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枯井
“后来，时局终究稳定下来了，那些为非作歹大发战争财的贪官污吏们，逃的逃，死的死，大部分也算是得了报应。后来，新政府就开始收拾起残局，整治晋城周围的瘟疫。因为是政府出面，瘟疫很快便被压下去了。而那些因为瘟疫而死的尸体也被视作传染的源头，被集体焚烧，整件事情也算是就此告一个段落了。”
“说到这里，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施云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我听您刚才说，他们将那个病死的村民封死在了一口枯井里。可是，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直接烧了才对吗？”
“这个嘛——”钟伯干咳了一声，解释道，“当时我们村的思想还是十分保守的。我们虽然知道得了瘟疫死的人应该要把尸体烧了，但自古以来，我们祖祖辈辈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而且这尸体一直以来也没有引发什么灾祸，大家也就默许了。最重要的是，这火葬实在不怎么光彩，而且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这样对死者来说也是大不敬……”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些封建思想……”施云听罢，暗自嘀咕了一句。
纪白白了他一眼，对钟伯说道：“您别理他，请继续说吧。”
钟伯点点头，在椅子上稍微挪了挪位置，继续说道：“瘟疫被扑灭之后，整个晋城也算是恢复了正常。虽然战乱期间死了不少人，但晋城也算是一个大城市，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很快也就恢复了繁荣。不过，这一切和我们村也没什么关系。这瘟疫自始至终都没有传到村子里，所以村子打一开始就没有受到这场瘟疫的波及，依旧维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常生活。”
“可是，过了差不过一年之后，怀安村里突然开始出现许多的病死的畜生。一开始是一些流浪的猫狗，到后来开始蔓延到了家畜身上。不到一个星期，怀安村几乎每户人家都有家畜病死的案例发生。到后来，甚至就连飞禽都不愿意飞过我们这块地方，要远远地绕开。而那些不知就里撞进来的落单禽鸟，大多都飞不到几里，就一头栽落到了村子里，一命呜呼了。”
“难道，是瘟疫重现了吗？！”施云疑惑道。
“当时我们也这样想，可是瘟疫明明就没有蔓延到我们这边，又何来重现一说呢？！思来想去，大家便想到了那个病死的村民。可是，如果真的是那具尸体引起的话，为何这一年里面一直风平浪静？！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说来也是，这一年都过去了，尸体也早该化作白骨了，哪里还能继续传播瘟疫呢？”施云思忖一阵，当下也无话可说。
“因为事情实在蹊跷，村里人就开始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病死的村民因为心有不甘，回来报仇了呢？二位应该清楚，当时的乡下人特别迷信，尤其对鬼神之说特别推崇。一联想到那个村民在生时缩在村口瑟瑟发抖的样子，村民们便觉得后怕不已。他们越想，便越发觉得是那个村民因为记恨他们，现在回来报仇了。”
“时隔一年才回来报仇？”纪白沉声问道。
“唉，当时我爷爷他们那里会想那么多，毕竟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哪里能仅凭推敲就轻易否定呢？正好当时有一个云游而来的道士路过晋城，正巧被村民撞见。他们好说歹说，连跪带求的，这才将其硬生生拉到了村里来。”
“云游的道士？！”纪白奇道。
“对啊，不过我依稀记得我爸特别提过，那个道士模样的人虽然穿着一身道服，但却和普通的那些黄袍八卦服不一样，是一身素白的。而且那个道士还特别解释过，他不是道士，而是方士——”
“方士？！”
这个名字落在纪白和施云耳中，无异于旱地惊雷，嗡然炸响！
“嗯嗯，确实是这个名字。”钟伯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倒是没发现纪白和施云的异样，继续说道，“不过啊，那名方士似乎确实是某个得道高人，当他得知村里的异样之后，他没有收取村里人半分金银，而是主动请缨要为村民渡过难关。”
“在一番调查之后，他最终确定，这确实是一场即将蔓延开来的瘟疫。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具封存在枯井里面的病死村民的鬼魂。说他已经化身成为疫鬼，要将瘟疫传播开来，以此来诅咒整个村子里的人。此话一出，整个村里的人顿时陷入惶恐之中。”
“疫鬼？！”施云疑惑道，“那是鬼魂的一种吗？”
“我来解释吧，”纪白看了看钟伯，干咳一声道，“所谓疫鬼，指的是在瘟疫之下死去的人，因为各种因素，灵魂弥留而无法转世，最终被身上的疫气感染而化成的一种冤鬼。因为是病死的缘故，疫鬼的模样显得有些干瘦，面色素白，一副好几天没有吃饭的样子。它们有着能够传染瘟疫的能力，而且其威力不一。就目前的记载而言，历史上最为厉害的疫鬼，就曾经在一个县城传播过瘟疫，害死了不少无辜百姓。而且疫鬼得益于身上的疫气，常常都是来去无影的，比起普通的鬼魂要难对付得多。”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种鬼魂。”施云点点头，显得颇为受教。
钟伯点点头道：“小兄弟说得和那名方士的解释如出一辙，只不过当时那名方士对这疫鬼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向我爷爷他们扬言，只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够将那只疫鬼彻底收服。”
“一个时辰？！”施云讶异道，“那不就是两个小时吗？这么厉害？！”
“看来是个高人。”纪白不禁感慨道。
“高不高人我不知道，至少在我爷爷看来，他就是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让村民带他到那口枯井的位置，然后将所有的村民都屏退，让村民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然而，时间还没到一半，那名方士就从枯井那里回来了。他对我们说，这个疫鬼修为平平，根本不足为虑。不过因为那口枯井已经被那只疫鬼占据成了安身立命之所，他没有办法轻易地将那只疫鬼诛杀。所以，他在那口枯井出下了一个封印，将那只疫鬼永远地封印在了里面，永世都不得超生。从那以后，瘟疫的现象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封印？”纪白暗道一声，“钟伯，能请您带我过去看看那个封印吗？”
钟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小伙子，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看出这其中的端倪来了？”
“现在依靠这个故事的话，我还没有办法弄清楚其中详细。不过我倒是很在意那个方士在枯井那里设下的封印。”
“既然如此，两位就随我来吧。”钟伯扶着扶手站起身来，领着纪白和施云朝门外走去。
出门之后，钟伯带着纪施二人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但在走到一处施工单位前时，他却突然绕开，走上了一条小路。
施云看了一眼那条小路，发现似乎有些绕远，当下道：“钟伯，前面这条路也不是不能走，为什么要绕远路呢？”
“唉，那些施工队的人，原本计划在这个月里彻底清走这个镇里的人，但最终还是遗留下了我们这帮老不死的。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他们没有办法，便开始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就像他们施工的这段路，他们就明令要求不让我们这些村民通行。”
“这也太霸道了吧？！”施云听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还讲不讲法了？！这不明摆着强占土地吗？！”
纪白摇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些地已经被他们买下来了，按照法律来说，那些处于施工的地段已经不是这个镇子的公共资产了。他们这样做，也不算违法，顶多算是不道德罢了。”
“好了，我们还是走这条小路吧，反正也不算远。我这个老头子每天都走这条路，难道你们这些小年轻身体比我这老头子还差吗？”钟伯开玩笑地说着，率先迈出大步，朝着那条小路步进。
“先把要事办了，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纪白拍了拍施云的肩膀，当即紧随其后。
施云无法，只能紧紧跟了上去。
沿着小路走了一段之后，他们才算彻底绕过了那段施工中的路。不过，钟伯倒是没有领着他们折返回大路，而是继续沿着小路继续走下去。
在走了有十多分钟之后，钟伯终于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
钟伯让出一条路来，指着前面对着纪白和施云说道。
纪白举目望去，眼前竟是一片荒草丛生的景象。若非地上隐约可见一条羊肠小道，只怕外人根本就想不到这里还是一条路。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进入后山的范围了。因为常年没有人走得缘故，这里长满了许多杂草，慢慢地就把路给堵上了。而这里也是那些大公司最想要的地方。但说实话，我们之所以不肯卖这个地方，最主要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地方。因为那口封印了那只疫鬼的枯井，就在这个地方的深处。”
说罢，钟伯用手拨开了杂乱的荒草，朝里面涉足进去，没一会便消失在了郁郁葱葱之中。纪白和施云连忙紧随其后，在一阵摸索之后，他们好不容易才从那片荒草之中摸了出来。而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钟伯早就已经站在路口处了。
“完了，完了！”钟伯盯着前方，不断拍着大腿，显得十分激动。
“怎么了？”施云刚从杂草中摸索出来，刚一定神，不禁被眼前的一切完全震住。
举目望去，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其面积之大，确实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但是，就在这片长满杂草的空地之上，出现了大片泥土翻动的痕迹，露出了一大块光秃秃的地面。而在那些黄土朝天的区域旁边，有三只挖掘机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他们——他们居然没有经过我们同意就擅自开挖后山？！”钟伯显得气愤不已，当即连连咳嗽起来。但很快，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朝着一个方向奔去，一边跑着，一边失声喊着，“糟了，糟了！”
纪白和施云齐齐对望一眼。
“难道，那口枯井已经……”
想着，他们连忙跟了上去。
在跑了一段路之后，钟伯终于停了下来。但很快，当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他却是惊呼一声，然后径直瘫坐在了地上，开始痛哭起来。
“完了，完了！难怪瘟疫会突然横行起来，我还在猜测是不是因为封印松动的缘故，还想着要去哪里找一个先生来看一看。没成想，竟是那些遭天杀的畜生做的孽啊！安平镇的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你们啊——”
说着，钟伯突然开始用头抢地，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
施云连忙赶上前去，好不容易才将钟伯给扶了起来。纪白顺着钟伯磕头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在了那里。虽然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类似井的构造，但因为年代久远，加上被挖掘机等机器破坏的缘故，现在也只剩下一堆残垣碎石，早不复当初。而那上面的封印，也随着枯井被毁，一同消失了。
“可恶，这些人还真是目无王法！”施云终于忍无可忍，当即站起身来，厉声道，“我这就去找他们的负责人！”
“没用的。”纪白看到枯井面目全非的模样，心里也是颇为失望，当即摇头道。
“他们手上握着这里大半块土地的拥有权，无论是讲理还是讲法律，你都占不到一点好处。”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样为非作歹？！”施云气急道。
纪白上前几步，走到了那块废墟之前，朝着内里仔细望了一眼。
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依我看，他们应该没那么好过。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他们现在，已经受到了一些惩罚了。”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施云闻言，当即追问道。
只见纪白眉头紧锁着，直直地看着那块枯井的废墟，不断地晃着脑袋。施云见纪白这副模样，当即赶上前去查看。
这一看，竟是让他直接怔在原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口枯井，几乎已经被推平了大半。但在那些残垣之间，依稀可以看见内里的情况。
施云见到，那口枯井的地下部分，其石壁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类似青苔的东西。
而且，那些东西就好像液体一般，正在源源不断地向下流动着！
(本章完)
“说到这里，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施云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我听您刚才说，他们将那个病死的村民封死在了一口枯井里。可是，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直接烧了才对吗？”
“这个嘛——”钟伯干咳了一声，解释道，“当时我们村的思想还是十分保守的。我们虽然知道得了瘟疫死的人应该要把尸体烧了，但自古以来，我们祖祖辈辈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而且这尸体一直以来也没有引发什么灾祸，大家也就默许了。最重要的是，这火葬实在不怎么光彩，而且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这样对死者来说也是大不敬……”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些封建思想……”施云听罢，暗自嘀咕了一句。
纪白白了他一眼，对钟伯说道：“您别理他，请继续说吧。”
钟伯点点头，在椅子上稍微挪了挪位置，继续说道：“瘟疫被扑灭之后，整个晋城也算是恢复了正常。虽然战乱期间死了不少人，但晋城也算是一个大城市，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很快也就恢复了繁荣。不过，这一切和我们村也没什么关系。这瘟疫自始至终都没有传到村子里，所以村子打一开始就没有受到这场瘟疫的波及，依旧维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常生活。”
“可是，过了差不过一年之后，怀安村里突然开始出现许多的病死的畜生。一开始是一些流浪的猫狗，到后来开始蔓延到了家畜身上。不到一个星期，怀安村几乎每户人家都有家畜病死的案例发生。到后来，甚至就连飞禽都不愿意飞过我们这块地方，要远远地绕开。而那些不知就里撞进来的落单禽鸟，大多都飞不到几里，就一头栽落到了村子里，一命呜呼了。”
“难道，是瘟疫重现了吗？！”施云疑惑道。
“当时我们也这样想，可是瘟疫明明就没有蔓延到我们这边，又何来重现一说呢？！思来想去，大家便想到了那个病死的村民。可是，如果真的是那具尸体引起的话，为何这一年里面一直风平浪静？！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说来也是，这一年都过去了，尸体也早该化作白骨了，哪里还能继续传播瘟疫呢？”施云思忖一阵，当下也无话可说。
“因为事情实在蹊跷，村里人就开始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病死的村民因为心有不甘，回来报仇了呢？二位应该清楚，当时的乡下人特别迷信，尤其对鬼神之说特别推崇。一联想到那个村民在生时缩在村口瑟瑟发抖的样子，村民们便觉得后怕不已。他们越想，便越发觉得是那个村民因为记恨他们，现在回来报仇了。”
“时隔一年才回来报仇？”纪白沉声问道。
“唉，当时我爷爷他们那里会想那么多，毕竟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哪里能仅凭推敲就轻易否定呢？正好当时有一个云游而来的道士路过晋城，正巧被村民撞见。他们好说歹说，连跪带求的，这才将其硬生生拉到了村里来。”
“云游的道士？！”纪白奇道。
“对啊，不过我依稀记得我爸特别提过，那个道士模样的人虽然穿着一身道服，但却和普通的那些黄袍八卦服不一样，是一身素白的。而且那个道士还特别解释过，他不是道士，而是方士——”
“方士？！”
这个名字落在纪白和施云耳中，无异于旱地惊雷，嗡然炸响！
“嗯嗯，确实是这个名字。”钟伯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倒是没发现纪白和施云的异样，继续说道，“不过啊，那名方士似乎确实是某个得道高人，当他得知村里的异样之后，他没有收取村里人半分金银，而是主动请缨要为村民渡过难关。”
“在一番调查之后，他最终确定，这确实是一场即将蔓延开来的瘟疫。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具封存在枯井里面的病死村民的鬼魂。说他已经化身成为疫鬼，要将瘟疫传播开来，以此来诅咒整个村子里的人。此话一出，整个村里的人顿时陷入惶恐之中。”
“疫鬼？！”施云疑惑道，“那是鬼魂的一种吗？”
“我来解释吧，”纪白看了看钟伯，干咳一声道，“所谓疫鬼，指的是在瘟疫之下死去的人，因为各种因素，灵魂弥留而无法转世，最终被身上的疫气感染而化成的一种冤鬼。因为是病死的缘故，疫鬼的模样显得有些干瘦，面色素白，一副好几天没有吃饭的样子。它们有着能够传染瘟疫的能力，而且其威力不一。就目前的记载而言，历史上最为厉害的疫鬼，就曾经在一个县城传播过瘟疫，害死了不少无辜百姓。而且疫鬼得益于身上的疫气，常常都是来去无影的，比起普通的鬼魂要难对付得多。”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种鬼魂。”施云点点头，显得颇为受教。
钟伯点点头道：“小兄弟说得和那名方士的解释如出一辙，只不过当时那名方士对这疫鬼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向我爷爷他们扬言，只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够将那只疫鬼彻底收服。”
“一个时辰？！”施云讶异道，“那不就是两个小时吗？这么厉害？！”
“看来是个高人。”纪白不禁感慨道。
“高不高人我不知道，至少在我爷爷看来，他就是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让村民带他到那口枯井的位置，然后将所有的村民都屏退，让村民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然而，时间还没到一半，那名方士就从枯井那里回来了。他对我们说，这个疫鬼修为平平，根本不足为虑。不过因为那口枯井已经被那只疫鬼占据成了安身立命之所，他没有办法轻易地将那只疫鬼诛杀。所以，他在那口枯井出下了一个封印，将那只疫鬼永远地封印在了里面，永世都不得超生。从那以后，瘟疫的现象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封印？”纪白暗道一声，“钟伯，能请您带我过去看看那个封印吗？”
钟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小伙子，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看出这其中的端倪来了？”
“现在依靠这个故事的话，我还没有办法弄清楚其中详细。不过我倒是很在意那个方士在枯井那里设下的封印。”
“既然如此，两位就随我来吧。”钟伯扶着扶手站起身来，领着纪白和施云朝门外走去。
出门之后，钟伯带着纪施二人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但在走到一处施工单位前时，他却突然绕开，走上了一条小路。
施云看了一眼那条小路，发现似乎有些绕远，当下道：“钟伯，前面这条路也不是不能走，为什么要绕远路呢？”
“唉，那些施工队的人，原本计划在这个月里彻底清走这个镇里的人，但最终还是遗留下了我们这帮老不死的。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他们没有办法，便开始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就像他们施工的这段路，他们就明令要求不让我们这些村民通行。”
“这也太霸道了吧？！”施云听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还讲不讲法了？！这不明摆着强占土地吗？！”
纪白摇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些地已经被他们买下来了，按照法律来说，那些处于施工的地段已经不是这个镇子的公共资产了。他们这样做，也不算违法，顶多算是不道德罢了。”
“好了，我们还是走这条小路吧，反正也不算远。我这个老头子每天都走这条路，难道你们这些小年轻身体比我这老头子还差吗？”钟伯开玩笑地说着，率先迈出大步，朝着那条小路步进。
“先把要事办了，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纪白拍了拍施云的肩膀，当即紧随其后。
施云无法，只能紧紧跟了上去。
沿着小路走了一段之后，他们才算彻底绕过了那段施工中的路。不过，钟伯倒是没有领着他们折返回大路，而是继续沿着小路继续走下去。
在走了有十多分钟之后，钟伯终于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
钟伯让出一条路来，指着前面对着纪白和施云说道。
纪白举目望去，眼前竟是一片荒草丛生的景象。若非地上隐约可见一条羊肠小道，只怕外人根本就想不到这里还是一条路。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进入后山的范围了。因为常年没有人走得缘故，这里长满了许多杂草，慢慢地就把路给堵上了。而这里也是那些大公司最想要的地方。但说实话，我们之所以不肯卖这个地方，最主要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地方。因为那口封印了那只疫鬼的枯井，就在这个地方的深处。”
说罢，钟伯用手拨开了杂乱的荒草，朝里面涉足进去，没一会便消失在了郁郁葱葱之中。纪白和施云连忙紧随其后，在一阵摸索之后，他们好不容易才从那片荒草之中摸了出来。而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钟伯早就已经站在路口处了。
“完了，完了！”钟伯盯着前方，不断拍着大腿，显得十分激动。
“怎么了？”施云刚从杂草中摸索出来，刚一定神，不禁被眼前的一切完全震住。
举目望去，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其面积之大，确实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但是，就在这片长满杂草的空地之上，出现了大片泥土翻动的痕迹，露出了一大块光秃秃的地面。而在那些黄土朝天的区域旁边，有三只挖掘机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他们——他们居然没有经过我们同意就擅自开挖后山？！”钟伯显得气愤不已，当即连连咳嗽起来。但很快，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朝着一个方向奔去，一边跑着，一边失声喊着，“糟了，糟了！”
纪白和施云齐齐对望一眼。
“难道，那口枯井已经……”
想着，他们连忙跟了上去。
在跑了一段路之后，钟伯终于停了下来。但很快，当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他却是惊呼一声，然后径直瘫坐在了地上，开始痛哭起来。
“完了，完了！难怪瘟疫会突然横行起来，我还在猜测是不是因为封印松动的缘故，还想着要去哪里找一个先生来看一看。没成想，竟是那些遭天杀的畜生做的孽啊！安平镇的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你们啊——”
说着，钟伯突然开始用头抢地，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
施云连忙赶上前去，好不容易才将钟伯给扶了起来。纪白顺着钟伯磕头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在了那里。虽然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类似井的构造，但因为年代久远，加上被挖掘机等机器破坏的缘故，现在也只剩下一堆残垣碎石，早不复当初。而那上面的封印，也随着枯井被毁，一同消失了。
“可恶，这些人还真是目无王法！”施云终于忍无可忍，当即站起身来，厉声道，“我这就去找他们的负责人！”
“没用的。”纪白看到枯井面目全非的模样，心里也是颇为失望，当即摇头道。
“他们手上握着这里大半块土地的拥有权，无论是讲理还是讲法律，你都占不到一点好处。”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样为非作歹？！”施云气急道。
纪白上前几步，走到了那块废墟之前，朝着内里仔细望了一眼。
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依我看，他们应该没那么好过。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他们现在，已经受到了一些惩罚了。”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施云闻言，当即追问道。
只见纪白眉头紧锁着，直直地看着那块枯井的废墟，不断地晃着脑袋。施云见纪白这副模样，当即赶上前去查看。
这一看，竟是让他直接怔在原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口枯井，几乎已经被推平了大半。但在那些残垣之间，依稀可以看见内里的情况。
施云见到，那口枯井的地下部分，其石壁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类似青苔的东西。
而且，那些东西就好像液体一般，正在源源不断地向下流动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