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月 第三十二章 三槐世家
二丫勾着脑袋沉默往前走，一身破旧的衣裳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式，乌糟的头发用一根布条松垮垮地拢着，单薄褴褛的身影就像一棵紧紧抓在悬崖边的孤木。
五月的脚步越来越慢。
段千赢道：“你是何时开始使用亏云的？”
“嗯？”五月回过神，“十岁。”
段千赢道：“九年，只怕还不足以掌控天下第一邪剑。”
五月低下头，“我知道，我也有所感觉。”
段千赢道：“亏云犹如天煞，乃主杀之器，使用者如不能掌控剑下生杀，最终必将反受其噬，沦为屠杀工具。”
五月道：“我顾不了那么多。”
段千赢道：“你若顾不了，只怕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到了。”前面的二丫忽然停下。
眼前是一条环形护庄河，河内一座青砖砌成的大庄园，庄门口两尊石狮昂首屹立，门槛既高又阔，匾额上雕着一行金色颜体，“三槐世家”。
想不到这样偏僻的小镇里竟还有如此阔绰的人家。
“他们就是整个太平镇最坏的人家了。”望着高墙大院，二丫头低声啐了一口，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好与坏两种人。
三人走过去，前脚还未搁上王家石桥的地砖，就被一声喝住，
“等等！有帖子么？”
未答语，一人登登跑下石阶，眼睛像蘸油的刷子，将段千赢二人上下涮了几遍，最目光锁定后面的二丫，顿时嗤鼻，
“这是叫花子能来得地方吗？赶快滚，不然有你好看！”说完冲二丫挥了挥拳头。
二丫不甘受辱，“你才叫花子呢，你是连叫花子都不如的看门狗！”
“哎呀！”来人大怒，捋了捋袖子，“胆儿肥了你们，知道这儿什么地界不，敢跑来这里撒野，是不是不想活了？”
二丫脸有怯色，嘴却不肯服软，“你，你少啰嗦，我们要找王小安，你快让他出来。”
“住嘴！小叫花子，竟敢直呼我们少爷的大名，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这儿！”说罢三两步冲过来。
五月剑尾一摆抵在他胸口，“王小安在哪里？”
“混帐！”那人大怒，伸手就要抢剑，但剑未摸着，肚子重重吃了一脚，摔在地上。
“啊.....臭小子，竟敢动手，你活腻了，你全家上下都活腻了……”那人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见无人理，抱着肚子迅速爬起，“你们都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跑，都给我等着……等着！”
连滚带爬跑进庄子，不一会儿，一帮持刀夹棒的人马浩浩汤汤涌出来，瞬间将三人团团围住，
“是哪一个？”人群中抢出一人，手持折扇，腰衔配玉，一身锦缎长袍。
“就这仨！”方才的守门人抱着肚子挤出来，“少爷，就是他们找的茬，方才还指名道姓地侮辱您……”
“噗！见面就是侮辱，那你们少爷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啊……”二丫躲在五月背后，笑得颤抖。
“哎呀我去！少爷，直接打死吧？”守门人气得大跳。
“死算什么……”王小安折扇一收，径直走向五月，竟施了一礼，“在下王小安，乃此间的少东家，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五月道：“你今日在张记银铺买的玉佩是我的，我来取回。”
王小安道：“原来如此，不过还请二位进屋细谈，毕竟我王家也算书香门第，大庭广众之下只怕有辱斯文哪。”
后面的二丫露出脑袋，“怎么，在外
面不敢打，还要进屋动手不成？”
王小安忙摆手，“不不，不是的，我是诚心想请几位进屋做客的。”
五月道：“做客就不必了，玉佩你现在还我。”
守门人挤过来，“少爷，这厮猖狂的紧，您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计啊。”
“滚开，”王小安一扇打在他肚子上，“都是你这蠢货，吓了我的客人。”
守门人揉着肚子悻悻退下。
王小安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在张记银铺买的东西很多，实在不知道阁下说的是哪一样，不如您随我进去，我全部拿出来与您看过，如何？”
段千赢道：“那就有劳带路。”
“好好好……”王小安大喜，连忙领着三人进庄。
守门人又跳出来，挡在二丫面前，“你不能进去，什么玩意……”
王小安一脚踹开他，“你有完没完啦，再多嘴明天就把你送去海南。”
王小安迎亲般将三人引入庄内，王家果不负太平至坏之名，墙墉高俊，屋宇轩昂，房子鳞次栉比，这广袤，大约抵得上半个太平镇了。
三人被领着上阶下汀，穿堂过院，终于来到一处小别苑，小苑花草连绵，清幽无比，实着不像这“三槐世家”该有的风范。
“到了。”王小安看着五月滋滋笑道。
五月莫名一凛，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可乐，难不保一会儿还得干架呢。
进入小苑前，王小安已撤去所有家丁。
走进正堂，王小安又喋喋了一番，才转身进房，不一会儿，端出一个木托子放在桌上，肘宽的木托上垫着红绸，红绸上堆满五彩缤纷的饰物，一眼看去，配玉扳指，金坠银镯，甚至不乏金簪玉钗，缨络香囊，简直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五月皱着眉头在里面扒拉了一会儿，不见玉佩，“都不是，我的在哪里？”
王小安一讶，“咦？不对么？都在这里了呀。”
五月比划道：“那是一块鹏形的红色玉佩，大概这么大。”
王小安回忆了片刻，惊道：“坏了，还真有那么一块血玉。”
五月道：“在哪里？”
“我，送人了……”
“什么！”五月跳起来，“你送给谁了？”
王小安也慌忙站起，“当时我在银铺买下玉佩，我那朋友见之爱不释手，我便当场送给了他……”
段千赢道：“带我们去找他。”
王小安面露难色，道：“他并非太平人士，今日午膳后，他便匆匆赶回家了，况且，现在天色已晚……”
“我现在就要找他。”五月脸色已不善。
王小安连忙道：“二位莫急，且听我说完，我那朋友名叫玉官，与我相识多年，今日即使我们不去找他，他明日也是会来找我的，我们倒不如就在这里等他，他明日一定会带着玉佩来的。”
段千赢道：“为什么？”
王小安道：“因为明日乃家父的六十大寿，玉官一定会来的，他平日最爱争强显摆，他一定会戴着玉佩来贺寿的。”
见二人不语，王小安连忙又道：“何况我从未去过玉官家，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再贸然前往，只怕不妥，不如二位暂且在寒舍歇下，明日，明日二位若还找不回玉佩，我王小安当场了断！”
段千赢道：“记住你的话。”
“那是一定！”见言肯，王小安顿时大喜，“那二位就暂且在这小苑住下，这里一向清净无浊，我这就去安排伺候的丫头，今晚我们一起用膻。”说罢又冲着五月咧嘴一笑，
方满面春风地跑出去。
五月被他笑得一愣，“这人笑得奇怪……”
段千赢揉揉眉头，不说话。
二丫走到五月跟前，沉声道：“你要当心了。”
五月看着她，“要不你先回家？”
二丫摆摆手，“找到玉佩再说，家里有小石头他们看着，倒是你，要当心了。”
“我？”
“不错，”二丫看了看门口，低声道，“王小安，平日不但欺男霸女，听说，还好慕男色！看他那样，八成是瞧上你了。”
五月不解，“瞧上我什么？”
“嘶！”二丫呲着牙，顿时语塞，看了看段千赢，段千赢却低头玩着玉戒。
二丫搔了骚脑瓜，躇躇道：“大概，大概就是把你当女人，然后，然后看上你，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哎呀，这些你都没听说过吗？”
五月愈发糊涂，转头看向段千赢，“她说的，你知道吗？”
段千赢手指一顿，“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些。”
二丫脏兮兮的小爪拍拍她肩膀，“多余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虽说那玉佩比命还重要，但我觉得，命若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段千赢道：“此话有理。”
正说着，几个俊俏的小丫头盈盈走进，道了个万福，便动手开干。
小丫头们手轻脚快，又是锦衾软枕，又是瓶花熏香，好一番精心整掇才放心离开。
傍晚，王小安早早命人在院里置好饭桌，四人围坐桌前，王小安坐在五月对面，一双眼睛目不斜视，一双筷子只认得五月的碗。
五月虽不解，却也觉得浑身不自在，随便吞下两口便起身进屋。
王小安连忙追在身后，“五月，是不是菜肴备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五月不理他，兀自往前走。
王小安紧紧跟着，“不是菜不好，可是我礼数不周怠慢你了？”
五月依旧不理。
“都不是的话，莫非是你身体不适？难不难受？要不要看大夫？咱们庄里就有十几个现成的大夫，要不我让他们……”
“你闭嘴，”五月扭过头，“再啰嗦我杀了你。”
王小安立刻停下，看着五月进房并关上门，突然大喊一声，“五儿！”
“噗！”二丫一口老汤喷出来。
段千赢脸色一沉，丢下筷，“你再啰嗦，真的会死。”
“对啊！”王小安似乎顿悟，“我怎能如此冲动，杀了我他也一定不好过，我不能这么自私……”
啧了一声，段千赢也甩身进屋。
二丫见都走了，连忙抓起一个鸡腿，也跑回房。
……
夜深，五月睁眼躺在床上，指甲在剑柄轻轻点着，脑子里反复回想二丫头的话，却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梅若开何曾讲过这些啊。
王小安的行为的确招人烦，五月还从未遇过这样的人物，就像轧糖膏药，甩不脱，又不至于杀了他，想到明天还要继续与他纠缠，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翻了个身，忽然一阵敲门，五月嗖地站起，提剑来到门口，一把拉开，
“段千赢？”
段千赢披风罩身，几缕青丝凌乱垂在胸前。
“出事了？”
段千赢摇头笑了笑，递出一包物什。
五月糊涂接过，未待言语，段千赢已转身回去。
回到房间，打开纸包，酒香与枣味同时飘来……
（本章完）
五月的脚步越来越慢。
段千赢道：“你是何时开始使用亏云的？”
“嗯？”五月回过神，“十岁。”
段千赢道：“九年，只怕还不足以掌控天下第一邪剑。”
五月低下头，“我知道，我也有所感觉。”
段千赢道：“亏云犹如天煞，乃主杀之器，使用者如不能掌控剑下生杀，最终必将反受其噬，沦为屠杀工具。”
五月道：“我顾不了那么多。”
段千赢道：“你若顾不了，只怕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到了。”前面的二丫忽然停下。
眼前是一条环形护庄河，河内一座青砖砌成的大庄园，庄门口两尊石狮昂首屹立，门槛既高又阔，匾额上雕着一行金色颜体，“三槐世家”。
想不到这样偏僻的小镇里竟还有如此阔绰的人家。
“他们就是整个太平镇最坏的人家了。”望着高墙大院，二丫头低声啐了一口，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好与坏两种人。
三人走过去，前脚还未搁上王家石桥的地砖，就被一声喝住，
“等等！有帖子么？”
未答语，一人登登跑下石阶，眼睛像蘸油的刷子，将段千赢二人上下涮了几遍，最目光锁定后面的二丫，顿时嗤鼻，
“这是叫花子能来得地方吗？赶快滚，不然有你好看！”说完冲二丫挥了挥拳头。
二丫不甘受辱，“你才叫花子呢，你是连叫花子都不如的看门狗！”
“哎呀！”来人大怒，捋了捋袖子，“胆儿肥了你们，知道这儿什么地界不，敢跑来这里撒野，是不是不想活了？”
二丫脸有怯色，嘴却不肯服软，“你，你少啰嗦，我们要找王小安，你快让他出来。”
“住嘴！小叫花子，竟敢直呼我们少爷的大名，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这儿！”说罢三两步冲过来。
五月剑尾一摆抵在他胸口，“王小安在哪里？”
“混帐！”那人大怒，伸手就要抢剑，但剑未摸着，肚子重重吃了一脚，摔在地上。
“啊.....臭小子，竟敢动手，你活腻了，你全家上下都活腻了……”那人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见无人理，抱着肚子迅速爬起，“你们都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跑，都给我等着……等着！”
连滚带爬跑进庄子，不一会儿，一帮持刀夹棒的人马浩浩汤汤涌出来，瞬间将三人团团围住，
“是哪一个？”人群中抢出一人，手持折扇，腰衔配玉，一身锦缎长袍。
“就这仨！”方才的守门人抱着肚子挤出来，“少爷，就是他们找的茬，方才还指名道姓地侮辱您……”
“噗！见面就是侮辱，那你们少爷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啊……”二丫躲在五月背后，笑得颤抖。
“哎呀我去！少爷，直接打死吧？”守门人气得大跳。
“死算什么……”王小安折扇一收，径直走向五月，竟施了一礼，“在下王小安，乃此间的少东家，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五月道：“你今日在张记银铺买的玉佩是我的，我来取回。”
王小安道：“原来如此，不过还请二位进屋细谈，毕竟我王家也算书香门第，大庭广众之下只怕有辱斯文哪。”
后面的二丫露出脑袋，“怎么，在外
面不敢打，还要进屋动手不成？”
王小安忙摆手，“不不，不是的，我是诚心想请几位进屋做客的。”
五月道：“做客就不必了，玉佩你现在还我。”
守门人挤过来，“少爷，这厮猖狂的紧，您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计啊。”
“滚开，”王小安一扇打在他肚子上，“都是你这蠢货，吓了我的客人。”
守门人揉着肚子悻悻退下。
王小安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在张记银铺买的东西很多，实在不知道阁下说的是哪一样，不如您随我进去，我全部拿出来与您看过，如何？”
段千赢道：“那就有劳带路。”
“好好好……”王小安大喜，连忙领着三人进庄。
守门人又跳出来，挡在二丫面前，“你不能进去，什么玩意……”
王小安一脚踹开他，“你有完没完啦，再多嘴明天就把你送去海南。”
王小安迎亲般将三人引入庄内，王家果不负太平至坏之名，墙墉高俊，屋宇轩昂，房子鳞次栉比，这广袤，大约抵得上半个太平镇了。
三人被领着上阶下汀，穿堂过院，终于来到一处小别苑，小苑花草连绵，清幽无比，实着不像这“三槐世家”该有的风范。
“到了。”王小安看着五月滋滋笑道。
五月莫名一凛，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可乐，难不保一会儿还得干架呢。
进入小苑前，王小安已撤去所有家丁。
走进正堂，王小安又喋喋了一番，才转身进房，不一会儿，端出一个木托子放在桌上，肘宽的木托上垫着红绸，红绸上堆满五彩缤纷的饰物，一眼看去，配玉扳指，金坠银镯，甚至不乏金簪玉钗，缨络香囊，简直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五月皱着眉头在里面扒拉了一会儿，不见玉佩，“都不是，我的在哪里？”
王小安一讶，“咦？不对么？都在这里了呀。”
五月比划道：“那是一块鹏形的红色玉佩，大概这么大。”
王小安回忆了片刻，惊道：“坏了，还真有那么一块血玉。”
五月道：“在哪里？”
“我，送人了……”
“什么！”五月跳起来，“你送给谁了？”
王小安也慌忙站起，“当时我在银铺买下玉佩，我那朋友见之爱不释手，我便当场送给了他……”
段千赢道：“带我们去找他。”
王小安面露难色，道：“他并非太平人士，今日午膳后，他便匆匆赶回家了，况且，现在天色已晚……”
“我现在就要找他。”五月脸色已不善。
王小安连忙道：“二位莫急，且听我说完，我那朋友名叫玉官，与我相识多年，今日即使我们不去找他，他明日也是会来找我的，我们倒不如就在这里等他，他明日一定会带着玉佩来的。”
段千赢道：“为什么？”
王小安道：“因为明日乃家父的六十大寿，玉官一定会来的，他平日最爱争强显摆，他一定会戴着玉佩来贺寿的。”
见二人不语，王小安连忙又道：“何况我从未去过玉官家，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再贸然前往，只怕不妥，不如二位暂且在寒舍歇下，明日，明日二位若还找不回玉佩，我王小安当场了断！”
段千赢道：“记住你的话。”
“那是一定！”见言肯，王小安顿时大喜，“那二位就暂且在这小苑住下，这里一向清净无浊，我这就去安排伺候的丫头，今晚我们一起用膻。”说罢又冲着五月咧嘴一笑，
方满面春风地跑出去。
五月被他笑得一愣，“这人笑得奇怪……”
段千赢揉揉眉头，不说话。
二丫走到五月跟前，沉声道：“你要当心了。”
五月看着她，“要不你先回家？”
二丫摆摆手，“找到玉佩再说，家里有小石头他们看着，倒是你，要当心了。”
“我？”
“不错，”二丫看了看门口，低声道，“王小安，平日不但欺男霸女，听说，还好慕男色！看他那样，八成是瞧上你了。”
五月不解，“瞧上我什么？”
“嘶！”二丫呲着牙，顿时语塞，看了看段千赢，段千赢却低头玩着玉戒。
二丫搔了骚脑瓜，躇躇道：“大概，大概就是把你当女人，然后，然后看上你，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哎呀，这些你都没听说过吗？”
五月愈发糊涂，转头看向段千赢，“她说的，你知道吗？”
段千赢手指一顿，“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些。”
二丫脏兮兮的小爪拍拍她肩膀，“多余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虽说那玉佩比命还重要，但我觉得，命若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段千赢道：“此话有理。”
正说着，几个俊俏的小丫头盈盈走进，道了个万福，便动手开干。
小丫头们手轻脚快，又是锦衾软枕，又是瓶花熏香，好一番精心整掇才放心离开。
傍晚，王小安早早命人在院里置好饭桌，四人围坐桌前，王小安坐在五月对面，一双眼睛目不斜视，一双筷子只认得五月的碗。
五月虽不解，却也觉得浑身不自在，随便吞下两口便起身进屋。
王小安连忙追在身后，“五月，是不是菜肴备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五月不理他，兀自往前走。
王小安紧紧跟着，“不是菜不好，可是我礼数不周怠慢你了？”
五月依旧不理。
“都不是的话，莫非是你身体不适？难不难受？要不要看大夫？咱们庄里就有十几个现成的大夫，要不我让他们……”
“你闭嘴，”五月扭过头，“再啰嗦我杀了你。”
王小安立刻停下，看着五月进房并关上门，突然大喊一声，“五儿！”
“噗！”二丫一口老汤喷出来。
段千赢脸色一沉，丢下筷，“你再啰嗦，真的会死。”
“对啊！”王小安似乎顿悟，“我怎能如此冲动，杀了我他也一定不好过，我不能这么自私……”
啧了一声，段千赢也甩身进屋。
二丫见都走了，连忙抓起一个鸡腿，也跑回房。
……
夜深，五月睁眼躺在床上，指甲在剑柄轻轻点着，脑子里反复回想二丫头的话，却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梅若开何曾讲过这些啊。
王小安的行为的确招人烦，五月还从未遇过这样的人物，就像轧糖膏药，甩不脱，又不至于杀了他，想到明天还要继续与他纠缠，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翻了个身，忽然一阵敲门，五月嗖地站起，提剑来到门口，一把拉开，
“段千赢？”
段千赢披风罩身，几缕青丝凌乱垂在胸前。
“出事了？”
段千赢摇头笑了笑，递出一包物什。
五月糊涂接过，未待言语，段千赢已转身回去。
回到房间，打开纸包，酒香与枣味同时飘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