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七章 焚香煮酒几多愁
莫忘记得很久以前刚开始习字后，老道士便开始拿出一本本的书籍让他读，但那时候无论他读什么书，怎么读，其中的那些句子都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 还记得曾经读到一段“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这句话的时候，他想了好久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的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内观其心会看不见自己的心？为什么外观其形又没了形？远观其物就会没了物？当时他就想拿我手上的书也是物，如果说其物无物，那么我看到的书是什么？如果书是虚幻的，那么书上的知识难道也是虚幻的？如果都是虚幻的那我看到的这句话岂不是也就假的？
那时候莫忘就因为这句话一直走不出来，差点读书读到走火入魔，最后只能去问老道这句话该何解。老道士并没有解释那句话，甚至最开始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先是逮着他狠狠打一顿，再问一句：“明白了吗？”
如果仍然没明白，那便再打一顿再问一句“明白没有？”。在莫忘不知道被打了几次之后，老道士最后才懒洋洋地扔下一句“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话给他。
自那以后莫忘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读书就像挨打，打一次不长记性那就多打几次，总会达到长记性为止，而读书也是一样，不需要是纠结书中的话，只需要读，往死里读，那么终有一天就明白了！
想到这里，莫忘忍不住摸了摸屁股，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当时老道士是真的下得去手，每次想起都还能感觉到屁股火辣辣地疼痛！
马车在雪道上晃晃悠悠地走着，老道士已经将那壶廉价的酒水喝光，斜斜歪歪地靠在那里打瞌睡，也不惧这冰天雪地里的寒气侵体。
莫忘放下手中那本已经读完的书，老道士给的书都很薄，多的一本几千字，少的数百字，极少一本能有过万言的。但就是这些书看上去字少，但其中蕴含的东西太多，每每都需要莫忘花去很多时间反复诵读！
轻叹口气，莫忘掀开原本掩盖着车窗的布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空这时虽然没有雪落下，但入目满眼都是一片白色，显得干净而圣洁。
每次看到洁白的雪地，莫忘的心情都会更好一点，这样
的白比之人心确要干净得太多太多，看得久了让人心旷神怡！
天色依旧明亮，显然离天黑还早，中午的时候只顺便吃了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这时到显得有些饿了。于是莫忘出了车厢来到前面，坐到赶车的马夫身边，对着那中年汉子笑了笑，轻声问道：“大叔，还有多久到北牧郡啊？”
那中年汉子见到雇主出来，原本懒洋洋的身子马上坐得直了些，手中的鞭子也挥舞了一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鞭，这才憨厚地笑道：“这是小公子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大叔是怎么看出来的？”莫忘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小公子’，脸上有些赧颜。
“第一次出远门都这样，没什么经验，所以才不知道咱们现在离北牧郡还有些距离，今天是肯定到不了了！”
莫忘有些尴尬，于是转移话题道：“我看大叔你这赶车的手段熟练，这得是赶了很多年吧？”
“约莫有个二十年了，我看小公子从上车后就一直在大声读书，看来是个学子。其实大叔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读过几年书的，那时候也想着能靠着读书读个出人头地来，但最后也本法子，成了个赶车的马夫。”说道这里，中年汉子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嘲之色。
莫忘安慰道：“书上说：行业不分贵贱，能赶车靠双手养家，自然也是值得尊敬的！”
中年汉子似乎被这一句说得开心起来：“那借小少爷吉言了！”
莫忘笑了笑，看着中年汉子手中的皮鞭舞得欢快，忍不住有些手痒道：“大叔，要不你教我赶车吧？我试试那只鞭子。”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马鞭递到莫忘的手上，然后教了些掌握力量的技巧，便让他试了试，发现除了最开始他手中的皮鞭舞动时不成规律，更谈不上发出声响出来，慢慢的倒也能学得有模有样。
看到面前的雇主没什么架子，中年汉子还开起了玩笑：“小公子学得挺快，这要是以后不读书了也算是有了一个养家的门路。”
莫忘原本玩得挺开心，但一想到以后真到了法天界该何去何从，心情也瞬间有些低落起来，只能勉强笑道：“是吧，说不定我以后也去做个赶车的马夫
。”
中年汉子感觉到莫忘的心情不好，以为是自己的那句玩笑话惹得这位雇主不高兴起来，当下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忘将马鞭还给中年汉子，对着他友善地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转身回到了车厢里。
门帘落下，掩去了少年的身影，中年汉子只能摇了摇头，低着头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便再次转动手腕，那根长长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后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破空声音。
莫忘再次坐回原地，拿起那本已经读过好几遍的书籍，调整好坐姿和呼吸，他打算再次诵读一次。
老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静静地听着莫忘在那里读书，一直等到莫忘将那本只有一千多字的书籍读完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小家伙，你想好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显然先前莫忘在外面和马夫交谈时所说的话都被老道士听了去，自然也能明白到莫忘进入车厢时的心理。
“我本就是孤儿，从小生活在别人的歧视中。老头，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应该有什么样的人生？”
“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那是你自己决定的，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着修道吗？如果当有一天你修道有成，成为世人眼中的仙人，你会做什么？”
莫忘没有及时回答老道士的话，非常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才不确定地道：“我想我会再回到茂边小镇上……”
“然后呢？”
“然后，去等那个答应过的人！”莫忘嘴里说着话，却低着头不敢看老道士。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除了要等小不点以外，还会去找那几个欺负了他的人报仇。
老道士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对于人生第一次的仇恨，有的人总是记得格外的刻骨铭心，而莫忘就是这样的人！
即便从始至终那个少年都没有表现出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恨意，也没有在刚刚重获自由时请求他帮忙，但不表现出来只不过是因为埋在了心底深处。
车厢中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在离马车很远的天空上，却有一只很小的黑点盘旋在半空中，遥遥盯着那辆缓缓行驶的马车！
（本章完）
那时候的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内观其心会看不见自己的心？为什么外观其形又没了形？远观其物就会没了物？当时他就想拿我手上的书也是物，如果说其物无物，那么我看到的书是什么？如果书是虚幻的，那么书上的知识难道也是虚幻的？如果都是虚幻的那我看到的这句话岂不是也就假的？
那时候莫忘就因为这句话一直走不出来，差点读书读到走火入魔，最后只能去问老道这句话该何解。老道士并没有解释那句话，甚至最开始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先是逮着他狠狠打一顿，再问一句：“明白了吗？”
如果仍然没明白，那便再打一顿再问一句“明白没有？”。在莫忘不知道被打了几次之后，老道士最后才懒洋洋地扔下一句“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话给他。
自那以后莫忘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读书就像挨打，打一次不长记性那就多打几次，总会达到长记性为止，而读书也是一样，不需要是纠结书中的话，只需要读，往死里读，那么终有一天就明白了！
想到这里，莫忘忍不住摸了摸屁股，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当时老道士是真的下得去手，每次想起都还能感觉到屁股火辣辣地疼痛！
马车在雪道上晃晃悠悠地走着，老道士已经将那壶廉价的酒水喝光，斜斜歪歪地靠在那里打瞌睡，也不惧这冰天雪地里的寒气侵体。
莫忘放下手中那本已经读完的书，老道士给的书都很薄，多的一本几千字，少的数百字，极少一本能有过万言的。但就是这些书看上去字少，但其中蕴含的东西太多，每每都需要莫忘花去很多时间反复诵读！
轻叹口气，莫忘掀开原本掩盖着车窗的布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空这时虽然没有雪落下，但入目满眼都是一片白色，显得干净而圣洁。
每次看到洁白的雪地，莫忘的心情都会更好一点，这样
的白比之人心确要干净得太多太多，看得久了让人心旷神怡！
天色依旧明亮，显然离天黑还早，中午的时候只顺便吃了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这时到显得有些饿了。于是莫忘出了车厢来到前面，坐到赶车的马夫身边，对着那中年汉子笑了笑，轻声问道：“大叔，还有多久到北牧郡啊？”
那中年汉子见到雇主出来，原本懒洋洋的身子马上坐得直了些，手中的鞭子也挥舞了一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鞭，这才憨厚地笑道：“这是小公子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大叔是怎么看出来的？”莫忘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小公子’，脸上有些赧颜。
“第一次出远门都这样，没什么经验，所以才不知道咱们现在离北牧郡还有些距离，今天是肯定到不了了！”
莫忘有些尴尬，于是转移话题道：“我看大叔你这赶车的手段熟练，这得是赶了很多年吧？”
“约莫有个二十年了，我看小公子从上车后就一直在大声读书，看来是个学子。其实大叔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读过几年书的，那时候也想着能靠着读书读个出人头地来，但最后也本法子，成了个赶车的马夫。”说道这里，中年汉子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嘲之色。
莫忘安慰道：“书上说：行业不分贵贱，能赶车靠双手养家，自然也是值得尊敬的！”
中年汉子似乎被这一句说得开心起来：“那借小少爷吉言了！”
莫忘笑了笑，看着中年汉子手中的皮鞭舞得欢快，忍不住有些手痒道：“大叔，要不你教我赶车吧？我试试那只鞭子。”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马鞭递到莫忘的手上，然后教了些掌握力量的技巧，便让他试了试，发现除了最开始他手中的皮鞭舞动时不成规律，更谈不上发出声响出来，慢慢的倒也能学得有模有样。
看到面前的雇主没什么架子，中年汉子还开起了玩笑：“小公子学得挺快，这要是以后不读书了也算是有了一个养家的门路。”
莫忘原本玩得挺开心，但一想到以后真到了法天界该何去何从，心情也瞬间有些低落起来，只能勉强笑道：“是吧，说不定我以后也去做个赶车的马夫
。”
中年汉子感觉到莫忘的心情不好，以为是自己的那句玩笑话惹得这位雇主不高兴起来，当下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忘将马鞭还给中年汉子，对着他友善地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转身回到了车厢里。
门帘落下，掩去了少年的身影，中年汉子只能摇了摇头，低着头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便再次转动手腕，那根长长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后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破空声音。
莫忘再次坐回原地，拿起那本已经读过好几遍的书籍，调整好坐姿和呼吸，他打算再次诵读一次。
老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静静地听着莫忘在那里读书，一直等到莫忘将那本只有一千多字的书籍读完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小家伙，你想好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显然先前莫忘在外面和马夫交谈时所说的话都被老道士听了去，自然也能明白到莫忘进入车厢时的心理。
“我本就是孤儿，从小生活在别人的歧视中。老头，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应该有什么样的人生？”
“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那是你自己决定的，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着修道吗？如果当有一天你修道有成，成为世人眼中的仙人，你会做什么？”
莫忘没有及时回答老道士的话，非常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才不确定地道：“我想我会再回到茂边小镇上……”
“然后呢？”
“然后，去等那个答应过的人！”莫忘嘴里说着话，却低着头不敢看老道士。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除了要等小不点以外，还会去找那几个欺负了他的人报仇。
老道士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对于人生第一次的仇恨，有的人总是记得格外的刻骨铭心，而莫忘就是这样的人！
即便从始至终那个少年都没有表现出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恨意，也没有在刚刚重获自由时请求他帮忙，但不表现出来只不过是因为埋在了心底深处。
车厢中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在离马车很远的天空上，却有一只很小的黑点盘旋在半空中，遥遥盯着那辆缓缓行驶的马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