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难缠:爱妃,束手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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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洞房花烛

    叶屏幽站在窗前,静静的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摇曳的烛火在她皎洁如月的脸庞上投下半明半灭的阴影,隐隐透着说不出的戾气。

    她清楚的记得,景煜哥哥在听得那个女子不见了之时,瞬间一边的脸色,平日里那样冷静自持的男人,那一刻却像是被人偷走了什么至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甚至没有过多的追究前因后果,就匆匆的想要去找她,哪怕是在她唤住他,想要留下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脚步一顿,甚至没有回头,只道:“你先歇着,朕去去就回。”

    只丢下这么一句话,男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凤鸾宫。

    徒留叶屏幽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偌大的寝宫,还维持着婚房的模样,但本应作为新郎的那个人,却已经离开,越发衬得那些精心准备的红色,异常刺目。

    新婚之夜,他就那么毫不留情的离她而去,只因为另一个女子不见了……这一点,要叶屏幽如何接受!

    那个女人,陆宛宁……哪怕只是念及这个名字,叶屏幽眉眼便俱是一厉。

    明亮的烛火照映着屋里的如花美眷,却生生透出几分森寒来。

    ……

    顾景煜是在摘星楼找到苏栩栩的。

    女子凭栏而立,一袭宽大的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单薄的身子笼在朦胧的月色里,淡淡的,像是下一瞬就会随风而去,再也难寻。

    所有的焦躁,在看到女子的一瞬,悬着的一颗心像是终于落回了原位,但旋即却蓦地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冷硬着一把嗓音,顾景煜先开了口。

    这么个大活人就杵在自己身后,苏栩栩自然不可能不察觉,但是她却只做不知,显是不想面对他,此刻突然听得他的质问,她身子微僵,却是头也未回,只冷笑着道:“这句话应该是臣妾问陛下才是……”

    语声顿了一顿,终是不由道:“今晚难道不应该是陛下与叶贵妃的洞房花烛吗?陛下不在凤鸾宫里陪伴贵妃娘娘,大老远的跑过来质问臣妾是为何?”

    她一句一个“陛下”,一句一个“臣妾”,摆明了是想要同他划清界限,语声之中更是透着毫不掩饰的疏离。

    顾景煜听着她话音里的冷漠,只觉先前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无名之火,一瞬又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

    “你是因为这件事,才故意跑出来,好让朕担心吗?”

    薄唇紧抿,男人一张俊颜绷得更是如同寒冰一样。

    苏栩栩被他话语里的“担心”两个字一戳,心头就是不由的微微一跳,旋即却是觉得自己甚为可悲。

    不过就是气头上的一句话罢了,难道事到如今,她还期盼着他对她有多么的在乎吗?

    “陛下有何可担心的?”

    苏栩栩语声极淡,道:“难道是怕臣妾逃跑吗?臣妾倒是想,但臣妾连宫门都出不去……”

    面前的男人,虽未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但也只限于在蔷薇苑之内活动罢了,她甚至连宫门都走不到。

    恨吗?

    她的确是恨他的。

    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晚上。

    一想到眼前的男人就要与另一个女子洞房花烛,想到曾经他同她做过的事情,他马上也要跟另一个女子做,苏栩栩就觉得异常的恶心。

    但是,恶心之余,却更多的痛楚和苦涩。哪怕只是稍稍触及,已令她一颗心似泡在了黄连里,一寸一寸像刀割着般的疼。

    她鬼使神差般的躲过他派去监视的人,又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其实,苏栩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认、不愿承认罢了……

    她知道,她的“失踪”,手下的人一定会报告给面前的男人,所以,这才是她想要这样做的原因吗?

    她难道真的期许着他会因为她的“不见了”,而抛下那个本应与他洞房花烛的女子,而来寻她吗?

    苏栩栩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当看到这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的一瞬,她还是不可自抑的心头一跳,就好像是某件你只敢暗暗希冀着、却患得患失的事情,突然之间就真真切切的实现了一般。

    那一刻,她的心里无端端的冒出许多的念头……他为什么要来找她?他真的因为她“不见了”,而甘心抛下那个女子,过来寻她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只稍稍触及到这样的念头,苏栩栩就本能的逃避了开来。

    她不想去幻想那种可能性,她不想再给自己无谓的希望。

    即便面前的男人此刻找了来,又能怎样?他终究是又纳了别的女子为妃,他终究是一直都在骗她、利用她,这是永远都更改不了的事实。

    想到这儿,苏栩栩心头就是一冷,像是原本刚冒出来的一小簇火苗,被人骤然泼了一盆冷水般熄灭,只剩几缕袅袅升腾着的死灰余烬。

    顾景煜只听得她仍是念念不忘的想要离宫,面色亦越发的冷,眼见着女子在说完那番话之后,更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心中更是着怒,不禁厉声道:“陆宛宁,你闹够了没有?”

    与此同时,男人灼烈的大掌,更是直接拽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迫着她回过身来,面对着他。

    苏栩栩骤然被他扯入怀中,挣扎了几下,却只换得他更紧的钳制,情知自己挣脱不得,也就不再做无用之功,只是抬眸,定定的迎向面前男人骇人的视线。

    “我没有闹……”

    苏栩栩咬牙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不想对着你,我只是想远远的离开这儿,远远的离开你,越远越好……”

    她早已受够了这一切。

    如果说先前她是因着对面前男人的爱意而甘心情愿的留在他身边的话,那么在得知真相之后,她剩下的只是想着怎么离开他。

    她受不了再待在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身边,她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纳妃,看着他与别的女子恩爱缠绵、两厢情愿,她受不了自己还爱着他……

    是啊,哪怕明知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哪怕明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苏栩栩发现,自己却仍是无可救药、不能自抑的爱着他。

    多么可悲。

    她不想这样,不想让自己变得这样可悲。

    她想逃离。

    她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男人,仿佛只要她离开了这儿,她所有的难过和痛楚,都会好起来一般。

    “顾景煜……”

    抬眸,苏栩栩深深的凝望着面前的男人,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哀婉,一字一句的道:“你已经铲除了孟家的势力,你的皇位已经稳固,你与叶贵妃也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想要的,都已得到,我对你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亲口说出这一句句残忍的现实,苏栩栩心如刀绞,却仍是固执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原本清脆的嗓音,此刻却不知不觉的带了哭腔,如同崩溃一般的乞求着他放过她:“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放我走,好不好?”

    她怔怔的望着他,澄澈透亮的眼眸,因为染了乞求之色,像是月色下清凌凌的一汪泉水,顾景煜从来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情绪,那双总是笑着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悲伤与痛苦,浓烈的像是要满溢而出一般,清晰的落进他的眼底。

    她淡粉的唇,轻轻开合,声声句句,说的却尽是要离开他的话语……她想离开她,她要离开他……

    尽管她早已向他表明了这一点,可是,顾景煜却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楚的意识到,面前的女子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不,哪怕只是想到她会离开,顾景煜就感觉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般,尖锐的疼痛,迅速的漫延开来,不会致命,却是叫人本能的想要掐灭。

    “陆宛宁,朕早已告诉过你,朕不会放你走……”

    眉眼如刀,顾景煜一双墨眸,死死的盯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削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看起来尽是不近人情的冷酷:“朕既要了你,你一生一世都只能留在朕的身边,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朕绝对不会放你走……”

    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男人的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是宣告,亦是誓言,字字句句,尽是执念。

    说完这句话,男人一低头,蓦地亲向怀中的女子,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死死困于怀中,将她所有的挣扎,尽数吞于腹中。

    她是他的。

    心头一动,顾景煜越发凶狠的吻着怀中的女子,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一般。

    是不是这样,她就永远都不能离开他了?

    苏栩栩被动的承受着他所有的索取,终究还是忍不住,泪水从眼底滚落而出。

    ……

    听到陛下竟然抱着那个女人回了蔷薇苑的时候,叶屏幽怔了一怔,然后将满桌的饭菜,一下子扫落在地。

    精心准备的合卺酒,洒了一地,透明的酒液,在铺就的地摊上晕开一大团暗色的污渍,显得异常难看。

    叶屏幽定定的站在那儿,明艳的脸容上,看不出什么激动的情绪,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是狠狠的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将那养的青葱似的指甲都坳断了。

    她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惟有一双明眸,狠狠闪过一抹浓烈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