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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恶有恶报(二)

    刚才看过账本的,一脸气愤的甩手坐了回去,怒瞪双目,一脸看她如何解释的表情。人群里又有些好奇的人悄悄的走过来,拿起她面前桌上的账本翻看起来,而后也如前一批人般,看得脸红脖子粗的,只不过,之后的人谁也没敢再冲她大呼小叫。

    “各位老板也看到了,这是我接手商会账房时的交接账目!压根就没有什么留存的银子!”账房先生慢条斯理的说着。

    这一屋的人,许多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想说话,却又有些忌惮的看着她,思量再三后,还是作罢,又坐了回去。

    慕瑶将怀里的雪儿哄好之后,才抬头又一次的打量起这位姓许的账房先生,也不知是这许先生心中有鬼,还是有些害怕她,她才看了他一会儿,这许先生就不乐意了,走了几步,离她远远的,才说道:“这位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查看这账本上的印信,这东西可做不得假。”

    “嗯!”慕瑶随意拿起了一本翻了翻,没看,笑了起来:“原想着,你知道陈家出事了,会说些老实话,没想到,你这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账房先生有些不自在的眨巴着嘴,目光四处躲闪不敢看她,又说道:“如、如果,真如你所说,有银子。那、那……”那了半天以后,才猛的吐出:“那,这账本也敢定是我来之前就被人做了手脚。”

    他一松口,底下那些坐着的,立马就开始议论着,这账本是不是真被陈祈做了手脚。只是这一说,那些人即刻就分成了两派,一派只说肯定是她这里的问题,还说,陈家如何如何有钱,何至于动商会银子的念头。

    可是另一派,却也有自己的说法,他们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银子,谁不爱,不然陈妙筠也不会当了太子妃,还贪图别人家的富贵,以至于惹祸上身。

    慕瑶看着这些争辩得面红耳赤的人们,不过一笑了之,只当是打发时间了!

    可是接下来一幕就有些好笑了,有些人争着争着,居然互相骂了起来,有说对方是陈家的狗的,被骂的脸一黑,立马就怒怂了回去,气急了的时候,还连带的将上一辈的事,都翻了出来,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骂得有些不堪入耳了。

    就在大家伙忙着劝架的时候,呆子总算是回来了,只是当她看到呆子背上的老人时,慕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之前还闹哄哄的一堂人,也随着呆子的出现,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刻若不细看,估计不会有人能认得刘老,以前那个收拾得利落,一身书气傲气的老先生,此刻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甚至破烂不堪,奄奄一息的伏在呆子的背上。

    呆子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身后的几个伙计忙将椅子搬出来,搭着手,将刘老放了下来,不过只自己坐着,刘老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急促。

    “快,去后堂给刘老拿几个垫子。”慕瑶急呼着。

    有人应声,跑进了后堂,刘老转头看着她,干瘪发黄的手,颤抖着往自己怀里摸,好几次像是因为没有力气,那手还从怀里耷拉下来,费了好一会儿子的功夫,刘老才将手放进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里。

    只看呼吸急促的扯了好半晌,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最后还是呆子上前伸手帮忙,刘老才把手从怀里退了出来,只是随着他的手出来的,还有一本破烂的本子,蓝色的,和桌上的账本是一个颜色。

    伙计抱着几个软垫跑了出来,呆子忙给刘老垫了起来,有了软垫的支撑,刘老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东、东、东……”刘老那失了血色的乌青嘴唇不停的颤抖着,无数次的重复后,依旧没将“家”字说出来。

    慕瑶伸手握在了刘老的手背上,摇了摇头,紧咬着嘴唇,她居然也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成人形的老者,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刘老会受这样的罪,都是因为她。

    当初成立商会的时候,因为自己不能时刻处理商会这边的账目,所以再三思量,才去请了被慕启天一直称赞有佳的刘老,那时候,刘老在家养老,安度晚年,她派人请了好几次,刘老都不同意来商会的。

    最后,还是她将过世的爷爷搬出来,打了一张亲情牌,刘老才不得不同意来商会的。可是如今这位老人,却成了这幅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说话时,牙齿相撞发出的咯咯声。

    身旁,呆子接过伙计取来的被子,将椅子上的刘老裹了起来,又吩咐伙计去拿温水后,这才低语道:“陈家太不是人了!居然逼着刘老的儿子遗弃生父!今天若不是我们去了,还不知道刘老受到的是这样的待遇。”

    接过伙计送来的温水,呆子一勺一勺的送到刘老嘴边。慕瑶看到呆子手背上的青筋跳动得厉害,不难看出,这家伙估计是气得想打人了,只是在这怒力控制着。

    “我们是在山脚下的破庙里找到刘老的,睡在草堆子里,冻得……”呆子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因为手颤抖得厉害,引得手中的勺子不停的碰撞着碗沿,发出当当的响声。

    她握着呆子的手腕,将他手中的碗接了过去,又把怀里抱着雪儿递到他怀中,自己给刘老喂了好些手,在见到刘老嘴唇不再那么乌青后,才将手中的碗放下。

    “去!将刘老那个不孝的儿子,拖过来,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父亲成了什么模样!他就不怕被雷劈吗!”她低吼着。

    有人递了盏茶在她手中,她才回过神来,递茶的伙计含着泪说道:“会长,这也怪不得他。陈家大少爷,谁敢惹啊?您是不知道,当初陈大少爷就不让刘四喜将刘老接回去,陈家大少爷说的,若是刘四喜敢将刘老接回去,就让刘家在遥城活不下去,刘四喜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自然就、也就只能……”伙计说到最后抹着脸哭了起来。

    “会长,你瞅瞅刘老这鞋,这鞋是被血给染的!”

    一股血腥气味在慕瑶嘴里散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尽然不自觉的将嘴唇咬破了,看着刘老脚上那双黑色的鞋子,她心疼的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去,去请大夫!”

    伙计应声跑了出去,椅子上的刘老向她伸出了手,这时候,刘老的手才有了些温度。

    “东、家,这是、这、是……”刘老的手指着她手中的本子,嘴动了无数次后,才有声音出来:“账、账本。”不过几个字,刘老说得气喘吁吁。

    “账本?”慕瑶惊呼起来,刚才她看到这样的刘老时,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再看到真的账本了!原来是因为这个,肯定是因为刘老手中这本账本,陈祈才会将刘老伤成这样,才会压得刘老的儿子遗弃自己的父亲。

    这一屋子的人,一听到账本,脸色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有些人还拥上来,灼热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账本上,只是,那些人一走进,立刻掩着鼻口,就转身退了回去。

    慕瑶将目光看向了木楞的站在一旁的许先生身上,那许先生像是猛然回过神似的,拔腿就要往门边跑,还是呆子手脚快,一只手就将姓许的账房先生给擒住了,他再三挣扎,依旧没能甩开呆子的手。

    “若是你如实说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慕瑶冷声道。

    可是那许先生就像茅房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一开口就否认道:“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回,不用呆子制着他,那些等着取银子的都围了过来,将他们这里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他,他哪里还有可能跑得掉。

    “各位老爷、各位老爷们。”许先生对着周围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鞠着躬道:“这事儿,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各位老爷都是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的,只要做过一次假账,这要是传出去,那就相当于砸了自个儿的饭碗,我许志文正值当年,怎么可能做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嘛。”

    只是,事到如今,无论他再怎么解释,这些士绅们估计都不会信他,原因很简单,在遥城,没有人不知道刘老的处事为人!如今面临着选择相信许志文还是相信刘老,无疑他们都选择了相信刘老。

    “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呆子出声呵斥到。

    许志文却是一脸的无奈,对着呆子回道:“老爷,这事儿,真和我没干系!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也不信啊!各位老爷,可以找金执事出来对峙,看看这……”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还金执事呢!刚才找着理由就跑了,到现在还没见回来!快说,你们把我们的银子转移到哪里去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伙异口同声的开始质问起来。

    “各位老爷!各位老爷!”许志文就差跪在地上了,此刻弯下的腰比之前又低上了几分,声音更是委屈得不行,直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当初来接手的时候,就没见哪儿有什么银子啊!账本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是吗?”

    他指了指桌上的账本,可是慕瑶却察觉到,许志文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会瞟向她手中捏着的这个账本,于是心头更是明白了几分。

    正当许志文要开口的时候,她笑了起来,直直的看着许志文说道:“其实也简单!不如让你也试试刘老的遭遇。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几分毅力能为陈祈守着这个秘密!”

    毕竟只有刘老的账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今还得知道银子去了哪里!而知道晓的人,此刻只怕是只有许志文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