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抉择
施云坐在小区外面的一块石墩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时不时深吸一口。很快，这根香烟便彻底燃尽，被他轻轻丢到脚下，直接踩熄。
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不下十次。他的脚边，此时已经散落了十多截扭曲的香烟蒂。
自从方焕进去之后，施云便守在门口，不敢有丝毫放松，眼睛时刻盯着那栋楼看。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还将离开小区的人一一盘查一遍，确认了身份之后才放关。
他可以确认，录像里面的那个嫌疑人绝对没有离开过。身为一个警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但他唯一担心的是，只身深入虎穴的方焕，现在怎么样了。
毕竟，从方焕走进那栋房子，到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这一个小时里面，施云从一开始的满心自信，逐渐变成了心神不宁，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来回踱步起来。若非他身上穿着一身正装，只怕早被小区门口的保安当做坏人，直接报警了。
在不断的心理斗争之下，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而过。
终于，一个小时过去了。
“不行了，这么久都没出来，一定出什么事了！”
施云猛地将手上的半截香烟掷到地上，径直朝着那栋商品房走去。
在进去之前，他拜托了小区的几个保安时刻注意这栋商品房的出口，以防那个嫌疑人趁机逃跑。安排好一切之后，施云这才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
走进小区深处之后，那栋房子才完全落入施云的眼帘之中。在这之前，施云都只能看见那栋楼的大门，其余的地方则是被小区里面其他住宅的阳台以及树荫遮蔽。
仔细一看，这确实是一栋十分老旧的建筑。无论是外表用碎石浇筑而成的外墙，还是走廊里面斑驳脱落的灰黑墙壁，都让这栋建筑显得极具沧桑感。或许是因为本身受众的原因，这栋建筑显得很是随意，甚至就连用料都比周围的楼房要低上几个档次，宛若一只丑小鸭一般，蜷缩在小区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着。
施云扫了一眼房子的大概情况，便将目光探向内部。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管建筑的好坏，此时最重要的事，就是确认方焕的安危，以及——
找到录像里面那个神秘人的踪迹！
不过，鉴于方焕一个小时都杳无音信的情况下，方焕的安危便施云列在了第一要务之上。现在想来，方焕确实有些冲动，明明陆鸿复事先嘱咐再三，要他们一切小心为上，但他还是执意要先过来看看。不过，从医院时的情况也可以看出，方焕和纪白之间的感情很不错。他对待纪白，就好像是一个长辈关怀侄子一般，尽管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师兄弟关系。
走到房子门口时，施云下意识摸了摸身后的枪。
他很清楚，这一回所要对付的，很有可能是一个人类。
既然是人类，那么热武器也就派得上用场了。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把枪说不得就会成为他一招保命的手段！
不过施云也很清楚，对方可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虽然性质很相似，但前者可要比那些荷枪实弹的歹徒危险上许多倍。
一旦对方用出邪术，那么就算他施云武装到了牙齿，也没有丝毫胜算。就好像是让终结者去面对神话里面的神仙，两者完全可以说是两个次元的存在，根本不存在可比性。前者非但伤害不了后者，甚至后者可能只需要一个抬手，就能让前者化为一堆破铜烂铁。
好在，他也并非一个完全的普通人。
心念至此，施云当下伸出手去，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紧紧攥住。
他的身上，还有甘将军赐予的贴身玉佩。这枚东西，就是他最大的仰仗！
只要这枚玉佩还在，无论是疫气还是冤魂，都没有办法轻易对他造成伤害。正是因为有这样东西的存在，施云才敢在此刻单刀赴会。
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施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那栋房子走了进去。
之前有提过，这栋房子原本是想建来作为宿舍用途的。但是因为实在简陋，而且因为这里属于高档小区，租金也因此高的离谱，故而最终也没有人愿意搬进来住。久而久之，这里便闲置下去，最终在开发商的商榷之下，匆匆改造一番之后，作为一块仓库堆放点，对外出租了出去。
至少在保安口中，是这样描述的。
每走一步，施云都显得十分警惕，丝毫不敢放松。
当他走上二楼的时候，他朝着前方那条有些狭长的走廊望了一眼。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二楼完全被周围的楼房和树荫遮蔽起来，就算是大白天，走廊里面也显得十分昏暗。而且比起一楼，二楼始终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湿气味。
施云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没想到，这片小区外表看起来蛮漂亮的，没想到是如此败絮其中。”
闻着这股诡异的气味，施云感觉到喉咙有些不舒服，当下啐了一口，开始往里面深入。
走进去之后，施云这才明白那股气味的来源。
他清楚地见到，二楼的墙壁上蔓延着斑驳的青苔，虽然面积不算大，但却出现在了二楼几乎每一间屋子的外墙上。
“哇，这也太恶心了吧？！”
施云不禁下意识将手捂紧口鼻，极不情愿地继续深入进去。
他将每一间屋子都看了一遍，发现这些房子大部分都成了储藏旧物废品的临时废弃站。大到看起来用了三四年的智能冰箱空调，小到一些瓶瓶罐罐，都被堆放在了这里面，极其杂乱不堪。
“看来，这二楼的位置是被当做收卖废品的临时储存点了。”
施云摇摇头，转身折返出来，继续朝着三楼进发。
走上三楼之后，空气瞬间变得清新不少，光线也因为没有树木遮挡的缘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
施云站在三楼楼道口的位置，面对着此刻迎面吹来的凉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幸好，这三楼还是有点人样的。”
感慨一声之后，施云也不敢有所放松，当下朝着三楼里面瞄了一眼。
毕竟，这栋建筑只有三层。再往上的话，就是天台了。
在排除了二楼之后，施云的所有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了三楼之上。若说方焕有可能在这栋房子的那个地方的话，就只剩下这三楼了！
走近之后，施云发现三楼并不想二楼那般阴暗潮湿，甚至连走廊都显得十分干净整洁。
“看来，这个地方一直是有人打扫的。那些小区的环卫应该不可能会特地跑到三楼来打扫卫生，这样想来的话，或许这三楼的位置，是被出租给人住了？”
施云想着，将手轻轻搭在后腰的枪套上，缓缓挪着步伐，朝着里面走去。当他走到第一扇紧闭的大门前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施云一连敲了三下。
但是，里面却始终没有反应。
“不应该啊！”
施云扫了一眼这间屋子，大门看起来和其他房间不同，要高档不少，显然是后来新安装上去的。而且大门外还贴着一副对联，看起来似乎还是今年的。
这里，应该是有人住才对。
施云瞥了一眼周围的屋子，又再伸手敲了敲门。
这一回，他用上了阴力，每一下都显得铿锵有力。
就在他敲了四五下之后，大门突然被一下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穿着一条红色内裤，顶着一头鸟窝似的头发，对着施云大喊道：
“你他妈谁啊？！老子今晚还得上夜班呢！”
紧接着，施云还没表明身份，便被对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在确认那个男人的体形和录像里的人不同之后，施云这才略微放松了警惕。
“不好意思，请问这三楼只有您一个人住吗？”施云咬着牙，竭尽全力地挤出笑容道。
“我干嘛告诉你，你又不是警察——”
那个男人正想继续多骂几句，但很快，当他睁大睡眼看清来人身上的着装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便彻底僵住了。而那句话也只说出了半句，剩下一半更是直接鲠在了喉间，不敢吐露半字。
“警察同志，您……您好啊——”
“嗯，终于睡醒了？”施云见对方态度突然收敛起来，当下满意地点点头。
“听着，我不想和你多废话，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是外来人口还是有什么不法的身份。现在，我在查一单案子，凶手可能就藏在你们这栋楼里。而且，我有一个——同事，也在这栋楼里失了踪。我问你，你知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住吗？”
“警察同志，我……让我想一想哈——”
那个男人挠了挠下巴的胡须，想了好半天之后，又再扣了扣那头蓬乱的卷发。
“怎么样？到底想到没有？！”
施云的语气瞬间加重了不少。
“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同志，我……我想起来了！这里除了我之外，还住了另外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很奇怪，经常不在家，我也只见过他几面而已。而且，每一次见到他，他都穿着一身厚厚的衣服，还戴着——”
“戴着一顶鸭舌帽，完全遮住了脸部？！”
“对对对！”
那个男人猛地点头说道。
“他住在哪一间？”
男人伸出手去，朝着斜对门的一间屋子指了指，道：“就是那间了。”
施云点点头，看向那间屋子，朝那个男子摆摆手道：“好了，你可以关门了，没有什么事的话，尽量不要出来。”
“是是是——”
那个男人连连点头，末了还不忘偷偷看着那间屋子一眼，然后才轻轻带上了房门。
施云缓缓踱步到那间屋子门口，小心翼翼地靠到了墙边的位置。
走近之后，施云骤然发现这间屋子的防盗门似乎并没有上锁。他稍微一用力，便将防盗门直接打开。
“咿呀——”
防盗门突然发出一阵十分刺耳的声音。
“见鬼！”
施云暗骂一声，随即将身子紧紧贴在墙上，当下不敢妄动。
过了一会儿，施云发现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任何动静。
踌躇之间，施云已经将手枪掏了出来，攥在手里，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在平复情绪之后，施云当即迈出雷霆一步，跨身拦在了大门口处，将枪口对向屋里，口中大喊一声：“警察，放下武器！”
然而，当他的眼睛扫过屋子一眼之后，发现屋里根本空无一人。而且，莫说是人，这间屋子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到处积满了灰尘，就连墙灰都掉得到处都是，显得凌乱不堪。
但是，施云却没有因此而有半点失落。相反，当他的目光扫过这间屋子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点异样。
他瞥见，屋子深处的一间房间，在那道虚掩的房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什么人？出来！”
施云小心翼翼地走近过去，眼睛则是一刻不停地盯着那道门缝看。
他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门缝那里，左右摇晃着。
“警察，给我出来！”
施云又再喊了一声，为了防止伤到无辜的人，施云还是选择示警。而且，毕竟方焕还在对方的手上，万一自己逼得太紧，对方很有可能会对方焕下死手！
为了保护自己，纪白已经失去了一个师兄了。如果因为自己一个不慎，让他再痛失一个亲人的话，施云就真的是羞愧难当了。
在几声示警之下，施云已经踱步到了门口的位置。
而那道门缝里面的不明物体，依旧在不断摇晃着。
说来也怪，那东西摇晃的十分有频率，每一下之间的时间几乎都差不多。
一晃，一晃。
就在这时，施云的心里突然浮现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在这股情绪的影响下，施云的心情显得颇为紧张。在犹豫一阵之后，他试探性地将手搭在了门上，在做好准备之后——
猛地用力推开！
“警察，别动！”
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施云举起手枪，对准了那个在门缝位置不断摇晃的东西。
在看清之后，施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个不断摇晃的东西，是一对脚。
一对，被用绳子绑起来的脚。
因为窗户打开的缘故，呼呼的风不断吹动着，让那对脚不断地来回晃动着。
一晃，一晃。
这对脚的主人，此刻正被一条麻绳紧紧勒住脖子，吊在天花板的吊扇上。
而那个人，正是前一个小时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
方焕！
“怎么会这样？”
看着此刻一脸青紫、死不瞑目的方焕，施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前的倒影旁边，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阴影。
(本章完)
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不下十次。他的脚边，此时已经散落了十多截扭曲的香烟蒂。
自从方焕进去之后，施云便守在门口，不敢有丝毫放松，眼睛时刻盯着那栋楼看。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还将离开小区的人一一盘查一遍，确认了身份之后才放关。
他可以确认，录像里面的那个嫌疑人绝对没有离开过。身为一个警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但他唯一担心的是，只身深入虎穴的方焕，现在怎么样了。
毕竟，从方焕走进那栋房子，到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这一个小时里面，施云从一开始的满心自信，逐渐变成了心神不宁，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来回踱步起来。若非他身上穿着一身正装，只怕早被小区门口的保安当做坏人，直接报警了。
在不断的心理斗争之下，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而过。
终于，一个小时过去了。
“不行了，这么久都没出来，一定出什么事了！”
施云猛地将手上的半截香烟掷到地上，径直朝着那栋商品房走去。
在进去之前，他拜托了小区的几个保安时刻注意这栋商品房的出口，以防那个嫌疑人趁机逃跑。安排好一切之后，施云这才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
走进小区深处之后，那栋房子才完全落入施云的眼帘之中。在这之前，施云都只能看见那栋楼的大门，其余的地方则是被小区里面其他住宅的阳台以及树荫遮蔽。
仔细一看，这确实是一栋十分老旧的建筑。无论是外表用碎石浇筑而成的外墙，还是走廊里面斑驳脱落的灰黑墙壁，都让这栋建筑显得极具沧桑感。或许是因为本身受众的原因，这栋建筑显得很是随意，甚至就连用料都比周围的楼房要低上几个档次，宛若一只丑小鸭一般，蜷缩在小区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着。
施云扫了一眼房子的大概情况，便将目光探向内部。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管建筑的好坏，此时最重要的事，就是确认方焕的安危，以及——
找到录像里面那个神秘人的踪迹！
不过，鉴于方焕一个小时都杳无音信的情况下，方焕的安危便施云列在了第一要务之上。现在想来，方焕确实有些冲动，明明陆鸿复事先嘱咐再三，要他们一切小心为上，但他还是执意要先过来看看。不过，从医院时的情况也可以看出，方焕和纪白之间的感情很不错。他对待纪白，就好像是一个长辈关怀侄子一般，尽管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师兄弟关系。
走到房子门口时，施云下意识摸了摸身后的枪。
他很清楚，这一回所要对付的，很有可能是一个人类。
既然是人类，那么热武器也就派得上用场了。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把枪说不得就会成为他一招保命的手段！
不过施云也很清楚，对方可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虽然性质很相似，但前者可要比那些荷枪实弹的歹徒危险上许多倍。
一旦对方用出邪术，那么就算他施云武装到了牙齿，也没有丝毫胜算。就好像是让终结者去面对神话里面的神仙，两者完全可以说是两个次元的存在，根本不存在可比性。前者非但伤害不了后者，甚至后者可能只需要一个抬手，就能让前者化为一堆破铜烂铁。
好在，他也并非一个完全的普通人。
心念至此，施云当下伸出手去，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紧紧攥住。
他的身上，还有甘将军赐予的贴身玉佩。这枚东西，就是他最大的仰仗！
只要这枚玉佩还在，无论是疫气还是冤魂，都没有办法轻易对他造成伤害。正是因为有这样东西的存在，施云才敢在此刻单刀赴会。
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施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那栋房子走了进去。
之前有提过，这栋房子原本是想建来作为宿舍用途的。但是因为实在简陋，而且因为这里属于高档小区，租金也因此高的离谱，故而最终也没有人愿意搬进来住。久而久之，这里便闲置下去，最终在开发商的商榷之下，匆匆改造一番之后，作为一块仓库堆放点，对外出租了出去。
至少在保安口中，是这样描述的。
每走一步，施云都显得十分警惕，丝毫不敢放松。
当他走上二楼的时候，他朝着前方那条有些狭长的走廊望了一眼。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二楼完全被周围的楼房和树荫遮蔽起来，就算是大白天，走廊里面也显得十分昏暗。而且比起一楼，二楼始终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湿气味。
施云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没想到，这片小区外表看起来蛮漂亮的，没想到是如此败絮其中。”
闻着这股诡异的气味，施云感觉到喉咙有些不舒服，当下啐了一口，开始往里面深入。
走进去之后，施云这才明白那股气味的来源。
他清楚地见到，二楼的墙壁上蔓延着斑驳的青苔，虽然面积不算大，但却出现在了二楼几乎每一间屋子的外墙上。
“哇，这也太恶心了吧？！”
施云不禁下意识将手捂紧口鼻，极不情愿地继续深入进去。
他将每一间屋子都看了一遍，发现这些房子大部分都成了储藏旧物废品的临时废弃站。大到看起来用了三四年的智能冰箱空调，小到一些瓶瓶罐罐，都被堆放在了这里面，极其杂乱不堪。
“看来，这二楼的位置是被当做收卖废品的临时储存点了。”
施云摇摇头，转身折返出来，继续朝着三楼进发。
走上三楼之后，空气瞬间变得清新不少，光线也因为没有树木遮挡的缘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
施云站在三楼楼道口的位置，面对着此刻迎面吹来的凉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幸好，这三楼还是有点人样的。”
感慨一声之后，施云也不敢有所放松，当下朝着三楼里面瞄了一眼。
毕竟，这栋建筑只有三层。再往上的话，就是天台了。
在排除了二楼之后，施云的所有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了三楼之上。若说方焕有可能在这栋房子的那个地方的话，就只剩下这三楼了！
走近之后，施云发现三楼并不想二楼那般阴暗潮湿，甚至连走廊都显得十分干净整洁。
“看来，这个地方一直是有人打扫的。那些小区的环卫应该不可能会特地跑到三楼来打扫卫生，这样想来的话，或许这三楼的位置，是被出租给人住了？”
施云想着，将手轻轻搭在后腰的枪套上，缓缓挪着步伐，朝着里面走去。当他走到第一扇紧闭的大门前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施云一连敲了三下。
但是，里面却始终没有反应。
“不应该啊！”
施云扫了一眼这间屋子，大门看起来和其他房间不同，要高档不少，显然是后来新安装上去的。而且大门外还贴着一副对联，看起来似乎还是今年的。
这里，应该是有人住才对。
施云瞥了一眼周围的屋子，又再伸手敲了敲门。
这一回，他用上了阴力，每一下都显得铿锵有力。
就在他敲了四五下之后，大门突然被一下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穿着一条红色内裤，顶着一头鸟窝似的头发，对着施云大喊道：
“你他妈谁啊？！老子今晚还得上夜班呢！”
紧接着，施云还没表明身份，便被对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在确认那个男人的体形和录像里的人不同之后，施云这才略微放松了警惕。
“不好意思，请问这三楼只有您一个人住吗？”施云咬着牙，竭尽全力地挤出笑容道。
“我干嘛告诉你，你又不是警察——”
那个男人正想继续多骂几句，但很快，当他睁大睡眼看清来人身上的着装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便彻底僵住了。而那句话也只说出了半句，剩下一半更是直接鲠在了喉间，不敢吐露半字。
“警察同志，您……您好啊——”
“嗯，终于睡醒了？”施云见对方态度突然收敛起来，当下满意地点点头。
“听着，我不想和你多废话，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是外来人口还是有什么不法的身份。现在，我在查一单案子，凶手可能就藏在你们这栋楼里。而且，我有一个——同事，也在这栋楼里失了踪。我问你，你知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住吗？”
“警察同志，我……让我想一想哈——”
那个男人挠了挠下巴的胡须，想了好半天之后，又再扣了扣那头蓬乱的卷发。
“怎么样？到底想到没有？！”
施云的语气瞬间加重了不少。
“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同志，我……我想起来了！这里除了我之外，还住了另外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很奇怪，经常不在家，我也只见过他几面而已。而且，每一次见到他，他都穿着一身厚厚的衣服，还戴着——”
“戴着一顶鸭舌帽，完全遮住了脸部？！”
“对对对！”
那个男人猛地点头说道。
“他住在哪一间？”
男人伸出手去，朝着斜对门的一间屋子指了指，道：“就是那间了。”
施云点点头，看向那间屋子，朝那个男子摆摆手道：“好了，你可以关门了，没有什么事的话，尽量不要出来。”
“是是是——”
那个男人连连点头，末了还不忘偷偷看着那间屋子一眼，然后才轻轻带上了房门。
施云缓缓踱步到那间屋子门口，小心翼翼地靠到了墙边的位置。
走近之后，施云骤然发现这间屋子的防盗门似乎并没有上锁。他稍微一用力，便将防盗门直接打开。
“咿呀——”
防盗门突然发出一阵十分刺耳的声音。
“见鬼！”
施云暗骂一声，随即将身子紧紧贴在墙上，当下不敢妄动。
过了一会儿，施云发现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任何动静。
踌躇之间，施云已经将手枪掏了出来，攥在手里，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在平复情绪之后，施云当即迈出雷霆一步，跨身拦在了大门口处，将枪口对向屋里，口中大喊一声：“警察，放下武器！”
然而，当他的眼睛扫过屋子一眼之后，发现屋里根本空无一人。而且，莫说是人，这间屋子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到处积满了灰尘，就连墙灰都掉得到处都是，显得凌乱不堪。
但是，施云却没有因此而有半点失落。相反，当他的目光扫过这间屋子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点异样。
他瞥见，屋子深处的一间房间，在那道虚掩的房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什么人？出来！”
施云小心翼翼地走近过去，眼睛则是一刻不停地盯着那道门缝看。
他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门缝那里，左右摇晃着。
“警察，给我出来！”
施云又再喊了一声，为了防止伤到无辜的人，施云还是选择示警。而且，毕竟方焕还在对方的手上，万一自己逼得太紧，对方很有可能会对方焕下死手！
为了保护自己，纪白已经失去了一个师兄了。如果因为自己一个不慎，让他再痛失一个亲人的话，施云就真的是羞愧难当了。
在几声示警之下，施云已经踱步到了门口的位置。
而那道门缝里面的不明物体，依旧在不断摇晃着。
说来也怪，那东西摇晃的十分有频率，每一下之间的时间几乎都差不多。
一晃，一晃。
就在这时，施云的心里突然浮现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在这股情绪的影响下，施云的心情显得颇为紧张。在犹豫一阵之后，他试探性地将手搭在了门上，在做好准备之后——
猛地用力推开！
“警察，别动！”
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施云举起手枪，对准了那个在门缝位置不断摇晃的东西。
在看清之后，施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个不断摇晃的东西，是一对脚。
一对，被用绳子绑起来的脚。
因为窗户打开的缘故，呼呼的风不断吹动着，让那对脚不断地来回晃动着。
一晃，一晃。
这对脚的主人，此刻正被一条麻绳紧紧勒住脖子，吊在天花板的吊扇上。
而那个人，正是前一个小时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
方焕！
“怎么会这样？”
看着此刻一脸青紫、死不瞑目的方焕，施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前的倒影旁边，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阴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