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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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相依为伴

    冥轮老祖呸了一声道:“你们以为凭那几个归元派的死鬼道士,和什么狗屁大阵,就能困住老夫一辈子吗?妄想!

    老夫不但出来了,还大发善心、以德报怨,连带着把你们归元派的二代弟子,也带出来了!

    红袍老妖嘎嘎笑道:原来如此,归元派调教出的好弟子,跟老祖联手破了自家的伏魔大阵,今晚老夫算大开眼界!

    冥轮老祖嘿嘿道:红袍老妖,你别指望老夫现在就与归元派为敌,好让你浑水摸鱼。你还是好好考虑如何保全老命吧!

    许春秋一醒道:对,你的事情不妨慢慢说,先解决了臭蝙蝠才是正事!

    王归语从旁开口道:师叔,且慢!身形一晃,拦在许春秋之前。

    许春秋一怔,瞪着眼问道:你干什么,你怕我打不过他?

    王归语道:师叔已是另道之体,红袍老妖自当不在话下。

    许春秋眉开眼笑道:你晓得就好,快让到一边,让我过过拳脚瘾头。说着,突然一掰手指道:一、二、三……八、九、十,啊,我都不晓得多少个月没打架了!

    莫不悔嘿然道:许老头,你着急什么?老头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你把话听完!

    头顶金轮一响,冥轮说道:红袍老妖,我看也别费事了,你自己钻到困魔渊里待上百十年,大家省劲,岂不最好?

    许春秋大乐,拍手道:还是冥老魔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红袍老妖脸上血光涌现,摄魄鞭昂头欲起,寒声道:冥轮,你不要落井下石。老夫完了,归元派一样也放不过你!

    王归语摇头道:冥轮先生在困魔渊受禁已近九十年,加之肉身被毁,仅存精魄藏于冥轮,他昔日恶债已算抵消。只要日后不为恶事,归元一派当不再追究旧怨。

    冥轮满不在乎道:追究又怎样,老子不怕!红袍老妖,你少搬弄是非,先想好怎么逃命吧!

    红袍老妖伫立高空,围困于当世四大高手之中,傲然道:老夫称雄蛮荒,纵横百年,平生不曾一逃!今夜月黑风高,孤身独挑归元群雄,纵是战死,也不愧英名!

    许春秋晃晃头道:拉倒吧你,带着这么多徒子徒孙偷袭归元峰,倒成了英雄。我活了两百来岁,还是头一回见着你这样脸皮这么厚的妖怪!

    莫不悔挺身道:红袍老妖你要是不服,咱们再来打过!

    王归语沉声道:红袍老妖,我们各自罢手收兵如何?

    这话说出,众人都是一楞,连红袍老妖也没想到。他片刻间弄不清王归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犹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归语一字一顿道:免战!

    许春秋叫道:不成,我还没过过瘾头呢!

    冥轮也冷笑道:归语仙人,你莫非是要纵虎归山?

    红袍老妖可不是什么善主,以后你归元派可不要后悔!

    王归语不为所动,只看着红袍老妖道:阁下意下如何?

    红袍老妖思量一会儿,抬头道:你虽为翠归元五仙之一,可说出的话也未必管用。老夫就算答应,只怕你也做不了这个主。

    王归语摇头道:贫道自会劝说归圆师兄,如今只凭阁下一言。

    红袍老妖环顾许春秋、莫不悔、冥轮,目光又落到脚下归元观中,蓦然醒悟道:原来如此!

    他嘎嘎一笑道:好,只要你能说服归圆,老夫收兵。不过有一个条件,归元派必须答应,否则老夫宁可不为瓦全!

    莫不悔眉宇一扬道:放你一条生路,你还卖乖?

    淡言真人拂尘一摆道:「请讲?」

    红袍老妖把玩着摄魄鞭,缓缓道:老夫此次兴师归元,只为报千叶岩主屠虎被杀之仇。我知道那个阿成是你门下弟子,老夫便以一年为约,由你带他到别云山领罪。

    他只要能接下老夫三招,旧仇新恨一笔勾销,否则生死由命,怪不得旁人!」

    王归语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莫不悔闻言急道:老头,这也太便宜他了!不如趁现在把这臭蝙蝠宰了,省得日后生事!

    许春秋连连点头,赞同道:就是,就是!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象样的对手,你总该让我活动活动拳脚吧。

    王归语面色平静,缓缓的说道:许师叔,不悔,我们自可合力除去红袍老妖,可你们是否能杀尽这满山余孽?

    莫不悔立时领悟王归语的苦心。

    要以许春秋修为,把红袍老妖赶进困魔渊也并非妄想,可他今夜纠集蛮荒百多妖人攻打归元,俗语有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场混战下来,归元弟子中必有伤亡,归元峰一场大劫也势在难免。

    有此投鼠忌器的顾忌,王归语才会提出要与红袍老妖签订城下之盟,双方就此罢手,也好保住归元一脉的元气。

    当然另有一层,却非莫不悔所能想到,那就是一旦红袍老妖不在,蛮荒失去节制,群妖无首,势必会扩充势力相互杀伐,冥轮到时再插上一脚,绝非大陆蜀州苍生之福。

    想明白了这点,莫不悔不再坚持,却听许春秋嘟囔道:“谁说我老人家杀不完那些徒子徒孙,再多来百八十个,我也一样包了。

    他话是这么说,可纵然真能办到,也有伤天和。打架的确好玩,但要杀那么多人,可就不好玩了,故而也就默认了王归语的提议。

    当下,由王归语与王归圆主持,归元派方面收了战阵,红袍老妖借机下台阶,率着蛮荒群妖退走。

    前前后后不过半个多时辰的事,可双方战死人数已近百名,伤者更众。

    而归元观周遭建筑毁损更不在话下,到处碎瓦残垣,犹如经历了飓风洗劫,要想恢复旧貌,得下一番工夫才行。

    众人望着战后情景也不禁动容,难以想象若不是莫不悔和许春秋先后出现,扭转了局面,到得明早旭日东升,归元峰头会是如何一幅血流成河的惨景?

    原本对于放走红袍老妖略有不忿的萧天明与归真等人,这时也说不出话来,各自庆幸归元派得脱大难,又躲过一劫。不然再来一回九十年前的恶战,损伤的元气,不晓得要多少年才能恢复。

    令秦青与阿成稍感失望的是,雷光与魔鸦上人也乘乱走脱,往后要想再找他们,又得另费工夫。

    但这点遗憾,随着红袍老妖退走、归元无恙和莫不悔的安然归来也化为云烟。

    大家都忙着善后的时候,最悠闲的莫过于许春秋。他悠哉地晃荡在莫不悔身后,把莫不悔实在盯烦了忍不住道:许老头,我又不是美女,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许春秋张大眼睛很无辜的道:“你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么”?

    莫不悔这才想起先前戏言,找了个石阶坐下道:“你真想知道”?

    许春秋在他旁边坐下,用力点点头。

    莫不悔笑道:“其实很简单,你找些石灰、****,把头发再染白了不就成了?何况再过一百年,我头发未必就会变白,你看杨大叔、苏婶婶他们,不还是望之如四十许人么?

    许春秋这才放心,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莫不悔道:可我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问问你。

    许春秋爽快的道:什么事,你只管请教我老人家。

    莫不悔道:按说以你的修为也能羽化成仙,为何还要舍近求远炼成另道,再受八千多年的轮回煎熬?

    许春秋笑容收敛,脸上变得很庄重的道:这牵涉到一个大秘密,我老人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莫不悔知道许春秋的脾气,以为这次又是他想耍宝,有意一哼道:不说就算了,好稀罕么?

    哪里晓得这回许春秋真是守口如瓶,只摇头道:不是稀罕,而是没到时候,说给你听也没用,反而会泄漏天机遭天谴。

    莫不悔好奇心更大了,问道:你当年留守后山,不就是为封印冥轮么,这又算什么秘密?

    许春秋呵呵笑道:莫小子,你别妄想从我老人家嘴里套话,先来乖乖告诉我,你跟冥轮老祖是如何混到一起的。

    莫不悔赌气道:你卖关子不肯告诉我,我凭什么要讲给你听?

    许春秋苦着脸道:那个秘密,我实在不能说,也说不得。你行行好,快告诉我老人家,你是怎么跟冥老魔跑到了一块,修为又怎么精进到快赶上归一那老牛鼻子?你再不说,会把我给憋死。

    说着,吐舌头、翻眼,做了一个吊死鬼状道:你也不希望我老人家最后变成这样吧?

    莫不悔拿这位没老少样子的老头实在没办法,又被他逗得一乐,说道:好吧,就从我掉进困魔渊说起。

    团团浓重的黑色雾光笼罩着四周,也不知过了多久,莫不悔干裂的嘴唇轻轻翕动几下,终于艰难的睁开眼睛。

    迫面而来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三丈之外景物已湮没在浓雾之中。

    火灼似的疼痛从全身每一个角落传来,连眨一记眼睛,都能感受到牵动神经的剧烈痛楚。他忍不住发出苏醒后的第一声低低呻吟,却听见惟在旷野群山中才能响起的回音。

    随着意识的渐渐恢复,他察觉到自己仿佛是飘浮在云端上,身躯跟着周围冰冷的黑雾载浮载沉,茫然里不知飘向何方。

    背后涌起一阵熟悉的感觉,悔柔仙剑静静的藏于皮囊中,忠实无悔的守候着他,而若有若无的大日天魔真气,静静的在经脉里流动,保护住他最后的一丝元气。

    莫不悔重又合上眼,逐渐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

    自己当日满怀兴奋返回归元,谁晓得却从阿成嘴里,知道善柔与向合订婚的消息。

    他激愤之下,孤身潜入落霞山庄,在善柔小楼外与叶轩打了一场,随后向合赶到劝说,两人来到后山思醒洞前。

    向合当时和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莫不悔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没多久,萧厉便到了,两人话没说几句就拔剑相向,直至自己祭起从未施展过的伏魔诀,引得真元耗损、魔气反噬,顿时失去了知觉。

    朦朦胧胧的,莫不悔突然回想起,在昏迷前,好像看见一抹白色的影子从远方飞来,耳朵里响着善柔的呼唤。

    这该是幻觉吧?

    莫不悔的心头莫名一恸,这发自肺腑的酸楚,居然可令他暂且忘记了身体之中如火如荼的伤痛。

    一股滔天的愤怒和悲怆,如同炽烈的火焰,烙疼莫不悔所有的神经,他猛然睁大眼睛,仰望着头顶上滚滚流动的黑色雾光,用尽全部力气大喊道:善柔,你为何要背弃我

    激壮的回声在耳边来回鼓荡,不断重复着:背弃我!背弃我……

    莫不悔发泄完,目光呆滞,好像泄了气的皮囊,动也不动的随雾逐流。

    从他的口鼻和耳朵里,由于剧烈的震动,汩汩淌出殷红血丝。

    他却如麻木了一般,脑海里剎那间浮现又消隐的,尽是善柔的身影与笑颜。

    初上归元的邂逅,那站在清心林阳光里的白衣少女,扬起高傲任性的俏脸,留下一抹动人的惊艳。

    水潭深处血脉相融,依稀记得善柔星眸中醉人的深情,只是当时却在惘然中。

    清心林林定情一吻,越秀山生死一诺,种种前尘往事在莫不悔心头纷沓而来,一遍遍如锋利的刀刃,在伤口上反复狠狠割着。

    既如心死,岂堪旧情?

    莫不悔越是想忘记这一切,抛开所有与萧善柔有关的记忆,可心中伊人的倩影,却越是占据住他的思绪。

    一颗滚烫的泪珠,忽然无声无息的从莫不悔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滑落,迅速的冷透,融入黑雾里。

    莫不悔茫然环顾着四周,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知为何,想到死时,丁莫不悔并未感到一丝的恐惧和惊慌,或许死了反是一种解脱。但曾听人说起,人死后会遗忘前生所有的记忆,自己却为何记得如此清晰?

    莫不悔整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终于开始考虑眼前的处境。

    他先尝试着催动丹田内的真气,片刻后得到了微弱的回应,居然不及平日的一成。这自然是强行驱动伏魔诀的结果,能够保住精魄不散,已属幸运,其他的也只有一步步来。

    他惟恐加剧伤势,不敢乱动,缓缓伸手想取出剩下的两枚冰莲朱丹。

    平日简单之极的动作,现在对于莫不悔而言,艰难如登天一般,手臂每稍稍延伸一点,势必都会牵动起难以忍受的痛楚。他咬牙硬是挺住,额头上渗出一颗颗冷汗,和着未干的血丝模糊了面容。

    几乎花了两炷香的工夫,莫不悔才摸到了冰莲朱丹。

    他颤抖着右手,将一枚朱丹纳入干涸如火的嘴中,立时化成清凉甜润的玉液琼浆,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莫不悔的精神一震,直觉得从没有品尝过这般甜美沁脾的滋味。

    丹田一热,升起一团暖流,缓缓散遍全身,令疼痛减轻了不少,反多出一种清凉的感觉,宛如浸泡在泉水里。

    莫不悔禁不住再发出一记低低呻吟,这次却是夹杂着舒畅与痛苦。他知朱丹药力已行,不敢怠慢,艰辛的盘膝坐起,进入浑然忘我的静修中。

    枯涸的经脉里,逐渐重新注入汩汩真气,沿着周天循环生生不息的流转,丹田也慢慢积聚起真元,尽管微弱,却足以令莫不悔感到欣喜。

    黑雾弥漫里,浑无日月光阴,又不晓得过了多久,莫不悔再次睁开双眼,但仍只能看见三丈左右的距离。身上的伤势虽然得到好转,可近乎撕心裂肺的阵痛依然不住袭来,几可将他完全吞没。

    莫不悔勉力站起身子,发觉脚下软软全不着力,却偏又沉不下去。

    他心中一奇,低头打量,只见自己正立在一团黑色雾光上,就如一片树叶漂浮在水面一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竟然不下沉。

    他试着瞑目催动灵觉搜索,哪料刚扩展到方圆三丈外,便开始遇到一股莫名的阻力,那黑雾仿佛蕴藏着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即便灵觉也无从伸展,简直像迎头撞在一堵软绵绵的墙壁上。

    莫不悔的疑惑更深,甚至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他想了想,提气朝着上方飞升,可没起来十丈,就感到真气不支汗流浃背。

    莫不悔不想逞强,以免触动伤势得不偿失,无可奈何地重新坐下,炼气休养。

    就这么循环往复多次,莫不悔早已无法判断自己究竟向上飞起多高,又耗费了多少日夜,伤势却在缓慢的复原中。就这么上飞一段、休养一段,若换了一般人,也许早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可莫不悔自有一股天生的狠劲,硬是不肯放弃。

    令他惊讶的是,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居然听不到一点其他的声音,四周寂静得连风声都成了他能够听见的最可爱声响。幸亏多年的清修,不然依着幼年时的性子,只这一点就把他给憋疯了。

    除了搜索跋涉、疗伤运功,莫不悔想得最多的,还是萧善柔。

    但奇怪的是,他对萧天明、萧厉等人的仇恨,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刻骨铭心,甚至觉得在眼前的死寂世界里,即便是有归真这个老牛鼻子,在旁边对着自己说上几句话,也是很好的。

    这日,莫不悔竭尽全力,再向上飞升了数十丈,脚下黑雾开始渐渐稀薄,但头顶上仍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仰头向天,思量道:虽然没有晨昏变化无法计算时日,但总该已有半个多月,上升的距离更是不只三百丈。可周围依旧除了雾还是雾,半点也看不出端倪。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别说人影,就连鬼影也不见一个?纵然是地狱,也该有牛头马面、大小鬼役才对!

    他埋头又想道:先是哥哥离开了我,然后是善柔也背弃了我,老头、许春秋他们都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现在连老天也抛弃了我,把我一个人关在这比地狱更黑暗寂寥的鬼地方,连仇人都不见一个!

    丁莫不悔越想越激动,埋藏多日的郁闷愤怒、悲苦不平一古脑翻腾起来,突然朝着缥缈跌宕的黑雾深处厉声叫道:什么天道冥冥,什么人心如镜,全是骗人的谎话!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不得出头?我有何罪,心又何辜,为何没有人敢出来回答?

    激动的吼声震动回荡,莫不悔气血翻腾,双目赤红,他意犹未尽,猛抽出悔柔仙剑指向天空,大声叫道:狗屁老天,狗屁上苍!你若有眼,你就睁大眼看看,这是什么世道!

    你眼睛睁不开么,你死了么,或者你害怕见我?难道你也如这滚滚浊世一般同流合污,却把我遗弃在这阴冷冥间!

    他似乎是要把满腔的怨忿尽数吐出,悔柔仙剑闪烁着青色的光华,在半空里照亮一线光明。可这光华着实太微弱了些,很快便迷失于漫漫黑暗中。

    莫不悔猛吐出一口热血,他顾不得擦拭,哈哈冷笑道:狗屁老天,你听见了吗?不要像乌龟一样蜷缩在甲壳里,有种让我瞧瞧你的真面!你不敢出来?那便让我用手中仙剑砸碎这地,捅破这天,好叫所有人知道,你是个虚伪卑鄙的懦夫!

    忽然耳中响起刺耳的笑声道:叫吧,叫吧,喊破了嗓子,看有谁会理你!

    莫不悔一怔,仗剑四望,口中低喝道:是谁在笑我?

    远处黑雾中闪现一点光亮,那声音冷笑道:吼什么,扰了老子的好梦。说着话那光点渐渐变大,现出一道青色身影。

    莫不悔却是一楞,原来眼前来人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个如光似雾的本体精魄!

    这人身材颇是高大,面容桀骜威猛,狮鼻阔口,乱团团长发散到肩膀上,一副睥睨天下的嚣张气概。精魄如此,可想真人昔年是何等气势风范。

    莫不悔在黑雾中飘荡多日,终于见着一个会开口的人。

    尽管对方面色不善,且是精魄所化,可他心中依然掠过一阵欣喜。毕竟,在这个鬼地方原来不止关着自己一个人,还有同病相怜者。

    他听对方说话不客气,也毫不示弱道:我叫我的,关你何事。若不想听,尽管把耳朵塞住就是!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老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见这里有了不是自己的声音,虽然比鬼哭狼嚎好不了多少,可也舍不得塞住耳朵!

    莫不悔对此当然深有同感,不禁对那人生起些许好感,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脸上露出一丝惆怅、一点激愤,冷笑道:老子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