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风华录
字体: 16 + -

太阳花的狂怒 王当归(一百零二)

    “你们给那些定理设置了条件,使得这些定理只能应用于事件的一部分小范围内。如果解开这些限制条件,你们可能找不到应用于整件事的最佳理由。我知道,人类中,有一句很启发人心的话语:所谓‘一切可能的东西都可以发生’,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句话常常被反用为另一句话:没有解释的解释,恰恰有无限种解释。在无限种解释中,有限的人类,根本无法找到其中最佳的解释。为此,你们不得不设置条件,限制无限性,圈出有限性。恐怕你已经发现了,你们人类的发展历史,更像是不断突破其主观之有限性,迈向客观之无限性的奋斗史。

    在这片世界中,你们这种必求合适理由的思考认知,适合族群长久发展。但是,用这种依托人类逻辑为基准的思考方式,难以真正理解那位大人的用意。你所以为的‘死亡’,其实是种‘不存在的存在’,类似在人类思考范畴中难以理解的‘没有雪的小雪人’。严格意义上讲,‘没有雪的小雪人’,还未真正脱离这片世界。那位大人,想抛弃‘没有雪的小雪人’,完全脱离这片世界。”“叶栀”崇拜地说道。

    “抛弃‘不存在的存在’,不就是彻底的‘不存在’了吗?净,难道至尊的神明大人,要去的,是不存在之面?不合逻辑!至尊的神明大人,向那个幸运的女孩儿描述过他原来的世界。那个原来的世界,应该也位于存在之面上?”那人通过单向情感链接,了解了一点点有关叶栀原来之世界的东西。

    “我的全知全能,是作用于这片世界。这个世界之外,我感知掌控不了。例如那位大人。或许那位大人在创造我时,给我施加了条件,让我在限制范围内全知全能。”“叶栀”首次承认全知全能的无法作用性。

    “你的全知全能,由至尊的神明大人赋予。他能赋予你全知全能,也能收回或改变你的全知全能。再说你只是他的执行工具,不是他的真实自我,无法左右他的行为和决定。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们一起,杀死至尊的神明大人,助他更好地离世,返回原有的世界。”那人得知“叶栀”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刻,找回了部分自信。

    “净!不用跟我讲人类认知范畴外的东西了。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那些东西,对我无用,留给你自己好了。原来世界也好,现在世界也罢,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我存在的唯一目的,是为了杀死至尊的神明大人。有你的加入,我的计划更有可能成功。我负责放出她、布置婚葬场。住持婚葬与弑神的事情,移交与你。你是最强的存在。你说能杀死至尊的神明大人,那我就相信你可以。执行工具,不用考虑那么多,朝自己的目的进发足矣。死亡后的我,不再是现在的我,你不用来迎接。那时的我,一定像汇入汪洋的水滴,不再是原来的那颗水滴了。”那人立于空中,释放出赤金色的光,微笑道。

    “那个幸运女孩儿,存在于至尊的神明大人的的逻辑漏洞之中,我无法进入。你需要自己找到那个漏洞,接她出来。”那人边感受操纵天地的浩瀚之力,边说道。

    “弑,你造出了怪物!”“叶栀”查找到那人脑海里的保留的“逻辑漏洞”,根据这个漏洞,发现了百合纹裙女孩儿的存在。

    他的面前,有霜白色的光,照耀天地。

    那不是光,那是禁忌的因果,那是扭曲的因果。

    因果之中,有什么东西,欲从里面诞生。

    自称“全知全能”的“叶栀”,在它面前,恐惧畏缩,失了淡漠。

    叶栀的感性部分,居然种植进百合纹裙女孩儿的体内,还有他全部的本源之力,连“叶栀”也奢望不到的本源之力。

    什么时候的事儿?“叶栀”怎么不知道。难道是那次,叶栀为了救助她,在农舍中,把自身的感性部分,移入进其体内?

    “那位大人,这么深爱着她吗?”“叶栀”展开全知全能,向霜白色的光,冲袭而去。

    ......

    大风刮过,叶栀的脸上,有滚烫的泪水划过。

    他站在百廛所深处,哇然大哭。

    “种花小子,你怎么了?好端端地,大哭起来。”怪物不敢靠近叶栀,小心的问道。先前叶栀暴露出的东西,还仍令他处于本能恐惧之中。

    “她在哭”

    “谁在哭?”

    “那个她”

    “哪个她?”

    “那个她在哭”

    “哪个她在哭?”

    叶栀说的莫名其妙,怪物听得莫名其妙。关键是叶栀还不为怪物解释,讲完三句话就一个劲地哭,不愿再说话。

    怪物猜测,叶栀已经知道那个存在的事情了。在他露出真实本我的时候,他一定发现了留存在庆州的那个存在。

    叶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大风吹过,他就哭。在哭得时候,他觉得自己,与谁的心意联通。那个人哭,使得他也哭。

    百廛所上空,有霜白色的光散布。禁忌的因果线,缠绕住百廛所的每一位生灵。

    在哭声中,霜白色的光中,禁忌的因果线中,怪物领着叶栀,进入拍卖场。

    拍卖场的权贵们,像一具具傀儡,在因果线的牵引下,机械地扭头,粘着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叶栀。

    台上演出的戏子们,也像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麻木地念着,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的开场词。

    怪物领着伤心的叶栀,来到住持身边。待叶栀入座,他急急退去,不愿在没有生机的拍卖场久留。

    叶栀入座,戏子们顿声,沉默,静止。几秒之后,台上牵引戏子的因果线断裂。戏子们恢复自由,唱念做打,开演一场场不该开演的戏幕。

    叶栀哭累了,坐在拍卖场的贵宾席上,观看一场开幕未久的华丽戏曲。

    “叶公子,请用茶!”倒茶者,是位披着袈裟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平易近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