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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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做错了什么?

    长璃坦然回道:“初开始,只是怀疑,后来找人验过之后,才敢确定。”

    “那香朕随身了八年,一直都未曾觉得有问题,而你第一次闻,就开始怀疑了。”这是从这件事开始之初,龙烨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长璃知道龙烨一定会问她缘由,也早已想好了说辞,她轻走过去,轻声道:“不瞒皇上,我曾经见过此香,是我认识的一位富家小姐,家里经商,当时听她说过,女子为争家母之位,宅院争斗中就用过与迷迭香相似的香,断绝她子嗣。我听她讲有些惊心,当时她曾偷偷的把那香拿给我闻了闻,只闻一下味道就久经不散,至今不忘。从前我与皇上见面的时间并不多,慈宁宫里燃有檀香,养心殿内燃有龙涎香,所以未曾发觉,直至那一日王城遇刺,突闻皇上身上的味道,才起了疑惑。”

    “你说,是谁这般的嫉恨朕,不惜谋划多年,想出这个法子来对付朕?”

    凶手是谁,长璃心中一清二楚,她此时很想告诉龙烨,龙钰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元凶,可是她没有证据,无法去为自己证明。她低头想了想,道:“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是谋划这么多年,对皇上下此毒手,其心已是司马昭之心。”

    放眼看去整个亓国有资格竞争皇位的人选,无非就是那几个王爷,瑞王已经被贬至了永州,更何况依着他的智商,不足以策划出这么一件事,那么剩下的唯有钰王和玄王了,钰王的野心最大,长璃此举虽然没有明说出凶手是龙钰,但是也已经是在暗指了。

    “是啊,他们都想要把朕拉下来,踩着朕的身体坐上这九五之尊的高位上!”被算计的悲愤,此刻就化作了一团烈火,在龙烨的心里熊熊的燃烧,他站起身来,转过身子看着面前象征着身份的龙椅,那一双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的眸子,此刻在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突兀,他紧咬牙齿,“所以,他们想着法的设计朕,非得把朕算计的断子绝孙,他们才肯罢手!”

    “可是……”他突然变得迷茫起来,视线从龙倚上抽回,转而凄凄凉凉的回头看着长璃,“朕又做错了什么呢?”

    似在问长璃,又似喃喃问自己。

    没有人比长璃更加懂得龙烨此时的心情,她是已经走过来的人了,更加的能够感同身受。龙烨做错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阻止对权利的野心和觊觎。

    这就是身在高位之上,在享受权利富足的同时,也必须是该承受的。

    “皇上放心,一切都会慢慢的变好的。”长璃没有办法给龙烨一个肯定的答案,只得这么安慰着他,也在安慰着自己。

    是的,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与前尘不一样的发展,上苍既然让她重活一世,又让她发现了龙烨香囊的秘密,提早防范,她相信一切都会慢慢的变好的。

    王城里所发生的一切事,并未阻住玄王与杜兮若的婚事,慧太妃择定的时间是下月的初二,是宜婚嫁的好日子。

    今日杜兮若与玄王共乘一辆马车入宫,要把择定的日子禀报给太后和龙烨。

    长璃刚出宫门,所瞧见的正是杜兮若与玄王双双从马车上下来之景。

    这是自从除夕告白之后,两人的第一次碰面,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长璃的心境倒还好,只是玄王的目光在看到长璃的那一刹那,身子是肉眼可见的一顿。

    自从上一次亲耳听见玄王对于长璃的心,说实话,杜兮若是打心底里是不愿再见到玄王和长璃见面,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碰上了,她倩眸微转,因为长璃到来的阴郁情绪转瞬即逝,莞尔一笑挽住了玄王的胳膊,“殿下,上前打个招呼吧。”

    玄王这才回神,长璃知道玄王神智的游离是为了何,但是她从未把除夕那一晚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何况在她的认知里,杜兮若对玄王情深,前尘是那么郎才女貌的一对,她不认为自己能够比得过杜兮若的深情,取代前尘杜兮若在玄王身边的位置。

    而自己对于玄王的心……

    刺骨的冷风吹入她的脸颊内,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前尘做了一辈子的敌人,再相见虽然不再是敌人,可是她太了解玄王这个人了,她真的能够不计较前尘的算计,不顾及他身边深情的杜兮若,同他就像比翼鸟儿一样,双宿双飞吗?

    此时,长璃心中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或许,前尘同她有羁绊的人不是龙钰而是玄王,她的结局是不是就没有前尘那么的悲惨?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无端的假象罢了,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谁也无法去扭转这个乾坤,她与玄王之间,前尘是敌人,而今生,她和他只是——也只能是合作上的朋友。

    长璃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他觉得再见面尴尬,她也不再上前去,站在原地朝微欠身朝玄王行了礼,就调转了方向,离去。

    玄王站在那里,怔然的看着长璃的离去的背影,她真的如自己所想,已经开始厌恶自己了,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乐意。

    杜兮若能够清楚察觉玄王的神情变化,若说不难过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她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也有法子守住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她这样想着,面上的神情舒展开来,抬眼看着玄王,柔声道:“殿下,咱们进去吧。”

    正月十六,阴雨

    正月里的雨,寒气逼人,冬风簌簌的刮着,让人不肯踏出门半步。

    午饭是紫欣着人从厨房端来的,近来事情繁多,长璃并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动了两筷子便放了下来。

    门外有一个小丫头,神情焦急,不时的朝长璃所在的房间张望着,这个小丫头,今天一直在她门前徘徊着,长璃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说。

    在紫欣收拾碗筷正欲离去时,她道:“去把外面的那个丫头带过来。”

    外面的丫头?

    紫欣起初有些疑惑,待出门看到外面徘徊的那个丫头,这才把那个丫头引到了长璃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长璃问道。

    小丫头在长璃面前低着头,神情有些怯懦,“大小姐,奴婢心儿,是院内打扫的奴婢。”

    “你鬼鬼祟祟的,在房间外头作何?”

    鬼鬼祟祟这四个字从长璃口中说出,心儿连忙跪了下去,“大小姐,奴婢并非是故意扰大小姐清静的,只是奴婢实在是有事情求大小姐。”

    长璃微皱眉,心儿继续又道:“心儿的妹妹小雪在梅兰院当值,这些时日不知怎的,全身上下起了许多的红疹,继而发了高烧不退,姨娘有孕在身,眼见小雪身上的红疹难消,就认为她所得的是易传染的疾病,所以就把她关在了后院的柴房内,不许大夫为她看病,任由她自生自灭。”

    心儿边说边哭,最后跪在长璃的面前不断的磕着头,“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她吧。”

    这件事长璃之前听说过,原不曾想,竟是这个丫头的妹妹。长璃低头想了想,唤来了紫欣,“你带着心儿去王城中请大夫为小雪看病,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同意的。”

    紫欣点头,心儿连忙道:“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差不多三个时辰之后,紫欣带着大夫而来,心儿跟在身后,长璃问道:“那个丫头的病,无大碍吧?”

    大夫答:“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她是易敏感体质,误食了过敏食物,才会导致红疹高烧不退,我开过几幅药吃过之后,就无大碍了。”

    长璃放下了心来,在大夫开过药后,就让紫欣送了大夫出去。

    心儿拿着大夫开的药方,朝长璃又跪了下去,“多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

    心儿起身,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长璃忍不住的嘱咐道:“你妹妹既是易敏感,你可知道她过敏的食物是何?以后饮食方面,要多多注意才是。”

    “小时候家里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体,只是在那一次我和妹妹去地里挖野菜时,妹妹无意间碰到了一种野菜,浑身就起了红疹,不过那时并不如现在这样的狠,从那之后,那种菜便是不会碰的了。”

    “可知那野菜是什么名?”

    “那种野菜从来相府之后就没有再见,不过那时我依稀听见母亲说,好像是什么五……什么草……”心儿努力的回想着,可是时间太过久远,她也就不怎么想得起来。

    长璃没有再说什么,让心儿下去了。

    如今的相府上下,看似一片和乐,然而背地里,即将展开来的一场阴谋,也悄然的来临。

    马上要到二十二号了,也就是说,长璃的生辰即将到来了。

    长璃本不欲搞什么生辰宴会,但是崔氏说这是她及笄后的第一个生辰,理应要欢乐一些。自从甘云寺一事以来加上他又纳了崔倩如为妾,长璃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愈渐远离,别说是崔氏和蒋长芳了,就是蒋朝月自己,也觉得长璃对他越来越冷淡了,如今见崔氏难得这么为长璃的事情上心,自然是乐意让她去操办。

    冰冷的雨水敲打在青砖屋瓦上落下,就像是在大自然下在弹奏一曲美妙的音符,紫欣撑着素色油纸伞匆匆行入清漪院内,彼时的长璃正坐在屋子里的火炉前看着书,紫欣来到她的身前,轻声道:“小姐,梅兰院有动静了。”

    房间里的火炉烧的噼啪作响,长璃一双流光般的眸子盯着火炉看,树欲静而风不止,在这个王城之中,她的敌人可不仅仅是龙钰一个。

    正月二十二生辰宴——

    长璃抬眼,看向挂在前方不远处的那盏花灯,久久未能回神。

    梅兰院里,崔倩如手捂着肚子,在床上痛的翻滚,因为疼痛,额前豆大的冷汗落下,痛了一会,只感觉下体有液体流下,她忍着疼痛坐起看了看,当下身那刺目的红浸透衣服映入眼帘时,她惊慌的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喊。

    伺候的刘妈妈见此情况,临危不乱的关上了房门,连忙从柜子里为她重新拿起了一套衣服,道:“污秽东西让外人瞧见不好,你快换上新的衣服,我去回禀夫人去找大夫。”

    崔倩如肚子是一阵一阵揪着疼,她听不清楚刘妈妈到底说的是何,只是捂着肚子让她赶紧去请大夫。

    疼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大夫才匆忙而来,后面跟着的,还有听闻动静而来,一脸惊慌的崔氏和蒋长芳。崔倩如肚子疼是那种钻心的疼痛,剧烈的疼痛下,她顾不得崔氏和蒋长芳是如何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赶来的,任由大夫在她身上扎了几针,之后腹部的疼痛才渐渐的有所缓解。

    “大夫,怎么样了?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吧?”

    在大夫扎完针之后,崔氏上前神情惊忧的询问着情况。

    大夫诧异的看向崔氏,道:“不知是哪位庸医诊治说姨娘有了身孕,她并未怀有身孕,方才只是大多数女子月事来临会有的痛觉。”

    大夫一鸣惊人,他的一句话,就犹如一道闷雷,在崔倩如的头顶上炸开。

    “你胡说什么?!”她撑着尚在疼痛的身子坐起,觉得这个大夫说的话特别的可笑,蒋长芳连忙上前扶着她,可能是血流的过多,此时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就连呼吸都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我上个月月事并未来临,我是小心着身子请了大夫确诊为一月的身孕的,怎么到你这里竟是未怀孕?!!”额前因为疼痛有豆大的冷汗流下,她却丝毫的不在乎,瞪着大夫一字字的道:“你这个庸医!”

    此时,崔倩如的神情是苍白且又惊慌,她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彷徨。

    “倩如,你先别激动。”崔氏上前安抚着崔倩如惊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