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远行客》
经过一番客套后，谢星垂与桐薇姑娘暂且便住在鹿鸣一段时日。
眼看天色渐晚，金先生首先告辞，慕容护卫也拉着林花笺和李自陵两个小家伙回府了。
回府的路上林花笺明显兴致不高，慕容护卫心中了然，定是今日去了将军府见到昔日景象，又勾起了林花笺的回忆。而一旁的李自陵好像也有点心事，慕容护卫倒是有些不明白。
可不经意一瞥见李自陵金黄的头发，突然便明白了…大抵今日见到了桐薇姑娘，也想起自己已经远离故乡，胞姐也不知所在何处吧。
慕容护卫摸了摸他们俩的头，印着星星灯光一路无话。
到了府中，这府中内外都是灯火通明的一片，委实让人暖心。而将军府那边，早已是一片寂静，甚至是令人不敢踏足的存在了。
刺史和夫人瞧着这两人模样倒是不解，林夫人特地放软了声线问道：“你俩今日个倒是怎么了，不是出去瞧新鲜嘛，怎么回来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林花笺愣了会，便唤了声娘跑进林夫人的衣袖里：“娘，将军府好生冷清，我好怕。”
林夫人心中疑惑，他们一行人不是去镇上瞧那一对侠侣吗？怎么又提到将军府了。
虽说心里疑惑，林夫人也没问出来，低头抚摸着林花笺的如墨的长发：“花笺别怕，方将军一直都不太喜欢嘈杂，这寂静的氛围说不定正合经济的心意呢。”
林花笺探出一个小脑袋：“阿娘可是当真？”
林夫人点点头：“这孩子，你说说娘何曾骗过你？”
“可…阿娘…我还有些担心轩清哥哥…我都不知晓他近来如何了。”林花笺迟疑地开口道。
刺史摸着胡须，一边望着远方的月亮一边开口说道：“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还用不着我们操心。我相信他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林花笺点点头，但愿吧。
而一旁的李自陵全不知如何是好，林花笺担心她的小竹马还有那么多人宽慰，而他的胞姐却不知在何处受苦，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胞姐。
慕容护卫一早便看得出李自陵情绪不太对劲，林花笺谈及将军府之事恐怕也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慕容护卫弯下腰，偷偷地跟李自陵咬耳朵：“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讲的哦。你胞姐不在，你便可以把我当做大哥哥一样看待，如果你愿意的话。”
李自陵听了这话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操着一口不太熟悉的汉语道谢：“谢谢慕容哥哥，我只是有些担心胞姐罢了。”
慕容护卫低声宽慰道：“别太担心了，我和刺史大人都会帮助你们团聚的。”
李自陵捏紧了衣袖：“嗯。”
刺史大人发话了：“这夜也深了，咱们也待好生歇息了。便各自退下吧。”
林花笺躺着自己房间，不一会便入了梦境，梦境中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画面，又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风雅。能在梦里相聚，也不失为一种幸运吧。
而在另一间房的李自陵却没那么美好了，左转右转依旧是睡不踏实。一闭上眼那日的画面又一幕幕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幽绿的竹林和暗红的血渍，还有…令人生厌的坏笑。
谢星垂此刻在待在客栈房顶，抬头望着三五星子。
突然传来动人的琴音，谢星垂没抬头，只是说了句：“还是你的琴声最令人安心了。”
有人从阴影中走来，是桐薇姑娘。
“怎么，我们勇猛的谢大将军也有心事了？”桐薇调笑着席地坐下。
谢星垂一面责怪道：“你仔细些，这可是屋顶。再说这大晚上更深露重，仔细些风寒。”一面又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了桐薇。
谢星垂轻轻叹了口气：“唉，这天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想当初繁星满天，也没那么多烦心事。”
桐薇也抬起头瞧着星空，笑道：“是啊，你当初也是个潇洒肆意的少年郎，好似什么都难为不了你。如今倒有些婆婆妈妈起来了。”
谢星垂听了桐薇这话笑道“你又取笑我。”
桐薇披紧了身上的披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时候吗？当初啊…也是这般的月色，只不过明月更加明朗，星子也多。”
谢星垂勾了勾嘴角：“第一次就撞我怀里的姑娘叫我如何不记得？”
桐薇佯装恼怒，一把把琴摔进他怀里。
谢星垂急忙接着七弦琴：“我的小祖宗你拿它出气做甚，有气直接向我发也是无碍的。”
桐薇皱皱眉：“都那么大人了，还不正经。”
桐薇回想起来：“是啊，当初我也只是个苗疆的小姑娘，贪玩的紧。和小伙伴吵啊闹啊好像没一会便到了深夜，捉迷藏捉着不知怎么就我一个人了。”
谢星垂接过话头：“是啊，跑得疯疯癫癫的姑娘，真是叫人难忘呢。”
桐薇给了他一拳：“谢星垂，你又笑我！”
谢星垂温柔地笑着：“好啦好啦，请保持你大家闺秀的风范好吗？”
桐薇继续说道：“那野地里蛇鼠有毒，一个人又冷清清的，直叫人害怕得紧。一路上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回到寨子里。却没成想，越心慌越容易出大麻烦，一不小心便踩到了在那路边歇息的竹叶青。”
“是啊，然后小姑娘为了躲避这青蛇便急冲冲地撞进了一个小兵怀里。”谢星垂接话。
“小姑娘抬起头，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那小兵倒是傻了眼，可没想到，就那么一小会，手臂上便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我是苗族姑娘，你早就死了好吧。”桐薇白他一眼。
“是是是，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咯。”谢星垂眯起眼睛笑着。
“那小兵一看，正是一条碗口大的竹叶青咬了他一口，没多久那伤口已经发黑发紫，小兵的头上也止不住地冒着冷汗。小兵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最后的印象是小姑娘如花的笑颜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他想摸摸小姑娘的头，叫她别担心，可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谢星垂无比怀念。
桐薇接着讲：“是啊，小姑娘都快吓死了，要是这少年因为她死了，她得后悔一辈子的。小姑娘瞧了瞧这荒郊野岭的，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草药，没办法，咬了咬牙，把少年抗在肩上。”
谢星垂插话道：“当时是你背着我的？”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桐薇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是啊，重死啦。”
“小姑娘踉踉跄跄地背着少年走在郊外，旁边还零零星星地冒起了鬼火，小姑娘怕急了，恨不得丢下背上的少年赶紧回家。可这人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若是弃之不顾，只有死的份。小姑娘认命了，一边害怕一边硬着头皮往前走。小姑娘瞧着村医家还有不远的路程，那一路上也没碰见个人，只好唱着民歌壮壮胆。”
“我说当时迷迷糊糊听了几曲异样的曲子呢，不过还怪好听的。”
“你都听到了？”
“嗯哼，不过迷迷糊糊地听不太清，你当时嗓子就清丽的紧。”
“如今的嗓子就不好了吗？”桐薇故意为难他。
“没没没，一如当年。”谢星垂直摆手。
“好啦，小姑娘唱着歌走在空旷无人的路上，总算是到了村医家。咚咚咚敲了好久的门，村医老爷爷才慢悠悠地开了门，瞥了一眼小姑娘，老气横秋地骂她，你这个小丫头啊，这么晚还不回寨子，还给我惹事。”
桐薇学的倒真是有模有样。
“你是不知道当时我被村医爷爷骂的多惨，可他看到我背上还背着个你，就变了神色，以至于那爷爷以为我什么时候找了个夫婿。让寨里的姑娘误会了好久。”
谢星垂抬起眼睛瞧她：“误会？如今你不是我夫人吗？”
桐薇悄悄红了脸颊：“乱讲话，还好啊，村医爷爷留住了你的狗命，没让我愧疚太久。”
“那可不，不过这一口代价有点大，得用你一辈子来补偿我。”
桐薇笑道：“是啊，那时候我俩才是个孩子呢，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在我身边，真好啊。”
谢星垂握住她被晚风吹的有些冰凉的双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桐薇笑得眉眼弯弯：“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杀了你。”
谢星垂轻轻刮了刮她鼻子：“这世上也只有你能把这么吓人的话说得这么温柔，好啦，下去歇息吧。”
谢星垂首先从楼顶跳了下来，又把手递给桐薇。
桐薇笑笑：“是得好好歇息，让我好好熟悉下这个镇子。明日便带我逛逛吧。”
谢星垂应了：“行，只要你想，天南地北我都陪着你。”
“就会油嘴滑舌讨人欢喜。”桐薇说道。
“能讨着你欢喜，油嘴滑舌也无妨。”谢星垂笑着。
星子一闪一闪，月光如水般温柔撒下地面，露出斑驳的阴影。
桐薇躺在塌上，想起当初在寨子里的时光，不知怎的，竟心甘情愿跟着这少年郎流浪。当时真傻，后悔吗？
才不呢。
眼看天色渐晚，金先生首先告辞，慕容护卫也拉着林花笺和李自陵两个小家伙回府了。
回府的路上林花笺明显兴致不高，慕容护卫心中了然，定是今日去了将军府见到昔日景象，又勾起了林花笺的回忆。而一旁的李自陵好像也有点心事，慕容护卫倒是有些不明白。
可不经意一瞥见李自陵金黄的头发，突然便明白了…大抵今日见到了桐薇姑娘，也想起自己已经远离故乡，胞姐也不知所在何处吧。
慕容护卫摸了摸他们俩的头，印着星星灯光一路无话。
到了府中，这府中内外都是灯火通明的一片，委实让人暖心。而将军府那边，早已是一片寂静，甚至是令人不敢踏足的存在了。
刺史和夫人瞧着这两人模样倒是不解，林夫人特地放软了声线问道：“你俩今日个倒是怎么了，不是出去瞧新鲜嘛，怎么回来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林花笺愣了会，便唤了声娘跑进林夫人的衣袖里：“娘，将军府好生冷清，我好怕。”
林夫人心中疑惑，他们一行人不是去镇上瞧那一对侠侣吗？怎么又提到将军府了。
虽说心里疑惑，林夫人也没问出来，低头抚摸着林花笺的如墨的长发：“花笺别怕，方将军一直都不太喜欢嘈杂，这寂静的氛围说不定正合经济的心意呢。”
林花笺探出一个小脑袋：“阿娘可是当真？”
林夫人点点头：“这孩子，你说说娘何曾骗过你？”
“可…阿娘…我还有些担心轩清哥哥…我都不知晓他近来如何了。”林花笺迟疑地开口道。
刺史摸着胡须，一边望着远方的月亮一边开口说道：“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还用不着我们操心。我相信他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林花笺点点头，但愿吧。
而一旁的李自陵全不知如何是好，林花笺担心她的小竹马还有那么多人宽慰，而他的胞姐却不知在何处受苦，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胞姐。
慕容护卫一早便看得出李自陵情绪不太对劲，林花笺谈及将军府之事恐怕也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慕容护卫弯下腰，偷偷地跟李自陵咬耳朵：“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讲的哦。你胞姐不在，你便可以把我当做大哥哥一样看待，如果你愿意的话。”
李自陵听了这话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操着一口不太熟悉的汉语道谢：“谢谢慕容哥哥，我只是有些担心胞姐罢了。”
慕容护卫低声宽慰道：“别太担心了，我和刺史大人都会帮助你们团聚的。”
李自陵捏紧了衣袖：“嗯。”
刺史大人发话了：“这夜也深了，咱们也待好生歇息了。便各自退下吧。”
林花笺躺着自己房间，不一会便入了梦境，梦境中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画面，又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风雅。能在梦里相聚，也不失为一种幸运吧。
而在另一间房的李自陵却没那么美好了，左转右转依旧是睡不踏实。一闭上眼那日的画面又一幕幕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幽绿的竹林和暗红的血渍，还有…令人生厌的坏笑。
谢星垂此刻在待在客栈房顶，抬头望着三五星子。
突然传来动人的琴音，谢星垂没抬头，只是说了句：“还是你的琴声最令人安心了。”
有人从阴影中走来，是桐薇姑娘。
“怎么，我们勇猛的谢大将军也有心事了？”桐薇调笑着席地坐下。
谢星垂一面责怪道：“你仔细些，这可是屋顶。再说这大晚上更深露重，仔细些风寒。”一面又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了桐薇。
谢星垂轻轻叹了口气：“唉，这天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想当初繁星满天，也没那么多烦心事。”
桐薇也抬起头瞧着星空，笑道：“是啊，你当初也是个潇洒肆意的少年郎，好似什么都难为不了你。如今倒有些婆婆妈妈起来了。”
谢星垂听了桐薇这话笑道“你又取笑我。”
桐薇披紧了身上的披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时候吗？当初啊…也是这般的月色，只不过明月更加明朗，星子也多。”
谢星垂勾了勾嘴角：“第一次就撞我怀里的姑娘叫我如何不记得？”
桐薇佯装恼怒，一把把琴摔进他怀里。
谢星垂急忙接着七弦琴：“我的小祖宗你拿它出气做甚，有气直接向我发也是无碍的。”
桐薇皱皱眉：“都那么大人了，还不正经。”
桐薇回想起来：“是啊，当初我也只是个苗疆的小姑娘，贪玩的紧。和小伙伴吵啊闹啊好像没一会便到了深夜，捉迷藏捉着不知怎么就我一个人了。”
谢星垂接过话头：“是啊，跑得疯疯癫癫的姑娘，真是叫人难忘呢。”
桐薇给了他一拳：“谢星垂，你又笑我！”
谢星垂温柔地笑着：“好啦好啦，请保持你大家闺秀的风范好吗？”
桐薇继续说道：“那野地里蛇鼠有毒，一个人又冷清清的，直叫人害怕得紧。一路上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回到寨子里。却没成想，越心慌越容易出大麻烦，一不小心便踩到了在那路边歇息的竹叶青。”
“是啊，然后小姑娘为了躲避这青蛇便急冲冲地撞进了一个小兵怀里。”谢星垂接话。
“小姑娘抬起头，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那小兵倒是傻了眼，可没想到，就那么一小会，手臂上便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我是苗族姑娘，你早就死了好吧。”桐薇白他一眼。
“是是是，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咯。”谢星垂眯起眼睛笑着。
“那小兵一看，正是一条碗口大的竹叶青咬了他一口，没多久那伤口已经发黑发紫，小兵的头上也止不住地冒着冷汗。小兵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最后的印象是小姑娘如花的笑颜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他想摸摸小姑娘的头，叫她别担心，可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谢星垂无比怀念。
桐薇接着讲：“是啊，小姑娘都快吓死了，要是这少年因为她死了，她得后悔一辈子的。小姑娘瞧了瞧这荒郊野岭的，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草药，没办法，咬了咬牙，把少年抗在肩上。”
谢星垂插话道：“当时是你背着我的？”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桐薇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是啊，重死啦。”
“小姑娘踉踉跄跄地背着少年走在郊外，旁边还零零星星地冒起了鬼火，小姑娘怕急了，恨不得丢下背上的少年赶紧回家。可这人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若是弃之不顾，只有死的份。小姑娘认命了，一边害怕一边硬着头皮往前走。小姑娘瞧着村医家还有不远的路程，那一路上也没碰见个人，只好唱着民歌壮壮胆。”
“我说当时迷迷糊糊听了几曲异样的曲子呢，不过还怪好听的。”
“你都听到了？”
“嗯哼，不过迷迷糊糊地听不太清，你当时嗓子就清丽的紧。”
“如今的嗓子就不好了吗？”桐薇故意为难他。
“没没没，一如当年。”谢星垂直摆手。
“好啦，小姑娘唱着歌走在空旷无人的路上，总算是到了村医家。咚咚咚敲了好久的门，村医老爷爷才慢悠悠地开了门，瞥了一眼小姑娘，老气横秋地骂她，你这个小丫头啊，这么晚还不回寨子，还给我惹事。”
桐薇学的倒真是有模有样。
“你是不知道当时我被村医爷爷骂的多惨，可他看到我背上还背着个你，就变了神色，以至于那爷爷以为我什么时候找了个夫婿。让寨里的姑娘误会了好久。”
谢星垂抬起眼睛瞧她：“误会？如今你不是我夫人吗？”
桐薇悄悄红了脸颊：“乱讲话，还好啊，村医爷爷留住了你的狗命，没让我愧疚太久。”
“那可不，不过这一口代价有点大，得用你一辈子来补偿我。”
桐薇笑道：“是啊，那时候我俩才是个孩子呢，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在我身边，真好啊。”
谢星垂握住她被晚风吹的有些冰凉的双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桐薇笑得眉眼弯弯：“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杀了你。”
谢星垂轻轻刮了刮她鼻子：“这世上也只有你能把这么吓人的话说得这么温柔，好啦，下去歇息吧。”
谢星垂首先从楼顶跳了下来，又把手递给桐薇。
桐薇笑笑：“是得好好歇息，让我好好熟悉下这个镇子。明日便带我逛逛吧。”
谢星垂应了：“行，只要你想，天南地北我都陪着你。”
“就会油嘴滑舌讨人欢喜。”桐薇说道。
“能讨着你欢喜，油嘴滑舌也无妨。”谢星垂笑着。
星子一闪一闪，月光如水般温柔撒下地面，露出斑驳的阴影。
桐薇躺在塌上，想起当初在寨子里的时光，不知怎的，竟心甘情愿跟着这少年郎流浪。当时真傻，后悔吗？
才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