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风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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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花的狂怒 王当归(三九)

    第一眼时,女子误以为是那个不可知的男孩,进来了,进来索取先前某个问题的答案。

    “姐姐,咱们做个约定吧!我放你出去,你帮我做一件事!”

    小孩儿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子,放下背上的包裹,玩味地笑了。

    淡漠的语气,玩味的笑容,以及眼神中,那种独掌一切的自信,无一不令女子相信,那个困锁自己的男孩儿回来了。

    面对微笑的小孩子,女子不敢轻举妄动,防备性地站在黑暗中,仔细观察小孩的一言一行。

    那个小孩没有看到女子的身影,明白了自己的造访,有些唐突,于是没有深入到空间里,转而蹲下身子,从包裹中,掏出一本残破的册子和一盏锈蚀的油灯,摸出打火石小心翼翼地给油灯上火,就着油灯上微弱的光芯,翻开破旧的册子,仔细研读起某一页的内容。

    黑暗中的女子,琢磨不透小孩的举动,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心地靠近,保持一定的距离,站定,注意其奇怪的举动。

    “找到了!”小孩不平静地说道,佯装淡漠的脸上有惊喜之色,手舞足蹈下,不小心将油灯打翻,引燃旁边的包裹。

    “姐姐,我帮你出去,你帮我做一件事,等价交换,如何?”

    少年老成的小孩,按灭包裹上的灯火,再度朝周围的黑暗中喊出先前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思考了一小会儿,女子从黑暗中露面,站在小孩子的面前,回答道。

    “成交!把你手给我,我帮你出去!”

    小孩背上包裹,提起那盏微亮的油灯,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狠狠地咬上去。

    受到袭击的女子,机体反射,抽回受伤的右手,疑惑地看着这个古怪的小孩。

    咬伤女子的小孩,吐出口中的鲜血,继而咬破自己的拇指,从破裂处挤出一滴暗金色的血液,融合进女子的血液中。

    蓝白色的光从融合的血液中不断散射出来,照亮这片黑暗的世界。

    “天神之血!你是谁?”

    女子认出那种专属于天神的血液,有种故友重逢的惊喜,周身身颤麻地,激动地朝小孩问道。

    “看来你真的认识那位天神!我没搞错,原来那不是一场奇绝荒诞的梦。”

    吹灭掉油灯,小孩小心地放好那盏油灯,背上包裹,答非所问地说出一句话。

    “你是谁?”女子蹲到小孩的身前,双手捧起他的面孔,七眼八目,细细端详。

    “天神大人!”女子感受到那副熟悉的天神之躯,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天神之力,喃喃自语道。

    “天神大人?不是,我不是神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但我知道

    你,一个可怜的,孤独的,被人遗忘的天之娇女!”

    小孩有些排斥女子的肢体接触,但没有退缩,而是伸出右手,伸向她的额头,像戏弄小孩子般地,敲起她的额头。

    “依你的本事,很快便能发现我的身份。在这里我便不多自言,有什么疑惑,出去再说,如何?”

    小孩的语气有着成年人般特有的稳重,不掺杂一丝童真。

    空间中,蓝白色的光,聚集膨胀,达到一定的量,撑破了上方的黑暗。

    大量的元素,从撑裂的缝隙中涌进,不大一会儿,充盈这片蓝白色的空间中。

    吸收到久违的元素,女子放开抚摸小孩脸颊的双手,后退一步,主动开启了那个禁忌的神启。

    神启?蔓延,觉醒!

    樱红色的光芒覆盖了这片空间。在这无所不在的红光中,女子睁开了魅惑的双眼,望向震撼中的小孩。

    小孩,叶家,庆州,人族...,只要是活体生物所感知到的所有信息,全部涌进了女子的脑海中。

    一瞬间,女子明白了小孩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也明白了这片大陆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知晓外界情况的女子,心情失落,不愿出言。

    神启?蔓延,帮她解决了对外界理解困乏的问题。可是,忽然间,女子不希望了解到外面的情况。

    世道大变。七百多年前的那个狂热的世界,没了,完完全全地没了。仅余她这个旧世的孤独的亡魂,在七百多年的黑暗里,默默地刻记七百多年前那段辉煌的历史。

    女子不知道她被困以后,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百多年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梦醒后,一切都没了。

    “谁悟月中真火冷,能引尘缘,遂出轮回境;争奈多情都未醒,九回肠断花间影;

    万古兴亡闲事定,物是人非,杳杳无音信;问月可知谁可问,不如且醉尊前景。”

    “你刚刚动用了那个禁忌的神启吧?”

    等到女子撤除神启后,恢复意识的小孩抹掉额头的冷汗,壮着胆子问道。

    神启?蔓延,小孩梦里所熟知的一种禁忌神启。

    术如其名。神启的威能能够通过某种活物,蔓延到它所感知到的其他活物上。而那些被蔓延的活物,再通过它们自身的感知,蔓延到更广泛的活物中。以此类推,只要某个活物不是独自生存于一个没有活物的世界,那么,这个活物绝对会被这个神启波及到。

    事实上,某个活物若在施法期间真实存在,并被其他活物感知到,或曾经感知过,那么,这个活物一定会遭受‘神启?蔓延’的影响与控制,沦为施术者在神启释放期间的傀儡。

    被控制的这段时间,中术者的所有东西,包括神启能力,都会掌握在施术者的手中,由其一人掌控。中术者,将被迫沦为一具没有意识的,任人摆布的傀儡。

    刚刚女子释放出了那个神启,已经控制了绝大部分的活物。理论上,只要她想,分分钟便可搞乱这片宁静祥和的大陆。

    女子看了小孩一眼,点了点头,没有为自己解释施放神启的原因。

    小孩似乎不是天神的化身。这一句话,是女子从他的经历以及他关联人的影像中,了解到这个小孩的所有秘密后,得出的结论。

    小孩姓叶,单名一个栀字,庆州的过气少主,幼年疾苦,厄运缠身。

    他从小父母双亡,被族人肆意欺凌,六年前,因为一桩家族大事,让人栽赃陷害,剥除了少主的身份,流落到某个偏僻的小村庄,艰难度日。

    本该是平凡人的他,却在半年前,来到一座荒庙,偶得奇遇,迎来了不平凡的人生转折。

    名为叶栀的小孩,在荒庙的附近,接触到了困锁女子的空间之力。

    空间之力由天神的一丝本源之力构成,其意外地被小孩吸收了,并由此改变了这个小孩的人生。

    小孩不知道这次奇遇,只是在荒庙简单逗留一晚后,拖着伤残的病躯,继续一瘸一拐地向远方走去。

    吸收完天神的本源之力,小孩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变为了神明,一个依旧厄运缠身的神明。

    身为神明的小孩,空有乱世的力量,但因为种种缘故,不得使用出这份力量,沦为一个治愈力超强的无用神明。

    本源之力,带来的,不仅是躯壳和力量上的强化,还有其它方面的改变。

    那淡漠的语气,玩味的笑容,以及目光中,掌握一切的绝对自信,无一不是告诉女子,小孩俨然成为了那个天神的,唯一的血脉继承者。

    改变不止于此,小孩还继承了天神的一部分记忆,一部分以梦境方式呈现出来的记忆。

    半年以来的时间,小孩常会做一些在现世中,看起来是诞谩不经的怪梦。

    他梦到了许多年前,早已覆灭于旧史中的那片天启大陆,早已消散于时间中的那些不屈的人和物,早已不愿忘记的那个常生迷惑的漂亮女子。

    那个漂亮的女子,有惊世的魅力,惊世的神启,以及跟小孩一样的,惊世的厄运。

    她从出生,直至允下亡城承诺的所有经历,都出现在了小孩的梦境,事无巨细,样样不漏。

    梦里,小孩以观察者的角度,记载下漂亮女子跌宕起伏的一生。他还通过这个女子的经历,侧面了解到那段不同今日的辉煌旧史,那个不顾一切,赌上所有的狂热年代,那些不屈命运,勇于反抗的桀骜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