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背水一战（二）
南宫婉谫这么随意一说的话，硬是让呆子整张脸黑了下来，可奈何这南宫婉谫又是鲲凌居的半个东家，她看得出，呆子是因为这层关系，强忍着怒气的。
整个屋子里的尴尬最终结束于南宫婉谫将雪儿又还回慕瑶的怀里。只是在那之后的许多日子里，呆子再也不与南宫婉谫说话了。
“这次来，是做好盘算了？”南宫婉谫问她。
慕瑶点了点头，笑道：“有些仇，是必须报的！”虽然爷爷死在周溪蕊手上，可是陈家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所以这仇必须报。
“你那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可陈家毕竟是太子妃的娘家，这事，我也不便插手，但是有我想提醒你一下，注意周家，虽说死的是不上台面的女儿，可是从遥城传来的说法，让周家丢脸了。”
她知道，南宫婉谫的提醒是好意的，点头报以微笑，至于陈家的事，她也能够理解南宫婉谫不便插手的理由，这些皇朝上的权利平衡，若是谁稍不留意，很可能就会打破这个平衡。
“慕瑶，你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京都这间当铺，不只在陈家特殊，就是在京都的地界上也很特殊，那可不比对面的周家，也不比我们，毕竟那间铺子的半个东家可是当今的太子妃，要挤垮那里，可不是件易事，你可想清楚了。”
对于南宫婉谫好意的提醒，她只报以微笑，关于陈家这间铺子，她早在瑶城的时候，就已经让枭红差人打听过了，虽然她此次前来没有十层的把握，可是想要挤垮陈家，这间铺子就必须先垮掉才行。
最终，她和呆子在鲲凌居住了下来，用过了晚饭，南宫婉谫才离开的，临走的时候，还一再的嘱咐她，定要想清楚了。
躺在床上，也不知是因为不适应，还是心底太过兴奋，慕瑶尽然无法入睡，也或许，她心底还是些许有些担忧。
“瑶儿睡不着？”
耳际，是呆子轻柔的声音，至从有了小雪儿之后，呆子那臭脾气明显克制了不少。慕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呆子的手臂从她颈后环过，熟悉的青草香味扑面而来，和以往一样，她整个人被他稳稳的抱进了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慕瑶才觉得整个人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这次若是输了，你可会怨我？”她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不会，若是输了，咱们就找个没人认得的地方，安稳的住下来，我绝不会让瑶儿饿肚子。咱们可以陪着小雪儿长大，然后看着她成家，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这就是最完美的人生。”
她抬头看着呆子脸上憧憬的表情，突然觉得，可许这种生活也很不错，只是……
“如果真输了，青家的事就石沉大海了，难道你不悔？”若说深仇大恨，呆子心头所负担的怕是她无法估量的。
先不说失了继承权，就单单从嫡子之位，变成人人唾骂的野种，就足够点燃一个男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面，更别提他的生母死得更是离奇，还有从那一路追杀所受的伤害和艰险，比比皆是常人所难承受的经历。
没想到呆子居然想也不想的应道：“不悔！”
虽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可这简单的不悔两字，已经超越了一切，理由很简单，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将所有的背负放下，那么这个女人无疑将会是最幸运的。
莫名的，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与呆子白发苍苍，却依旧紧握着对方的手，那一刻，她整颗心被一股奇怪的温暖所包围。
早间醒来的时候，慕瑶意识还有些恍惚，这大概是因为昨夜雪儿总是不停夜醒有关，而呆子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雪儿醒来的时候都是呆子抱着哄的，她很庆幸呆子能在身旁，不然她真觉得自己活不出这半年。
“给我抱吧！还有些时间，你再睡一会儿，看你那眼圈整个都发青了。”她指了指抱着雪儿在床前踱步的呆子。
“没事，你再睡会儿，估计是到了新环境的缘故，不太适应，过了这两日，她便不会这么闹腾了。”
看着呆子依旧抱着哼哼唧唧的雪儿，这么来回在床前踱步，心头终是不忍的爬了起来，没给呆子反应的机会，她硬是将雪儿抱了过来：“快去睡会儿，天亮了，你还有得忙呢。”推开呆子，她随意哼哼起来，免强算是有调吧！
看着呆子一挨着床，便昏睡过去，她不敢想，这家伙抱着雪儿走了多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怀里的小恶魔最终沦陷在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歌声里，将她放到床边的小床上，天也见亮了。
呆子醒来的时候，脸色好看了许多，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她就像失了魂似的，有时候，她都有些后悔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生下来，这半年里，她硬是没能睡个整觉，早知道小妖精这么要人命，当初就该听呆子的，请个乳娘就好了。
呆子一声不吭，小心翼翼的给她梳着头发。而她则是一再的嘱咐着：“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与鲲凌居有关。”若是将南宫婉谫卷了进来，这就不是生意场上的争斗了。
呆子点头，用过早饭后，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便出了门。
烙印堂，在京都，只要随便打听，便会有人津津乐道，要找着那地方，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果然，如众人所说，只需站在街头，便可一眼认出烙印堂所处位置，因为那仅有的四层小楼，就算是寻遍整个京都，也绝找不出第二处来。
抬了抬帽沿，没做停留，径直走了进去，一进门，就有伙计迎了上来。
“这位老板，想点当什么物件？”小斯很规矩的将他迎到了柜台前。
没说话，将肩头的包袱取下，放到柜台上，抬头，露出憨厚的笑脸，说道：“走了两处，皆无人识得，特寻了过来。”说话音，将包袱打开。
一盏砚台，墨黑如炭，却透着丝丝光亮，更是一股异香扑鼻而入，柜台里的人，蹙眉打量，许久没吭声。
“莫不是你这里，也无人识得此物吧？”他催促道。
“老板莫急，伙计，将老板请到楼上说话。”柜台里的人当着他的面，小心翼翼的将包袱又包了回去，递给他。
不多话，他被领到了一旁的偏房，刚坐下，便有人端来茶水，看得出，这里是用来接待一些稍有身份之人的。呆子端起茶盏闻了起来，只这茶，都不是平常店铺所用的。
没多久，便有人走了进来，脸上笑容满满，说话也客气：“这位老板，听说您拿了件稀罕物，还请让在下见识见识。”
将手中的包袱递过去后，他一边饮着茶，一边注意着那人的动作。那人打开包袱的动作比外面柜台上的，还要小心，稳当。整个过程，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当那人查看过后，脸上的笑，更是大了几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兴奋：“老板，这物，不知从何而来？”
“怎么？当个物件，还得将来历说明了？”
“那倒不是，只是这种贵重东西，自然是要问得清楚一些才是，莫要收了些黑路来的，到时候，可真真是说不清楚的。”那人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祖上传下来的。如今这日子不好过了，急用银子，你就说说，你这里收不收吧？”
“不知老板祖上何处？”
呆子有些不耐烦了，蹙眉道：“我家祖上是别国过来的，如今家里还有些其它东西，难不成，要将东西带来，你们才信得？”
那人哈哈大笑，也就不再问了，又花了不少时间查看那方砚台，最后终是喜笑颜开的问他：“老板想当多少银子？”
“我是粗人，也不知价钱，你们见得多，我也实在，你们给个公道价钱便可。”
“一百两，老板觉得如何？”
他没应话，只点头，直催促快些拿了银子，要走人，那人高兴得合不上嘴，直说好好好，抱着那方砚台，请着他一起出了门，往柜台而去。
快到柜台前时，咣当一声，怀中的砚台滑落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引得柜台里的伙计都跑了出来，那些正在当东西的，也跟着围了过来。
“你！难不成，你是故意的？”呆子大吼起来。
那人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想要张嘴解释，最后却是重重的哎了一声后，拉着围观人群里的一名老者，进了柜台，没一会儿，那人拿着几锭银子走了出来，递到他面前：“老板的一百两银子，还请收好了。”
呆子眼睛一瞪：“一百两？你这是打了东西，随意给些便想草草了事？”
那人傻傻的没反应过来，呆子一咬牙又吼道：“明明说好了一千两，如何现在变成了一百两，知道这是什么吗？墨玉砚台，你也不打听一下，西元国内有几人能得此物？一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整个屋子里的尴尬最终结束于南宫婉谫将雪儿又还回慕瑶的怀里。只是在那之后的许多日子里，呆子再也不与南宫婉谫说话了。
“这次来，是做好盘算了？”南宫婉谫问她。
慕瑶点了点头，笑道：“有些仇，是必须报的！”虽然爷爷死在周溪蕊手上，可是陈家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所以这仇必须报。
“你那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可陈家毕竟是太子妃的娘家，这事，我也不便插手，但是有我想提醒你一下，注意周家，虽说死的是不上台面的女儿，可是从遥城传来的说法，让周家丢脸了。”
她知道，南宫婉谫的提醒是好意的，点头报以微笑，至于陈家的事，她也能够理解南宫婉谫不便插手的理由，这些皇朝上的权利平衡，若是谁稍不留意，很可能就会打破这个平衡。
“慕瑶，你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京都这间当铺，不只在陈家特殊，就是在京都的地界上也很特殊，那可不比对面的周家，也不比我们，毕竟那间铺子的半个东家可是当今的太子妃，要挤垮那里，可不是件易事，你可想清楚了。”
对于南宫婉谫好意的提醒，她只报以微笑，关于陈家这间铺子，她早在瑶城的时候，就已经让枭红差人打听过了，虽然她此次前来没有十层的把握，可是想要挤垮陈家，这间铺子就必须先垮掉才行。
最终，她和呆子在鲲凌居住了下来，用过了晚饭，南宫婉谫才离开的，临走的时候，还一再的嘱咐她，定要想清楚了。
躺在床上，也不知是因为不适应，还是心底太过兴奋，慕瑶尽然无法入睡，也或许，她心底还是些许有些担忧。
“瑶儿睡不着？”
耳际，是呆子轻柔的声音，至从有了小雪儿之后，呆子那臭脾气明显克制了不少。慕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呆子的手臂从她颈后环过，熟悉的青草香味扑面而来，和以往一样，她整个人被他稳稳的抱进了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慕瑶才觉得整个人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这次若是输了，你可会怨我？”她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不会，若是输了，咱们就找个没人认得的地方，安稳的住下来，我绝不会让瑶儿饿肚子。咱们可以陪着小雪儿长大，然后看着她成家，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这就是最完美的人生。”
她抬头看着呆子脸上憧憬的表情，突然觉得，可许这种生活也很不错，只是……
“如果真输了，青家的事就石沉大海了，难道你不悔？”若说深仇大恨，呆子心头所负担的怕是她无法估量的。
先不说失了继承权，就单单从嫡子之位，变成人人唾骂的野种，就足够点燃一个男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面，更别提他的生母死得更是离奇，还有从那一路追杀所受的伤害和艰险，比比皆是常人所难承受的经历。
没想到呆子居然想也不想的应道：“不悔！”
虽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可这简单的不悔两字，已经超越了一切，理由很简单，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将所有的背负放下，那么这个女人无疑将会是最幸运的。
莫名的，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与呆子白发苍苍，却依旧紧握着对方的手，那一刻，她整颗心被一股奇怪的温暖所包围。
早间醒来的时候，慕瑶意识还有些恍惚，这大概是因为昨夜雪儿总是不停夜醒有关，而呆子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雪儿醒来的时候都是呆子抱着哄的，她很庆幸呆子能在身旁，不然她真觉得自己活不出这半年。
“给我抱吧！还有些时间，你再睡一会儿，看你那眼圈整个都发青了。”她指了指抱着雪儿在床前踱步的呆子。
“没事，你再睡会儿，估计是到了新环境的缘故，不太适应，过了这两日，她便不会这么闹腾了。”
看着呆子依旧抱着哼哼唧唧的雪儿，这么来回在床前踱步，心头终是不忍的爬了起来，没给呆子反应的机会，她硬是将雪儿抱了过来：“快去睡会儿，天亮了，你还有得忙呢。”推开呆子，她随意哼哼起来，免强算是有调吧！
看着呆子一挨着床，便昏睡过去，她不敢想，这家伙抱着雪儿走了多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怀里的小恶魔最终沦陷在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歌声里，将她放到床边的小床上，天也见亮了。
呆子醒来的时候，脸色好看了许多，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她就像失了魂似的，有时候，她都有些后悔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生下来，这半年里，她硬是没能睡个整觉，早知道小妖精这么要人命，当初就该听呆子的，请个乳娘就好了。
呆子一声不吭，小心翼翼的给她梳着头发。而她则是一再的嘱咐着：“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与鲲凌居有关。”若是将南宫婉谫卷了进来，这就不是生意场上的争斗了。
呆子点头，用过早饭后，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便出了门。
烙印堂，在京都，只要随便打听，便会有人津津乐道，要找着那地方，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果然，如众人所说，只需站在街头，便可一眼认出烙印堂所处位置，因为那仅有的四层小楼，就算是寻遍整个京都，也绝找不出第二处来。
抬了抬帽沿，没做停留，径直走了进去，一进门，就有伙计迎了上来。
“这位老板，想点当什么物件？”小斯很规矩的将他迎到了柜台前。
没说话，将肩头的包袱取下，放到柜台上，抬头，露出憨厚的笑脸，说道：“走了两处，皆无人识得，特寻了过来。”说话音，将包袱打开。
一盏砚台，墨黑如炭，却透着丝丝光亮，更是一股异香扑鼻而入，柜台里的人，蹙眉打量，许久没吭声。
“莫不是你这里，也无人识得此物吧？”他催促道。
“老板莫急，伙计，将老板请到楼上说话。”柜台里的人当着他的面，小心翼翼的将包袱又包了回去，递给他。
不多话，他被领到了一旁的偏房，刚坐下，便有人端来茶水，看得出，这里是用来接待一些稍有身份之人的。呆子端起茶盏闻了起来，只这茶，都不是平常店铺所用的。
没多久，便有人走了进来，脸上笑容满满，说话也客气：“这位老板，听说您拿了件稀罕物，还请让在下见识见识。”
将手中的包袱递过去后，他一边饮着茶，一边注意着那人的动作。那人打开包袱的动作比外面柜台上的，还要小心，稳当。整个过程，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当那人查看过后，脸上的笑，更是大了几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兴奋：“老板，这物，不知从何而来？”
“怎么？当个物件，还得将来历说明了？”
“那倒不是，只是这种贵重东西，自然是要问得清楚一些才是，莫要收了些黑路来的，到时候，可真真是说不清楚的。”那人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祖上传下来的。如今这日子不好过了，急用银子，你就说说，你这里收不收吧？”
“不知老板祖上何处？”
呆子有些不耐烦了，蹙眉道：“我家祖上是别国过来的，如今家里还有些其它东西，难不成，要将东西带来，你们才信得？”
那人哈哈大笑，也就不再问了，又花了不少时间查看那方砚台，最后终是喜笑颜开的问他：“老板想当多少银子？”
“我是粗人，也不知价钱，你们见得多，我也实在，你们给个公道价钱便可。”
“一百两，老板觉得如何？”
他没应话，只点头，直催促快些拿了银子，要走人，那人高兴得合不上嘴，直说好好好，抱着那方砚台，请着他一起出了门，往柜台而去。
快到柜台前时，咣当一声，怀中的砚台滑落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引得柜台里的伙计都跑了出来，那些正在当东西的，也跟着围了过来。
“你！难不成，你是故意的？”呆子大吼起来。
那人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想要张嘴解释，最后却是重重的哎了一声后，拉着围观人群里的一名老者，进了柜台，没一会儿，那人拿着几锭银子走了出来，递到他面前：“老板的一百两银子，还请收好了。”
呆子眼睛一瞪：“一百两？你这是打了东西，随意给些便想草草了事？”
那人傻傻的没反应过来，呆子一咬牙又吼道：“明明说好了一千两，如何现在变成了一百两，知道这是什么吗？墨玉砚台，你也不打听一下，西元国内有几人能得此物？一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