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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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走火入魔

    此刻的品茗阁里一片死寂,莫不悔孤独的站在所有人对面,昂然望着犹如暴怒狮子般的萧天明和萧厉,仿佛恨不能一口吞噬自己的眼神。

    但他却知道自己并不孤单,因为有一双温柔明媚的眼睛,正凝望着他。

    在这世上,即使所有人背弃自己,与自己为敌,只要还有这双目光在身后关注,他即可永无畏惧。

    萧天明咬牙沉坐半晌,抑制住心头怒火,缓缓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他还不能相信方才萧善柔的话是真的,他更不能相信自己最钟爱的孙女,会做出这般冒天下大不韪的叛逆之举。

    不用说,这必然都不会是巧合,非因莫不悔情况特殊,萧天明恨不得立刻就将这败坏孙女清白的劣子,毙于掌下。

    萧善柔不敢对视萧天明骇人的神情,垂首道:“爷爷,都是善柔不好,这件事情一直不敢告诉爹娘和您。其实善柔和不悔早已两情相悦,有了山盟海誓。求您老人家不要生气,成全了孙女与不悔。”

    萧天明见孙女竟这样承认下来,直气得怒目圆睁大喝道:“无耻!”他声若洪钟,在大厅里嗡嗡作响,怕三五里外也能听清。

    莫不悔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比他更大声的道:“我们光明正大,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害了任何人,你凭什么说是无耻?”

    他生就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倘若萧天明等人温言劝说,尚可保留三分情面,而以雷霆手段对之,却激起莫不悔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性子。

    到此时,他已然豁了出去,明明晓得在萧天明等人面前万难讨到好结果,而触怒对方的后果更是糟糕,可傲气一上来,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得了。

    萧天明气极,颌下胡须根根竖起,哈哈大笑道:“你居然有脸说自己光明正大?你们两人不知廉耻,叔侄相恋,不仅败坏了归元派千年的清誉,更为世人不容!”

    莫不悔斩钉截铁道:“我管世人容我不容,反正我与善柔真心相爱,又关别人什么狗屁事情!”

    萧天明瞪视莫不悔说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总之善柔一定要嫁给向合,不然老夫何以向向掌门和大陆同道交代!”

    萧善柔惊叫道:“爷爷!”

    萧天明森然道:“你如果还认我这个爷爷,此事便需听我的,从此跟莫不悔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莫不悔怒火串起来欲出言驳斥,猛觉丹田一阵刺疼。原来他情绪激动之下导致气血浮动,急火攻心,激得体内的两道真气又发作起来。

    他咬牙强忍,冷笑道:“萧大胡子,善柔是你的孙女不错,但她并非任何人的玩偶,任由你来摆布。”

    萧天明怒发冲冠,蓦然欺身到莫不悔身前,探手抓向他的衣领。

    莫不悔刚欲转身闪躲,不料胸口檀中穴如钢锥刺骨,真气淤积于胸再起内讧。

    莫不悔的身形不由一慢,正被萧天明抓个正着,顿时动弹不得。

    莫不悔心中苦笑,这要命的怪病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在这时添乱,分明是老天也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萧善柔惊呼道:“爷爷,求求你千万不要伤了不悔!”

    莫不悔全身经脉如受火炙,额头上冒出细细冷汗,却不愿哼上一声,反叫道:“善柔,我们没错,不必求他!”

    萧天明心头更恨,却未注意到莫不悔的异常。他高举铁掌罩住莫不悔的天灵,呵斥道:“你还嘴硬,果然是个不可救药的混小子!老夫宁可一掌毙了你再向掌门师兄谢罪,也绝不能容你玷污善柔和本门的清白!”

    莫不悔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萧天明的手掌,嘿然道:“要杀就杀,何必找那些冠冕堂皇的道理。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却休想叫我认错服软。”

    萧善柔挣脱何婉的怀抱,踉跄跪倒在萧天明背后,哀求道:“爷爷,求你别伤了不悔。他若死了,善柔也不会独活!”

    萧天明性如烈火,最受不了别人要挟,况且是他一贯最钟爱的孙女为了另一个野小子?再一想到归元派千年的声誉,竟损于己手,更感愧疚难当,无地自容。他满面涨红大喝道:“好,我先杀了他,再来处理你这忤逆!”

    说罢,铁掌下沉,就向莫不悔头顶拍下。

    萧善柔见状,只觉天崩地裂一般,柔肠寸断不能自持,用尽全力呼喊道:“不要啊,爷爷!”

    她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不顾一切冲向萧天明,想从他手下抢出莫不悔。

    莫不悔浑身在归元真气与大日天魔真气的煎熬中,膨胀欲裂,却硬是坚持不吭一声。他见萧天明大手劈落,心底蔑然一笑,暗道:“就是这么死了也好过苟且偷生,辜负善柔。我烂命一条,能得善柔垂青已堪满足,可惜从此再见不到王老头赵师兄他们啦。”

    蓦然间,厅中火烛齐齐晃动,一道黑色身影毫无征兆,风般掠向萧天明,直比急电还快。

    萧天明只觉头顶罡风排山倒海似压下,来人五指如钩离他头顶近在咫尺,手段之强横霸道乃平生罕见,竟是顶尖的高手。

    萧天明不及多想,拍向莫不悔的铁掌半路变招往上封架,身躯右闪以避锋芒。

    不防对方却是虚晃一枪,手腕翻转处抓住莫不悔右肩,一提而起。

    萧天明这才醒悟自己中计,对方分明志在莫不悔,适才不过是声东击西骗得自己移开手掌。

    他怒喝一声打出右掌,掌风过处一片碧光升腾。

    来人发出一声冷笑,“啪”的与萧天明足可开山断流的铁掌硬对一记,借势在空中一个回旋射向大厅西首的窗户。

    他右手挟着莫不悔,动作不仅丝毫未受影响,反如闪电一般迅疾,令人追之不及。

    萧天明右掌被震的酸麻,脚下喀喇喇连响,方圆三尺内的青砖碎成粉末。

    一灯居士白眉一扬,低喝道:“看打!”一溜赤色精光从袍袖里射出,直打黑衣人的后脑。

    那黑衣人并不回头,背后所负的古剑突然镝鸣飞出,化作一束耀眼血光,堪堪击在那溜赤芒上。

    两道红光相撞爆出“砰”的一响,古剑回旋收回主人鞘中,赤芒亦被一灯居士召回袖中,却是名震天下的“苦轮”。

    萧天明从剑上识出来人身分,讶然道:“杨顶天!”原来直到此刻,他都没能看清对方面目,更莫遑论他的来历。

    杨顶天傲然大笑,“轰”的破窗而出,遥遥传来声音道:“这个好女婿你们不要,杨某却收定了!”

    萧善柔见杨顶天从萧天明铁掌下救走莫不悔,当下又喜又惊,可听到杨顶天最后一句话,心头一震,不明白此言何意。

    一灯居士与萧天明双双飞落厅外,但见天高云渺,余音犹在,月影之下,哪里还有杨顶天的踪迹?

    一灯居士微阖双目,以天眼朝着方圆十里搜索,沉声道:“他不敢御剑飞行,以免暴露目标被人截击,现下必定是利用魔门的潜踪之术,挟着莫师侄逃离,以至于贫道的天眼也寻他不到,但一时片刻绝走不远!”

    萧天明被杨顶天从手中硬生生把人抢去,颜面甚是无光,闻言精神一振,道:“我们分头去搜,定不能让杨顶天这魔头走脱!”

    萧厉、何婉与萧善柔此刻也赶到厅外,听得两人对话,何婉诧异道:“杨顶天怎么会在这儿?”

    萧天明没好气道:“老夫怎么知道?”

    萧厉道:“先别管这些,追人要紧。”

    一灯居士与杨顶天对了一招表面似乎不分胜负,可需知对方只有脱身之意,严格说来,还是自己略逊了半筹。他久未出山,不想今夜甫遇强敌,不禁也起了争雄之心道:“好,就依萧兄之言行事。”

    一灯居士与何婉飞身向北,忽听背后萧善柔唤道:“外公!”

    一灯居士身形一滞,回头问道:“什么?”

    萧善柔轻咬红唇,低声道:“小心别伤着不悔。”

    一灯居士心底暗叹,明白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对莫不悔实是钟情极深,点头道:“晓得了,你不用太担心,外公一定把人追回来!”

    有了一灯居士的承诺,萧善柔稍稍宽心,可要想教她的芳心彻底放下,却又怎么能够呢?

    却说杨顶天御着莫不悔果然没有走远,他施展匿踪遁形之术,暂且躲过众人的耳目,利用玉华苑中的地形掩护,潜到距品茗阁不远的一处小竹林里。

    此时越秀剑派的弟子与众多宾客正在出席晚宴,此地反而了无人踪。

    强敌环伺下,杨顶天也不敢大意,利用竹林地形简单布下奇门遁甲之术,好教对方一时半刻搜索不到这里。

    萧天明与一灯居士只当杨顶天必定远遁,亦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反其道而行之,藏在了这片小竹林中。

    莫不悔原忖必死无疑,不料半路有人杀出,不禁惊喜道:“杨大叔!”

    杨顶天神色不善,低哼一声,在林中停下脚步,说道:“小子,咱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莫不悔脚一落地险些摔倒,胸口气血翻江倒海直令他热血欲喷。

    他深吸一口气,扶住一根竹子,问道:“可杨大叔为何会这般凑巧赶到相救?”

    “凑巧?”杨顶天鼻子里冷冷一哼道:“我还凑巧看到你挺身护花,好小子,连萧老鬼的宝贝孙女都敢偷,胆子着实大到家了。”

    莫不悔脸上一烫,苦笑道:“杨大叔,你不会也像他们那般看我吧?”

    杨顶天嘿然说道:“那些狗屁世俗常理,焉能放在我杨顶天心上,我来找你是为另一件事。”

    “杨大叔,是什么事?”

    杨顶天双手负后背对莫不悔,沉默许久才缓缓问道:“你告诉我,对于雪儿你是如何看待?”

    莫不悔一怔,不明所以的追问道:“雪儿怎么了?”

    杨顶天道:“她很好,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除了那个萧善柔,却将雪儿放在哪里?”

    莫不悔隐约感觉到杨顶天话中含有深意,但仍实话实说道:“我一直当雪儿是最好的妹子,若她有任何难处,我愿全力维护,但是这些跟善柔并无关系。”

    杨顶天霍然回头,犀利如锋的目光盯在莫不悔脸上,沉声问道:“你是说,你一直只当她是你的妹子,而从未有其他想法?”

    其实这个答案他早已猜到,却要莫不悔亲口说出才能确准。而在下山寻找丁原时,他尚抱着万一之心,希望莫不悔对杨雪有所钟情。

    可怜天下父母,莫不能免于此。当年杨顶天纵横天陆,快意恩仇,没想到如今却要为儿女之事奔波操劳。

    莫不悔坦然点头道:“是这样的,杨大叔,不晓得这有什么问题?”

    “你不晓得?”杨顶天语调转寒,回答道:“问题就是雪儿可不这么想,她一直将你视作情郎,多少年来痴痴等你!”

    莫不悔大吃一惊,甚至一瞬间忽略了身上的伤势,失声道:“怎么会,这不可能!”

    其实他内心已相信了杨顶天所说。

    他并非阿成,对于情感之事虽不精通,也绝非木讷。对于杨雪不经意间的情感流露,莫不悔多少早有所察觉。

    但一方面,他的心目里始终把杨雪当作那个儿时爱哭的小女孩,从没深想过;另一方面,在潜意识中,他也不愿意多想,惟恐这样的念头会破坏自己与杨雪之间纯真的兄妹之情。

    何况,莫不悔的心思早全部寄托在萧善柔的身上,心中已容不得其他人半点身影。

    “不可能?”杨顶天嘿嘿冷笑道:“她为你几次出生入死关山万里,你以为仅仅因为兄妹之情,或者是报答你当年救命之恩?

    “她宁可舍弃爹娘,也要陪你赴汤蹈火,同生共死,你以为是什么原因?”莫不悔,你到底是在装傻还是在自欺欺人?雪儿的心思连我们旁人都能看透,惟独你这个局内人却糊里糊涂?”

    莫不悔呆呆的望着杨顶天,回想起杨雪为自己舍生忘死,迫退魔鸦上人,力闯九光噬魂阵,联剑恶战风无情,继而是故园重逢,远赴清风海,又同囚于水晶宫中。这一切,难道仅止因为兄妹之情才做的么?

    他胸口像遭了重重一击,实在不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突如其来的发生。

    他的眼前浮现起杨雪的秀容,那含情脉脉却又无比矜持的眼神,那隐藏着万千诉说却永不离弃的目光。

    他的身躯不由一震,这眼神,这目光,自己不是每每可在善柔的眼睛中寻找到?

    他不禁喃喃苦笑道:“我错了,的确错了。”

    杨顶天神色稍缓,说道:“你总算不是虚伪小人,尚敢承认这点。事到如今,你对雪儿又当如何交代?”

    如何交代?

    莫不悔一生中可说惟这个问题最难回答。

    但他知道不能回避,不仅因为雪儿,还为了善柔。

    只有他知道,被两个美丽少女同时爱上的滋味,是何其苦涩!

    莫不悔缓缓的抬起头,枝叶间逃逸出的天星在夜幕里悄然闪烁,就宛如杨雪深情的明眸。

    “杨大叔,你希望我怎么做?”

    杨顶天回答道:“我不管你怎么解决萧善柔的事情,但你必须娶雪儿,发誓一辈子不辜负她!”

    “我办不到!”莫不悔咬牙道:“对不起,杨大叔。我不能欺骗你,除了善柔,我谁都不会娶,我的心底只有她一个人。”

    杨顶天说道:“你娶了雪儿,一样还可以再娶萧老鬼的孙女。而且,一旦你成为老夫的女婿,老夫不但会将“上古天宫图”拱手相赠,更可把百年的修为传授于你,令你在大陆独树一帜,笑傲九州。”

    莫不悔苦笑道:“杨大叔,你这么说是在侮辱不悔。我虽修为及不上你,但也不稀罕靠这种手段来获取成就。何况,若我并不爱雪儿,你这么做又真能给她幸福么?”

    杨顶天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那你就是打定主意要对不起雪儿?”

    莫不悔体内的真气越发狂乱肆虐,他知道倘若不立刻坐下静修,怕有性命之忧,但仍先坦然回答道:“雪儿对我的深情,我无以为报。我可以毫不犹豫的为雪儿去死,但那也只是基于兄妹情义。“在我的心中,雪儿永远是我最可爱的妹子和朋友,但我绝不能因此自欺欺人。”

    杨顶天怒道:“我杨顶天的女儿,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这混小子?”

    莫不悔的神志渐渐模糊,两道真气在经脉中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一阵阵刻骨铭心的痛楚,几乎淹没了他的意识。

    可他还是勉强微笑道:“雪儿温柔善良,乃仙子一般的人物,岂能配不上我这么一个小混混?只是我心中早有了善柔,再不作他人之想!”

    杨顶天暗道:“这小子一身傲骨,能钟情不渝,倒与老夫当年颇为相似。可惜事关雪儿的终生,老夫断不能心慈手软!”

    他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说到底,你因为有了那个姓萧的小丫头,才不愿娶雪儿。这个好办,我这就回头将她宰了!”

    莫不悔大吃一惊,杨顶天素来肆意不羁,他若对萧善柔真动了杀心,即使有萧天明等人在侧,亦无济于事。

    莫不悔方欲出言阻止,一口热血却直冲喉咙,“噗”的喷洒而出。

    他的脑袋里天旋地转,却依然想着:“绝不能教他伤了善柔!”无奈身体已完全不听使唤,绵软无力的朝后倒去。

    竹林深处传来一声少女轻呼,一道水色身影轻盈飞起,正飘落在莫不悔的身后,将他的身躯接住。

    莫不悔朦胧里看见杨雪焦急心伤的面容,他想说些什么,却猛再喷出一口淤血,昏了过去。

    杨顶天“嘿”了声道:“雪儿,你还是追来了!”

    杨雪小心翼翼抱住莫不悔,只见他面无血色,肌肤上笼罩着一青一紫两股异色,甚为诡异。

    他的一双星目紧闭,口鼻中渗出丝丝黑色淤血,皱起的眉宇显得十分痛苦。再一摸,全身衣衫早被冷汗湿透,微微发出颤抖。

    杨雪借着灵犀铃铛,好不容易寻到杨顶天与莫不悔,哪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莫不悔这般模样,不禁心焦如焚道:“爹爹,不悔哥哥怎会这样?”

    杨顶天何等的眼光阅历,回答道:“放心,一时半刻这小子还死不了。”

    他一搭莫不悔脉门,顿时感到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他的经脉里肆虐暴走,彼此争斗打压不可开交,显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杨顶天心中一奇,思忖道:“奇怪,莫不悔的身上怎会有两种相克的真气?其中一道沛然纯正,自是归元派的翠微真气,可另一道雄浑霸道,分明乃魔道心法所炼,难怪他落得现在模样。”

    杨顶天明白,倘若再不及时施救,莫不悔纵能挺过今晚,也势必经脉大伤,再反复几次后,不等走火入魔而亡,亦先变成废人。急切间,他也惟有先治其标,好歹将莫不悔的伤势压下再说。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地,越秀剑派本就为正道八大门派之一,近日又是嘉宾云集,甚至有一灯居士这般的正道十大高手中的人物。一旦自己被发现,再加上重伤的莫不悔,要想杀出重围绝非易事。

    可救人如救火,莫不悔的伤情是片刻也耽误不得的。

    况且,杨顶天素来高傲妄为,从不将别人放在眼中,故此在这小竹林里,竟就地为莫不悔疗伤。

    他的修为与萧善柔何止是天壤之别,一道修炼了百年的雄浑真气,自莫不悔胸前檀中穴透入,顿时压制住走火入魔的两道精气。

    但莫不悔的修为毕竟已非同小可,饶是杨顶天也要大费周折,才将那两道野马般脱缰的真气导回丹田。

    这时,竹林外有人叫嚷道:“快将整个林子包围起来,万不可放走杨老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