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过夫君小蛮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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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绝望和后悔

    “不用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吗?”钟楚儿看着旁边的侍女,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侍女笑了笑,“不必,皇上和娘娘正在休息。”

    倒还真是一个命好得宠的女人。钟楚儿想到。

    和阳公主望眼欲穿,可是等来的却是这两个人,她着实有些诧异,很快便拉下脸来,转身去狠狠地一跺脚,看着去报信的太监,咬牙切齿道,“这是谁?”

    “……”小太监见和阳公主脸色不郁,有些胆颤,不知道为何她问如此,抬眼看了看钟楚儿娇俏的容颜,又慌忙低下头去,低声道,“回公主,是……是太子妃啊。”

    “你再给我说一遍?”和阳公主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小太监的衣领,小太监吓得脸色发白,都说这几日和阳公主的脾气不好,自己正好是撞枪口上了,说不准连命都没有了,他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他分明就是按照和阳公主的意思去王府通风报信的,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的错了呢。

    “公主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钟楚儿刚走入偏殿,就听到和阳公主怒气冲冲的斥责,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隐匿下来,笑着走上前去低声劝说,声音温柔,面容温和。

    和阳公主冷笑一声,抬眼看着钟楚儿,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钟楚儿——那个传说中被皇上死命塞给随月生的侧妃。

    “本宫找的是王妃,又不是侧妃,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和阳公主没有给钟楚儿好脸色看,连带着身后的戏凤也都是冰冷的神色,钟楚儿脸色微微一变,和阳公主的话语刺痛了她的心,她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神色,低声温柔道,“公主殿下,正是因为太子妃今日出门了,听闻公主马上就要离开了,我唯恐公主有什么事情交代,才替姐姐入宫来问一问,若不然一时半会儿,大抵也找不到姐姐的人啊。”

    她说着,低头看了看和阳公主,她依然是一脸怒意,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在耳中,早就听说了和阳公主的脾气是一等一的不好,顽劣淘气,偏偏皇上和莲贵妃又过分宠爱,钟楚儿向来也是金枝玉叶,家里面何尝不是千依百顺,但是如今遇上和阳公主,也只能是隐忍着。

    她侧目,看着门外,天空几只飞鸟飞过,和阳公主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一去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公主何必生气呢,马上就要当新娘子,应当放宽心来。”钟楚儿又低声劝说道。

    出嫁出嫁出嫁。钟楚儿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和阳公主恼怒地想,分明知道自己心中不愿意离开,还偏偏三句不离嫁人的事情,她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看着钟楚儿,“你又如何知道,你当过新娘子吗?”

    谁不知道钟楚儿当时嫁入王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举行什么仪式,更何况那时候王府还在给南宫飞儿办丧事呢,这件事情说起来已经是一个笑话了,纵然后面王府之中又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过那是为了什么,旁人不知道,钟楚儿还会不知道吗?

    果然,听到和阳公主这样讥讽的说道,钟楚儿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好看,不过碍于在此又不敢发怒,只能微微低着头,手紧紧地攥着绢帕,一言不发。

    和阳公主得意,挑眉看着钟楚儿,想到陈一南不在府中,便又烦闷起来,她挥了挥手,才缓缓道,“罢了,既然阿南不在,你来了也没有用,赶紧离开吧。”

    “公主若是有什么事,倒是可以让我代为告知。”钟楚儿抬眼,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说道,将方才的恼怒隐藏在皮下,戏凤站在一侧看着她,倒是觉得这个女人隐忍的吓人,一入宫就变了一个样子,倒是不似在王府里面那样精明了。

    和阳公主坐在椅子,猛地一拍桌子,狠狠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公主且不要生气,说起来塞外苦寒,公主何不好好留恋这宫里面的生活,也好少一点远嫁的相思之苦呢?”钟楚儿依旧是笑着,那面容上还是温婉贤淑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和阳公主的跋扈而生气,她眼中带着几分怜惜,和阳公主看的明明白白,登时便说不出一句话来。

    塞外苦寒,和阳公主开始有些惶恐,她鲜少听说边疆的环境如何,问旁人也都是一问三不知,就算是去打听了去过边疆的将军,也不过就是一些模糊的回答。

    边疆会下雪,牛羊成群,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和阳公主的印象之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边疆到底真正是什么样子。

    钟楚儿看起来好像是明白人的样子,她垂帘,低头看着和阳公主,似乎还想多说什么,但是却缓缓,只是轻叹一声,准备离开。

    “你等一会儿!”和阳公主站起身来喝道,等着钟楚儿,目眦尽裂的模样,明明平静地坐着,此时却涨红了脸,鬓角渗出了冷汗,也只有公主一个人能够感受到,一股血气涌上心头,连带着说话中都有一股血腥味。

    她不明白地看着钟楚儿, 走上前来,钟楚儿含笑看着和阳公主,装作不解地问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边塞如何?”和阳公主咬咬牙,忍不住开口问道。

    钟楚儿笑了,只是笑意皆是可怜和无奈,她缓缓摇摇头,沉吟半晌,才低声道,“公主若想知道,等到去了便知道了。”

    “你告诉我!”和阳公主咬咬牙,看了看左右,“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有去过,你爹也没有去过!”

    “公主也太过片面了。”钟楚儿似笑非笑地说道,看着和阳公主,略微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语,“爹爹认识的人的多,其中有从边塞戍守归来的将士,我虽然不该听这些事情,但是时常还是能够听到几句,边塞苦寒,那些人不懂规矩,穿的都是粗布兽皮,凛冬大雪,无法出门,就连房子也不比咱们这里漂亮暖和。”

    钟楚儿越说,和阳公主的脸色便越发的苍白起来,她缓缓地往后退去,好像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的,不可能是这样的,父皇告诉我了,他说那里纵然和京城不一样,但是也是极尽奢华的地方,毕竟是那儿的王所住的地方。”

    “公主要是这样想想也好。”钟楚儿不多说什么了,看着和阳公主越发慌张和苍白的面容,低头,露出了稍纵即逝的讥讽的笑意,“公主可还知道那里和我们不一样,你可知道他们如何祭祀?将头颅砍下高高悬挂,一直等到风干了才放入祠堂,这件事我第一次听,倒也是吓了一跳呢!”

    她说的轻松,就好像不过就是这么一点事情罢了,杀人这样的事情,放在京城可是要偿命的,可是放在边塞好像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罢了。

    和阳公主抬眼愣愣地看着门外,打了一个冷战,听着钟楚儿的话,只觉得现在自己就已经置身于那荒凉冰冷的边疆,鹅毛大雪覆盖着她的全身,她牙齿颤抖,嘴唇发紫,眼眸之中死气沉沉,眼前也不过就是一片枯树林和几只瘦牛羊。

    出嫁的日子在即,和阳公主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和后悔。

    她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陈一南的时候自己和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