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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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剑道 第四章 玩梗鬼才

    爱是不是一种软肋?

    爱是不是有时候反而会成为一种伤痛,刺痛人的心,刺痛人的身体,刺痛人的灵魂?

    李锦年走出大殿后,心已不再刺痛。

    希望、绝望,希望、绝望,这种过程他早已经历过很多次,早已习惯。

    她当初为何要突然离开,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

    他完全不知道。

    “李公子,将来你也算咱们仙剑宗的弟子了,你我便是师兄弟的关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陈小狗对李锦年的态度十分客气。

    “刚才大殿里屏障后的那个少女是谁?”李锦年问。

    他刚才本应该当面问清楚的,只可惜当时他已失去理智。

    “呃……怎么,难道李公子不认识她?”陈小狗脸上的表情很诧异。

    “不认识。”

    “那可就奇怪了,既然你们不认识,她为什么要帮你?”

    “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也是咱们仙剑宗的弟子,而且是大宗主亲传的弟子,比东南西北四宗的内宗弟子还牛气呢,另外她还是燕国王室之后,背景相当恐怖。”

    李锦年沉默。

    他发誓自己绝不可能与这种人有任何联系,但她为什么又要帮他?

    惘然间,二人已转过层层殿宇,来到了宿舍外。

    仙剑宗弟子们的宿舍按内宗外宗和男女不同分出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又分三个档次。

    所谓档次,是依据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来分别的,在这个世界,人的等级观念很浓,分别得也很明确。

    李锦年当然是下等人,所以陈小狗带他来到了下等人所住的宿舍,这里的条件虽然相比隔壁的高档宿舍差一些,但其实已算不错。

    安排妥当后,陈小狗准备离去,临走前说了这样一句话:“李公子不必气馁,虽然四位宗主都不肯收纳你,但你好歹已入了咱们仙剑宗,而且和内宗弟子享受同样的待遇,只要你把握机会好好努力,将来一定会得到四位宗主的认同。”

    其实他心里在想:“不管你天赋如何,有那位在背后替你撑腰,四位宗主迟早会服软的,又或者,你根本不必加入任何一个内宗,直接和那位一样,成为大宗主的亲传弟子也未必不可能。”

    但这句话他没有说,他不仅很懂察言观色和变脸的艺术,而且也很懂说话的分寸,不该多嘴的他绝不会多嘴。

    李锦年站在房间内,淡淡的看了两眼,然后就推开房间对面那扇后门走了出去。

    这是个并不太大也不太小的房间,左右两面摆着两张窄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个白衣少年,他双手枕着脑袋,翘着二郎腿,嘴里自在的哼着小曲,看样子显然心情很愉悦。

    从李锦年走进门那一刻,他那双明亮有神的目光就一直在李锦年身上打量,但李锦年却没有去看他一眼,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屋子里还有他这么个大活人。

    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除了标配的一桌两凳,就只有一个矮柜,矮柜的门是关着的,柜面上摆着一盏油灯。

    房间开着两扇彼此相望的窄门,李锦年从对面那扇窄门走出去,就来到了庭院里。

    庭院里有株梅树,梅枝散放如云,梅树下栽着一片葱,角落里有几树蔷薇,蔷薇花早已凋零,有几片花瓣纵然已干枯变色,变成了没有生命力的黑黄色,却仍眷守在花枝上。

    篱笆外秋意更浓,秋风肆虐人间,大地一片无边无际的萧瑟之意,就连天边那微弱的残阳也无法照进人间的寂寞,照不进人的心。

    李锦年的心如大地般沉静,也如大地般辽阔而寂寞。

    “又到午时,愁啊,愁死人也!”

    李锦年余光一扫,发现房间

    里的白衣少年这时候已走了出来。

    白衣少年嘴角带着悠然的笑意,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又看向李锦年道:“爆炸兄,你知不知道我愁的是什么?”

    “爆炸兄?”李锦年不解,“你是在叫我?”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白衣少年笑道,“我听说你今日测试时竟将测试柱直接搞炸了,是不是真的?”

    李锦年无语。

    白衣少年笑道:“你倒真是个神奇的人,从今以后咱们便是室友了,我叫苏东坡,绰号玩梗鬼才,你呢?”

    李锦年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反应。

    苏东坡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基佬。”

    李锦年皱起了眉头。

    苏东坡摇了摇头,叹道:“哎,罢了罢了,我还以为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原来只不过是个呆子,无趣无趣。”

    他走到梅树下,弯腰掐葱,喃喃又叹:“愁啊,愁死人也。”

    李锦年问他:“你愁的是什么?”

    苏东坡道:“我愁的是今天的午饭该怎么做,如何,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锦年沉默半晌,道:“没有。”

    苏东坡道:“你喜欢吃什么?”

    李锦年道:“随便。”

    苏东坡道:“你是个很随便的人?”

    李锦年无语。

    苏东坡笑道:“吃乃人生一大事,就和娶老婆一样,怎可随便?”

    他又开始哼小曲,拿着小葱走进了房间,拉开那个矮柜的门,竟从里面取出了锅铲、菜刀、菜板、冒着寒气的新鲜肘子、鸡腿、排骨、碗筷、调料,掀开矮柜的面板,下面居然有个炉灶,这矮柜竟是个万能柜。

    李锦年多少有些诧异,但只看了两眼便不再关注,在他眼里,这些只是无聊的东西,甚至就连吃饭本身也只是无聊之事,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可是,当一碗冒着香气的肘子、糖醋排骨、油炸鸡腿摆在他的面前时,他的想法就动摇了。

    等到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肘子放进嘴里,随着柔软可口的肘子在他嘴里融化,他的心也忽然间融化了一样,仿佛一瞬间已来到天堂。

    人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美味?

    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几年来从未吃过像这碗肘子这样美味的东西。

    苏东坡看着他脸上微妙的表情,笑道:“也许以前你只是在进食,不过以后做了我苏东坡的室友,可要好好吃饭了,每一顿饭都应该神圣而满足。”

    拿起筷子时,他脸上的表情已变得很神圣,就好像天下没有任何事比吃更神圣,神圣而愉快。

    饭后,二人在仙剑宗内闲游。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苏东坡又带李锦年来到了之前测试天赋的小广场上。

    一根新的测试柱已经立起。

    苏东坡神色严肃,走了过去,凑到石柱旁,神神秘秘的道:“测试柱啊测试柱,以后你看见这个人可得小心些,千万不能让他摸你,他会把你搞炸的。”

    他笑嘻嘻的又道:“上次你爆炸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的修炼天赋你测试出来没有,结果怎样?”

    说完他就将耳朵贴在石柱上,不时点头,过了许久才面色凝重的将脑袋移开。

    李锦年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样子,道:“难道它在对你说话?”

    苏东坡点头道:“嗯,它说你骨骼惊奇,天赋诡异,是个千年不遇的修炼奇才。”

    李锦年冷笑,指了指天上,道:“你看见没有?”

    苏东坡仰面望了两眼,不解道:“看什么?”

    李锦年道:“天上有一头牛,不知道是被谁吹上去的。”

    苏东坡一怔,忽然哈哈大笑,搂着李锦年的肩膀笑道:“好玩好

    玩,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玩的时候,我差点看错你了。”

    他笑了一阵,问:“不过老实说,既然你的天赋不详,那几个老家伙为什么还肯收留你,而且不让你重新测试,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李锦年道:“我也说不清楚。”

    他的确说不清楚,也很难解释。

    苏东坡道:“爆炸兄,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咱们俩之间难道还要保守秘密?”

    他说的话就好像已经跟李锦年很熟一样——他本就是个自来熟的人。

    李锦年摇了摇头,道:“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有,我的名字叫李锦年。”

    苏东坡“咦”了一声,沉吟道:“李锦年……好名字呀!谁给你取的,你爹还是你娘?又或者你的爷爷奶奶?”

    李锦年又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一个朋友。”

    “朋友?”苏东坡大感不解,“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的名字是朋友取的,你那位朋友一定是个很有文化的人。”

    李锦年苦笑。

    一想起他那位“朋友”,他只怕自己的心又要沉下去,又要开始绞痛。

    过了一阵,两人来一座古宅前。

    这座古宅几乎已古得不能再古,它的一砖一瓦都积淀着千年风雪的痕迹。

    苏东坡道:“你可知这座古宅已有多少年历史?”

    李锦年道:“多少年?”

    苏东坡道:“三千八百年。”

    三千八百年,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要活多少辈子才能活够三千八百年?

    李锦年的心里忽然觉得很沉重,很敬畏。

    古宅很宽阔,里面也很敞亮,摆满了各种奖杯,石壁上也刻满了仙剑宗的光辉历史,两人如果挨着挨着看,估计三天三夜也看不完十分之一。

    “这里就是仙剑宗的荣誉殿堂,几乎每个仙剑宗弟子都来这里参观过,当然,这里面施加了禁止,任何东西都碰不得。”苏东坡做起了解说。

    李锦年当然不会去碰任何东西,现在他的心中已充满了肃穆和尊敬。

    任何一个人站在这种神圣而庄严的地方,都会变得肃穆而尊敬。

    古宅外是一面高大的石壁,同样古老而令人肃然起敬,三千八百年的沧桑变换,岁月流转,造就了一种令人沉静、镇定的气氛,任何杂念都会在这种气氛中消融,然后人的心灵就会变得像朝圣的信徒一样,洁净而虔诚。

    “看见石壁上的那柄古剑了么?”苏东坡道,“此剑名为凤奴,在天下名剑中排名第四,是开宗祖师所用之剑,开宗祖师仙逝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令此剑臣服。”

    李锦年仰望凤奴,但见剑长三尺有余,古铜泛黑,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奇特之处。

    “世间奇物大多如此,才美不外现,正如人一样,人不可貌相。”苏东坡已看出李锦年心中的怀疑,微笑讲解。

    李锦年顿时释然。

    苏东坡的目光移到李锦年手里的剑上,“你这柄剑……”

    他皱了皱眉,想了半晌却想不到该怎么形容这柄破剑,平凡、破败、残旧,他想不通李锦年为何会带着这么一柄完全可以当垃圾扔掉的破剑。

    苏东坡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李锦年道:“当然是为了学剑。”

    苏东坡笑道:“学剑又如何,如果不能成为最强者,又有什么意义?”

    李锦年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最强者,我只知道一件事。”

    苏东坡道:“什么事?”

    李锦年道:“我会将我的所有心血、精力,甚至生命和灵魂,全部付诸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