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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浮出水面(六)

    那两人应声向着张久宁看了过来,先是一楞而后却是两人如同发疯似的猛的向张久宁扑了过来,张久宁因为看不见,没能躲开那两人,生生的被他们扑倒在地。

    “张久宁,当初我将女儿嫁到你家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会善待她,你会如同疼自己女儿一般,可是如今呢?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一声声疯狂的吼叫,伴随着一记记的耳光,落在张久宁的脸上。

    好在马上就有衙役将他们拉开了,可是张久宁躲在地上,却一动不动的,若不是看到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她都怀疑张久宁被打死了。

    到这,慕瑶也猜到这两人的来历了,之前在地牢里时,张久宁说过,他儿子新婚不久,儿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孙子,可是这一切即如过眼云烟,一夜之间,他从最幸福的人变成了最不幸的人,这五年里,他都活在自责里。

    之后的一切发展的很顺利,张久宁心平气和的将张家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最后更是将手中抱着的铁盒子打开,把里面的账本、兑票一一陈列,事实已然,那两老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张久宁也好不到哪里去,浓厚的鼻音任谁都听得出,他是强压着痛哭的欲望在说明事实。

    慕瑶有些失力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一切,包括陈妙筠,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和陈家的恩恩怨怨也会随着陈妙筠的结束而结束。

    “瑶儿。”呆子轻唤着她的名字,将她揽入怀里。

    感受着熟悉而温暖的怀抱,终是没能忍住眼里的泪,落了下来,这泪,也许是因为张家,也许是因为慕启天,又或许,是因为她自己……

    “如果真如你的说,本官自会秉公办案,但是也不能凭你空口白牙之说,本官这就差人将太子侧妃请来,与你对峙,如若是你血口喷人,你这颗项上人头定然不保。”

    惊堂木啪的一声响起,不仅是吓到了堂下跪着哭的三人,就连她和呆子也被吓了一跳!

    “铁证如山,还对什么峙?”呆子低语着。

    她急忙从呆子怀里退了出来,再从这个观察孔看出去的时候,可看范围已经不见任何人了。

    在此之前她也以为铁证如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没想到还弄出这么一出来,此刻又不见张久宁的去处,心头倒是急了起来。

    “要不要出去看看?”呆子问她。

    想了片刻,她犹豫的摇了摇头,南宫凌说过,让他们在这里等,若是这么出去,怕是会让南宫凌不便。

    可是不见了张久宁,她也确实担忧。正当她思考之际,吱嘎一声,将她惊醒过来,是之前将他们带来这里的小哥,这人她记得面相,是常伴在南宫凌身旁的,她这才想起来,第一次去南宫凌府邸的时候,她也见过这个小哥。

    “夫人,王爷请你们少安毋躁,差小的给二位奉茶过来。”说着,就将手里抬着的茶盘放到了呆子身旁的小桌上。

    她急忙起身追过去,低声问道:“王爷可有说之后会如何?”

    小哥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看着被她拉着的手臂,慕瑶这才将手松开,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转身离开。想来,以南宫凌那个德性,也不会多说什么的。即然让她等着,便等着吧。

    桌上的茶,她都不记得添了几泡了,心头的不安也越来越难以控制,再加上眼前这二楞子,一个劲的走来走去,更是让她觉得烦躁。

    “别走了,行吗?我眼都花了。”低吼着,伸手将茶盏拿到嘴边,猛然想起这茶早就没了,烦躁的将茶盏放到桌上,瞪了一眼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呆子。

    耳边没了脚步声,她总算是能将心头的不安稍加安抚,只是这清静还没一会儿,这二楞子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瑶儿,张久宁不会出事吧?别一会儿说是突然爆病死了什么的,这官官相护,任谁也是不敢开罪太子爷的啊!更何况陈妙筠深得太子爷的心,又是皇长孙的生身母亲,烙印堂出那么大的事,皇帝无非也只是削了太子妃之位,将她贬为侧妃,我担心……”

    “闭嘴!”

    她听不下去了,官官相护的道理她不是不懂,他所说的这些,也是让她心生不安的原因。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她除了选择相信南宫凌,再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

    这也是她烦躁的原因,因为这些事,已经超出了她的可控制范围!而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好在她这边刚说完,墙那边就有了动静!

    她猛的起身扒上了墙,向着外面看去,张久宁被衙役拖了出来,依旧跪在之前的位置,张久宁低着头,默不作声。随后上来的就是张家的亲家,之前听说是姓何的。

    何老太太一上来,依旧是哭得昏天黑地,何老太爷稍好些,可是红肿充血的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张久宁。

    就听到一阵哄叫,陈妙筠一身华丽的走到了张久宁身旁,高傲的模样一如以往,扫视一堂之后,目光突然转向了慕瑶所在的方向……

    慕瑶忙退了开来,没想到这时,却听到陈妙筠声音传来:“许久不见,王爷可安好。”

    好嘛,这搞了半天,是给南宫凌问好的!也因为这样,慕瑶才知道,原来一直没看到南宫凌,那是因为南宫凌与她就一墙之隔,她当然是看不到的。

    “太子侧妃客气了。”南宫凌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她这才放了心的又扒上墙,向外看去。只见陈妙筠居然神情定若的站定在张久宁身旁,而许久没动的张久宁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看向陈妙筠。

    堂上的老爷一番说明之后,陈妙筠突然笑了起来,纤细白皙的手指掩着面庞,停下笑声,低头笑道:“张久宁,你说是我指使人杀你张家一百一十四口人,凭着两本你张家的账本,和一张烙印堂的兑票,就胆大到将罪名压在我身上?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一声怒吼,陈妙筠的目光却是不经意的看向了南宫凌的方向,这话……直接就是含沙射影,直指是南宫凌指使张久宁这么说的呀!

    “是不是你,你心里不清楚吗?深夜之时,你难道不会害怕那些被你取了性命的人,会找你讨命吗?”张久宁没了之前的坦然,好几次想要站起来,去抓扯陈妙筠,却因为脚下无力,而倒在地上。

    陈妙筠不过是挑眉轻笑,摇头,一口否认了!

    “先不说你自己做的账本有没有假,就这烙印堂的兑票,就算是真的,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你说烙印堂找你购买兵器马匹,可有人证?又可有物证?凭着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将我唤来这里!真真是好笑!”

    娇声怒斥,长袖一挥,昴着头,转身便要离去。慕瑶眼看着陈妙筠就要走出视线时,陈妙筠突然停了下来,却没回头,只不过冷冷的说了句:“要告我,那也轮不到这里办案,若真有这个胆量,就上慎执司去!”狂妄的笑了一阵后,冷哼一声,就这么离开了。

    终是无果!至此,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坐回去,她静静的等着南宫凌过来找她。就听隔壁一阵低语后,终是散了堂。

    没一会儿,南宫凌身旁的那个小哥就进了门,说是带他们出去,跟在他身后,按着原路出去,之前拥挤的门口,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她正想找南宫凌问问张久宁的去处时,却听到张久宁喊她的声音,像是从马车内传来的。

    呆子拉着她寻过去,果然,和来的时候一样,张久宁已经在马车上等她了。

    “大叔。”她轻唤一声上了车,呆子跟在她身后,一上车,呆子伸手拍了拍张久宁的肩头。

    “可笑这铁证如山,也能任她将黑的说成白的,这天底下,难道就无处伸冤吗?”张久宁抱着怀里的铁盒子放声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也只得这么看着,倒是呆子,伸手搂上了她的肩头,难道是这家伙感受到了她心头的难过吗?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力的向他肩头靠了过去。

    回到驿馆,南宫凌将张久宁安排回了之前的住处,倒是领着她和呆子去了书房。

    一进门,呆子就忍不住出声问道:“王爷,难道说,就真没个说理的地方?”

    南宫凌转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伸手示意他们先坐下,坐在圆桌旁,呆子又问了一次,南宫凌才回应道:“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个地方,没有誓死的准备,还是放弃的好。”

    “慎执司?”她和呆子同时开口问到。

    在看到南宫凌点头后,她对这个叫做慎执司的地方就更加好奇了!正想仔细询问,就听到南宫凌开口道:“真执司,至今进去的人,还无一人活着出来。”

    “这话如何说起?告状还得将命搭上?”呆子将她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南宫凌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民告官!这是觉悟,更何况他要告的人,乃是皇室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