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炎国（六）

    羿魁停顿了一下，盯着手里杯中的茶，像是在整理思绪。接着说：“你曾爷爷的丧礼，炎帝是要参加的。你娘那时候已经怀了你，你曾爷爷丧礼前她变得有些奇怪，不过那时候我正在为你曾爷爷的丧礼忙，没有太在意。炎帝来的那天，他表面上只带有一队十来人的近身带刀侍卫，实际上羿府周围被他布下了一个营兵力的禁军。外围还有一个营的禁军在巡逻。你娘事先就在羿府里藏了屠炎门的人，准备刺杀当时的炎帝。双方设下的准备都让对方措手不及，当时炎帝与我在你曾爷爷的书房面私谈，炎帝知道我将成为新一任的羿家族长，他希望我把羿家的家军并入王军，他愿意赐炎姓给我，让我成为亲王。哼，这种条件怎么可能会接受，但他是皇帝，我不好驳他面子，想着先含糊过去，以后在找个合适机会拒绝他，就在我要开口时，我听见了你娘的声音，她在门外，说她有要事要见炎帝，希望炎帝的随从放她进来，我当时还奇怪她如果有什么事要见炎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炎帝让她进来了，挺着大肚子行礼不便，炎帝让她免礼，还赐座。问她有何事急着找他，她说这见事只能告诉炎帝一个人，我当时就懵了，我的妻子竟然还有不能告诉我的事，炎帝打趣我两夫妻关系不好，都同正枕还有得隔墙说话，我疑惑的看向你娘，你娘一如往常般温柔，告诉我说不要担心，在外面等就好了，她一会就出来。我傻愣愣地跟刚进来的炎帝侍卫走出去，在我走出去回头看那一霎，我从将要关闭的门缝间，我看见你娘也看着我，她流泪了。所有不好感受都在我内心，全都出现，我立刻就回身去推门，门已经被侍卫彻底关好，当时五个侍卫在我的身旁，谁也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回身推门，在我推开门的哪一刻还没有人来拦我，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传出炎帝尸体倒地的声音。我就站在那里，彻底的僵掉，炎帝的尸体就躺在地上，血从他的头上不断渗出，你娘的发簪子就正正的从炎帝眉心间插入他脑袋。你娘就站在炎帝尸体旁边，看着我，艰难地笑笑，泪珠不断从她脸庞掉落。炎帝的侍卫们首先反应过来，从我身旁穿过，要去救炎帝，当时炎帝有一个灵候级的老侍卫，这个老侍卫还是炎族的人，与炎帝有情缘关系，他一个箭步率先赶到炎帝身边，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救了，当场勃然大怒，大叫来人，要将你娘拿下。整个过程我都像是傻子一样愣，直到我听到那老家伙说要把你娘拿下时，我就像是被人用冷水从睡梦中浇醒一样，瞬移到你娘身边，一脚踹开靠近他的人，我想那是我这辈子最帅的时刻了，我怒视他们，说谁要是碰一下我的妻子，我就把他劈两半。那老头拔出刀从地上站起来，问我说‘难道你要包庇弑君者？’，‘谁有证据指定皇上是我妻子杀的？’我当时就是这么对他们说的，老头指着炎帝尸体上的簪子问我难道这不是我妻子的吗，我就要说不是的时候，你娘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轻声在我背后说‘夫君，是我杀了他，不要让我连累了你，让他们带走我吧，原谅我的自私。你还有羿家的老小要照顾。’。‘听见没有混蛋，她自己都承认了。’。当时我的双手是颤抖的，我害怕啊，害怕不能保护好你和你娘。一个二品灵侯、两个八品灵爵，还有七个灵君，我当时刚进九品灵爵，心下胜算不大。我侧开身子给那灵侯老头让道，那老头那时令人嫌恶的得意笑容至今我都能清楚地的回想起来，他靠近你妈准备拿出铁链子捆住你娘，我让他的动作停留在掏链子的样子，我把随身秘密携带匕首从那老头后背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我狠狠的刺了几下才停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怕他不死吧，然后推倒他的尸体，捡起他的刀，冷眼看着一脸吃惊的近卫们。就沉默了那么几秒，炎帝的侍卫纷纷都拔出了刀，他们正想要杀过来的时候，你二叔带了带着十多个羿家外务团的人和几个炎帝近身侍卫闯进来，他对发生了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看到炎帝的侍卫拿到为着我和你娘便立刻把出自己剑大声质问那群炎帝侍卫，问他们要干什么，其中一个灵爵级的炎帝侍卫跟告诉了他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二叔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又看向我，他问我这是不是真。我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有震惊变回平时的冷峻，他提着剑走向我走进我，在他走进那名灵爵侍卫时，他出其不意的一剑刺穿腹部，并大声地喊‘杀了他们’，跟他们一起进来的那几名炎帝侍卫立刻就被身边的外务团兄弟给手刃了，暗黑色的血液很快浸满书房的地板，炎帝的侍卫们全死在了这里，你叔让我带着你娘跟着外务团的兄弟们出城，带着族长信物去羿王关统领羿家军，他要留下来收尾。我当然不同意，我希望他带着羿家老小和你娘到羿王关避难，让我留下来收拾残局。但你二叔还是说服了我，然后我就和你娘来到了羿王关，我关注着有关都城的一切消息，过了将近半个月才收到朝廷的公告，公告称炎帝出宫参加羿王的丧礼时遭到暴徒的暗算，不幸殒命宫外。已将罪大恶极的数百暴徒凌迟处死。并嘉奖所有护主有功的人，我和你二叔的名字也在上面，余下还有许多废话。我当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觉得事情应该算是过去了，只等你二叔的消息我便要回都城一趟，后来消息来了，我便和你娘商议，决定带一两人悄悄回去。你娘留在关内。回到羿家见了你二叔，你二叔就把事情原委告诉我。原来炎帝被杀的那天，其他在羿家宴饮的重臣贵人遭到了事先躲藏在羿家的屠炎门门人袭击，在外面埋藏的禁军知道有人袭击羿父也冲进了羿家，与屠炎门的门人厮杀，那时你二叔担心炎帝的安危便带着外务团的兄弟来书房找炎帝和我，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在我走了之后，他们迅速摘掉死去的外务团兄弟身上的羿家标识，就离开现场去别处混进混战中。由于外务团主要是暗中行事所以他们的服饰是平民的服饰，和屠炎门的门人分不出来，所以你二叔就谎称那些是屠炎门的人，是他们杀死了炎帝。对于我的说法，他告诉别人说那天我被刺伤了，正昏迷不醒，一直在医救，别人来探望的时候就设计糊弄过去，很容易，因为没有人会怀疑是羿家人杀了炎帝的，这一切又合情合理。告诉我一切之后，你二叔想让我正式就任羿家族长一职，我拒绝了，是我令羿家陷入巨大危机之中，又为一己之私置羿家利益不顾，是你二叔拯救了这一切，拯救了羿家，拯救了我和你娘还有你。所以当时我把羿家族长的信物交给了他希望让他就任羿家族长，我告诉他说没有什么大事我不会再回羿家了，因为我没脸见羿家人，你娘也不便回羿家了，我就决定和你娘在羿王关生活，过平凡的日子，不再陷入这些危险斗争中去。你二叔极力劝阻我，但我心意已决，他改变不了，最后在我临行回关前，他对我说他永远也不会做羿家的族长，他会帮我守住羿家族长的位置，只要我在羿家的族长永远是我的。你二叔是一个比你父亲我还杰出的人啊，你这次回去记得劝他坐上族长之位，他如果能成为族长，我想他一定会是羿家上下几十任族长中最出色的族长。最后我就和你娘幸福的生活在羿王关，不过在你两岁的时候，你娘染上了恶疾，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能医治好。”羿魁神色渐渐黯淡下来。羿玘见状忙宽慰说：“父亲，你也尽力了，没办法的事。”

    “嗯。”羿魁答应道，接下来又说：“好啦，我把该告诉你的事都告诉你了。你对于将要做什么了，怎么做是否心里都有底了？”

    “没有。”羿玘尴尬地笑着说。

    羿魁听了一手捂住脸，真真的是个要操心的货啊。一转念间又马上拿开手说：“去他的，这些屁事都没关系。”羿魁一把抱住羿玘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你父亲，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我只希望你平安。”说着，羿魁便想掉下泪来，羿玘受到触动已经控制不住掉下眼泪。凡洲大陆上曾有过一句古老的谚语“明天必有分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