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月 第三十五章 命运之轮
五月醒来时，太阳用余晖在天边绘满了彩霞，重新走进林子，茂密的林子里昏黄黯淡，再晚些只怕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五月加快了脚步，凭着大致方向一路飞跃回来，却依然比来程费了更多功夫。
当五月推开柴扉，抬头便看见一双眼注视着自己。
五月走过去，将手里的披风递给他。
段千赢接过不语，目光始终撂在她身上。
五月偏过头，“洗过了。”
段千赢抖开系在身上，“他们已经找到房子，明日就可以搬进去了。”
“嗯，他们人呢？”
“屋里，大夫在看诊。”
“你请大夫了？”
“是。”
五月看着他愣了愣。
段千赢道：“明日待他们搬进去便可启程，今晚，先在客栈落脚。
“嗯。”五月点头。
屋里出来几个人，一位老大夫被三人拥蔟走出，老大夫反复叮嘱了一番，小石头二人将老大夫送回家。
目送老大夫离去，二丫转身噗通跪在二人跟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五月拉起她，“你做什么，快起来。”
二丫哽咽道：“你们真是我的大恩人，我这要怎么还你们……”
五月拭去她额头的沙子，“大夫怎么说？”
二丫擦了擦泪，“说是脾胃虚弱气血不足，只需好生调养。”
五月道：“那就好，天色已晚，你也早些歇息。”
二丫低头绞着手指不语。
五月拍拍她肩膀，“不必多虑，我们今晚住在客栈，明天再来找你们。”
“那我送送你们……”
“不用，我们很安全。”
二人离去，二丫勾头盯着脚尖，直到小石头他们推门进来，
小石头跑到水缸前舀起一瓢咕噜喝完，丢下瓢道：“二丫，明天起我们就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了，这两位公子真是个大好人哪，我们太走运了。”
高个子走到门槛蹲下，沉声道：“可是我们能做好吗？这么久以来，我们在太平镇得罪了多少人，我真怕他们会来找我们麻烦……”
小石头闻言一急，“那怎么办？好不容易遇到贵人相助，难道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小偷吗？”
高个子道：“之前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又加上张记和王家，我们接下来的日子真是不敢想啊……”
“啊？”小石头蹲在水缸旁，“那我们的包子还卖不卖了？今天看到的那家铺子，我真的好喜欢，二丫如果能在里面做包子，生意一定会很好的。”
高个子叹了一声，发起呆来。
“哎呀、”小石头一拍水缸，站起来，“春生哥，你总是这样怕东怕西的，天大的事我们都还有三个人呢，卖包子怎么了，难道他们还希望我们不卖包子继续偷他们东西吗？两位公子这么帮我们，我们自己都不争气怎么行呢，你说是吧，二丫？”
二丫没有回答他，呆呆望着天上月亮。
高个子顿时醒神，“说得不错！小石头你说的对，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努力试他一试，千万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就是嘛！”小石头猛点头，“只要咱们一起努力，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哈哈，”高个子大笑，“你这小石头还挺不赖，那你说说，咱们给这家店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嘻，”小石头看着二丫头，“二丫，你说咱们取什么名儿好呢？”
“就叫‘望月’吧。”二丫呆呆应道。
……
头上，皓月如镜，脚下，银辉错影。
二人并肩无声地
走在林中。
“谢谢。”五月开口。
“不客气，”段千赢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为何如此在意这个人。”
“你不觉得她跟我很像吗？”
“你指的是……”
“我说不清，只觉得，她就是另外一个我，旁人的想法感受我都无法体会，唯独她，总能感同身受。”
“可曾想过，你此生或许仍有选择，只要你愿意，同样可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平静地活下去。”
“我这一生还未做出任何选择，就被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想怨，都不知道该怨谁，如何平静。”
“你我做一笔交易如何？”
“交易？”
“不错，我助你找出仇人，你做我护卫。”
“护卫？你不会武功？”
“会，也许不会……”段千赢拢了拢披风。
五月不解，但也不深究，俩人又恢复沉默，慢慢往前走。
……
太平镇，热闹的街市边，曾经一家名叫“周记”的包子铺被重新整顿，改名“望月”，“望月包子铺”盘下周记所有家当，将重新开业，一座二层小楼，楼上住人，楼下生意。
五月早早来到店铺，小石头与春生正在楼下打扫卫生。
看见五月，小石头飞跑过来，“五大哥你来了，二丫在楼上。”
走上楼，二丫正拎着水桶四处倒腾，回头看见五月，丢下桶跑过来，
“小五哥，你来了。”
“嗯。”五月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她。
二丫接过打开，里面厚厚一摞新衣裙，“小五哥，这是……”
五月道：“这是我让客栈老板娘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二丫脸一红，“小五哥，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意了，再这样下去，我我，我就真的还不清了……”
五月道：“你放心，我会等你慢慢还，还有，你我一样，同是女儿身，所以你不必介怀。”
“什么？”二丫手中包袱险些掉落，“你，你你你是女的？”
五月点头。
二丫的神情仿佛刚咽下整颗鸡蛋，定在那里。
五月摇摇她。
二丫顿时一个激灵，包袱丢在床上，抓住五月的双手，“小五哥，啊不，小五姐姐，这件事你千万千万不能让王家的人知道，不然不得了啊。”
五月眉头一皱，“又关他什么事？”
“哎呀，”二丫急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他男女不论的吗，总之，这个人你一定要远远躲着，以后不管丢什么东西，都不能再找他，明白不？”
五月虽不解，还是点点头，“放心吧，他奈何不了我，我等一下就要走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二丫一惊，“走？你们要走了？”
五月道：“嗯，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再耽搁了。”
二丫顿时黯然，低下头，“老天真是垂怜我，让我能有幸遇见你们，小五姐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等我赚了钱一定去找你。”
五月道：“好，如果你的包子铺也能卖枣饼就好了。”
“能！”二丫头重重点头，“你下次来就能尝到了，对了，如果我想找你，该去哪里？”
五月道：“我也不知道，看缘分吧。”
二丫道：“好，小五姐姐，我知道你和段大哥不是寻常人，你们都有大事要做，我没资格说什么，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听我一句。”
五月道：“你说。”
二丫头道：“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比不上性命重要，你要好好珍惜自己，不要，不要让关心你的人伤心……
”
五月道：“你放心，你的话，我记在心上，你也一样，得珍惜，须珍惜！”
“我知道我知道......”二丫头忍不住哽咽起来。
“五儿！！”
楼下蓦地一声喊，俩人同时双眼一瞪，五月迅速望向窗户。
楼下喊声愈来愈近，
“我去打发他！”二丫提着衣摆噔噔跑下楼。
“有完没完了，狗皮膏药还是咋的？”楼下传来二丫的怒喝。
“五儿呢？我要见五儿，你把他藏哪儿了？”王小安喊道。
“走了，离开太平镇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二丫喝道。
“什么？我不信！”王小安大喊。
“你爱信不信，赶紧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言语中插进一个男人的声音，“王少爷，这贼丫头猖狂的要命，那天就是她带着人来我银铺捣乱，害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今天不用您动手，我这就帮你教训她。”
二丫急道：“张老板，你想做什么？本来就是你坐地起价人家才动手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贪。”
“我呸！”男子啐了一口，“狗男女，打了我还敢强词夺理，来人哪，给我狠狠地砸！”
楼下突然哐当大响，二丫的声音开始混乱不清。
五月一听，立刻飞身下楼，楼下又一声大喝，整座房子瞬间安静下来。
五月停在台阶，看着楼下。
张记仰面摔在一堆笼屉里，仍未明白过来，“王，王少爷，这是这是为何呀……”
“瞎了你的狗眼！”王小安脸色冷峻，“什么人你也敢动，我告诉你，望月包子铺往后归我王家所护，谁胆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保证他三代不得善终。”
“什么、”张记目瞪口呆。
王小安的突然转变，令二丫也跟着一愣。
王小安命随从捡好东西，抬头无意看见阶上的五月，顿时手舞足蹈地飞过来，
“五儿！五儿！我就知道你还在……”
五月目光一凛，未待他扑近，纵身一脚踩在他肩膀，瞬间飞出门外，待王小安回神，哪里还见踪影。
……
五月冲进客栈一把推开段千赢的房门，“他来了，我们走吧。”
“嗯？”段千赢站在床边，衣服穿到一半。
五月一个急转身，额头磕在门板上，“对，对不起……”
段千赢笑了笑，“何时走？”
“都，都可以……”话落已不见影，海棠孽子传人，腿法果然不凡。
段千赢穿戴整齐，来到五月房前，敲了敲门，“出发吧。”
房里传来东西倒下的声音，片刻，五月拉开门走出来。
见她额头红印，段千赢不由笑了笑，“告别过了？”
“嗯，”
俩人刚走出客栈，迎面乌压压奔来一群人，当头的是王小安和二丫。
“小五哥，快跑……”二丫冲着二人喊道。
“五儿，别走，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王小安嘶声大喊。
二人迅速跳上马，扬鞭一甩，绝尘而去。
马儿飞般纵腾，身后的嘶喊渐渐落下，
“小五哥，段大哥，你们一路平安……”
“五儿，五儿我不会放弃的……”
“少爷，少爷您别跑了，当心哪……”
……
一段意外插曲就此告落，无论途中风景如何诱人，脚下之路始终迤迤向前。
月盈将缺，潮起终落，命运，只是冥冥中画下的一个圆……
（本章完）
五月加快了脚步，凭着大致方向一路飞跃回来，却依然比来程费了更多功夫。
当五月推开柴扉，抬头便看见一双眼注视着自己。
五月走过去，将手里的披风递给他。
段千赢接过不语，目光始终撂在她身上。
五月偏过头，“洗过了。”
段千赢抖开系在身上，“他们已经找到房子，明日就可以搬进去了。”
“嗯，他们人呢？”
“屋里，大夫在看诊。”
“你请大夫了？”
“是。”
五月看着他愣了愣。
段千赢道：“明日待他们搬进去便可启程，今晚，先在客栈落脚。
“嗯。”五月点头。
屋里出来几个人，一位老大夫被三人拥蔟走出，老大夫反复叮嘱了一番，小石头二人将老大夫送回家。
目送老大夫离去，二丫转身噗通跪在二人跟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五月拉起她，“你做什么，快起来。”
二丫哽咽道：“你们真是我的大恩人，我这要怎么还你们……”
五月拭去她额头的沙子，“大夫怎么说？”
二丫擦了擦泪，“说是脾胃虚弱气血不足，只需好生调养。”
五月道：“那就好，天色已晚，你也早些歇息。”
二丫低头绞着手指不语。
五月拍拍她肩膀，“不必多虑，我们今晚住在客栈，明天再来找你们。”
“那我送送你们……”
“不用，我们很安全。”
二人离去，二丫勾头盯着脚尖，直到小石头他们推门进来，
小石头跑到水缸前舀起一瓢咕噜喝完，丢下瓢道：“二丫，明天起我们就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了，这两位公子真是个大好人哪，我们太走运了。”
高个子走到门槛蹲下，沉声道：“可是我们能做好吗？这么久以来，我们在太平镇得罪了多少人，我真怕他们会来找我们麻烦……”
小石头闻言一急，“那怎么办？好不容易遇到贵人相助，难道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小偷吗？”
高个子道：“之前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又加上张记和王家，我们接下来的日子真是不敢想啊……”
“啊？”小石头蹲在水缸旁，“那我们的包子还卖不卖了？今天看到的那家铺子，我真的好喜欢，二丫如果能在里面做包子，生意一定会很好的。”
高个子叹了一声，发起呆来。
“哎呀、”小石头一拍水缸，站起来，“春生哥，你总是这样怕东怕西的，天大的事我们都还有三个人呢，卖包子怎么了，难道他们还希望我们不卖包子继续偷他们东西吗？两位公子这么帮我们，我们自己都不争气怎么行呢，你说是吧，二丫？”
二丫没有回答他，呆呆望着天上月亮。
高个子顿时醒神，“说得不错！小石头你说的对，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努力试他一试，千万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就是嘛！”小石头猛点头，“只要咱们一起努力，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哈哈，”高个子大笑，“你这小石头还挺不赖，那你说说，咱们给这家店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嘻，”小石头看着二丫头，“二丫，你说咱们取什么名儿好呢？”
“就叫‘望月’吧。”二丫呆呆应道。
……
头上，皓月如镜，脚下，银辉错影。
二人并肩无声地
走在林中。
“谢谢。”五月开口。
“不客气，”段千赢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为何如此在意这个人。”
“你不觉得她跟我很像吗？”
“你指的是……”
“我说不清，只觉得，她就是另外一个我，旁人的想法感受我都无法体会，唯独她，总能感同身受。”
“可曾想过，你此生或许仍有选择，只要你愿意，同样可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平静地活下去。”
“我这一生还未做出任何选择，就被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想怨，都不知道该怨谁，如何平静。”
“你我做一笔交易如何？”
“交易？”
“不错，我助你找出仇人，你做我护卫。”
“护卫？你不会武功？”
“会，也许不会……”段千赢拢了拢披风。
五月不解，但也不深究，俩人又恢复沉默，慢慢往前走。
……
太平镇，热闹的街市边，曾经一家名叫“周记”的包子铺被重新整顿，改名“望月”，“望月包子铺”盘下周记所有家当，将重新开业，一座二层小楼，楼上住人，楼下生意。
五月早早来到店铺，小石头与春生正在楼下打扫卫生。
看见五月，小石头飞跑过来，“五大哥你来了，二丫在楼上。”
走上楼，二丫正拎着水桶四处倒腾，回头看见五月，丢下桶跑过来，
“小五哥，你来了。”
“嗯。”五月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她。
二丫接过打开，里面厚厚一摞新衣裙，“小五哥，这是……”
五月道：“这是我让客栈老板娘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二丫脸一红，“小五哥，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意了，再这样下去，我我，我就真的还不清了……”
五月道：“你放心，我会等你慢慢还，还有，你我一样，同是女儿身，所以你不必介怀。”
“什么？”二丫手中包袱险些掉落，“你，你你你是女的？”
五月点头。
二丫的神情仿佛刚咽下整颗鸡蛋，定在那里。
五月摇摇她。
二丫顿时一个激灵，包袱丢在床上，抓住五月的双手，“小五哥，啊不，小五姐姐，这件事你千万千万不能让王家的人知道，不然不得了啊。”
五月眉头一皱，“又关他什么事？”
“哎呀，”二丫急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他男女不论的吗，总之，这个人你一定要远远躲着，以后不管丢什么东西，都不能再找他，明白不？”
五月虽不解，还是点点头，“放心吧，他奈何不了我，我等一下就要走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二丫一惊，“走？你们要走了？”
五月道：“嗯，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再耽搁了。”
二丫顿时黯然，低下头，“老天真是垂怜我，让我能有幸遇见你们，小五姐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等我赚了钱一定去找你。”
五月道：“好，如果你的包子铺也能卖枣饼就好了。”
“能！”二丫头重重点头，“你下次来就能尝到了，对了，如果我想找你，该去哪里？”
五月道：“我也不知道，看缘分吧。”
二丫道：“好，小五姐姐，我知道你和段大哥不是寻常人，你们都有大事要做，我没资格说什么，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听我一句。”
五月道：“你说。”
二丫头道：“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比不上性命重要，你要好好珍惜自己，不要，不要让关心你的人伤心……
”
五月道：“你放心，你的话，我记在心上，你也一样，得珍惜，须珍惜！”
“我知道我知道......”二丫头忍不住哽咽起来。
“五儿！！”
楼下蓦地一声喊，俩人同时双眼一瞪，五月迅速望向窗户。
楼下喊声愈来愈近，
“我去打发他！”二丫提着衣摆噔噔跑下楼。
“有完没完了，狗皮膏药还是咋的？”楼下传来二丫的怒喝。
“五儿呢？我要见五儿，你把他藏哪儿了？”王小安喊道。
“走了，离开太平镇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二丫喝道。
“什么？我不信！”王小安大喊。
“你爱信不信，赶紧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言语中插进一个男人的声音，“王少爷，这贼丫头猖狂的要命，那天就是她带着人来我银铺捣乱，害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今天不用您动手，我这就帮你教训她。”
二丫急道：“张老板，你想做什么？本来就是你坐地起价人家才动手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贪。”
“我呸！”男子啐了一口，“狗男女，打了我还敢强词夺理，来人哪，给我狠狠地砸！”
楼下突然哐当大响，二丫的声音开始混乱不清。
五月一听，立刻飞身下楼，楼下又一声大喝，整座房子瞬间安静下来。
五月停在台阶，看着楼下。
张记仰面摔在一堆笼屉里，仍未明白过来，“王，王少爷，这是这是为何呀……”
“瞎了你的狗眼！”王小安脸色冷峻，“什么人你也敢动，我告诉你，望月包子铺往后归我王家所护，谁胆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保证他三代不得善终。”
“什么、”张记目瞪口呆。
王小安的突然转变，令二丫也跟着一愣。
王小安命随从捡好东西，抬头无意看见阶上的五月，顿时手舞足蹈地飞过来，
“五儿！五儿！我就知道你还在……”
五月目光一凛，未待他扑近，纵身一脚踩在他肩膀，瞬间飞出门外，待王小安回神，哪里还见踪影。
……
五月冲进客栈一把推开段千赢的房门，“他来了，我们走吧。”
“嗯？”段千赢站在床边，衣服穿到一半。
五月一个急转身，额头磕在门板上，“对，对不起……”
段千赢笑了笑，“何时走？”
“都，都可以……”话落已不见影，海棠孽子传人，腿法果然不凡。
段千赢穿戴整齐，来到五月房前，敲了敲门，“出发吧。”
房里传来东西倒下的声音，片刻，五月拉开门走出来。
见她额头红印，段千赢不由笑了笑，“告别过了？”
“嗯，”
俩人刚走出客栈，迎面乌压压奔来一群人，当头的是王小安和二丫。
“小五哥，快跑……”二丫冲着二人喊道。
“五儿，别走，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王小安嘶声大喊。
二人迅速跳上马，扬鞭一甩，绝尘而去。
马儿飞般纵腾，身后的嘶喊渐渐落下，
“小五哥，段大哥，你们一路平安……”
“五儿，五儿我不会放弃的……”
“少爷，少爷您别跑了，当心哪……”
……
一段意外插曲就此告落，无论途中风景如何诱人，脚下之路始终迤迤向前。
月盈将缺，潮起终落，命运，只是冥冥中画下的一个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