情,就是杀戮!

    整栋不久之前还宁静的像是江南水乡中任何一处雅致的小院子一样,但此刻它被彻底的以极端的暴力摧毁,化为人间的残酷修罗场,这里已然成为一场屠杀的狂欢祭!

    妖魔们和勇者们的宿命之死决,唯有鲜血和火焰能够结束!

    横过半个废墟区域的真正的巨兽,九位领头人之一的那头大蛇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眼中那些渺小的蝼蚁般的人类,血淋淋的陨星般的双瞳有着霸主般的威压弥散,如君王亲临,贱民必须跪安,否则就要视为叛逆被处于死刑。

    这就是地网之中第四等级的灰色杀手么?太过于骇人听闻,这样的恐怖敌人,就算是少将亲至都有些勉强,更何况这些人,他们才什么级别,少校?上尉?简直在开玩笑!这头巨兽保底都是可以硬干少将军级的权能师的恐怖异能者!

    那股如同杀戮海潮般的死亡威压压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有几十人原本就处于昏迷状态,被这种死亡威压覆盖,彻底昏死过去,有许多人的心律已经彻底停止,真正的死去了。

    王副队和龙胧以及隋封三人都觉得呼吸极度困难,在咆哮着发疯似的提取异能量,想要去救身边的队友,但可惜的是等级的差距,太过于天差地别,仅仅是威慑,他们连运转异能量充盈体藏都觉得

    困难的好像在血管经络之中推行泥沙水印一样,一动不动。

    他们太小看人屠级的灰色杀手团了!在地网组织中,领头人就已经是黑暗世界中的君王和领主一般了,有一呼万应的号召力,这全取决于他们这类杀手的恐怖战力,仅仅是一个黑暗领主就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一个地下王国,一夜之间毁灭国家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人屠级的灰色杀手,几乎是地下世界的帝王,号令群雄,莫敢不从,就连地网组织的幕后主人,传言是地网组织的创立者,那位睥睨天下恐怖绝伦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死神”的后继掌权者,对待这类地下帝王都要客客气气的,要做什么大计划都要要征询他们的意见,他们不点头,地网组织就成不了事。

    这种级数的怪物不出动将军级的权能师,特殊科的脑子真是坏了!

    王副队狠狠地咒骂特殊科坑爹,不知道多向上面调拨点人,这下要全军覆没了!

    像这种起码 a+以上的极恶性质的异闻录案件应该交由异闻局进行灾害判断,特殊科顶多是跑腿的吗,执行异闻局的直接命令,事情闹大了甚至还要龙柏宫的人一同联动处理,由中枢的秘书局控制全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几天前开始,异闻局的处理系统似乎就当机了,对宛州各地爆发的高低不一的异闻录事件充耳不闻,这次还由特殊科草草地下发这种以往完全要派遣异闻局精锐的特殊对灾害部队进行处理,不应该随便拉壮丁,把他们这些普通部队的拉出来去打根本不可能解决的敌人。

    这下玩脱了!

    那头庞然大物的巨兽缓缓低垂下如同小山一样的巨大头颅,仿佛想要在看清楚他们一点,王副队被那缓缓推进的死亡威压逼迫的简直要生出浑身气力跪地称臣了,他现在才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硬骨头什么不屈的意志都是扯淡,他现在连求死都做不到,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想要咬舌自尽都不行,身体懦弱的像是奴性深重的老奴隶,无法给出他想要的英雄的反应。

    “你……愿意加入我们么?”那头巨兽缓缓地说道,声音像是巨大的青铜钟轰轰烈烈地被撞响,他们的耳膜都要被震裂了。

    每一个字都吞吐出滔天的威压!

    王副队想要回答他都不可以,他发不出声音来,直到他意识到眼前的这只巨兽并不是在询问他而是在问那个发出龙之怒的小子,龙胧。

    他能击中他们至高无上的人屠,他们的黑暗帝王,这值得他们不惜俯下身来邀请他,虽然那完全就是不加入就去死的绝对的君王般的旨意!

    龙胧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他只能狠狠地以目光凶狠的瞪着那只庞然巨兽,来表达自己最后一点姿态,绝不会屈从他们的意志!

    “死。”

    那巨兽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无什么惜才之心,冷冷地吞吐出一个字,死亡威压骤然爆发,如同风暴般席卷他们,深重的死之意志像是要摧毁他们的一切似的将他们浑身每一处都在剧烈的压制,他们的肉体和精神都在受到强烈的损伤,就快要死去!

    “住·手!”

    “花木兰”疾掠到他们的后方,天青色的双瞳妖异诡秘的青色翻涌如浪潮,隐隐地有某种高贵的王者意志弥散开来,与那如同死亡风暴般骤起的威压分庭抗礼。

    “青蛇一脉的……皇族!?” 那巨兽的视线垂落在花木兰的身躯上,犹如千钧压落,让花木兰不禁变得极为的吃力与艰难。

    “女王眷族的人!动手!”花木兰狠狠地咬住牙,眼瞳中的妖异的青色光芒加剧,要继续削弱巨兽的死亡威压,同时她厉声的下出一道命令,这道命令席卷整个战场,她的伙伴们瞬间得悉。

    位于巨兽很远的好几处废墟,同时有强力的暗青色的光炮瞬地爆冲向它,庞然巨兽一时间不察,被几道猛烈的光束一起洞穿,庞大而密集的异能量爆散成数个恢弘的能量场,短暂的出现扭曲了周围的空间,仅仅是产生的最初一波的风压就同时也把躺着的几个人轰飞了出去,花木兰将他们接住,然后瞬间疾风般地退离正面战场。

    她的速度极快,像是一道青色的流光,掠过废墟,将这三个人甩在在旁策应的狼狈身上。

    “给他们初步治愈一下,然后脱离战场,接下来的活儿不是你们能参与的!”花木兰这么对狼狈简洁的说道。

    “还有人呢!”王副队奄奄地说道。

    “来不及了,其他人连意识都没有,我救不了他们!”花木兰摇头。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用那发龙之怒的!是我害了他们!”龙胧自责地大吼道。

    “我也有错!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隋封说道。

    “不!是我制定的战术!责任全在我!”王副队厉声怒吼道,老泪纵横。

    “战场要死人,这是铁的法则,说这些废话,不如先保住命,带他们离开!”花木兰很冷静,也很决绝地说道。

    “队长……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命令那些巨兽?”狼狈看着她,有些疑惑。

    “不该问的别问!”花木兰冷冷地回他,“走!”

    狼狈看了他一眼,便开始疾驰起来,双首巨狼的奔跑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脱离了废墟区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