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赵东先
“咳咳——咳咳——”
陈劲之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江湖，咳嗽了两声，有些迟疑地问道：“真的——你确定？”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江湖一本正经地说道。
“噢——那我明白了。江湖，那你先走吧，我不留你了！”
陈劲之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指了指审讯室的大门。
紧接着，他缓缓从怀里抽出一张纸，也不正眼看江湖。
对着那张纸，便自言自语道：“赵东先呐！赵东先！唉——肠癌晚期，太惨了！一个快死的人，还被叶国欢当人质抓起来了！啧啧啧——”
江湖刚想离开，腿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了。
他脸一黑，转过身来，指着那张纸，便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玩意？”
“哦——江湖啊，你还没走吗？我以为你走了呢！你说这个啊，市医院的检查报告！那个跟你一起回来的，叫赵东先的年轻人生了癌，活不了多久了。”
陈劲之淡淡地说道。
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没安好心！
我靠！
江湖狠狠咬着牙关，从牙缝里透出四个字：“我答应你！”
小样？
还想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陈劲之心里笑开了花，嘴上却不饶人。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略显歉意道：“不好意思——江湖啊！审讯室隔音效果太好，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呵呵——”
江湖抿着嘴，皮笑肉不笑道：“我说——我答应你去做古惑仔！”
“哈哈哈——”
陈劲之大声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赵东先就是叶国欢的那个同伙？”
江湖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又不傻！你能猜到的，我为什么猜不到？再者说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抓了一个快死的病痨鬼当人质？”
陈劲之不紧不慢地答道。
“真的？”
江湖皱了皱眉头，有些狐疑。
陈劲之低下着头，沉默了许久——
最后终于说道：“假的。当时在隧道口，你没有检举揭发他。但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是他自己亲口说的。他还说了——这件爆炸抢劫案，有大人物的影子，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说，紫清山市，要出大乱子了。”
江湖有些没想到，这家伙倒是真混不吝，竟然自己揭发自己！
“我们警方想让他做污点证人，但是眼下，他的身体条件可能撑不到我们找到幕后黑手的那一刻。更有可能，随时都会被人杀掉。”
陈劲之继续说道。
一点儿也没有瞒着江湖的意思。
“那——赵东先这家伙也太不容易了。不是被人砍死，就是得病得死，再不济，就是判个死刑，判死！唉——”
江湖想起了那个共患难的年轻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
“赵东先——不会被判死刑。这家伙是个好人！法律会给他一个公道的。”
陈劲之庄重严肃地纠正道。
“噢——好人？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炸弹的时候，真正的电子引爆器就在边上放着。也就是说——他早就把引爆器掉包了。叶国欢那帮人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被这个年轻人耍了。江湖，你是英雄，他也是！”
“居然——”
江湖的脸上露出了万分震惊的神色。
这一刻，他对于那个在越野车后座上咳嗽不止的年轻人，莫名地却生出了万分敬重的念头。
“吁——哈哈，真是个不错的小弟啊！”
江湖长叹了一声，赞不绝口道。
“放心吧，陈局，他的命，我保下了！就算是阎王老子来了——也照样收不走！”
他拍了拍陈劲之地肩膀，淡淡地说道。
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别忘记出资犒劳犒劳我们这帮做警察的！”
审讯室里传来一声大喊。
然而——
很快，一种叫做‘羞愤’的情绪很快便沾染上了江湖的心头。
自己算英雄吗？
从某方面来说，算；
但是跟赵东先比起来，却差得极远。
天下间哪有那么多横刀立马，呼风唤雨的人？
真正的英雄——应该是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普通人吧。
江湖默默思索着一件事——如果自己没有神乎其技的能力，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站在赵东先的位置上，又当如何自处呢？
沉默了许久——
他的心底终于有了一个不愿意承认的声音：无论如何，自己先活下来是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这是历经了无数鲜血换来的真正教训。
或者是——是懦弱的借口。
搭着谢明的顺风车回到家之后，江湖便早早地睡下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寡言，弄得公冶问月有些云里雾里。
第二天，江湖便赶往紫清山市医院，看望自己的小弟——赵东先。
市医院七号楼，二十一层。
肿瘤内科第十七床。
一大群医生围在病床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进行着问诊工作。
“赵东先——昨天吃饭，大小便怎么样？”
一名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问道。
“吃不下，大小便都拉稀，还带血。李医生，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病床上，赵东先有气无力地说道。
被称作李医生的人是肿瘤内科的主治医师，名叫李元明。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电话叫你家人，准备后事吧！”
什么？
准备后事！
赵东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一脸不敢相信道：“李医生！不是说我还有几个月的命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元明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救你！谁也没有想到病情会恶化得这么快！检查报告你也看到了，结肠附近的病灶已经转移，癌细胞扩散入脊柱骨髓，就连最新上市的靶向药也用过了——说句不好听的，认命吧。”
认命？
认什么命？
怎么认命？
赵东先指着旁边的一位重症病友，苦苦哀求道：“李医生，你看看他！他连话都说不了，只能靠打点滴续命！他都可以做手术，有的救，我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做手术！我也要手术，我要做手术！”
做手术当然可以！
问题是——谁去做？
在场的问诊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
陈劲之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江湖，咳嗽了两声，有些迟疑地问道：“真的——你确定？”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江湖一本正经地说道。
“噢——那我明白了。江湖，那你先走吧，我不留你了！”
陈劲之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指了指审讯室的大门。
紧接着，他缓缓从怀里抽出一张纸，也不正眼看江湖。
对着那张纸，便自言自语道：“赵东先呐！赵东先！唉——肠癌晚期，太惨了！一个快死的人，还被叶国欢当人质抓起来了！啧啧啧——”
江湖刚想离开，腿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了。
他脸一黑，转过身来，指着那张纸，便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玩意？”
“哦——江湖啊，你还没走吗？我以为你走了呢！你说这个啊，市医院的检查报告！那个跟你一起回来的，叫赵东先的年轻人生了癌，活不了多久了。”
陈劲之淡淡地说道。
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没安好心！
我靠！
江湖狠狠咬着牙关，从牙缝里透出四个字：“我答应你！”
小样？
还想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陈劲之心里笑开了花，嘴上却不饶人。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略显歉意道：“不好意思——江湖啊！审讯室隔音效果太好，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呵呵——”
江湖抿着嘴，皮笑肉不笑道：“我说——我答应你去做古惑仔！”
“哈哈哈——”
陈劲之大声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赵东先就是叶国欢的那个同伙？”
江湖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又不傻！你能猜到的，我为什么猜不到？再者说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抓了一个快死的病痨鬼当人质？”
陈劲之不紧不慢地答道。
“真的？”
江湖皱了皱眉头，有些狐疑。
陈劲之低下着头，沉默了许久——
最后终于说道：“假的。当时在隧道口，你没有检举揭发他。但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是他自己亲口说的。他还说了——这件爆炸抢劫案，有大人物的影子，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说，紫清山市，要出大乱子了。”
江湖有些没想到，这家伙倒是真混不吝，竟然自己揭发自己！
“我们警方想让他做污点证人，但是眼下，他的身体条件可能撑不到我们找到幕后黑手的那一刻。更有可能，随时都会被人杀掉。”
陈劲之继续说道。
一点儿也没有瞒着江湖的意思。
“那——赵东先这家伙也太不容易了。不是被人砍死，就是得病得死，再不济，就是判个死刑，判死！唉——”
江湖想起了那个共患难的年轻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
“赵东先——不会被判死刑。这家伙是个好人！法律会给他一个公道的。”
陈劲之庄重严肃地纠正道。
“噢——好人？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炸弹的时候，真正的电子引爆器就在边上放着。也就是说——他早就把引爆器掉包了。叶国欢那帮人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被这个年轻人耍了。江湖，你是英雄，他也是！”
“居然——”
江湖的脸上露出了万分震惊的神色。
这一刻，他对于那个在越野车后座上咳嗽不止的年轻人，莫名地却生出了万分敬重的念头。
“吁——哈哈，真是个不错的小弟啊！”
江湖长叹了一声，赞不绝口道。
“放心吧，陈局，他的命，我保下了！就算是阎王老子来了——也照样收不走！”
他拍了拍陈劲之地肩膀，淡淡地说道。
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别忘记出资犒劳犒劳我们这帮做警察的！”
审讯室里传来一声大喊。
然而——
很快，一种叫做‘羞愤’的情绪很快便沾染上了江湖的心头。
自己算英雄吗？
从某方面来说，算；
但是跟赵东先比起来，却差得极远。
天下间哪有那么多横刀立马，呼风唤雨的人？
真正的英雄——应该是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普通人吧。
江湖默默思索着一件事——如果自己没有神乎其技的能力，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站在赵东先的位置上，又当如何自处呢？
沉默了许久——
他的心底终于有了一个不愿意承认的声音：无论如何，自己先活下来是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这是历经了无数鲜血换来的真正教训。
或者是——是懦弱的借口。
搭着谢明的顺风车回到家之后，江湖便早早地睡下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寡言，弄得公冶问月有些云里雾里。
第二天，江湖便赶往紫清山市医院，看望自己的小弟——赵东先。
市医院七号楼，二十一层。
肿瘤内科第十七床。
一大群医生围在病床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进行着问诊工作。
“赵东先——昨天吃饭，大小便怎么样？”
一名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问道。
“吃不下，大小便都拉稀，还带血。李医生，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病床上，赵东先有气无力地说道。
被称作李医生的人是肿瘤内科的主治医师，名叫李元明。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电话叫你家人，准备后事吧！”
什么？
准备后事！
赵东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一脸不敢相信道：“李医生！不是说我还有几个月的命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元明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救你！谁也没有想到病情会恶化得这么快！检查报告你也看到了，结肠附近的病灶已经转移，癌细胞扩散入脊柱骨髓，就连最新上市的靶向药也用过了——说句不好听的，认命吧。”
认命？
认什么命？
怎么认命？
赵东先指着旁边的一位重症病友，苦苦哀求道：“李医生，你看看他！他连话都说不了，只能靠打点滴续命！他都可以做手术，有的救，我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做手术！我也要手术，我要做手术！”
做手术当然可以！
问题是——谁去做？
在场的问诊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