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难缠:爱妃,束手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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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解释

    “你是不是该跟朕解释一下……嗯?宁儿……”

    那一声“宁儿”,被男人叫的千回百转一般,苏栩栩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默默的抱着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

    “那个……解释什么?”

    苏栩栩弱弱的问道,实在是有些心虚不已。

    顾景煜睨了一眼那像个怕人的小松鼠似的缩在墙角的女子,只觉指尖莫名的有些发痒,男人忍住了想要伸出手一把将她揪到自己怀里的冲动,之后,清冷嗓音方才淡淡开口道……

    “不如就先解释一下宁儿你的‘以后都可能不会再有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

    苏栩栩现在就像是个背着父母偷偷干了某件坏事,然后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姿势被抓了个正着,然后面对着追究起她的错误的“家长”,期期艾艾、吞吞吐吐,拼命的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个合理的借口的小孩子一样……

    而眼下她要做的,就是怎样“解释”,才能叫眼前这看起来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有些吓人的男人,呃,不那么生气……

    “就是,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起过吗?”

    苏栩栩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面前男人的神色,一边尽力寻找着合适的措辞,解释道……

    “……为了防止那太后娘娘再整天惦记着给我下什么含丝草,将我害得不能有孕,所以,我打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这件事吗?……然后,我就找了青芜姐姐帮忙……”

    说到这里,苏栩栩语声顿了顿,好给对面的男人一个反应的机会。

    顾景煜对她的这番解释,似乎不置可否,一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向她确认道:“柳青芜?就是之前我们去帮忙的那家柳家医馆的柳姑娘?”

    “是啊……”

    苏栩栩回答道,顿了顿,然后才在面前男人瞥向她的“继续”的眼神示意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就找了青芜姐姐帮忙,然后,她就帮我开了些药,呃,就是能够造成我因为陈年旧伤,以后都不能再有孕的假象的药……”

    自觉解释的差不多了,苏栩栩遂道:“就是这样……”

    顾景煜睨了她一眼,似乎表示对她解释的这件事,已经了解了,却仿佛不打算发表任何的意见。

    苏栩栩顿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罪嫌疑人一样,被男人的眼光瞅的挠心抓肺的。

    就在她几乎沉不住气的想要抓狂的时候,对面的男人,总算是大发慈悲般的将这件事揭了过去,转口问道:“那楚柔和芸儿将你撞倒在地,又是怎么回事儿?”

    “哦,这个啊……”

    苏栩栩暗暗松了一口气,回道:“要怪就怪他们主仆咎由自取……原本我只打算随便找个坑坑洼洼的地方,假装摔一跤罢了,谁知道你那位楚贵人先自沉不住气了,主动撞了上来……”

    苏栩栩道:“呃,她当时大概以为,把我撞倒之后,就算我运气好,没有一命呜呼,至少也会头破血流吧……所以,我就小小的将计就计了一下……”

    “然后,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耸了耸肩,苏栩栩以这样一句话做结,算是将前因后果的都解释了一遍。顿了顿:“只是,我没有想到,后面他们主仆会上演那么一出反目成仇的大戏,更没有想到太后娘娘也会掺合进来,而最后被处死的,竟然是那个丫鬟芸儿……”

    想到先前为谁才是那个害得她“再不能怀有陛下龙裔”的罪魁祸首,而起的那一场闹剧般的勾心斗角,想到最后那芸儿被拖出去之时的绝望,想到她被乱棍打死之时那一声声渐弱的哀嚎,苏栩栩一时不禁有些沉默。

    “太后娘娘费了那么大的心机,好不容易才将楚柔安排到了朕身边……”

    像是能够看穿她的心思一般,顾景煜似讽刺般笑了笑:“……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叫人将她定了罪,然后功亏一篑呢?所以,找个替死鬼,是最方便的做法……”

    瞥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因为他话中的残忍真相而有些难抑愤怒的女子,顾景煜清俊脸容上,却是一片淡漠,语声亦是淡淡,继续说道……

    “而且,那芸儿自己也并非多么的无辜……她的能力支撑不起她的野心,所以,被牺牲,被人像一个弃子似的推出去顶罪,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平常不过……”

    苏栩栩听着他语声凉薄,将一个人被陷害,被牺牲,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如此稀松平常,虽然情知他说的是事实,虽然亦知道那芸儿在整件事上也许不是那么无辜,但苏栩栩还是不禁感到心里微微有些发堵,闷闷的,像是坠了块儿石头似的。

    “但她原本罪不至死的……”

    苏栩栩不由道,她不是什么圣母,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几乎在她面前活活的被乱棍打死,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后宫之中,从来没有什么罪不至死……”

    顾景煜凉薄一笑,道:“对那些损害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而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来说,赐死一个人,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语声一顿,男人望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残忍的道:“陆宛宁,你既然进得宫来,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

    苏栩栩被他语气中的那种习以为常般的冷酷刺了一下,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呵呵,我倒希望我永远都不会习惯……而且,就算习惯了,也不一定代表这就是对的……”

    顾景煜微微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她的天真,还是愚蠢,古潭般幽深的一双眸子,没有看她,淡淡的指出残忍现实:“宫中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利益……”

    苏栩栩定定的望着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太过不加掩饰,顾景煜不由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你觉得朕说的不对吗?”

    “没有……”

    苏栩栩摇了摇头,仍是极认真而专注的望着他,轻声开口道:“顾景煜,你从前在宫中一定过得很苦吧?所以,才能看到那么多的黑暗面……”

    对上男人骤然一厉的一双寒眸,苏栩栩蓦地噤了声,将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不过,这也恰证明了她没有猜错。一个人的经历,尤其是童年经历的一切,对一个人的影响,甚至可能是一生的,乃至致命的……

    虽然面前的男人,从来都对自己以往的事情,绝口不提,但自进宫以来,相处下来,苏栩栩多多少少能够想象得出,那绝对不会是些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也难怪他会将这宫里那些残忍的、黑暗的、冷酷的一面,看得那样清楚与通透……

    一瞬,苏栩栩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同情他了。一边小心翼翼的觑着面前男人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那个,顾景煜,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但你应该知道,这个世上,不止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黑暗面,还有其他许多美好的东西,是吧?……”

    “陆宛宁,你这是在同情朕吗?”

    顾景煜微微眯了眯眸,一双无机质般的墨色眸子,沉沉落在她身上,窗外渐近黄昏的稀薄日光,从镂花窗棂照进来,折射进他的眼底,将那双清冷如三月春水的眸子,裹成了一袭透明的琉璃般。

    苏栩栩在这样的眼光凝视之下,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怔怔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许是她此刻的反应,取悦了顾景煜,男人眼中那股蜇人般的锐利压迫感,缓缓退了去,却是不由的伸出手,轻轻掐住了面前女子的下颌,在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的同时,迫着她只能看着他……

    “陆宛宁,你知不知道,如果换作其他人,敢像你刚才一样说那些话的话,早就死了不下十次……”

    苏栩栩只觉被他温凉的指尖掐住的地方,跟蚂蚁爬过似的麻麻痒痒的,再配合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双映出她模样的潋滟桃花眼,苏栩栩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顿时不受控制的飞快跳了跳。

    好不容易才压下了那股不正常的心跳声,苏栩栩顿时没好气的将男人掐在她下颌上的指尖拨拉了开来,同时,小声嘟囔道:“说的好像,我在你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似的……”

    说者无心,听的人,却是骤然眸色一利,顾景煜淡淡收回了手,任由女子躲开了他的触碰,难得的没有再不依不饶,不过却仍是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你在朕眼中,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呢?”

    闻言,苏栩栩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似乎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她连回答都不愿回答,看起来有些无奈的道:“顾景煜,能别说这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话吗?”

    她又不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男人随随便便几句甜言蜜语,就会把她哄得晕头转向,就会让她当真,面前的顾景煜这样说,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嘛,她才不会当真呢。

    望着她满脸不以为然的模样,顾景煜的眸色不由深了深,却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顿了顿,转了话题,道:“那不如说说,你擅作主张的那些事情……”

    苏栩栩眨了眨眼睛,大抵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就把话题转了,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擅作主张的事情?”

    话出口的同时,脑海里灵光一闪,苏栩栩骤然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没有跟你说,我找青芜姐姐帮忙的事情……还是说没有提前通知你,就突然碰瓷楚柔,然后借着摔倒的机会,假装以后都不能再有孕的事情?……”

    顾景煜斜了她一眼:“看来你对自己做过些什么,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男人语声一顿:“你知不知道,当朕突然听说你受伤严重,以后都可能不会再怀有朕的骨肉之时,吓了多大的一跳……”

    听他这样说,苏栩栩才是蓦地吓了一跳,连一颗心都不由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将那句几乎冲出口的“说的好像你真的在乎我能不能怀上你的骨肉似的”,生生的又咽了回去,苏栩栩颇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那我不是没有机会嘛,事情发生的那么快……”

    语声一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苏栩栩顿时理直气壮的开口道:“而且,你这几天,几乎跟我连面都没有碰过,就算我想跟你提前商量一下,也没有机会啊……”

    苏栩栩回想着,自从那楚柔被封为贵人之后,她跟面前的男人见面的机会,就仅限于,他翻了那楚柔的牌子,去她的寝宫之时,偶尔那楚柔敞开着门,她会看到两人在屋里,各种卿卿我我和腻歪的画面……

    而且,苏栩栩很肯定,那楚柔是故意打开门让她看见的,大抵是抱着向她炫耀,又或是想让她妒忌的心理吧……唉,女人啊……

    而偶尔,隔着大半个院子,她跟当时在那楚柔屋里的男人,遥遥对视的时候,此刻眼前的男人,当时也只是淡淡瞥她一眼,转头就继续跟那楚柔该干嘛干嘛去了,就仿佛她是透明的空气,又或者是没什么存在感,不经意的在他眼前飘过的路人甲一般……

    每每那个时候,都叫苏栩栩忍不住想要挠墙。

    这样一想,苏栩栩顿觉底气足了不少,毕竟,又不是她故意不跟他提前商量和报备的,是他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好嘛!

    一瞬间,苏栩栩觉得自己总算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视面前的男人了,顿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瞪着他……

    对面的男人,却仿佛丝毫没有认识到是他自己的错的觉悟,反而深深望了她一眼,悠悠开口道:“陆宛宁,你这是在埋怨朕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吗?……所以,你这是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