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心碎
孙染看也不看司邢一眼，径自跑到华封尘面前，一双杏眼泪水涟涟。
“华大哥……”
华封尘费力睁开了眼，面前的孙染一身水蓝色宫缎，颊边还染了胭脂。只是精致的妆容在清泪的洗涤下变得有些花了，却依旧好看的令他觉得心碎。
“别哭。”华封尘牵强一笑，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差，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仿佛都被抽干，与之前那个无限风光的华封尘简直判若两人。他抬了抬手却终于又无力垂下。
李岘朝司邢微微颔首，轻哼了一声，缓步走到孙染的身旁。
看到李岘，华封尘有短暂的失神，旋即他低下头苦涩一下笑。额前低垂的碎发遮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久久不语之中，司邢似觉得气氛沉闷，于是他不甘受冷落，上前贴紧李岘乐呵呵的问:“王爷今日可是奉圣上之命来审讯谋反之人的？”
李岘皱眉，原本他心情就不太美丽，司邢多嘴多舌的更让他觉得忧烦。于是他不耐的大手一挥，示意司邢退下。
司邢会意，大抵也瞧出三人关系之间的微妙，于是领了众狱卒，摒退到了牢房外。
待无关紧要的人散去，孙染突觉口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又从何说起。
倒是华封尘抬眼先悠悠开了口。
“你来做什么？”
他问，你来做什么。
华封尘在心中想象了千遍万遍自己再与孙染相见时的第一句话，却没成想到话一出口，竟变成了“你来做什么。”
孙染闻言愤然抬头，只看见了华封尘心口那块触目惊心的烙烫痕迹。
“来看看你……”她望着那可怖的烙痕怔怔道。
自相识，孙染就知道华封尘对自己身体的保养很是得当，哪里受过这样的重的罪。
“既然看完了，那就走吧。”华封尘哑声说。
其实也并非华封尘冷漠，只是他实在不愿孙染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即使宁愿不相见，他也不想让孙染替他担心。
“走啊！”他低低咆哮，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刚刚结痂的疤痕又渗出鲜血来。
正在孙染不知所措咬紧了下唇之时，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禁锢，紧接着她便被扯到了李岘身后。
李岘拿手护了护她，指着华封尘的鼻子怒骂道:“她是好心来看你，而不是为了来看你这脸色的。”
许是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确实有些过火，华封尘一愣，看向孙染的眼神软下半分。
“你不欠我什么，也没有必要再来看我。”晌久，华封尘启唇说。
“可……”孙染正欲反驳，话才出口就被华封尘冷冷打断。
“你还记得，你小产那日吗？”华封尘问。
孙染闻言抬手状若漫不经心的抚了抚长发，却是指尖发颤，声音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她食指死死扣住掌心，直到有皮肉被戳破的痛楚传至心间时才终于出声。
“记得。”她颤声答道。
刻意放在心底的画面与现实交织，模糊了孙染的一双眼。那日绚丽的血花在自己身下绽放，鲜红的血仿佛流成一条蜿蜒的的小溪。失去孩子刻骨铭心的痛，孙染不会忘也不敢忘。她始终固执记得自己欠下一条命，那是孙染心中永远的负罪感，由是她终不曾忘记。
李岘想起那个孩子也觉得愧疚不已，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华封尘静静候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华封尘深深吸进一口气，看着孙染的眼一字一句清楚明了的说:“你小产那天，我给你吃下的丹药不仅仅有续命的作用，里面还含了红花。也就是说，你小产我华封尘功不可没。”他说完戏谑一笑，试图从孙染妆容尽花的脸上找到一星半点怨恨的表情。
倏忽，孙染猛的抬头眼中满是错愕和悲伤，却没有华封尘预料之中的怨恨。倒是李岘，闻言睚呲欲裂，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疾风似的冲到华封尘面前对准了华封尘的脸就是一记铁拳。
华封尘的手脚被铁链牢牢锁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李岘那一拳把他的脸打歪在一边。
李岘似乎觉得不够解气，正要再打，扬起手的瞬间却被孙染把手臂紧紧抱在了怀中。
“够了……”
“呸！”华封尘从嘴中吐出一口血沫，嘴角挂了嘲讽的笑意:“益王爷，若不是您那晚忙着同尚书府千金翻云覆雨，孙染也不会淋雨来到望月楼，所以她小产也有您一半的功劳呐。”
李岘怒火更盛，甩开孙染的手就对着华封尘的脸又是一拳。
他甩手的力道略大，孙染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李岘见状，又顾不上华封尘了，忙去扶孙染。
华封尘满不在乎的把鼻腔嘴角里的血往身上一抿，索性破罐子破摔说:“孙染，听了这些，你还不恨我吗？”
他明明弯了那双曾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的眼，但阴柔的笑意却是那样苦涩，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不，”孙染说，“至少你让我知道了真相，也放下了跟李岘之间的隔阂。”
她扬起脸，笑靥如花。
是了，在这之前，她多少是有些怨恨李岘的，怨他那日与何心莲在一起，害自己错失了人生之中第一个孩子。
华封尘闻言一怔，显然他没有料到孙染会这样洒脱。反而是李岘看出了孙染笑意中的隐忍，他回头狠狠剜了一眼华封尘，转身搂过孙染的肩，附在她耳边安慰说:“我们还年轻，以后机会有的事，孩子总会来的。”
“可再也会是那一个了……”
听到这一句，李岘突然心如刀绞。搂着孙染的手臂紧了又紧，口中却笨拙的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若不是孙染在身边，他真想找把削铁如泥的刀把华封尘千刀万剐来解心头的伤痛。
“罢了，”孙染躲进李岘怀里，在华封尘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拿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复抬头看李岘只轻巧说了句，走吧。
“好。”李岘扬手扶住孙染的身子，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她带她来看华封尘了。如果知道她会这样伤心，还不如让她一直怨恨着自己。
“真的，不恨我吗？”华封尘又垂下头，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华大哥……”
华封尘费力睁开了眼，面前的孙染一身水蓝色宫缎，颊边还染了胭脂。只是精致的妆容在清泪的洗涤下变得有些花了，却依旧好看的令他觉得心碎。
“别哭。”华封尘牵强一笑，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差，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仿佛都被抽干，与之前那个无限风光的华封尘简直判若两人。他抬了抬手却终于又无力垂下。
李岘朝司邢微微颔首，轻哼了一声，缓步走到孙染的身旁。
看到李岘，华封尘有短暂的失神，旋即他低下头苦涩一下笑。额前低垂的碎发遮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久久不语之中，司邢似觉得气氛沉闷，于是他不甘受冷落，上前贴紧李岘乐呵呵的问:“王爷今日可是奉圣上之命来审讯谋反之人的？”
李岘皱眉，原本他心情就不太美丽，司邢多嘴多舌的更让他觉得忧烦。于是他不耐的大手一挥，示意司邢退下。
司邢会意，大抵也瞧出三人关系之间的微妙，于是领了众狱卒，摒退到了牢房外。
待无关紧要的人散去，孙染突觉口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又从何说起。
倒是华封尘抬眼先悠悠开了口。
“你来做什么？”
他问，你来做什么。
华封尘在心中想象了千遍万遍自己再与孙染相见时的第一句话，却没成想到话一出口，竟变成了“你来做什么。”
孙染闻言愤然抬头，只看见了华封尘心口那块触目惊心的烙烫痕迹。
“来看看你……”她望着那可怖的烙痕怔怔道。
自相识，孙染就知道华封尘对自己身体的保养很是得当，哪里受过这样的重的罪。
“既然看完了，那就走吧。”华封尘哑声说。
其实也并非华封尘冷漠，只是他实在不愿孙染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即使宁愿不相见，他也不想让孙染替他担心。
“走啊！”他低低咆哮，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刚刚结痂的疤痕又渗出鲜血来。
正在孙染不知所措咬紧了下唇之时，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禁锢，紧接着她便被扯到了李岘身后。
李岘拿手护了护她，指着华封尘的鼻子怒骂道:“她是好心来看你，而不是为了来看你这脸色的。”
许是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确实有些过火，华封尘一愣，看向孙染的眼神软下半分。
“你不欠我什么，也没有必要再来看我。”晌久，华封尘启唇说。
“可……”孙染正欲反驳，话才出口就被华封尘冷冷打断。
“你还记得，你小产那日吗？”华封尘问。
孙染闻言抬手状若漫不经心的抚了抚长发，却是指尖发颤，声音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她食指死死扣住掌心，直到有皮肉被戳破的痛楚传至心间时才终于出声。
“记得。”她颤声答道。
刻意放在心底的画面与现实交织，模糊了孙染的一双眼。那日绚丽的血花在自己身下绽放，鲜红的血仿佛流成一条蜿蜒的的小溪。失去孩子刻骨铭心的痛，孙染不会忘也不敢忘。她始终固执记得自己欠下一条命，那是孙染心中永远的负罪感，由是她终不曾忘记。
李岘想起那个孩子也觉得愧疚不已，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华封尘静静候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华封尘深深吸进一口气，看着孙染的眼一字一句清楚明了的说:“你小产那天，我给你吃下的丹药不仅仅有续命的作用，里面还含了红花。也就是说，你小产我华封尘功不可没。”他说完戏谑一笑，试图从孙染妆容尽花的脸上找到一星半点怨恨的表情。
倏忽，孙染猛的抬头眼中满是错愕和悲伤，却没有华封尘预料之中的怨恨。倒是李岘，闻言睚呲欲裂，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疾风似的冲到华封尘面前对准了华封尘的脸就是一记铁拳。
华封尘的手脚被铁链牢牢锁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李岘那一拳把他的脸打歪在一边。
李岘似乎觉得不够解气，正要再打，扬起手的瞬间却被孙染把手臂紧紧抱在了怀中。
“够了……”
“呸！”华封尘从嘴中吐出一口血沫，嘴角挂了嘲讽的笑意:“益王爷，若不是您那晚忙着同尚书府千金翻云覆雨，孙染也不会淋雨来到望月楼，所以她小产也有您一半的功劳呐。”
李岘怒火更盛，甩开孙染的手就对着华封尘的脸又是一拳。
他甩手的力道略大，孙染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李岘见状，又顾不上华封尘了，忙去扶孙染。
华封尘满不在乎的把鼻腔嘴角里的血往身上一抿，索性破罐子破摔说:“孙染，听了这些，你还不恨我吗？”
他明明弯了那双曾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的眼，但阴柔的笑意却是那样苦涩，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不，”孙染说，“至少你让我知道了真相，也放下了跟李岘之间的隔阂。”
她扬起脸，笑靥如花。
是了，在这之前，她多少是有些怨恨李岘的，怨他那日与何心莲在一起，害自己错失了人生之中第一个孩子。
华封尘闻言一怔，显然他没有料到孙染会这样洒脱。反而是李岘看出了孙染笑意中的隐忍，他回头狠狠剜了一眼华封尘，转身搂过孙染的肩，附在她耳边安慰说:“我们还年轻，以后机会有的事，孩子总会来的。”
“可再也会是那一个了……”
听到这一句，李岘突然心如刀绞。搂着孙染的手臂紧了又紧，口中却笨拙的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若不是孙染在身边，他真想找把削铁如泥的刀把华封尘千刀万剐来解心头的伤痛。
“罢了，”孙染躲进李岘怀里，在华封尘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拿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复抬头看李岘只轻巧说了句，走吧。
“好。”李岘扬手扶住孙染的身子，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她带她来看华封尘了。如果知道她会这样伤心，还不如让她一直怨恨着自己。
“真的，不恨我吗？”华封尘又垂下头，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