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难缠:爱妃,束手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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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原来如此

    顾景煜望着近在咫尺因为他的禁锢而呼吸渐弱的女子,她的眼眸轻阖,浓密而卷翘的睫羽微微轻颤着,明明该是一片痛苦之色,苍白如纸的脸容上,却一片似水般的平静。

    就好像她是如此从容赴死一般。

    她就这么想离开他吗?她就这样的不愿意怀有他的骨肉,为他生儿育女吗?

    这个念头,就像是毒蛇一般缠进顾景煜的脑海深处,心底某处的刺痛,很快便被随之而来的愤怒所掩盖,男人眼中忽的闪过一抹狠戾。

    苏栩栩原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空气中诡异的沉默令她没来由的心头一慌,本能的睁开眼睛,却正撞进男人弥漫着血色的双眸之中。

    “朕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抬手,顾景煜修长白净的手指,缓缓抚向面前女子的脸颊,嗓音低沉,犹如情人间的呢喃私语,但说出来的话,却偏偏不是那么回事:“陆宛宁,你不是不想给朕生孩子吗?朕偏偏要你怀上朕的骨肉!”

    洇着森森寒气的嗓音,一字一句的送入苏栩栩的耳畔,在她尚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修长的大掌已沿着她的脸颊滑向她的脖颈,然后,停在了领口处,只听清脆的窸窣声,苏栩栩身上轻薄的衣衫就被男人狠狠撕裂了,而与此同时,男人凉薄的唇,亦狠狠压向她的唇畔……

    “顾景煜……”

    苏栩栩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拼命的推拒着男人的靠近,可是,她所有的挣扎,在男人的强硬之下,根本不堪一击,她只能任由他困住她,狠狠将她占有。

    情热似火,心头却一片冰冷。

    ……

    苏栩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的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了,只是,那些深深浅浅的欢爱痕迹,却依旧印在她的身上每一处,提醒着她昨夜曾经发生过些什么。

    她仍旧被关在天牢之内,看来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不足以叫那个男人将她放出来,苏栩栩望着身旁送进来的衣物,突然就觉得有些可笑……所以,昨晚上到底算什么呢?

    惩罚吗?

    因为她“害得”叶屏幽小产,所以,他就用了那样的方法来惩罚她?因为她说她不想怀有他的骨肉,所以,他就打算拿一个孩子来惩罚她吗?

    还有,他把她留在这儿,是打算在天牢里关到她有孕为止吗?

    苏栩栩这次是真的想笑了,于是,她曲起膝盖,将头埋在了手臂之间,低低笑着,只是,笑着笑着,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是一片泪意。

    叶屏幽是在第三天一早踏进天牢的大门的。

    老实说,看到她的出现,苏栩栩并不怎么意外,毕竟,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赔上了,才好不容易将她送进了天牢,作为胜利者的她,又怎么会放过来嘲笑她的机会呢?

    只是,那叶屏幽的脸色却似乎并没有什么胜利者该有的愉悦,脂粉下是难掩的苍白之色,隐隐透着股戾气。

    不过,也难怪她脸色不好看,这人才小产了几天,就迫不及待的到天牢里来向她耀武扬威了,也不怕留下病根。

    “贵妃娘娘刚小产了两天,不卧床好好休息,就来天牢里探望臣妾,难道就不怕这污秽之地,冲撞了娘娘你吗?”

    苏栩栩眼看着对面的女子因为她口中的那句“小产”,而一瞬脸色骤变,愈加难看,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疲累……何必呢?这么恶毒,岂不是显得自己也跟她一样了吗?

    “不知娘娘来找我,有何贵干?”

    敛了眸底神色,苏栩栩紧接着淡淡开口道,算是将方才的话题揭过去了。

    只是,她打算揭过,面前的女子,却显然不打算这样做。

    “宁儿妹妹,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哪怕是身处天牢,景煜哥哥依然想着你……”

    叶屏幽话说的平静,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是不自禁的紧握成拳,仿佛惟有这样,才能够维持住自己的冷静。

    她犹记得,当听到那个男人竟然在天牢之中要了眼前的女子之时,她的愤怒和妒忌。本就因为失子之痛而痛苦不堪的一颗心,在那一瞬间,就像是被人用磨的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狠狠划着一般,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若非她当时身体虚弱,她真的很想立即冲到这儿来,将面前的女子碎尸万段……是不是只有她死了,景煜哥哥才会真正的忘了她,才不会再被她迷惑,才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呢?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就像是一道闪电般划过叶屏幽的心底,然后在内里的某个角落,渐渐生根发芽,缓缓滋长。

    苏栩栩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听到她说,顾景煜还想着她,觉得有些可笑……她说的那个男人想着她的方式,就是在这里强迫她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肯不要。

    “如果贵妃娘娘来此,就是打算跟我说这些的话,还是请回吧,恕我不奉陪。”

    苏栩栩微微侧过身去,显然不打算再同眼前的女子有过多的纠缠。

    争风吃醋这种事情,她实在是没有兴趣,更不想跟面前的女子一样变得这么可悲。

    “陆宛宁,你是不是以为发生了前晚的事情,景煜哥哥就会放过你,不再追究你害得我小产之罪?”

    听她居然胆敢提起那日之事,苏栩栩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叶屏幽,你还有脸提这件事?那天发生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叶屏幽却是冷冷一笑:“那天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景煜哥哥选择相信谁……”

    这句话,她说的好整以暇,心平气和。

    苏栩栩却是听得心口微微一痛。

    是啊,她说的没错,重要的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那个男人选择相信什么。

    很显然,在她与面前的女子之间,那个男人,选择了相信眼前的女子。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攥紧了一般,漾起阵阵不能呼吸的惨痛。苏栩栩迫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迫着自己将注意力转开。

    “叶屏幽,其实我一直不能理解……”

    苏栩栩目光直直的对向面前的女子,道:“为着陷害我,却要赔上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样做,值得吗?你难道不会于心不安吗?”

    那是她自己的骨肉,虽说尚未临世,但依旧是在她腹中待了数月的一个小小生命,她怎么就能够忍心亲手害死他呢?就为了陷害另一个人吗?

    苏栩栩一向知道,有些人,是不配为人父母的,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让她在现实之中,真的碰上了一个这样的人。

    就为着陷害她,为着争风吃醋,为着一个男人,她就可以狠下心来连自己尚在腹中的孩儿也利用,而且还亲手剥夺了他出生在这个世上的权利……

    苏栩栩真的不能够理解她的想法,更不能认同她的做法。

    她甚至连为眼前女子这样心狠手辣的做法提起愤怒都没有力气,她只是可怜那个再没有机会出世的小小生命罢了。

    叶屏幽在她的声声质问之下,脸色亦越发的难看,紧咬的唇,更是一丝血色也无,惟有眉宇之间的戾气,越发的阴鸷鲜活,衬着她精致妩媚的脸庞,竟有几分鬼魅般的艳丽。

    “陆宛宁,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宫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

    眉目一厉,叶屏幽一双明眸如刀锋般死死的盯在对面的女子身上,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了实质:“本宫不妨告诉你,我腹中的孩儿,太医原本就告诉我,保不住……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好好利用……”

    没错,当这番话说出口之后,叶屏幽更觉自己的做法没有错。既然她的孩儿已经保不住了,左右也是死,她为什么不能借着这个机会,铲除异己呢?

    叶屏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苏栩栩却是听的心头一震。她的确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前因。

    可是,当她抬眸,触到面前女子满是执念的眼神之时,她却不由的心中一动:“你说,是因为腹中孩儿原本就保不住,才想到了这样的法子……如果你腹中的胎儿原本是健健康康的,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做了?”

    她的逼问,就像是一把悬在叶屏幽头顶的利剑,突然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直接落于她的心底。

    女子甚至有一瞬间不可抑制的慌乱。

    如果她腹中的孩儿是健康的,她是不是还会拿他的性命来陷害眼前的女子呢?

    叶屏幽不由的扪心自问,可是,这个念头方方闪过她的脑海,便被她本能的、毫不留情的抹了去。

    不,没有这种可能,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从来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没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就算那个早死的孩儿,在天之灵,也不会怪她这个做娘亲的。

    没错。

    叶屏幽不断的告诫着自己。

    苏栩栩静静的看着她眼中的神情由慌乱,到迷茫,再到某种决绝的狠厉,虽然眼前的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这一刻,她的回答究竟是什么,对苏栩栩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为那个投生于她腹中的小小胎儿感到可怜可悲罢了。

    “你做的这些事情,难道就不怕顾景煜知道吗?”

    苏栩栩平静的指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