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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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下山虎 第四十一章 附庸风雅

    左良听到尉迟均这么一问,便轻轻揉了揉皱起的眉头,思索片刻才说道:“尉迟小子,你有什么看法?”

    “我?”尉迟均指了指自己,思衬起之前左良和白公子话中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两个可能,一是幻隐谷自己要杀我们,二是有人出了钱,借她们之手杀我们!”

    左良点点头,“不错!可以这么理解!”

    尉迟均继续道:“不过她们自己想杀我们,这不太可能,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呢?”

    左良也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说到这有人出钱让她们杀我们,你怎么想?”尉迟均抬眼问道。

    “这个人,目前来看,不是扈家的人!”

    “嗯,说的不错!”尉迟均自言道:“想必他们这会儿也腾不出手对付我们!”

    “那会不会是周器那厮?”尉迟均接着问道。

    “不太可能!”左良直言道:“周器那家伙,即使想对付我们,也是暗地里默默动手脚,不会找到幻隐谷借刀杀人,更何况他自命清高,这犯不着!”

    尉迟均脑海之中猛然蹦出一个人名,张口道:“左良,会不会是韦庭?”

    听到这名字,左良缓缓舒了口气,接着他便摇了摇头,“不会,他怎么会知道咱们会找他?更何况他能从何得知?周器?还是闻香?还是扈浪?”

    “那就奇怪了!”尉迟均挠了挠脑袋。

    左良饮尽一杯寸光阴茶,沉默片刻,才说道:“我想到一个人,白公子知道是谁吗?”

    听到左良这么问,白公子混不在乎的白了他一眼,幽幽道:“香荷楼的掌柜?那个老不死?”

    左良一拍大腿,“知我者白清歌也!”

    直到这时,尉迟均才得知这白公子,姓白名清歌,倒是一个挺符合他气质的名字。

    “不过,那位老不死,是否已经死了呢?”左良偷偷瞧了一眼白清歌。

    “呵,他才舍不得死!”白清歌扇了两下白玉扇,头看向窗牖的绉纱,视线越过那层模糊的薄纱看向车外,似乎在回忆什么。

    “香荷楼的掌柜?”尉迟均愣了愣,“不是闻香吗?”

    “切,她何德何能,能当香荷楼的当家!”左良没好气道。

    “香荷楼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左良问道。

    “当然知道了!”

    “知道你还问!那香荷楼,就光是一位异域过来的舞师,便是天价了!那闻香能够承受的起?就算闻香她确实有些背景,可这背景还不足以支撑的起如此庞然大物!”左良缓缓说道。

    尉迟均似有所悟。

    “幻隐谷的事情,咱们都留个心眼,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旦黏上了,真不一定容易弄掉!”左良叮嘱道。

    尉迟均点点头,回过神来,发现三人这么一来一回的说着话,马车已经缓缓停在了一处河边。

    烈日当空,河边的清风都夹杂着一股热气,热浪袭人。

    临河的街道也鲜有行人,大多数商铺的小厮掌柜也大多数将身子藏在阴凉地里偷凉,慵懒的招呼着前来喝酒吃肉的食客。

    向来有着数十名黑衣人守护的香荷楼花船,今日也才派了两三人驻守。

    虽说这清水河花船是赤金城出了名寻花问柳之地,城内翩翩公子大多都遵循着青楼间的潜在规矩。

    诸如佳人不请,良人不入;花船已动,今日便歇;灯笼已摘,客人已至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实属这清水河上的花船太多太杂,又分属众多大小青楼。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纨绔子弟毫不在意,执意硬闯花船的闹剧,结果硬是被这青楼养着的供奉打手揍的鼻青脸肿,在县太爷那边也吃力不讨好,只得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但这赤金城的公子闹归闹,只有一艘别致的花船,他们断然不敢胡闹。那便是这香荷楼花魁渔芙的花船。

    传说这花魁渔芙,自幼便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甚至不少王朝的王侯都放出话来,想要纳这名一身舞艺、满身棋艺的花魁姑娘为妾,余生共度良宵。

    不过这为渔芙姑娘倒是从来都未曾回应过那些风风雨雨,众人也只当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罢了。

    自从这位传说中的花魁渔芙姑娘两年前从香荷楼声名鹊起,却很少看到她真正露面的时刻,可以说寥寥无几。

    所以但凡有守在清水河边的半吊子读书人,佯作诗赋之间,瞧见了香荷楼花船上渔芙掀起纱帘,便会激动万分,甚至隔了一条河,也会高声惊叫渔芙之名,惹得过往行人瞩目哄笑,根本不在乎旁人眼色,眼中一片炽热。

    只不过这渔芙姑娘,却是一次也未见答话。

    但这惊鸿一瞥,已经彻底激起这清水河畔的读书人心中的渴望。

    都说才子佳人、才子佳人,既然才子已有,可不得有佳人相伴,才不枉读书人一讲嘛!

    青春才子有新词,红粉佳人重劝酒,才是读书人心中的那份自在不是?

    尉迟均和左良几人还没下车,便听到临河的一间小凉亭里,聚集有三五人,口中吟诵着几句小诗,每当其中一人颂出口,便听得周围人一阵赞喝,好不热闹。

    左良摇了摇头,这帮整天没事干的公子,也不嫌臊得慌,那几句干巴巴的词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抄来的,跑到这丢人现眼来了。

    有

    这个闲工夫,去哪个私塾里教教那些稚童识识字不好么?

    左良正想开口问问白清歌去也不去,就见他人从怀里摸出一本极厚的典籍,已经默默看起来,只好扯了扯嘴角,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用问我,我不感兴趣!你们自便!”白清歌冷冷说道。

    左良刚掀开车帘,回头递了个笑脸,嘿嘿笑了两声,拉着尉迟均下车。

    他两刚下马车,便瞧见渔芙的花船前边,闹哄哄的,一位瞧上去风度翩翩的公子正弓着腰朝花船边大声嚷着话。

    左良和尉迟均对视了一眼,走到近处,才听到那人嘴里的言语。

    “渔芙姑娘,小生久闻姑娘盛名,是从尚仕郡一路过来的,在此地已经等候十多天了,姑娘,只为见你一面!小生别无他求了!”

    渔芙的花船里,倒是没有传出什么声音,就听到拦住读书人的香荷楼供奉喝道:“姑娘不愿见你,说了多少次了,哪里来的滚回哪里!你烦也不烦,一天来多少次!”

    “嘿嘿,三位仁兄,小生就是求个面赏,不会停留太久!这也不行?”

    刚才的那汉子,眉头一簇,“渔芙姑娘要是想见你,早就见了,何必等到这十多天,死皮赖脸作甚!再不走,洒家可真不客气了……”

    听到这言语,那读书人暗自摇了摇头,唉声叹气起来,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劲瞬间便消散无影。

    尉迟均和左良从他身旁路过,两人瞧见这书生的囧样,忍住笑意,走到那横眉供奉身前,笑了笑,正待说话,就瞧见那供奉两手一叉。

    “去去去,哪儿凉快去哪待着去!净往这儿凑热闹!洒家嗓子都嚷干了!要不是渔芙姑娘事前有交代,你们这些腌臜货色,我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双打一双!哼,瞧着人模人样的,都是一些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说完这话,瞧见尉迟均左良仍旧不走,他就要上前推搡起来,就看见面前一人一只手递出一样东西,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质地不俗的玉牌。

    “交给渔芙,她明白意思!”左良将玉牌递到横眉供奉手里,眨了眨眼睛。

    那横眉供奉握住玉牌,正待抽手,蓦然就发现手中又多了一样东西,仔细一摩挲,竟是一只沉甸甸的官银,足足有五十两,心中一喜,朝来人点了点头,招呼左右护住门口,他进去禀报去了。

    等到这供奉喜笑颜开的出来,左良便知道成了。

    果然,那位供奉出了船门,走到左良身前时,腰猛的一弯,毕恭毕敬的将玉牌还回左良,口中嚷道:“左公子请!”

    左良与尉迟谨对视一眼,听到身后那读书人怒道凭什么凭什么时,相视一笑,走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