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靠近
蓦然间，孙染看着他真诚的表情竟不由自主的抬起双腿缓缓向华封尘的位置靠近，仿佛两人还是初见那日她醉他笑的模样。
只差堪堪两三步的距离，孙染看着华封尘的眼睛突然停了下来，华封尘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抱住孙染。
孙染猝不及防，待她回过神来时华封尘已经把那信笺塞到孙染怀中然后潇洒的转身。
孙染心下动容，看着华封尘落寞的背影突然开口问:“你不跟我一起进去了吗，还是说你在门口等着我。”
华封尘背对着她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再也不会等你了。”
等你多累啊，那么久也盼不来你的一个回眸。
孙染一愣，“你的意思是，我自由了？”
“是，你自由了。”
他背对她，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悲。
身上似乎还残余着华封尘身上熏香的气息，是一种仿若来自异域国度的清新味道，一如华封尘给人的感觉，温柔却又神秘。
风在艳阳下把孙染身上那间崭新的广袖荷叶裙吹的猎猎作响，她把发丝轻轻抿至耳后，对着华封尘离去的背影轻启朱唇小声说:“谢谢，再见。华大哥。”
可风还是没能把孙染这最后简短的七个字传进渐行渐远的男子耳中，于孙染而言，最后的华封尘仍然是她最初的“华大哥”。而于华封尘，他却再也不能做到把孙染当成是那个最初的她。
如果那日王府前街酒馆没有遇上，如果孙染那半坛花雕没有入喉，也许两人可以少很多羁绊。可缘这一字终究无解，既然孙染选择了李岘那势必就会有另一个人受伤。至于他对孙染的好，孙染除了感激再无其他方式来回报。
孙染徒自站在原地愧疚愣神好久，直到触及指尖信笺，她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便加快了脚步朝昏黑的天牢中走去。
虽然之前孙染有过一次来天牢的经历，可上一次毕竟有李岘陪同，这次她只身一人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难免觉得有些害怕。
好在关押李岘的地方并不算太远，她顺着狱卒的指示没有片刻就见到那人负手而立的背影。
李岘如往昔那般，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背对着孙染一动不动的站在牢门一侧，他发色墨黑，脊背直挺，比那经年的老树蕴含的坚韧力量还要多上几分。孙染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比他更多情的人，她只觉得他是世上最优雅入画的男子。
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李岘一愣，旋即缓缓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晌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借着微光，孙染看见李岘的五官依然如雕刻那般棱角分明，眉如墨画，璨如星子的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情，让孙染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我以为，这次你再也不会回来了。”终于，他笑着开口，言辞间满是庆幸和温柔。
孙染也低头浅笑，慢慢向李岘凑近，把白里透红的一只小手轻轻覆上李岘的:“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了，李岘。”
“这样的话可真好听。”他满足的闭起眼，紧紧捏住孙染纤细的五指，却突然抑制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孙染呼吸一窒，想拍抚李岘的后背帮他顺气却碍于牢门的阻碍而伸展不得。她急得蹙紧秀眉，惴惴不安的看着李岘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身上的毒，还没解吗？解药不管用吗？”
李岘一愣，他自己也能觉出这几天毒症有所好转，却不知道还有解药这一回事的存在。
“什么解药？”他问。
孙染下意识的捂住嘴，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心虚的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李岘却不依不饶了起来，他扯住孙染的手腕，强迫她与自己隔着层层阻碍与自己对视。
“什么解药。”他又问一遍，这次语气更加沉稳带着些许不容孙染拒绝的意味。
孙染心知躲不过去，便把头一低，支吾着说出自己去找华封尘换取解药的来龙去脉。她本以为李岘会骂她蠢，就在她静静等候着李岘大发雷霆时，李岘却突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孙染一怔，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看了眼李岘，却发现对方也毫不掩饰的在看她。孙染心虚，又立刻低下了头。
这时李岘的大掌轻轻摩挲过孙染的发顶，手指不经意穿过那一丝丝一缕缕的发丝，动作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缠|绵。
孙染嘴角眼角皆抽搐了一番，她抬眸看着李岘满脸“慈父”般宠爱的表情，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孙染不满的拍掉李岘的手，撅嘴说:“要杀要剐你快些定夺，这种温情的感觉可真不像你益王的作风。”
“哦，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了。”李岘失笑，“只是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
说着，他垂眸，似有些颓败的模样。
孙染一时间笨拙的忘了安慰，她急忙从袖口掏出华封尘给的信封，穿过牢门递给李岘:“先别说这些了，看看这个吧。”
李岘皱了皱眉，疑惑的接过孙染递过的那纸信笺，修长的指三下两下就拆了开来。
他嘴唇跟随着目光的移动而轻轻开启着，每多往下移一分，李岘的脸色也就难看一分，直至最后他把那信笺狠狠往地上一甩，义愤填膺的握拳捶打着牢门:“想我李岘聪明一世，竟被身边人出卖算计。”
孙染不明就里，俯身去拾那纸张。苍劲有力的字迹正是华封尘的亲笔，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李岘的下属是如何为了名利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李岘头上。
孙染理解李岘为何会勃然大怒，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被身边人出卖的感觉吧。
李岘眼中血丝更甚，他扒住牢门，定定看着孙染:“孙染，帮我一个忙。”
“你说。”
“现如今国丈掌权，一手遮天，朝中忠诚善良的官员都被他诬陷转而锒铛入狱。现下他竟然无视皇权，将宫中符印佩戴身上，每日在银台门处理天下事，皇上竟还不自知，仍一意孤行听信他的谗言。”
只差堪堪两三步的距离，孙染看着华封尘的眼睛突然停了下来，华封尘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抱住孙染。
孙染猝不及防，待她回过神来时华封尘已经把那信笺塞到孙染怀中然后潇洒的转身。
孙染心下动容，看着华封尘落寞的背影突然开口问:“你不跟我一起进去了吗，还是说你在门口等着我。”
华封尘背对着她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再也不会等你了。”
等你多累啊，那么久也盼不来你的一个回眸。
孙染一愣，“你的意思是，我自由了？”
“是，你自由了。”
他背对她，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悲。
身上似乎还残余着华封尘身上熏香的气息，是一种仿若来自异域国度的清新味道，一如华封尘给人的感觉，温柔却又神秘。
风在艳阳下把孙染身上那间崭新的广袖荷叶裙吹的猎猎作响，她把发丝轻轻抿至耳后，对着华封尘离去的背影轻启朱唇小声说:“谢谢，再见。华大哥。”
可风还是没能把孙染这最后简短的七个字传进渐行渐远的男子耳中，于孙染而言，最后的华封尘仍然是她最初的“华大哥”。而于华封尘，他却再也不能做到把孙染当成是那个最初的她。
如果那日王府前街酒馆没有遇上，如果孙染那半坛花雕没有入喉，也许两人可以少很多羁绊。可缘这一字终究无解，既然孙染选择了李岘那势必就会有另一个人受伤。至于他对孙染的好，孙染除了感激再无其他方式来回报。
孙染徒自站在原地愧疚愣神好久，直到触及指尖信笺，她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便加快了脚步朝昏黑的天牢中走去。
虽然之前孙染有过一次来天牢的经历，可上一次毕竟有李岘陪同，这次她只身一人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难免觉得有些害怕。
好在关押李岘的地方并不算太远，她顺着狱卒的指示没有片刻就见到那人负手而立的背影。
李岘如往昔那般，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背对着孙染一动不动的站在牢门一侧，他发色墨黑，脊背直挺，比那经年的老树蕴含的坚韧力量还要多上几分。孙染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比他更多情的人，她只觉得他是世上最优雅入画的男子。
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李岘一愣，旋即缓缓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晌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借着微光，孙染看见李岘的五官依然如雕刻那般棱角分明，眉如墨画，璨如星子的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情，让孙染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我以为，这次你再也不会回来了。”终于，他笑着开口，言辞间满是庆幸和温柔。
孙染也低头浅笑，慢慢向李岘凑近，把白里透红的一只小手轻轻覆上李岘的:“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了，李岘。”
“这样的话可真好听。”他满足的闭起眼，紧紧捏住孙染纤细的五指，却突然抑制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孙染呼吸一窒，想拍抚李岘的后背帮他顺气却碍于牢门的阻碍而伸展不得。她急得蹙紧秀眉，惴惴不安的看着李岘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身上的毒，还没解吗？解药不管用吗？”
李岘一愣，他自己也能觉出这几天毒症有所好转，却不知道还有解药这一回事的存在。
“什么解药？”他问。
孙染下意识的捂住嘴，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心虚的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李岘却不依不饶了起来，他扯住孙染的手腕，强迫她与自己隔着层层阻碍与自己对视。
“什么解药。”他又问一遍，这次语气更加沉稳带着些许不容孙染拒绝的意味。
孙染心知躲不过去，便把头一低，支吾着说出自己去找华封尘换取解药的来龙去脉。她本以为李岘会骂她蠢，就在她静静等候着李岘大发雷霆时，李岘却突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孙染一怔，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看了眼李岘，却发现对方也毫不掩饰的在看她。孙染心虚，又立刻低下了头。
这时李岘的大掌轻轻摩挲过孙染的发顶，手指不经意穿过那一丝丝一缕缕的发丝，动作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缠|绵。
孙染嘴角眼角皆抽搐了一番，她抬眸看着李岘满脸“慈父”般宠爱的表情，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孙染不满的拍掉李岘的手，撅嘴说:“要杀要剐你快些定夺，这种温情的感觉可真不像你益王的作风。”
“哦，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了。”李岘失笑，“只是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
说着，他垂眸，似有些颓败的模样。
孙染一时间笨拙的忘了安慰，她急忙从袖口掏出华封尘给的信封，穿过牢门递给李岘:“先别说这些了，看看这个吧。”
李岘皱了皱眉，疑惑的接过孙染递过的那纸信笺，修长的指三下两下就拆了开来。
他嘴唇跟随着目光的移动而轻轻开启着，每多往下移一分，李岘的脸色也就难看一分，直至最后他把那信笺狠狠往地上一甩，义愤填膺的握拳捶打着牢门:“想我李岘聪明一世，竟被身边人出卖算计。”
孙染不明就里，俯身去拾那纸张。苍劲有力的字迹正是华封尘的亲笔，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李岘的下属是如何为了名利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李岘头上。
孙染理解李岘为何会勃然大怒，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被身边人出卖的感觉吧。
李岘眼中血丝更甚，他扒住牢门，定定看着孙染:“孙染，帮我一个忙。”
“你说。”
“现如今国丈掌权，一手遮天，朝中忠诚善良的官员都被他诬陷转而锒铛入狱。现下他竟然无视皇权，将宫中符印佩戴身上，每日在银台门处理天下事，皇上竟还不自知，仍一意孤行听信他的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