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尴尬
孙染的脸刹那间变红，尚书房中的气氛也没有先前那样的尴尬，有说有笑不像是君臣之间的对话反而像是普通家庭中长辈与小辈的交谈。这么一来，孙染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大半。
待说笑够了，李岘突然执起孙染的手高举过肩膀，从皇帝的视角刚好可以看清两人五指紧紧相扣在一起的画面。
“皇上，臣有事要讲。”李岘正色道。
“讲。”皇帝又恢复到两人刚进门时的懒散模样，等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李岘侧目，深深凝望了一眼孙染:“皇上，我身边站着的这个女子，就是我当初拒绝您赐婚的原因。”
“哦？”皇帝好整以暇看着两人，轻轻挥手示意李岘接着说下去。
“我与孙染初识在江南水乡，那日洪灾泛滥，只一眼我便看到水中的孙染。而后几经波折她才与我一同回到王府，几番兜转下来我们又重返江南，一路境遇艰险，却也结交了很多真性情的朋友。直到那次在山寨之中，李岘险些丧命，生死关头的那刻，李岘突然坚定了一个决心——此生非孙染不娶。”说着他又看一眼孙染，却看见女子也正看着自己。“后来回到王府，又经历这么多波折，我也做过许多对不起孙染的事，而今日她还愿与我比肩站在皇上面前，李岘更是感激她。”
孙染从未听过李岘说这些动情的话，在她心中李岘从不擅表达，让他说出“喜欢”二字似比登天还难，而今他竟说出“感激”一次，这让她如何不动容。也罢，往日那些眼泪总算没有白流。孙染拉住李岘的手暗自捏紧几分，白玉般的脖子梗的笔直面色坚毅看着前方，心想哪怕皇上再不同意，她也不会觉得委屈。
熟料座上那人今日很是宽容，皇帝冷不防睁开眼一清嗓子:“所以，益王爷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李岘微笑，朗声朝皇帝道:“臣请皇上下旨，让孙染做我李岘名正言顺的益王妃。”
这是孙染在梦中温习过多次的场景，男子好看的眉眼被阳光慵懒镀上一层金光，仿若溶在画卷之中。孙染怔怔看着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又怕这一切突然消失。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皇帝似乎很不满，他把握住的拳放在嘴边，提醒似的重重咳了一声。正是这声不适时的咳嗽才把孙染拉回现实，她暗自按了按发涨的心口，又开始忐忑起来了。
“罢了，”皇帝抬手拂袖，低垂眼睑看着面前的一双人，“朕管的够多了，累了，剩下的就交由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定夺吧。”
孙染看见皇帝嘴唇动了几动，突然觉得这一切来的太不真实。李岘正要拉她跪下谢恩，她却一反畏缩不前的常态往皇帝面前走了两步，还还很不讲究的掏了掏耳朵:“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帝猛翻白眼，碍于面子他也不好发作，于是又耐着性子朝孙染又说一遍:“朕说，朕同意你嫁给李岘了。”
孙染闻言，心中高悬多日的大石终于坠地。她伸手捂住泛红的双颊，欣喜若狂的跳到李岘身边扯住李岘的衣袖:“你听见了吗，我们的事被同意了！”她高高跳起，那奔跑的姿态活脱脱的就像戏文里说的哮天犬。
李岘无奈，扶额朝孙染宠溺一笑，复又拉住孙染再拜皇帝:“李岘谢皇上成全。”
孙染顺着李岘动作含羞带怯的朝皇帝俯首作揖:“谢皇上成全。”她脸上容光焕发，毫不掩饰此刻激动的心情。
皇帝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托腮看着两人充满朝气的面孔突然有些怀念的艾艾叹一口气:“年轻就是好。”
侍立君侧的公公听出这话里的几分哀愁几分羡慕，忙嘴甜的说:“皇上正值壮年，自然也是年轻的。何况您自己不还常跟贵妃娘娘调侃说，跟她在一起时您就跟回到少年时一般。”
皇帝敏锐的眸中，在听到“贵妃”一词时突然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光。公公一愣，疑怪自己眼花看错，忙不迭拿手搓眼却听见座上悠悠穿来阵声音:“你嘴倒是机灵，可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是死在口舌之上的你得清楚。”说着，皇帝别有深意的瞥了眼身边的公公，那能穿透一切的目光吓得他立刻噤了声。公公被这凛凛的眼神瞅的委屈，他悄悄退回到文案一旁的旮旯里，不解的想着明明往日提到贵妃皇帝脸上总是满面春光，怎么今天提起贵妃的名讳皇帝似乎有些气恼呢？
皇帝淡淡收回目光，正色对李岘道:“今日宫中设宴，为国丈从漠北凯旋归来接风洗尘，益王不妨带着王妃留在宫中一同赴宴？”
李岘不待询问孙染的意见便侧目点了点头，今日这一切，定要让孙染亲眼看见，才能消她这些日子来的委屈。
这时孙染哪还顾得上赴不赴宴，亦或是留在何处。只要李岘在她身边，她就觉得无比安稳。想到这里，她站在李岘身侧搂紧了李岘的胳膊，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岘棱角分明的侧脸，脸上洋溢着崇拜的表情。
李岘捏了捏她的鼻尖，两人身形浸在微光中的模样好不令人艳羡。皇帝又猝不及防吃了满嘴的狗粮，心中一阵不满。
这时孙染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她犹疑着松开李岘的手直直跪在地上，青黛色的眉峰紧紧皱着一起。
皇上不解看着李岘去拉她起来，孙染却执拗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李岘和皇帝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清楚孙染这只阴晴不定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孙染突然咬了咬下唇，神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皇……皇上，孙染还有一事相求。”
“哦？”皇帝剑眉一挑，似乎很不耐烦孙染这种扭扭捏捏的态度:“说来听听。”
“我想请皇上放过何心莲，和何府其他与尚书谋逆一案无辜的人。”孙染思忖片刻，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
早在那日王府之中看见假装疯癫的何心莲，她便心生怜惜之意。同为女人，被心爱之人退婚已是难过之事，又被家人连累更是雪上加霜。还有茶安，她比任何人都要无辜，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接受刑罚呢。
待说笑够了，李岘突然执起孙染的手高举过肩膀，从皇帝的视角刚好可以看清两人五指紧紧相扣在一起的画面。
“皇上，臣有事要讲。”李岘正色道。
“讲。”皇帝又恢复到两人刚进门时的懒散模样，等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李岘侧目，深深凝望了一眼孙染:“皇上，我身边站着的这个女子，就是我当初拒绝您赐婚的原因。”
“哦？”皇帝好整以暇看着两人，轻轻挥手示意李岘接着说下去。
“我与孙染初识在江南水乡，那日洪灾泛滥，只一眼我便看到水中的孙染。而后几经波折她才与我一同回到王府，几番兜转下来我们又重返江南，一路境遇艰险，却也结交了很多真性情的朋友。直到那次在山寨之中，李岘险些丧命，生死关头的那刻，李岘突然坚定了一个决心——此生非孙染不娶。”说着他又看一眼孙染，却看见女子也正看着自己。“后来回到王府，又经历这么多波折，我也做过许多对不起孙染的事，而今日她还愿与我比肩站在皇上面前，李岘更是感激她。”
孙染从未听过李岘说这些动情的话，在她心中李岘从不擅表达，让他说出“喜欢”二字似比登天还难，而今他竟说出“感激”一次，这让她如何不动容。也罢，往日那些眼泪总算没有白流。孙染拉住李岘的手暗自捏紧几分，白玉般的脖子梗的笔直面色坚毅看着前方，心想哪怕皇上再不同意，她也不会觉得委屈。
熟料座上那人今日很是宽容，皇帝冷不防睁开眼一清嗓子:“所以，益王爷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李岘微笑，朗声朝皇帝道:“臣请皇上下旨，让孙染做我李岘名正言顺的益王妃。”
这是孙染在梦中温习过多次的场景，男子好看的眉眼被阳光慵懒镀上一层金光，仿若溶在画卷之中。孙染怔怔看着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又怕这一切突然消失。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皇帝似乎很不满，他把握住的拳放在嘴边，提醒似的重重咳了一声。正是这声不适时的咳嗽才把孙染拉回现实，她暗自按了按发涨的心口，又开始忐忑起来了。
“罢了，”皇帝抬手拂袖，低垂眼睑看着面前的一双人，“朕管的够多了，累了，剩下的就交由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定夺吧。”
孙染看见皇帝嘴唇动了几动，突然觉得这一切来的太不真实。李岘正要拉她跪下谢恩，她却一反畏缩不前的常态往皇帝面前走了两步，还还很不讲究的掏了掏耳朵:“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帝猛翻白眼，碍于面子他也不好发作，于是又耐着性子朝孙染又说一遍:“朕说，朕同意你嫁给李岘了。”
孙染闻言，心中高悬多日的大石终于坠地。她伸手捂住泛红的双颊，欣喜若狂的跳到李岘身边扯住李岘的衣袖:“你听见了吗，我们的事被同意了！”她高高跳起，那奔跑的姿态活脱脱的就像戏文里说的哮天犬。
李岘无奈，扶额朝孙染宠溺一笑，复又拉住孙染再拜皇帝:“李岘谢皇上成全。”
孙染顺着李岘动作含羞带怯的朝皇帝俯首作揖:“谢皇上成全。”她脸上容光焕发，毫不掩饰此刻激动的心情。
皇帝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托腮看着两人充满朝气的面孔突然有些怀念的艾艾叹一口气:“年轻就是好。”
侍立君侧的公公听出这话里的几分哀愁几分羡慕，忙嘴甜的说:“皇上正值壮年，自然也是年轻的。何况您自己不还常跟贵妃娘娘调侃说，跟她在一起时您就跟回到少年时一般。”
皇帝敏锐的眸中，在听到“贵妃”一词时突然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光。公公一愣，疑怪自己眼花看错，忙不迭拿手搓眼却听见座上悠悠穿来阵声音:“你嘴倒是机灵，可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是死在口舌之上的你得清楚。”说着，皇帝别有深意的瞥了眼身边的公公，那能穿透一切的目光吓得他立刻噤了声。公公被这凛凛的眼神瞅的委屈，他悄悄退回到文案一旁的旮旯里，不解的想着明明往日提到贵妃皇帝脸上总是满面春光，怎么今天提起贵妃的名讳皇帝似乎有些气恼呢？
皇帝淡淡收回目光，正色对李岘道:“今日宫中设宴，为国丈从漠北凯旋归来接风洗尘，益王不妨带着王妃留在宫中一同赴宴？”
李岘不待询问孙染的意见便侧目点了点头，今日这一切，定要让孙染亲眼看见，才能消她这些日子来的委屈。
这时孙染哪还顾得上赴不赴宴，亦或是留在何处。只要李岘在她身边，她就觉得无比安稳。想到这里，她站在李岘身侧搂紧了李岘的胳膊，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岘棱角分明的侧脸，脸上洋溢着崇拜的表情。
李岘捏了捏她的鼻尖，两人身形浸在微光中的模样好不令人艳羡。皇帝又猝不及防吃了满嘴的狗粮，心中一阵不满。
这时孙染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她犹疑着松开李岘的手直直跪在地上，青黛色的眉峰紧紧皱着一起。
皇上不解看着李岘去拉她起来，孙染却执拗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李岘和皇帝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清楚孙染这只阴晴不定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孙染突然咬了咬下唇，神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皇……皇上，孙染还有一事相求。”
“哦？”皇帝剑眉一挑，似乎很不耐烦孙染这种扭扭捏捏的态度:“说来听听。”
“我想请皇上放过何心莲，和何府其他与尚书谋逆一案无辜的人。”孙染思忖片刻，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
早在那日王府之中看见假装疯癫的何心莲，她便心生怜惜之意。同为女人，被心爱之人退婚已是难过之事，又被家人连累更是雪上加霜。还有茶安，她比任何人都要无辜，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接受刑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