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风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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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花的狂怒 王当归(九二)

    “你的意思是,我要找到那个拥有因果类神启的极端存在,让他/她收回具现化的因果,避免生命领域降临的惩罚机制?”

    “可以这样理解。你要注意的是,必须在具现化的果,出现之前,劝那个存在收回具现化的因。否则,因果契合,业火自成。这种预示惩罚机制降临的业火,会烧毁每一个直接沾染具现化因果的事物。在业火熄灭后,生命领域的惩罚机制,会强制抹除与这段因果有关的一切事物。”

    “安老,你说‘庆州之夜’的灾祸,是由具现化的因果引起,那么,前两次预言应验的灾祸,也是由于这个缘故落世?”

    “小子,你很聪明,居然懂得运用已获的知识去解决未知的事物。前两次的预言,的确与因果有关,但那是你们人类自找的结局。我猜测,本来你们人类可以不用遭受那两次灾祸。可你们人类太狂妄了,知晓这两段因果后,试图从未知领域窃取因,来扭转果。你们把那两段因,偷到了生命领域,由此,那两段果也必会降临到生命领域。没有生灵知晓,存在于未知领域的因果,能否真正干涉到生命领域。不过,你们人类,却把未知领域的因,带到了生命领域中。你要知道,因果是一体的,牵因必带果。因到来,果一定会到来。所以,原先的未定,便成了注定。那些颁布预言的预言师,想必也是因果类神启的掌控者。是他们把这段在未知领域的因,具现到生命领域,试图依靠人力,来扭转留存于未知领域的果,以产生新的,适宜人类发展的果。

    我不懂你们人类的愚蠢做法。因果的诞生与扭转,似乎只在未知领域内进行。你们为何要将因果拉出未知领域,引到生命领域?进入到生命领域的因与果,注定为一体,不会再出现你们期待中的改变。这就好像,你打算用葵籽来培育一颗向日葵,却将已被炒熟的葵瓜子扔进了土里。日后不管你怎么给土地施肥,葵瓜子都不会发芽成长,破土而出,化为追逐太阳的葵株。

    葵籽是可以生长为向日葵,这

    没错。错的是,你将葵籽扔进铁锅的举动。从葵籽被扔进铁锅的那一刻起,它的结局就注定了。

    这里面,葵籽即为‘因’;铁锅是由因到果的媒介,可用你们人类口中的‘系数’命名,在这里我们把它当作生命领域;葵瓜子即为‘因’经过这一媒介而产出的‘果’。葵籽若不经过铁锅的加热,会有可能长成你所期望的向日葵。偏偏你们人类偏偏自作主张,将它扔进铁锅里,化为了难以逆转的葵瓜子?”

    “你仍在埋怨人类。你说了那么多,还不就是让我相信是人类挑起了所有预言的祸端。这些该死的人类才该被除名和流放,对吧?”叶栀又听到了汉子对人类的污蔑。这一次,他不想再反驳。跟一个不愿清醒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看你长得一脸正气,我还以为你是一只善良公正的大妖。这次算我眼拙,错估了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叶栀接着说道。他提起草药包,离开店铺。

    叶栀来百廛所的首要目的,达成了。草药买到了。他不想跟一只固执的老妖在这里继续讨论人类的是非问题。什么因果论?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把“黑潮之祸”的罪责推卸给人类。这只老妖,到现在都不敢面对现实,仍在编制于它所那一套运于逃避现实的荒谬理论。

    提起老妖的因果论,叶栀想起了杜朗之前跟他讲过的“世界唯一论”。在那套理论中,杜朗也将世界,分为了两面:存在面与不存在面。杜朗在理论中提及的“因”与“果”,跟老妖在其自我编制之理论中提及的“因”与“果”,本质上很相似。“因”“果”分别代表事物的“始”与“终”,不正是老妖提出的预言事件之“开始”与“结束”吗?后者更加拓展了“因”“果”的定义。

    事件开始,即出现于“存在之面”,事件结束,即消失于“存在之面”,出现于“不存在之面”。然而,叶栀不敢认同这两种没有科学验证过的理论。这两种理论,在运用于具体实践时,已经出现一定的漏洞和矛盾

    。这之后的实践发展和衍生,会越来越跳脱于常见的认知体系。除非,这两种理论的创造者,在设想该理论之时,就跳出了我们熟知的认知框架。他们用另两套我们不了解的认知体系,构建出全新的理论。

    事件存在于“不存在之面”。这是杜朗的理论论证。假设这个论证为真,那么,叶栀的某些认知将被改变。例如“事件”的定义,“存在”的定义,将不会是他熟知的被世人认可的定义。杜朗在他的那套理论中,为“事件”“存在”新增了某种诠释性定义。这是某种叶栀无法理解的,甚至会推翻其原有认知体系的诠释性定义。“事件存在于‘不存在之面’”,这句话,在叶栀的原有认知体系中,本就是不该出现的病句。杜朗这个曾进过帝都的天才,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里明显的逻辑错误。为何他不纠正这句话,还要把它作为一种理论衍生,教授给叶栀?难懂杜朗是想教给叶栀一种全新的,暂时被世人不能容忍的认知体系?显然,杜朗是孤独的,因了他那一套独特的认知体系,没人会与他为伴。

    他把这套认知体系教授给叶栀,是想为自己培养出一个能够真正交流的同伴吗?这个孤独的天才,那么迫切地想要同伴吗?

    叶栀想成为杜朗的同伴,但他不想接受杜朗的那一套独特体系。叶栀有他自己的想法,叶栀有他自己的认知体系。没必要为了什么人,改变不从众的自己。这也就是叶栀一直不接受“世界唯一论”,始终坚持自己那套“世界多元论”的原因。

    当老妖一个劲地阐述因果时,叶栀已明白,它跟自己,不是同一个认知体系的人。叶栀不抵制那些跟自己想法有异的人物,相反,他非常尊重那些能保留自我想法,不盲目从众的人们。那些人,为了心中的追求与理想,敢于同世俗偏见争斗。他们有种发自内心的无畏勇气,斩山劈海,斫星贯月,硬是不肯向现实弃剑。然而,老妖令叶栀厌恶。老妖喋喋不休,似是想把它的那一套认知体系,强灌给叶栀,迫使其改变原有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