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破亡 第一百一十九章 城下之围
陆雁正在练刀。
最近这些天他每天都在练刀。
他知道机会难得，所以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只有抓住机会的人，才能往上爬。
机会已经来了，楚军已兵临城下，大战在即，这就是他的机会，若成功，功成名就，荣华富贵，若败了，那就国破家亡，前途扫地。
他绝不愿败，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有权力和地位，有家，有女人，还有很多伺候他们的奴仆。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并不是没有价值。
陆府，午时，小雪天。
蓝蝴蝶撑着伞，提着食盒从后面走来，她的身姿优雅，肌肤和气质也有了些变化，变得俨然正如富家少妇的样子，已有了三分成熟风韵，或许因为她已经成为真正的女人。
“午饭时间都过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她将食盒放下，收起雨伞坐在亭子里，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陆雁终于停了下来，将长刀立于栏杆旁，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打开食盒，饭菜飘香，他心里觉得真幸福，一边吃饭一边说道：“练了这么多天，我感觉我的刀法又有了进步，大概很快就可以匹敌剑仙境的修士。”
蓝蝴蝶“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她撑着下巴坐在陆雁的对面，凝视着他。
她的心思有些微妙，她记得当初刚认识的时候，陆雁总是会对她笑，有时候也会说些甜言蜜语取悦她的欢心，可是现在，他的笑容变少了，撩人的话也不多了，倒是经常一脸严肃，仿佛有心事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他的心事是什么，她知道，他一心都想着进步，想着往上爬，他的心已被功名利禄占据，他的手也已被刀占有，很少再牵她的手，而她每天能做的就是伺候他，白天伺候他的饮食，晚上伺候他睡觉，就算有时候无聊了，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不能打扰他练刀。
这种生活究竟是幸福还是无奈，她无法确认，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已是他的女人，虽然还未正式成亲，但她心里早已把自己当作他的妻子，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她都只能陪着他走下去。
前途是光明还是黑暗的？
这个问题在她看来真的很简单，楚军实力强大，燕国绝非对手，失败是在所难免的，可是看着陆雁信心满满野心勃勃的样子，她又不忍说穿，而且她也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也没有用的，陆雁是那种一条路走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她想，将来他若战死，她就陪他去死，若侥幸还活着，她就说服他远离功名权力，和她一起去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陆雁想的却没有这么多，他只想挥刀。
自从上次跟着陈声出去杀了人，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变得无情，残酷，嗜杀。
对于他这种人而言，前途就是杀出来的，任何人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挡住了他的路，他就必须杀，对此，他没有任何抱怨，因为他知道，身后还有很多双嫉妒的眼睛在盯着他，有很多看不见的手，随时等着将他拉下来，所以他绝不能回头，绝不能多想，也绝不
能犹豫。
唯有他每天面对着镜子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他自己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已蒙上了一层灰。
陆雁吃完午饭，蓝蝴蝶就开始收拾碗筷，陆雁看着蓝蝴蝶，终于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下人去做的，你没有必要这么忙。”
蓝蝴蝶道：“我自己一个人闲不住，不找点事情做，只怕就要发霉了。”
陆雁忽然拉起她的手，笑道：“走吧，陪我出去逛逛。”
蓝蝴蝶看着他道：“你下午不练刀了？”
陆雁笑道：“当然要练，可是妞也要照泡的。”
蓝蝴蝶瞪了他一眼，对他有些无语，她早已是他的人了，他说话却还是这么轻浮。
陆雁摸了摸她的手，低头亲了一口，笑道：“这手真好看。”
蓝蝴蝶道：“不要肉麻了，说吧，你想去哪里？”
陆雁道：“不去哪里，只是随便逛逛。”
走在街上，蓝蝴蝶问道：“你怎么突然有这个闲心？”
陆雁道：“我知道，最近你过得并不开心，因为我一直没有时间陪你。”
蓝蝴蝶垂下了眼帘，道：“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忙，我又没埋怨什么。”
陆雁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你好歹是我的老婆，万一我不陪你，你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蓝蝴蝶皱了皱眉，踢他一脚，骂道：“胡说八道！”
长街上并不热闹，可是若要去看，也有许多成双入对的情人，现在，蓝蝴蝶已不再羡慕，因为已经有人也牵起了她的手。
这只手不管是牵她进天堂还是牵她入地狱，她都无怨无悔。
陆雁忽然觉得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车马和人群，看着雪花缓缓飘落，只觉得这一切都那么顺眼，他笑道：“我现在才发觉，雪天原来是这么的美。”
下雪天之所以美，也许还因为他身边的人更美，因为他的心情很舒适，很愉悦。
他转头看着她，目中尽是欣赏之意，尽管他已经得到了她，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么美，看着她时还是如初见般心动。
蓝蝴蝶却已不再有丝毫娇羞，因为她一切的美都已经给了他，他全都领略过，她也转头看着他，道：“怎么，难道以前下雪的时候你都没有看见过？”
陆雁道：“以前，我的身边可没有你。”
蓝蝴蝶笑了，道：“你的情话虽然还是没有进步，但我喜欢听。”
陆雁也笑了，问道：“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什么？”
蓝蝴蝶道：“是什么？”
陆雁道：“是镜子。”
蓝蝴蝶道：“镜子？”
陆雁道：“你有没有看见过镜子？”
蓝蝴蝶道：“当然看见过。”
陆雁道：“你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
蓝蝴蝶抿嘴一笑，道：“真是无趣。”
陆雁微笑道：“其实我还有很多好玩的话，你要不要听？”
蓝蝴蝶道：“不
要。”
陆雁道：“不要的意思就是要？”
蓝蝴蝶道：“那你说？”
陆雁道：“现在还不太方便。”
蓝蝴蝶道：“为什么？”
陆雁微笑道：“因为我要在晚上和你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悄悄跟你说。”
蓝蝴蝶低下了头，她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吃了蜜一样甜，其实，她以前觉得那种事情好像有点脏，她觉得厌恶，可是当她经历过后，才发现原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情，是那么美妙，那么享受。
陆雁看着她这副甜蜜的模样，笑道：“你是不是想要了？”
蓝蝴蝶瞪了他一眼，抬腿又是一脚踢在他身上。
陆雁笑道：“你以前好像没这么爱踢人？”
蓝蝴蝶道：“那是因为我现在才发现，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不必说，直接动脚还好得多。”
二人不知不觉已走到城头。
城外，强军压城，如峰峦欲倾。
刀剑很夺目，杀意能刺骨。
两个人的心情都突然变了。
蓝蝴蝶转头看着陆雁，陆雁的表情已变得严酷。
蓝蝴蝶又看向城下的楚军，细细观察良久，只见楚军方形摆开，严阵以待，刀剑出鞘，长枪半举，说道：“看楚军这阵势，他们好像要开始攻城了。”
陆雁目光收缩，道：“一群九等兵，不足为惧。”
蓝蝴蝶想说：“可是，楚国除了这些九等兵，还有八等兵、七等兵……还有三千剑仙……”
她没有说，她不愿打击陆雁的锐气。
陆雁道：“你先回家。”
蓝蝴蝶道：“那你呢？”
陆雁道：“去找陈声。”
陈声坐在上方，淡淡的品了一口茶，淡淡道：“不必惊慌，反正早晚都有这一战，避不开的。”
他看着陆雁，道：“你准备好了么？”
陆雁道：“我的刀随时都在手上。”
陈声淡淡笑道：“那你呢，准备好了没有，你要知道，这一战要么功成名就，要么死。”
陆雁道：“我本来就只给自己准备了两条路，要么成功，要么死。”
陈声点了点头，道：“很好，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觉悟，实在很好。”
陆雁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城迎战？”
“出城迎战？”陈声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到非出城迎战不可的时候？”
陆雁皱眉道：“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逃避？”
陈声道：“当然不是，做任何事情，除了有信心和决心，还要动脑筋。”
陆雁道：“公公的意思是？”
陈声道：“依你之见，你认为楚军和燕军的实力孰强孰弱？”
陆雁沉吟半晌，道：“好像是楚军。”
陈声道：“不错，我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陆雁沉默。
陈声道：“此事我需要和皇上商议商议。”
陆雁道：“那我呢？”
陈声道：“你先下去，随时候命！”
（本章完）
最近这些天他每天都在练刀。
他知道机会难得，所以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只有抓住机会的人，才能往上爬。
机会已经来了，楚军已兵临城下，大战在即，这就是他的机会，若成功，功成名就，荣华富贵，若败了，那就国破家亡，前途扫地。
他绝不愿败，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有权力和地位，有家，有女人，还有很多伺候他们的奴仆。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并不是没有价值。
陆府，午时，小雪天。
蓝蝴蝶撑着伞，提着食盒从后面走来，她的身姿优雅，肌肤和气质也有了些变化，变得俨然正如富家少妇的样子，已有了三分成熟风韵，或许因为她已经成为真正的女人。
“午饭时间都过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她将食盒放下，收起雨伞坐在亭子里，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陆雁终于停了下来，将长刀立于栏杆旁，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打开食盒，饭菜飘香，他心里觉得真幸福，一边吃饭一边说道：“练了这么多天，我感觉我的刀法又有了进步，大概很快就可以匹敌剑仙境的修士。”
蓝蝴蝶“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她撑着下巴坐在陆雁的对面，凝视着他。
她的心思有些微妙，她记得当初刚认识的时候，陆雁总是会对她笑，有时候也会说些甜言蜜语取悦她的欢心，可是现在，他的笑容变少了，撩人的话也不多了，倒是经常一脸严肃，仿佛有心事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他的心事是什么，她知道，他一心都想着进步，想着往上爬，他的心已被功名利禄占据，他的手也已被刀占有，很少再牵她的手，而她每天能做的就是伺候他，白天伺候他的饮食，晚上伺候他睡觉，就算有时候无聊了，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不能打扰他练刀。
这种生活究竟是幸福还是无奈，她无法确认，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已是他的女人，虽然还未正式成亲，但她心里早已把自己当作他的妻子，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她都只能陪着他走下去。
前途是光明还是黑暗的？
这个问题在她看来真的很简单，楚军实力强大，燕国绝非对手，失败是在所难免的，可是看着陆雁信心满满野心勃勃的样子，她又不忍说穿，而且她也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也没有用的，陆雁是那种一条路走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她想，将来他若战死，她就陪他去死，若侥幸还活着，她就说服他远离功名权力，和她一起去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陆雁想的却没有这么多，他只想挥刀。
自从上次跟着陈声出去杀了人，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变得无情，残酷，嗜杀。
对于他这种人而言，前途就是杀出来的，任何人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挡住了他的路，他就必须杀，对此，他没有任何抱怨，因为他知道，身后还有很多双嫉妒的眼睛在盯着他，有很多看不见的手，随时等着将他拉下来，所以他绝不能回头，绝不能多想，也绝不
能犹豫。
唯有他每天面对着镜子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他自己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已蒙上了一层灰。
陆雁吃完午饭，蓝蝴蝶就开始收拾碗筷，陆雁看着蓝蝴蝶，终于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下人去做的，你没有必要这么忙。”
蓝蝴蝶道：“我自己一个人闲不住，不找点事情做，只怕就要发霉了。”
陆雁忽然拉起她的手，笑道：“走吧，陪我出去逛逛。”
蓝蝴蝶看着他道：“你下午不练刀了？”
陆雁笑道：“当然要练，可是妞也要照泡的。”
蓝蝴蝶瞪了他一眼，对他有些无语，她早已是他的人了，他说话却还是这么轻浮。
陆雁摸了摸她的手，低头亲了一口，笑道：“这手真好看。”
蓝蝴蝶道：“不要肉麻了，说吧，你想去哪里？”
陆雁道：“不去哪里，只是随便逛逛。”
走在街上，蓝蝴蝶问道：“你怎么突然有这个闲心？”
陆雁道：“我知道，最近你过得并不开心，因为我一直没有时间陪你。”
蓝蝴蝶垂下了眼帘，道：“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忙，我又没埋怨什么。”
陆雁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你好歹是我的老婆，万一我不陪你，你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蓝蝴蝶皱了皱眉，踢他一脚，骂道：“胡说八道！”
长街上并不热闹，可是若要去看，也有许多成双入对的情人，现在，蓝蝴蝶已不再羡慕，因为已经有人也牵起了她的手。
这只手不管是牵她进天堂还是牵她入地狱，她都无怨无悔。
陆雁忽然觉得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车马和人群，看着雪花缓缓飘落，只觉得这一切都那么顺眼，他笑道：“我现在才发觉，雪天原来是这么的美。”
下雪天之所以美，也许还因为他身边的人更美，因为他的心情很舒适，很愉悦。
他转头看着她，目中尽是欣赏之意，尽管他已经得到了她，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么美，看着她时还是如初见般心动。
蓝蝴蝶却已不再有丝毫娇羞，因为她一切的美都已经给了他，他全都领略过，她也转头看着他，道：“怎么，难道以前下雪的时候你都没有看见过？”
陆雁道：“以前，我的身边可没有你。”
蓝蝴蝶笑了，道：“你的情话虽然还是没有进步，但我喜欢听。”
陆雁也笑了，问道：“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什么？”
蓝蝴蝶道：“是什么？”
陆雁道：“是镜子。”
蓝蝴蝶道：“镜子？”
陆雁道：“你有没有看见过镜子？”
蓝蝴蝶道：“当然看见过。”
陆雁道：“你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
蓝蝴蝶抿嘴一笑，道：“真是无趣。”
陆雁微笑道：“其实我还有很多好玩的话，你要不要听？”
蓝蝴蝶道：“不
要。”
陆雁道：“不要的意思就是要？”
蓝蝴蝶道：“那你说？”
陆雁道：“现在还不太方便。”
蓝蝴蝶道：“为什么？”
陆雁微笑道：“因为我要在晚上和你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悄悄跟你说。”
蓝蝴蝶低下了头，她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吃了蜜一样甜，其实，她以前觉得那种事情好像有点脏，她觉得厌恶，可是当她经历过后，才发现原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情，是那么美妙，那么享受。
陆雁看着她这副甜蜜的模样，笑道：“你是不是想要了？”
蓝蝴蝶瞪了他一眼，抬腿又是一脚踢在他身上。
陆雁笑道：“你以前好像没这么爱踢人？”
蓝蝴蝶道：“那是因为我现在才发现，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不必说，直接动脚还好得多。”
二人不知不觉已走到城头。
城外，强军压城，如峰峦欲倾。
刀剑很夺目，杀意能刺骨。
两个人的心情都突然变了。
蓝蝴蝶转头看着陆雁，陆雁的表情已变得严酷。
蓝蝴蝶又看向城下的楚军，细细观察良久，只见楚军方形摆开，严阵以待，刀剑出鞘，长枪半举，说道：“看楚军这阵势，他们好像要开始攻城了。”
陆雁目光收缩，道：“一群九等兵，不足为惧。”
蓝蝴蝶想说：“可是，楚国除了这些九等兵，还有八等兵、七等兵……还有三千剑仙……”
她没有说，她不愿打击陆雁的锐气。
陆雁道：“你先回家。”
蓝蝴蝶道：“那你呢？”
陆雁道：“去找陈声。”
陈声坐在上方，淡淡的品了一口茶，淡淡道：“不必惊慌，反正早晚都有这一战，避不开的。”
他看着陆雁，道：“你准备好了么？”
陆雁道：“我的刀随时都在手上。”
陈声淡淡笑道：“那你呢，准备好了没有，你要知道，这一战要么功成名就，要么死。”
陆雁道：“我本来就只给自己准备了两条路，要么成功，要么死。”
陈声点了点头，道：“很好，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觉悟，实在很好。”
陆雁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城迎战？”
“出城迎战？”陈声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到非出城迎战不可的时候？”
陆雁皱眉道：“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逃避？”
陈声道：“当然不是，做任何事情，除了有信心和决心，还要动脑筋。”
陆雁道：“公公的意思是？”
陈声道：“依你之见，你认为楚军和燕军的实力孰强孰弱？”
陆雁沉吟半晌，道：“好像是楚军。”
陈声道：“不错，我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陆雁沉默。
陈声道：“此事我需要和皇上商议商议。”
陆雁道：“那我呢？”
陈声道：“你先下去，随时候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