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与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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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之内(6)

    清晨的晨曦顺着孤鹰哨塔的边角映在石城平整端正的石梯上。在这石梯之间一条宽阔的马路将石梯上下分割开来,恰如它们互相对应的身份一般。

    位于大石梯下层的平民窟拥挤着矮小简陋的民房。潮湿肮脏的街道散发着腥臭的气息,来来往往的行人着装各异穿梭在如蛛网般横结的小巷中。

    小巷里角落处一些房子房门半掩,门户上挂上几条色彩各异的丝巾,等待来人取了丝巾进屋便关上门。来的都是穷苦皱眉的陌客出去的都是喜笑颜开的旅人,他们叫这里小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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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角处,一个全身罩在黑袍里的人不急不缓的走入巷内。轻车熟路的拐过一道道弯,到一栋晾晒着衣服的小房前停下,从怀中掏出捆羊皮卷轴,敲了敲面前的门。

    面前的门快速打开一个口,黑袍人将羊皮卷轴塞入,门再次关上。

    “米歇尔,我的外套是不是你拿去了,你这混小子”

    “奥里大叔,你就帮帮我吧,你知道我这一身也没个行头,今天要跟埃博斯老板去谈生意,总不能给他丢人啊”

    “臭小子,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我这套衣服可是自己都舍不得穿几次,要是我看见你在哪个小狐窝里勾搭姑娘,你就死定了”

    “嘿嘿,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楼上二楼的一间隔间里走出一个刚刚换好礼服的青年,笑着走到过道上。

    “啦~我的冬....”

    米歇尔正哼着歌,瞥见下方的庭前站着一个全身笼在黑袍里的人。

    似乎是感受到目光,那人缓缓抬起头,眼神对视。白皙的脸戴着一个面罩。

    只是一瞬间,米歇尔便收回了目光转身加快回到自己屋里。这个人的眼神很奇怪,很冷,很锐利,像鹰盯上猎物一般,他不喜欢。

    黑袍人看着落荒而逃的青年,心里有一丝疑惑,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刚刚好可以容纳人身的口子。

    黑袍人上前挤身进入。

    房里一片黑暗,空气里弥漫着发霉的潮湿味。

    “你走进狼窝了小兔子”干枯的一道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把利刃架在黑袍人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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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打扮的这么英俊是要去约会吗”老妇人将面包与麦汤放在桌上看着镜子前摆弄头发的儿子道。

    “没有妈妈,是陪埃博斯老板去谈生意”

    “是嘛”

    “你看,这身衣服就是奥里大叔专门借给我的”

    “那你今天可得好好表现,不要让埃博斯老爷失望了,他是个好人”

    “知道了妈妈”

    青年弄好发型,转身亲了亲自己母亲的脸颊道

    “我走了,你自己吃吧”

    “谨慎细心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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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为何不把灯点上,害怕有人看到你们的模样吗”

    “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现在该担心下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会杀了我么,用你现在的这把匕首往前再深入两寸,我就马上死在你手里”

    “你以为我不敢?”

    “我是觉得你没必要,就像我刚刚在你动手的时候就可以顺手解决你一样,没必要”

    黑暗中那道干枯的声音突然感觉不对劲,自己身前被刀架住颈子的人不知何时同样将刀抵住自己的腹部了。

    黑暗中,黑袍人缓缓收回手中的动作道

    “你们没必要这么试我,那消息是不是真的,你们看不出么”

    “让他过来”里屋一道男声响起,同时昏黄的油灯逐渐点亮。

    黑袍人借着灯光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人缓缓收回刀子,一个面部有刀疤的瘦弱男人瞥了他一眼,将刀收回腰带背靠墙不再言语。

    “你上面的,都是最新的?”

    黑袍人上前,油灯处桌子后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戴着一个眼罩看向他道。

    “是”说话间,黑袍人将面具脱下,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面容。

    “有意思,你居然还是个女的”

    “一个可以把你们屋里的人都宰了的女的”

    黑袍女说话间扫视了一眼屋内,除了目前的两人她还注意到隐身角落没有任何气息的一个小孩,以及眼罩男身后的墙板藏着,在灯光下露出一角身影的人,一共四个人,她默默数了数。

    “总会的人说话都是这么让人不喜欢吗”

    “我说的是实话,琼会长不喜欢听就算了,只是我很好奇,当初首都分会还有着上百名会员,遍布大街小巷。怎么到了如今只剩下你们四个要隐匿在这角落里苟延残喘”

    黑袍女的话很不客气,让一整个屋里的人都心情一沉。

    眼罩男咬着牙,半晌不语。

    “怎么了?我说错了”

    “不,是我的过失”眼罩男道

    “说说吧”

    “那几年,格塔里加大了力度打击我们,还有他的那个侄子艾德曼。好多会里的好家伙都折在他手里,没办法我们只能一步步退到这里了。再加上那几年总会一直没派人跟我们联系,我们既没办法自己接触雇主,又联系不上总会,自然一部分人也走了”

    “注意你的话,琼会长,擅自与雇主接头在会里是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错了?”眼罩男气愤地起身拍桌子道

    “这些年,我们在这地方就像被人抛弃的孤儿一样,一边要执行任务一边还要躲避帝国军队的搜捕,当初的那点钱早就用完了。找不到雇主,我们都得饿死,你现在还看到剩下的这四个都是会里最后留下的人”

    黑袍女不语,听着琼会长继续说下去。

    “这几年为了过下去,我们几个什么事没干过,我没放弃过坚持总会的任务,等了那么久等来了人,原来总会就是这样对待老人的?”

    “抱歉,之前我的语气可能不太好,我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琼会长,只是不了解情况才问,我这人说话的方式不是很让人喜欢,你见谅”

    黑袍女和声道歉着,眼罩男也并没有真的恼怒,只是自己积压太久的怨念一次性释放了出来。

    “谈谈正事吧”

    “羊皮卷上说的?”

    “最快下个月,以帝国目前的防守能力,撑到石城陷落最多半年,我们得在半年内办掉这个任务”

    “当初这个任务难度太大,被要求延期了十年完成,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黑袍女冷静地交代完。

    眼罩男听了只是摇摇头不语。

    “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那么快,以我对格塔里的了解”

    “今时不同往日”

    眼罩男不再言语,他自然确信眼前女人的身份,只是他不相信这羊皮卷上的内容,一个月内帝国东部壁垒萨兰卡斯就会失守。

    这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马民进攻的消息他自然是可以比普通人先得到。

    虽然那群说着奇怪语言的马背上的汉子打仗很厉害但是他们不擅长攻城。更何况此时帝国东部军团聚集,还有帝国元帅格塔里镇守。要论打仗,当今帝国内可能除了那位南方公爵,无人能与久经战阵的格塔里相比。

    “开始准备吧,我们得趁早”

    黑袍女脱下袍子,黑暗中微弱的油灯下几道身影缓缓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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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