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景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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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三百二十八

    帝京城内因着太子府一事而人心惶惶。

    丞相府内。

    江韵看上去也有些心神不宁,不停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外头脚步声响起,江韵连忙转过头,朝着刚刚踏进来的丫鬟问道“怎么样了,可打听到消息了?”

    许是走的急,丫鬟气息微微有些不稳,面上带了些许薄汗。

    此时闻言,稍稍平复了些许气息,连忙摇头道“小姐,如今太子府戒备森严。

    “连府内的下人都不让出府,奴婢实在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江韵面上一恼,呵斥道“废物!打听不到消息你回来做甚,还不快出去继续……”

    “是,小姐。只是……”那丫鬟有些怯懦的垂下头,面上有些欲言又止。

    她有些犹犹豫豫不敢开口,江韵本就心烦,此时见状更是烦闷。

    冷声呵斥道“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呀,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

    丫鬟一个激灵,连忙道“小姐,外头的人都说太子这次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小姐,若是太子他……我们这般打探消息被人看了去,岂不是……”

    “胡说八道!”江韵连声打断“太子他洪福齐天,怎的会……怎的会……”

    江韵话头一顿,那不祥的话实在有些说不下去,可是她心底此时却是不安极了。

    自打太子回京那一日,她在街头匆匆一撇。

    少年那一抹鲜红的身影便直接刻在了她的心底。

    可惜太子回京不久便奉命出使了宁燕,如今有带伤而归,更是命悬一线。

    “不行,我这就去找娘,我得想办法去太子府看看才行。”

    “小姐万万不可。”那丫鬟连忙阻止道“若是夫人知道了小姐的心思……定是会勃然大怒……”

    江韵想想自家母亲的性子,一时间也有些犹豫,蹙眉不语。

    “怎么会这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了伤呢……”江韵面上哀切。

    那丫鬟面上犹豫了几分,低声道“听闻太子遇刺,是因为安宁郡主。

    “听说当初在宁燕,便有吟风阁的的刺客行刺安宁郡主……”

    “沈煜宁!”

    江韵闻言面色陡然变得阴沉,咬牙道“我就说殿下好端端的怎会遇刺。

    “原来是受了沈煜宁的牵连,她可当真是个灾星啊!”

    “克死生母,如今又连累殿下重伤,果真是个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江韵说着,似想到什么,眸光微闪,看了一侧的丫鬟一眼。

    低声道“你附耳过来,我有事吩咐。”

    ……………………

    任凭朝中诸位大臣如此猜测,议论太子府的情况。

    尚书林茂才对此事都一直闭口不谈,似乎没有丝毫好奇。

    今日天不错,尚书府的后院内一片安宁。

    书房大门微微敞开着,露出里头梨花木大案的一角。

    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林茂才正伏在案前练字。

    他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留着两撇八字胡,瞧着面上十分和气。

    书房门微微敞开着,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在外响起。

    “老爷,五皇子来了。”管家话音才落,那头长孙景元已踏进屋内。

    林茂才并未抬头,只专注着手下的字帖。

    长孙景元见状也没有开口,踱步走向一侧榻上放着的棋盘边。

    捏起棋盘中的一枚棋子,随手把玩着。

    待林茂才手下的那一帖字收了尾。

    这才抬头看向来人,笑道“殿下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他话说间,已从书桌前走至长孙景元对面对下。

    长孙景元将手中把玩着的棋子扣下,笑盈盈道“来一局?外祖父似乎很久不曾与我对弈了。”

    林茂才看他一眼,转头朝着沏茶水的下人道“都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下人应声退下。

    知晓两人定不是单纯下棋这般简单,管家十分有眼色的将门给带上。

    林茂才不开口,长孙景元也不说话,只自顾自的落着手中的棋子。

    这般认真的模样看上去,倒真像是前来下棋的。

    不过片刻时间,棋盘上白子与黑子已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

    林茂才抬手落下一子,朝着长孙景元道“殿下似乎戾气很重。”

    长孙景元也不看看他,落下一子,道“我只是想不明白。

    “先前那大好的时机,外祖父为何会这般平白错过”

    “殿下有些着急了。”林茂才落子将他去路堵住。

    “有时候这一意孤行可并非好事,还得瞻前顾后才行。”

    长孙景元垂眸看了眼眼前的棋盘,他如今去路皆被堵死。

    留给他的生路只有一条,可这一条注定是死路。

    他皱皱眉,颇为烦躁的丢下手中的棋子。

    本就不是来下棋的,此时输了棋局,也开门见山道“便是因着之前外祖母和母妃的犹豫。

    “如今这太子府防得如个铁桶一般,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也不知道那我好弟弟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只要一想到我们平白错失良机,让他还有命尚存,我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殿下又如何知道那是良机不是杀机。”林茂才笑笑,将棋盘的棋子一枚枚收回。

    “长孙景淮重伤昏迷,整个帝京谁人不知,皇后伤心过度,终日守在佛堂求神拜佛。

    “整个太子府乱成一团,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这不是良机?

    林茂才将最后一枚棋子收好,笑道“重伤昏迷,或许只是为了迷惑旁人也说不定。”

    “这不可能,长孙景淮那般逞强的人,但凡是能见人,总要出来的。

    “外头消息都传成那样了,他也迟迟未露踪影,那便是真是快不行了。”

    “哦?若真若殿下所言,那如今太子府又为何将所有太医都遣了出来?”

    “这”长孙景元蹙眉不语,他如今烦躁的也正是此事。

    长孙景淮重伤不治,如今消息既已传开来。

    太子府不广贴告示四处寻医,怎的还将人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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