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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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西行无疆走天山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巍峨的天山脚下,雪水化成了一条溪流,在草原上静静流淌。此时已是初春,但西北之地依然寒冷,溪流中还夹杂大量的着冰碴子。一支驼队正沿着草场上的溪流向西前进着,倾斜的夕阳将驼队的倒影洒在枯黄的草地上,显得无比寂寥、落寞!

    驼队领头的是四个人,带头的是个旗手,稳稳地握着一面巨大的铁旗,旗上用金丝绣着“武威镖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手身后那人身材高大魁梧,腰间挎着一把精良的细纹钢刀,正是武威镖局总镖头王怀让。

    王怀让身后跟着一个老者,花白的胡须,但身体十分壮硕。那老者身后跟着另一个中年人,一手拿着皮鞭,一手拉着领头的骆驼,紧紧跟在前面那老者身后。五头骆驼跟在领头的骆驼身后缓缓前进着,每头骆驼背上都驼着沉重的大箱子,箱子上各插着两面小旗,旗上都画着一头猛虎。最后那头骆驼背上还骑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头戴一顶黑色的毡帽,身上穿着一件灰色毛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驼队后方还跟着十来个镖师,一个个饱经风霜的模样。

    “合——吾——三——威——”那领头的旗手冲天呐喊,驼队后面十余个镖师紧接着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惊得远处草地上徘徊的瞪羚飞奔而逃。

    “老鲁,让大家到前边休息下,今晚看是不是就在此露营吧。”王怀让轻声对身后那老者道。

    “好的,总镖头。”那老者向后喊道:“大家伙儿打起精神,到前边露营喽。”

    众人一声呐喊,护送着驼队赶到刚才那瞪羚休息之处,一片清澈的小湖映着夕阳,倒影着湖边的野草,水质十分清澈,略带着雪山融水的冰凉寒气,泛着粼粼波光。十余个镖师纷纷摘下身上的水囊,趴在水边灌起水来。

    那骑在驼背上的少年正是木思水,从关内到关外,跟随着武威镖局的镖队,一路从西京长安出发,横穿西凉国,如今已是出了西凉国的西部边界。

    西域有大小国家上百个,相互征战不休,今天你占我一城,明日我占你一城。如今也不知道这片草原属于哪个国家,木思水伸手将头上那破毡帽摘下,也跟随着那群镖师蹲在水边装水。

    那老鲁第一个灌满了水囊,将满满的水囊递到王怀让手里,指着前方道:“总镖头,这天山你有十余年没来过了吧?”

    王怀让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响彻湖畔:“当年跟你一起走镖的时候,这些小毛孩子都才刚来镖局,一眨眼,都是我们武威镖局的得力干将了啊!”

    一众镖师开怀大笑,此次王怀让因素心的缘故,隔了十余年再次出山走镖,为防万一,镖局之中当年跟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镖师也纷纷被带了出来,这些镖师大多也都成了镖局的镖头,更有几个都已经是分局的总镖头,坐镇一方。他们得知王怀让要出镖,都表示不要分成,只要跟着老大哥再走一趟镖,纷纷穿起镖局里普通镖师的装束,王怀让想着这一趟与平常也没什么特殊,只是多护送一个少年而已,也不便扫了一般老伙计的兴致,便带着他们一起出来了。

    这一干部下,至少都是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手,穿州过府,翻山越卡,一路上竟是分外顺利,丝毫没有耽搁,仅十多天,镖队便穿越了西凉国,真正地进入了西域。镖队一路西行,又在沙漠戈壁间走了十余日,便到了这天山脚下。

    天山横亘在西域中部,绵延数万里,将整个西域分为南北两个部分,是西域百国的圣山。对于他们而言,天山就如昆仑山之于天朝帝国,如梅山之于西方妖域,盖因天山直耸云霄,山顶之上积雪终年不化,冰川融水灌溉着山下著国,无数冰川融水形成绿洲,因而越靠近天山的国家,便越是富饶、强盛,而离天山越远的国家,便越是贫瘠,为了争夺这些有限的水源和草场,各国之间自是征伐不断。

    木思水正自水边灌水,凝神间感到前方小湖对面的草地中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正眯着眼睛向前望去,除了在风中摇摆的野草,看不出任何端倪。正自狐疑之际,只听得耳中老鲁一声大喝:“全体戒备。”只见南边草原上十几个骑手正飞速向这边奔来。

    众镖师早已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团团围着驼队。

    此时,老鲁也骑上骆驼,驱赶着走出队伍,向那几个骑手喊道:“武威镖局在此,闲人回避。”手中长刀所指,草原上的枯草纷纷扬起,漫天飞舞,刀气弥漫,草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横线,野草尽皆消失,露出地下松软的泥土,尘土飞扬,众镖师纷纷暗赞。

    木思水见惯了素心、明非真人和陈平之等修行界超凡入圣的存在,对一般的强者从来没有直观的感受,就如同一个每天与亿万富翁在一起的人,绝对无法客观地认识百万富翁和千万富翁的差别,因为在他眼里,他们和穷人没太大的差别。

    因而木思水一直没太将这武威镖局众人放在眼中,因为在他眼里,他们和丹田闭塞,无法运用真元的自己并无太大差别。直到现在,看到了武威镖局老镖头老鲁的刀法,木思水知道自己错了,毕竟曾经晋入过“化气境”,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能力像老鲁一般,使出那样效果的一刀,如果那一刀是朝着自己而来,又有几分把握抵抗?何况,老鲁那一刀并未用来对敌,只是随意的一刀,用意很简单,警示,警示对面那群骑手,过线便是敌!木思水不禁对自己曾经无知的认识感到荒唐,轻轻摇了摇头。

    一众镖师依然团团围定驼队,他们不知道木思水脑中所想,只是凭借着几十年的默契,自然便各归其位,与敌手交涉之事自然有老鲁去做,自己要做的便是与同伴一起守住镖队,守住武威镖局的荣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