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地狱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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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裂缝(上)

    午后的阳光有些冷清,退去了刺热的外衣,安然的洒在海面上,沉在水底的城市在粼粼波光里泛着几分阴暗,彷如水下的鬼城。



    我站在生命之伞前的山崖上环顾了四周,本想着能找条路到对面,可是却发现,我们被困在了海中的小岛上,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于是和陈刚跟老郭商量了下,我的想法是直接从山崖上爬下去,因为山崖虽然高,可是不算陡峭,下到海面上,可以沿着露在水面上的高楼废墟到达对面。他们两个同一了我的想法,其他人也答应了。



    我们没有犹豫,便从山崖的一块巨石上跳了下去,我走在最前面,因为八个人里面,对于各种地形的熟悉度,我要比其他人要高,老郭紧跟着我,把后背交给他,我放心。再后面是那三个大学生,他们体质不错,虽然没经过锻炼,但饱有热情,光头被安排在了大学生后面,他的身材魁梧有力,万一那三个年轻人失了脚,他也可以救下他们,在之后就是善后的高峰和陈强,这样的安排,把较强的人放在两头,经验不足的人放在中间,即使危险来了,也能保证我们有生的战斗力,而作为队长,我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



    从山崖上下来,刚一落地,我便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冷意,在海风的吹拂下,虽然有阳光,可浑身还是打了个冷颤。



    其他人陆陆续续从上面爬下来,到了地下,和我的情况差不多,那三个大学生穿的少,冷的他们直接用手抱在胸前。



    “这是啥天气,在上面都热出汗了,可一下来就要冷的冻死人,也太怪了!”光头搓了搓手,满脸的抱怨。



    陈强刚从山崖上下来,就皱起了眉头,“这大太阳晒着,可风一吹就冷了,跟过冬一样。”他也有些疑惑。



    我也觉得奇怪,按道理才过去三个月,根据时间推算此时的天气也不过秋季,应该没有这么冷,可身边的海风透着一股股刺骨的凉意,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我们寒冷。



    山崖下面,已经完全看不到生命之伞的样子,只能贴着石缝看到它伞柄下的底座,被一块陆地连着,在海面上,露出黑乎乎的岩石。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有些暗了,太阳也躲在了山崖那头,不见了踪影,要趁着天色大亮,赶紧走才行。



    “走吧,海面上可能冷点,到了对面陆地,或许好些,赶在天黑,我们要多走些路程,在废墟里走夜路,怕是很危险呀。”我招呼着队友们,他们应了声,便跟着我朝前走去。



    海面的风一直轻声吹着,往前的路还算平坦,我们沿着被海水淹没的断裂楼层在海面上走着,总算不用淌水。可海风吹来的空气,味道越来越开始不好闻,里面不仅仅有着海腥味,还夹杂着尸体腐烂的臭味。



    “怎么,恶心了?”看着那三个大学生面露苦色,我回过头看着他们,心里有些担心。



    王晓伟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似乎在强忍着心中的呕吐感,“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虽然想要忍着,可是身体却受不了。”他脸色有些微红,眼睛都憋得有些湿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忍不住就吐吧,这种味,我第一次闻的时候,也受不了。”我看着他,想要给他一点安慰。



    他点了点头,一脸感激地看着我,没有停下,和另外两个同学,跟在我们身后继续走着。



    太阳渐渐偏西了,天色也暗了些,我走在破碎的楼层上看着被水淹没的城市,所有的东西都安静的躺在深水里一动不动,随着光色暗淡,他们被一团黑暗笼罩着,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看起来阴森森的,令人后背发凉。



    我们沿着残破的楼层一直走着,路程上枯燥无聊,尸体腐烂的臭味越来越浓烈,一路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倒是光头,在这样的安静里,开始吹口哨打发时间,他的口哨吹的并不好听,断断续续的像是老驴磨牙,可在这无聊压抑的时光中,有了一点音乐,顿时让周围的寂静变得温和起来,我们也多了份走下去的决心。



    路过一个圆形楼顶时,前面突然空了,离我们最近的落脚点是不远处的一排带着玻璃窗的房间,不过随着高楼坍塌,大部分被海水淹没,只有七八层露出了水面。而我们站的地方离海面也有近十米高,和那些房间中间是十几米远的距离,下面海水里泡着的全是露着钢筋的混凝土,掉下去,绝对会被穿成蜂窝煤,而周围有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我们似乎被逼到了死路,可就这样无功而返,回去了也是等死,不如放手拼一把。我站在房顶望着眼前十几米宽的空间和断裂的楼层,脑子飞速转着,没一会儿就想到了,我们有绳子!一根绳子大概十五米,那么两根就可以甩到对面的楼顶,只要挂到一根钢筋活着固定的物体,我们就可以拽着绳子荡过去,不过要是失误,撞到墙上,那就只能等死了。



    我把这个办法同队员们商量了下,老郭和陈强都点头答应了,那三个大学生一脸惊讶,没有发言,倒是高峰和光头否定了这个方法,他们建议原路返回,下海游一段水,然后顺着另一处露在海面上的楼层向对岸走,说我的这个方法太过冒险,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荡过去,动作不规范,很容易出事。



    可我看着天色,如果原路返回走另一条路,怕是晚上要在海上过了,可海上越来越冷,连个烧过的东西都没有,晚上非要冻死不可。



    我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他们,他们看着前面十几米宽的距离和下面布满钢筋的废墟,又回过头看了看我们来时走的路,在心里犹豫了再三,最终答应了我的方法。



    确定好了方法,我们就开始做准备了,我把自己包里的绳子掏了出来,老郭也拿出了绳子,我们将两条绳子牢牢打了个死结,找来一块石头绑在绳头,我试着甩了下,看石头没松,就飞快的轮了几圈朝对面的楼顶扔过去。



    第一次差点挂在钢筋上,可矮了些,撞到了玻璃上,那玻璃被一碰,就出现了裂缝。第二次我使劲全力,结果劲儿使大了,石头带着绳子飞过了断裂的墙体,又没成功。第三次我没有着急将绳子丢出去,而是看了看对面楼顶的地形,换了一个位置,找准中间最粗的那根钢筋,将石头在头顶甩了几圈,使力丢了出去。石头带着绳子在空中飞着,最后稳稳的挂在了那根钢筋上,我和老郭用手拉了拉,见绳子没松,都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次终于成功了。



    在荡过去之前,我给所有人都讲了动作要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三个大学生,他们没爬过山探过险,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我让他们抓紧绳子,不要往下看,在悬荡之前将绳子在两只手上牢牢绑好,要及时松手也掉不下来,荡过去的时候一定要选墙面着力,不要选玻璃,要不然身体会被玻璃碎片划伤,最重要的一点是腿必须弯着,这样有一个受力缓冲,不至于因为冲击而骨折。



    我讲这些说完,三个大学生都点了点头,可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和慌张。可太阳再缓缓下坠,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向他们解释,就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拽着绳子,深吸了一口气,第一个荡了过去。



    身体在空中飘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隐隐风声,这让我想起了在军队训练时的场景,那时,我们一天要在楼层间悬荡几百个来回,徒手攀爬,飞跳悬荡,没有任何保护装置,有很多战友都在训练中骨折受伤。



    很快便到了对面楼层,我勾起双腿,在墙体上落脚,然后抓着身边的一个金属架子,进到了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