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诺亚方舟抛弃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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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孙-求生

    看着玻璃窗外波澜的海洋,孙有时候会选择长时间的看着远处发呆。看似宁静的海面被太阳照射下的美丽,用一句形容词来说就是波光粼粼。如何度过这半年的似乎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起码他活下来了,他也从一开始的恐慌、麻痹、疯狂直至现在的平静。现在平静吗?他常常问着自己,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活着的人类,见得更多的只是漂浮在海面上腐烂或者残破不堪的人类罢了。

    灾后,对他来说唯一值得一丝兴奋的就是他可以在这个办公室的任意一个地方放上一把火。来烤制任何食物以及蒸馏净水。他在硕大的一层多间办公室里的任何地方踩过点,没有被海水淹没的楼层也翻了一个底朝天。最终选择这栋办公楼的顶层作为他的据点。原因很简单和粗暴:这栋不高的办公室副楼除了顶层以下全被淹了,而连接主楼的大门则因为机械故障而被封锁无法打开,所以他没有选择权。

    幸运的是,这一层就是他原先任职公司所在的楼层,而这一层有一大半是被一家进口食物公司所租用的。灾难前孙觉得这家公司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美女数量如此之多,而灾难之后让孙更加兴奋的则是这家公司库存的食物数量如此之多!

    在这短暂的半年里孙在原先就相处不愉快的副领导办公室里放了不知道多少把火。他以各种理由选择不同的升柴火的地点,然后一边喷饪食物一边翻看着前领导几乎每年可以写两本丰富内容的工作笔记。

    “2016年3月,他竟然在我面前炫耀工作业绩!我看你能骄傲多久,你这卑鄙的家伙!对新来的领导殷勤献媚!虚伪的家伙!”在这篇笔记的最下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7月份要去冰岛了!要给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孙一遍咀嚼着伊比利亚火腿一遍念着工作笔记的内容。这和中国火腿截然不同的复杂香气让孙爱不释手,或者应该是说连手指上的余香都不放过。看着说明书上号称与哈密瓜一起吃简直能上天堂的赞美,所以当第一次看到哈密瓜这三个词的时候孙的脑海中就瞬时充满了哈密瓜独特的甜香。用幻觉一般的香气裹挟着真实的肉香,让孙很快就陷入美食的醉意。每每此时都让孙懊恼着怎么这一层楼里就没有卖水果的。嘴巴中充斥的火腿独有的味道,咀嚼的韧劲让孙觉得这世界唯一美好的就是还有美食。

    “兹”的一声,孙将工作笔记读到的一页毫不留情的撕了下来,撕纸的动作行云流水。单手迅速的将纸片捏成团状熟练并且精准的仍在不远处燃烧的火焰之中。火苗在吞噬纸团的刹那显得更加的旺盛。而火焰上的铁锅里更加卖力的飘散着肉香。手上的这本书已经被撕的不剩下多少页了。他每次都觉得应该寻店其他更有意思的东西来读读用来解乏,然而手却毫不掩饰的拿起了这个领导的另一本笔记,他直至现在都对这个领导充满厌恶。

    灾难后前期几乎没有怎么下过雨,甚至让孙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和雨再也没关系的时候。天气狠狠抽了孙一个巨响并且连续的耳光。第一次的雨或许得用更加强烈的形容词来诉说-暴风雨,或者是台风雨都行。要不是这国有单位的办公楼对玻璃材质毫无吝啬的投入,这翻腾的海水简直就要把玻璃都得打碎了。最起码里这栋楼不远处的老式居民楼上的玻璃就被像纸片一样全部打碎了。如果里面有活人的话也难逃一劫。就像被食蚁兽盯上的蚂蚁窝,这海水就像食蚁兽修长而充满粘性的舌头,打破脆弱的玻璃将人像蚂蚁一般拉出“蚁穴”****干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栋楼里没有任何活着的人类。这场雨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外面的时间翻天覆地,雷声阵阵。海水裹挟着垃圾拍打敲击着墙壁和玻璃,虽然优质的夹层玻璃阻挡着海洋的侵袭,但代价也是不断出现细小的蛛网状裂痕。这一层建筑物的玻璃坚持不了多久。孙在雨停的一周后确定了这个事实。海水已经蔓延到楼层里。

    而每天晚上则是最难熬的时候,海啸来临的时候最先失效的民生设施就是电力。最起码孙直至现在都不敢去拿任何电器去插墙上的插头。大部分人的手机和移动终端不是没电了就是该死的密码错误....他同事的一台ipad虽然电力直至现在都还有一格电力,但是密码锁住期限却变成了三万小时候之后。孙懒得去换算这得多少时间解锁,不过倒是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计时器。这台被双面胶粘在墙壁上ipad旁边用黑色水墨比刻画着密密麻麻的“正”字,用来计算日子。不过孙记忆力不好,到现在虽然已经习惯每过一个小时便划上一笔,但已经很难快速记起具体是哪一天开始画“正”字的了,因为他忘记在写日期之前刻录上当天的准确日期了。所以现在他唯一知道的是ipad被锁三万小时到现在过了多少天了....这或许能给他同事一个好的交代,如果他还能遇见这个同事的话。

    大暴雨后的第一天,孙一把火烧了这个副领导所有的东西。然后将整个办公室的台子用木板连接在了一起。然后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楼层里其他办公室里有用的东西汇集到了一起。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海水开始淹没进了办公室里,虽然现在也只是刚刚淹没到了脚踝处。不过这里食物在一开始孙毫无节制的损耗之下却也不剩下多少了。他得逃出去,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