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黑暗世界的交换法则6
事实上，五国早已不满乾易盟的暗杀过于频繁，人人自危，于是开始利用刀鹤骨的同门来打击刀鹤骨。那些受雇于不同权力集团的仙术师散播谣言，说刀鹤骨已经堕入“魔道”，在江湖上遍发英雄帖，号召天下仙术师集合起来共同讨伐乾易盟。
苏普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刀鹤骨回了一封信，他告诉刀鹤骨自己已经成为晏闲谷的掌门，有了统领天下仙术师的权力，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助乾易盟渡过危机。
“我只要一样东西——览明玉。”
刀鹤骨就这样不打招呼的突然出现在苏普的面前，向苏普提出了这样一个不讲理到近乎野蛮的要求。
苏普打量着面前的来者，他风华犹在，不减少年时的光景，明明是苏普曾经朝夕相伴的同窗挚友，此时此刻，身上却带着苏普陌生的气质。
陌生吗？其实也熟悉。
是欲望。
那种鞭笞天下的欲望，对于阅人无数的苏普来说是熟悉的，可它出现在刀鹤骨身上，却又令苏普如此的陌生。
“你要览明玉做什么呢？”
明知故问，苏普只是在拖延时间，他当然明白刀鹤骨所来的目的。除了自身的仙术之外，刀鹤骨还有一项异于常人的能力，他可以过目不忘。当年在晏闲谷做学徒的时候，苏普曾经和他一起溜进收藏《仙宗集》的阁楼，并且偷偷看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炷香的时间，苏普用来看热闹，而刀鹤骨则将天下记录在案的仙能全部背诵了下来。其中包括了每一项仙能的使用方法，弱点软肋，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仙术师当着刀鹤骨的面，不小心透露出了自己的仙术名称，刀鹤骨就可以立刻根据《仙宗集》中的记载，将其击杀。
没有一个仙术师会傻到告诉刀鹤骨自己所掌握的仙能，但是览明玉可以。
只要你对着览明玉说出一个名字，览明玉就会告诉你这个人掌握的仙能名称是什么，他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刀鹤骨根本没想过要跟天下和解。
“我是不会给你览明玉的。”苏普这样说着，作为一同看过《仙宗集》的朋友，他们互相掌握着对方的软肋。
“苏普，我还会再来的。”
刀鹤骨走了，就在他离开的一刹那，无数黑影从晏闲谷的背光处闪现出来，那是乾易盟最优秀的刀客们，他们铺天盖地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默默追随着刀鹤骨远去了。苏普一时间想到了涂悠，想到了那团终日里环绕在涂悠身边的黑雾。
“览明玉啊览明玉......”
刀鹤骨的来访提醒了苏普一件事，如果览明玉知道所有人的仙能，那么它也一定知道涂悠的。
这几天整理晏闲谷的档案之时，他找到了当年巽风关于涂悠的调查手札——“涂悠，年六岁，于出生之日显仙能，后未曾复显，流派不详。险。”
是什么样的仙能，才能在最后缀上一个“险”字呢？
流派不详？
那便是在《仙宗集》里也未曾记载过的仙能吗？
凡是都有意外，仙能也不例外。
虽然五种流派的仙能看似规律地以仙术师的肉身为媒介，循环传承。
但是在晏闲谷中，确确实实曾经出现过无法被归类为任何一种流派的仙能。比如有的仙术师可以利用纹身赋予任何一个普通人仅能使用一次的任何一种仙能，有的仙术师则可以通过吸血，获得其他仙术师的仙能……
这些仙能大都邪恶……且仅出现过一次，在持有此种仙能的仙术师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莫非，涂悠的仙能也是如此？
苏普长久的站在览明玉的面前，那萤萤之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头。
涂悠的仙能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被老掌门那样忌惮？
三十年过去了，为什么涂悠的面庞还如少女般年轻，仿佛时光从未在她的脸上留下过痕迹一般。
那一次偶遇到的流浪乞儿，如果是涂悠，她又是为何沦落至此的呢？
苏普在心里问出了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最终还是不曾向览明玉开口。
很多时候苏普在午夜梦回会盯着涂悠熟睡的脸庞，他在想自己究竟爱不爱这个女人。
结论总是爱的，这爱意要追溯到他俩在晏闲谷初识的时候，小小的爱的种子便已经萌芽。而且这爱与口腹之欲无关。涂悠对于苏普来说，从来都是神秘的，未知的，即使挨的这样近也像是隔着一层纱，这种朦胧的感觉才是苏普一直追寻为之着迷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涂悠的神秘感完全消失了，成为泯泯众生的一份子，那苏普的爱又将何去何从，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苏普决定保存着这一份神秘，他希望自己继续这样爱着涂悠，就像涂悠对自己的爱本身一样，永远那样令人捉摸不透。
刀鹤骨又来了晏闲谷几次，他试图与苏普进行谈判。乾易盟有着自己的一套理念，他认为天下的和平要靠武力来争取，如果一个组织足够强大，那么它可以威慑任何人，也可以做任何事，包括让五国的争斗偃旗息鼓。
“你怎样保证这个足够强大的组织，它的正确性呢？”
苏普这样发问，刀鹤骨也无言以对。
“总之我告诉你，杀几个当权者，是正义之举，如果为了天下苍生一定要牺牲一些人的话，我们乾易盟不吝啬于做这些事！”
苏普从刀鹤骨的眼神中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那是他曾经最熟悉的，赌场里面最烂赌的赌徒身上才有的东西——贪婪和恐惧。
“刀鹤骨，你已经堕入魔道了。”
最终在苏普四十岁的时候，刀鹤骨重回晏闲谷，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数百乾易盟的刀客，以及成千上万的流民，他还是找到了获得览明玉的方法。
那些曾经被刀鹤骨用异域保护起来的流民妇孺，如今被他作为人肉盾牌，一步一步的逼近览明玉。
“苏普，是选览明玉还是百姓，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做选择。”
“杀人诛心！”苏普冷笑了一下。
“要抢便抢，还假惺惺的叫我做什么选择，你是想把丢失览明玉的罪名加在我苏普的头上，你以为这样天下人就会忘了你裹挟这数万流民妇孺的事情了吗？”
“倒也是，如此便不麻烦了。”
刀鹤骨只身摘取览明玉，有数万流民的性命做盾牌，果然如探囊取物一般。
览明玉的丢失让天下仙术师人人自危，这是晏闲谷千百年来最大的丑闻，然而苏普明白，杀戮之夜才刚刚拉开帷幕。
三个月后，天下武力值排名第一的仙术师被诛杀于一个普通的酒肆之内，杀他的居然是个半大小子，他其貌不扬，甚至在江湖之中连姓名都不配拥有。这不仅仅是一场暗杀，还是乾易盟对天下的宣告，从此江湖由刀鹤骨一人说了算。
与这酝酿了许久的一血不同，后面几乎每天都有仙术师失踪或是被杀的消息传来，凡是效力于五国集团的顶级仙术师都是第一批暗杀的对象。没有了览明玉的护佑，他们就像是刚出生的娃娃一般，被人任意的击败，收割。
江湖上乱做一团，没人敢跟乾易盟作对，大家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晏闲谷，指向这个千百年来最无能的掌门，苏普。甚至他与刀鹤骨曾经的交往也被挖掘出来，人们指责他可能从一开始就与刀鹤骨暗中勾结，瓜分天下。
因为有传言说在刀鹤骨盗取览明玉的那一晚，苏普曾经用自己的仙能将他封印在马吊牌中，随后，又押入晏闲谷的牢狱，而第二日刀鹤骨却能带着览明玉全身而退。苏普与刀鹤骨多年的挚友，这是晏闲谷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这其中必有蹊跷。
无数的仙术师涌进晏闲谷，他们要苏普出来还大家一个公道。
平静隐逸、仙雾环绕的晏闲谷，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解决了这件事的人名叫希孟，希孟与刀鹤骨的关系，恰如同涂悠与苏普，刀鹤骨初入晏闲谷时，那因为年幼而生活尚不能自理的几年，是希孟照顾其饮食起居，教会他算术、识字和自然常识。
希孟在刀鹤骨十三岁那年离开通过试炼出山，与涂悠不同，他长期保持着与晏闲谷的联络。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贵为商国的国师，商国是五国中的强国，他在讨伐苏普的事件上，有着其他仙术师所不具备的，作为权贵的话语权。
“大家注意看苏普的手，他右手的小指断了。”希孟的话让在晏闲谷正殿中吵成一团的仙术师们收了声。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苏普，这是我们当年在晏闲谷中的约定吧？”
“……”苏普默不作声，也不曾刻意隐藏起他的断指。
“我记得，那是我的仙能……”希孟的话，带着他作为商国国师的高傲，同时也带着他作为晏闲谷的学徒，对苏普和刀鹤骨行至今日这般情形的惋惜。
苏普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刀鹤骨回了一封信，他告诉刀鹤骨自己已经成为晏闲谷的掌门，有了统领天下仙术师的权力，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助乾易盟渡过危机。
“我只要一样东西——览明玉。”
刀鹤骨就这样不打招呼的突然出现在苏普的面前，向苏普提出了这样一个不讲理到近乎野蛮的要求。
苏普打量着面前的来者，他风华犹在，不减少年时的光景，明明是苏普曾经朝夕相伴的同窗挚友，此时此刻，身上却带着苏普陌生的气质。
陌生吗？其实也熟悉。
是欲望。
那种鞭笞天下的欲望，对于阅人无数的苏普来说是熟悉的，可它出现在刀鹤骨身上，却又令苏普如此的陌生。
“你要览明玉做什么呢？”
明知故问，苏普只是在拖延时间，他当然明白刀鹤骨所来的目的。除了自身的仙术之外，刀鹤骨还有一项异于常人的能力，他可以过目不忘。当年在晏闲谷做学徒的时候，苏普曾经和他一起溜进收藏《仙宗集》的阁楼，并且偷偷看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炷香的时间，苏普用来看热闹，而刀鹤骨则将天下记录在案的仙能全部背诵了下来。其中包括了每一项仙能的使用方法，弱点软肋，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仙术师当着刀鹤骨的面，不小心透露出了自己的仙术名称，刀鹤骨就可以立刻根据《仙宗集》中的记载，将其击杀。
没有一个仙术师会傻到告诉刀鹤骨自己所掌握的仙能，但是览明玉可以。
只要你对着览明玉说出一个名字，览明玉就会告诉你这个人掌握的仙能名称是什么，他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刀鹤骨根本没想过要跟天下和解。
“我是不会给你览明玉的。”苏普这样说着，作为一同看过《仙宗集》的朋友，他们互相掌握着对方的软肋。
“苏普，我还会再来的。”
刀鹤骨走了，就在他离开的一刹那，无数黑影从晏闲谷的背光处闪现出来，那是乾易盟最优秀的刀客们，他们铺天盖地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默默追随着刀鹤骨远去了。苏普一时间想到了涂悠，想到了那团终日里环绕在涂悠身边的黑雾。
“览明玉啊览明玉......”
刀鹤骨的来访提醒了苏普一件事，如果览明玉知道所有人的仙能，那么它也一定知道涂悠的。
这几天整理晏闲谷的档案之时，他找到了当年巽风关于涂悠的调查手札——“涂悠，年六岁，于出生之日显仙能，后未曾复显，流派不详。险。”
是什么样的仙能，才能在最后缀上一个“险”字呢？
流派不详？
那便是在《仙宗集》里也未曾记载过的仙能吗？
凡是都有意外，仙能也不例外。
虽然五种流派的仙能看似规律地以仙术师的肉身为媒介，循环传承。
但是在晏闲谷中，确确实实曾经出现过无法被归类为任何一种流派的仙能。比如有的仙术师可以利用纹身赋予任何一个普通人仅能使用一次的任何一种仙能，有的仙术师则可以通过吸血，获得其他仙术师的仙能……
这些仙能大都邪恶……且仅出现过一次，在持有此种仙能的仙术师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莫非，涂悠的仙能也是如此？
苏普长久的站在览明玉的面前，那萤萤之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头。
涂悠的仙能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被老掌门那样忌惮？
三十年过去了，为什么涂悠的面庞还如少女般年轻，仿佛时光从未在她的脸上留下过痕迹一般。
那一次偶遇到的流浪乞儿，如果是涂悠，她又是为何沦落至此的呢？
苏普在心里问出了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最终还是不曾向览明玉开口。
很多时候苏普在午夜梦回会盯着涂悠熟睡的脸庞，他在想自己究竟爱不爱这个女人。
结论总是爱的，这爱意要追溯到他俩在晏闲谷初识的时候，小小的爱的种子便已经萌芽。而且这爱与口腹之欲无关。涂悠对于苏普来说，从来都是神秘的，未知的，即使挨的这样近也像是隔着一层纱，这种朦胧的感觉才是苏普一直追寻为之着迷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涂悠的神秘感完全消失了，成为泯泯众生的一份子，那苏普的爱又将何去何从，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苏普决定保存着这一份神秘，他希望自己继续这样爱着涂悠，就像涂悠对自己的爱本身一样，永远那样令人捉摸不透。
刀鹤骨又来了晏闲谷几次，他试图与苏普进行谈判。乾易盟有着自己的一套理念，他认为天下的和平要靠武力来争取，如果一个组织足够强大，那么它可以威慑任何人，也可以做任何事，包括让五国的争斗偃旗息鼓。
“你怎样保证这个足够强大的组织，它的正确性呢？”
苏普这样发问，刀鹤骨也无言以对。
“总之我告诉你，杀几个当权者，是正义之举，如果为了天下苍生一定要牺牲一些人的话，我们乾易盟不吝啬于做这些事！”
苏普从刀鹤骨的眼神中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那是他曾经最熟悉的，赌场里面最烂赌的赌徒身上才有的东西——贪婪和恐惧。
“刀鹤骨，你已经堕入魔道了。”
最终在苏普四十岁的时候，刀鹤骨重回晏闲谷，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数百乾易盟的刀客，以及成千上万的流民，他还是找到了获得览明玉的方法。
那些曾经被刀鹤骨用异域保护起来的流民妇孺，如今被他作为人肉盾牌，一步一步的逼近览明玉。
“苏普，是选览明玉还是百姓，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做选择。”
“杀人诛心！”苏普冷笑了一下。
“要抢便抢，还假惺惺的叫我做什么选择，你是想把丢失览明玉的罪名加在我苏普的头上，你以为这样天下人就会忘了你裹挟这数万流民妇孺的事情了吗？”
“倒也是，如此便不麻烦了。”
刀鹤骨只身摘取览明玉，有数万流民的性命做盾牌，果然如探囊取物一般。
览明玉的丢失让天下仙术师人人自危，这是晏闲谷千百年来最大的丑闻，然而苏普明白，杀戮之夜才刚刚拉开帷幕。
三个月后，天下武力值排名第一的仙术师被诛杀于一个普通的酒肆之内，杀他的居然是个半大小子，他其貌不扬，甚至在江湖之中连姓名都不配拥有。这不仅仅是一场暗杀，还是乾易盟对天下的宣告，从此江湖由刀鹤骨一人说了算。
与这酝酿了许久的一血不同，后面几乎每天都有仙术师失踪或是被杀的消息传来，凡是效力于五国集团的顶级仙术师都是第一批暗杀的对象。没有了览明玉的护佑，他们就像是刚出生的娃娃一般，被人任意的击败，收割。
江湖上乱做一团，没人敢跟乾易盟作对，大家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晏闲谷，指向这个千百年来最无能的掌门，苏普。甚至他与刀鹤骨曾经的交往也被挖掘出来，人们指责他可能从一开始就与刀鹤骨暗中勾结，瓜分天下。
因为有传言说在刀鹤骨盗取览明玉的那一晚，苏普曾经用自己的仙能将他封印在马吊牌中，随后，又押入晏闲谷的牢狱，而第二日刀鹤骨却能带着览明玉全身而退。苏普与刀鹤骨多年的挚友，这是晏闲谷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这其中必有蹊跷。
无数的仙术师涌进晏闲谷，他们要苏普出来还大家一个公道。
平静隐逸、仙雾环绕的晏闲谷，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解决了这件事的人名叫希孟，希孟与刀鹤骨的关系，恰如同涂悠与苏普，刀鹤骨初入晏闲谷时，那因为年幼而生活尚不能自理的几年，是希孟照顾其饮食起居，教会他算术、识字和自然常识。
希孟在刀鹤骨十三岁那年离开通过试炼出山，与涂悠不同，他长期保持着与晏闲谷的联络。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贵为商国的国师，商国是五国中的强国，他在讨伐苏普的事件上，有着其他仙术师所不具备的，作为权贵的话语权。
“大家注意看苏普的手，他右手的小指断了。”希孟的话让在晏闲谷正殿中吵成一团的仙术师们收了声。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苏普，这是我们当年在晏闲谷中的约定吧？”
“……”苏普默不作声，也不曾刻意隐藏起他的断指。
“我记得，那是我的仙能……”希孟的话，带着他作为商国国师的高傲，同时也带着他作为晏闲谷的学徒，对苏普和刀鹤骨行至今日这般情形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