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交换
原来这老头一听莫不悔并非雷震派来监视自己的山庄里的手下，顿时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他隐约感觉到对面这中年男子必然是先前在院中窥视自己之人，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因此突施冷箭，以他苦修百年的“三寸毒舌”袭杀莫不悔。
莫不悔没想对方招呼不打就突然出手，那深红色的舌头上上泛着白花花的唾液，瞧上去是无比的恶心，分叉的舌尖就宛如两把蛇形的枪头般直插向他的咽喉。莫不悔来不及拔剑，只得先将右拳精气内敛，挥出抵挡。
谁知那长舌竟似灵蛇一般灵活，在空中急速翻转，织起了数个小圈，正将莫不悔的右臂套住。
莫不悔只觉得右臂一凉，老头口中吐出的长舌已经牢牢锁上，白色浓液所粘之处，衣裳“丝丝”冒起黑烟，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化为灰烬。
莫不悔催动体内精气，右臂一振，缠在手臂上的红舌不由自主松脱。那老者嘴巴一闭，丈多长的舌头瞬间不见，真不知道他的嘴里是如何容下如此长的东西？
莫不悔一个大意吃了点小亏，只见自己的右臂上裸露出一大片，还粘着不少浓白色的唾液，不禁怒火由心生起，屈指弹出一道红头怪蜈。
两人在波音山庄雷光的书房中动手，各有所忌，因此都不敢发出声响，不约而同收敛气劲，短兵相接，常人就算站在门外也听不出有何异常。
那老头见一缕乌光袭面，却苦于不能闪躲，以免红头怪蜈射到墙壁上闹出动静，他右手一翻，一只雕凿精美浑然天成的血玉妖刀已然在手，刀剑正对准了红头怪蜈蜈。
只见蜈蚣红光华一闪，鬼使神差的钻进刀身便消失不见。
莫不悔随即一怔，他却不知道这老头手里拿的乃是当年落霞剑派镇派之宝其中之一的“妖刀村正”，可收世间阴阳万物，更可炼化冤鬼恶魂，是大陆无数仙宝魔器的天生克星。
它与归圆仙人所持的“青铜炼丹炉”有异曲同工之妙，被长春剑派上下均视为珍宝。
说起这老头，却是大陆十妖妖中最不成器的一位，他生来别无癖好，偏偏喜欢收集大陆正魔两道诸家的仙宝法器。越是精美华丽的他就越是喜欢，每每见到便如鲠在喉，不弄到手绝对不肯甘休。
时间一长，这位号称大陆第一妙手神偷的吴越，自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是他倚仗着变幻莫测的“化身形”诀，不仅屡屡逃脱追杀，更是见什么喜欢就偷什么，而且还次次得手。
五十多年前，他在落霞派围攻杨顶天一战中，见到了空心道人祭起的妖刀村正，一时心痒难熬，也不管不顾对方是大陆正道八大派之一，依然费尽心思，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把妖刀偷到手，而后远扬千里、消失无踪，令落霞九子无可奈何。
前几个月，他随着魔鸦上人来给雷光祝寿，雷光看在他是十妖之一，而且又有魔鸦上人的引荐，倒是对他礼敬有加。
寿宴上雷光一时兴起，向宾客展示了波音山庄嫡传的镇庄之宝“三灵兽骨”，顿时弄得吴越又起了偷宝之心。
他老毛病一发，可就管不了自己是波音山庄贵客的身分，死皮赖脸地在庄子里住下了不说，还整天都在琢磨三灵兽骨的藏处。机缘巧合之下，终究不负这个有心的老神偷，毕虎真的发现了这兽骨所在，这才上演了今晚这出好戏。
此时吴越也已看破莫不悔脸上的化妆，心中的震惊犹胜对方。
他方才施展的“三寸长舌”已修炼了百余年，蕴藏的剧毒足以熔金销玉，可是莫不悔不过是个二十未到的少年，受了这一记后居然像个没事人似的，反倒是他自己被他的精气震得舌头酸麻。
这倒非因为莫不悔的修为高出他多少，而是在莫不悔体内蕴藏着灵神丹与还魂金丹的药力，对于三寸长舌之毒起了克制。吴越不明其中的理，难免心中诧异。
他见莫不悔欺身要上，急忙右手直摇以传音入密叫道：“别打，别打，小心被外面的人发觉！”
莫不悔冷哼道：“先出手偷袭在下的可是阁下。”
吴越鼠头鼠脑的直摇脑袋，两只耳朵在脑后微微颤动，仿佛是在观察外面的动静，片刻后才轻轻松了口气，说道：“还好，他们还没察觉，咱们有什么话，还是到下面去说。”
莫不悔讥笑道：“就阁下这样的胆子，也敢来波音山庄行窃？”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随着吴越进了密道，将机关照原样关闭。
吴越如同受到莫大的侮辱，脚一沾地，还没站稳，便一挺干瘪的胸脯道：“我可算是大陆第一神偷，一般的鸡鸣狗盗之辈哪能跟我相比。再说，正因为胆子小，不敢做强盗，才当了小偷，你这小娃娃又懂什么？”
莫不悔闻言一怔，看着吴越气呼呼摇着头的模样，不禁觉得这个家伙也挺可爱，微笑道：“我听说大陆第一神偷当推大陆九妖中的吴越，阁下何敢自称大陆第一神偷？”
吴越干瘪的胸膛挺得更高了，八字胡一翘一翘得意的说：“吴越就是我，我就是吴越。原来你也早就听说过我老人家的大名。”
莫不悔心中暗笑，有意逗弄对方道：“你居然连主人家的东西也敢偷，人品着实不怎么样。这种头衔换了是我，不要也罢。”
吴越听完老脸一红，中气不足的嗫嚅道：“这三灵兽骨，不也是雷光的先祖从人家手里抢来的吗？我拿了它，正可好为这兽骨的物主出上一口恶气。”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抓着包裹的左手紧了一紧，小眼睛瞪着莫不悔道：“你不是也要打它的主意吧，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到手，说什么也不能叫人抢了去！”
莫不悔当然还不至于跟他一样见宝起心，可是觉着对方一副守财奴的嘴脸，未免也感到好笑，问道：“听说你百年多来偷过的珍宝数不胜数，就算皇帝老儿的珍藏也及不上你。可是你终究一人一命，要那么多的宝贝干么？又不能将他们当饭吃？”
吴越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你这小娃娃懂什么！这个世道上有人爱权，有人贪色，我吴越喜欢的就是仙器魔宝。我最大的享受，就是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宝库里，慢慢欣赏那些偷来的宝贝。要是看见什么好东西不是我的，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唉，其实每回得手，我都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可是大陆上我老人家喜欢的东西还真不少，我瞧见了，手心就痒痒。你没当过小偷，自然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盯在莫不悔胸口上，莫不悔察觉异样低哼一声，毕虎一醒急忙把视线移开，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干笑道：“你怀里藏的是女娲娘娘补天石用的石珠吧，据说天底下只有六颗，原先都是女娲娘娘流传的宝贝，可是后来不晓得怎么回事，竟让许春秋这老小子给骗了去。”
“我一直想弄一枚，可是还没靠近就被他发觉了，花了我整整三个月的功夫，也逮不住一点机会，实在没办法，只好算了，想不到你这里居然有三枚，实在是太妙了！”
莫不悔看着他手指在自己胸前不停摩挲，那馋涎欲滴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问道：“阁下难不成在打我怀里石珠的主意？”
吴越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连忙摇道：“不敢，不敢！咱们来作个交换怎么样，只要你想要的东西，说出来，就算我没有也给你偷来。”
莫不悔又好气又好笑，脸色一沉道：“我不稀罕什么宝贝，不过你最好别打这歪主意。”
吴越却不死心，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人人喊打的大陆第一神偷。
只见他的绿豆小眼一转，媚笑道：“你看我手里的这个妖刀村正如何？它可是落霞剑派的镇派之宝，比起石珠的法力可大了许多，要不我拿这个跟你换？”
莫不悔想也不想，便摇头道：“不换！”
吴越皱眉想了一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净瓶道：“这里面装着道光禅寺的仙药‘玉露百洗丹’，不仅能起死回生，白骨生肉，更可洗髓易经，退避百毒。虽然说比起归元派的灵神丹差了一点，但也算是天下一等一的灵丹妙药。”
他见莫不悔还是摇头，再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铜匕首道：“这是凉州不老仙童门下的至宝‘斩虎刀’，切金断玉比切豆腐还容易，为了它，我在望月峰足足待了一年半才弄到手，你看如何？”
他嘴里唠唠叨叨接二连三的往外掏宝贝，最后居然连“鸳鸯剑派”的“春心一度香”都掏了出来，看得莫不悔大是头疼。以吴越的手段，用怀中日月藏上几十件宝物都不是难事，要让他这么一样样献宝下去，恐怕到天亮都没完。
莫不悔渐渐开始不耐烦的说道：“阁下不必枉费心思，我说不换就是不换。”
吴越一怔，疑惑道：“你是嫌弃这些东西还不够分量吗？更好的东西我也有，可惜都藏在宝库里，要不然回头你自个儿跟我去挑吧。”
莫不悔哼道：“我没兴趣，不过，你若真喜欢这石珠，我倒有个法子。”
吴越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快说，有什么法子？”
莫不悔问道：“阁下可晓得波音山庄的黑冰雪狱？”
吴越眨巴眨巴小眼答道：“我在天雷山庄里住了几个月，为了找这天雷鼓什么地方我没摸过？你问我可算问对人了，普天下晓得黑冰雪狱所在的，除波音山庄本庄人外绝对不会超出十个。”
莫不悔懒的听他啰哩啰嗦的自吹自擂，当下打断道：“哪来那么多废话，阁下真晓得那个地方？”
吴越不以为忤，晃晃脑袋长舌头又一吐一卷嘿嘿笑道：“当然知道，不过那黑冰雪狱可是雷震关押死囚重犯的地方，你打听它做什么？”
当下莫不悔也不隐瞒，说道：“我有两个朋友给关在里面。”
吴越想起方才雷光与魔鸦上人的对话，拍拍脑袋道：“原来你是偷偷溜进来想救人的，却怎么跟到我老人家身后，害得我以为你也是想打三灵兽骨的主意。”他直到此刻，才对莫不悔完全放心，至少不必再担心包裹里的宝贝给人抢走了。
吴越又打量莫不悔两眼，眯着小眼睛说道：“莫非你就是雷光所说的莫不悔，那个归元派的年轻弟子？”
莫不悔心中暗想：“谁叫你鬼鬼祟祟惹人怀疑，一看就像个小偷？”
但他口中却说道：“不错，我就是莫不悔。这次潜入波音山庄是想救那两个朋友。倘若阁下能帮我把人救出黑冰雪狱，不仅阁下偷兽骨的事情我全当不知，说不定还借你一枚石珠玩上几天。”
吴越失望的道：“才三天，你既然有三枚，就算送我一枚也不算过分吧？”
莫不悔哼道：“你别不知足，这石珠虽在我身上，却是别人的宝物，我也不能随便送人。要是觉得时间太短，我倒可以考虑延长几天。”
吴越低头寻思半晌道：“说实话，我本打算今晚就离开波音山庄。那雷震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到密室里查看兽骨，若是发觉鼓没了，头一个怀疑的人准是我。我可不想留下来给他抓个正着，所以借这石珠玩几天对我来说太不划算，不干不干。”
莫不悔岂会不明白这家伙老奸巨猾，是在和自己讨价还价？于是也不着急，微笑道：“既然这样，阁下怕一辈子也别想摸到这石珠了。”
吴越眼睛滴溜溜盯着莫不悔胸口转了半天，想想对方的修为和眼下的情景，终于放弃他念。他右手捻着八字胡，一咬牙道：“三天实在太短，说什么也要个三年才成。”
莫不悔见状知其已然心动，当下慢条斯理道：“这怎么能行？三年里我又不可能时时跟着阁下，要是时间到了你却不肯归还，我又到哪里去找你？”
吴越一怔，喃喃自语道：“这倒也是，我这人不管是谁，也不肯跟我讲什么信誉，就算赌咒发誓也没用。说实话，我自己也难保证三年后真舍得把石珠还给你，喜欢就喜欢，天王老子也管不住我啦。”
忽然他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叫道：“有了！”
忙不迭地又从怀里掏出一只七八寸长深红色玉石牌来，笑嘻嘻道：“我把这个借你用，三年后阁下就不怕找不到我了。”
莫不悔瞥了一眼玉牌问道：“这是什么？”
吴越的八字胡又翘了起来，得意道：“你可别小看这东西，我若打开，包准叫你大吃一惊。”说着嘴里念念有词，只见玉牌上冉冉升起一缕银烟，渐升渐浓，慢慢变幻出一个一尺来高的杏衣小美女，背上一对半透明的银白薄翼轻轻扇动。
这杏衣小美女飘浮在毕虎面前一躬身道：“悠悠拜见主人。”这声音说不出的细柔动听，却多了一股虚无飘渺之息。
吴越吓了一大跳，小耳朵又竖了半晌，见外面没声响才以传音入密喝斥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想害死我吗？”
悠悠秀丽的小脸上顿时现出惶恐之色，低头道：“悠悠不敢，主人不要怪罪我。”这回却用上了传音入密。
莫不悔看不过去，嘿嘿冷笑道：“阁下好威风啊！”
吴越瞧向莫不悔，立刻换了副笑脸，咯咯干笑道：“阁下有所不知，这个小妖精笨得很，偏偏又十分娇气，从来没少给我惹麻烦。我都后悔六十多年前干么把她从黑袍老妖那里偷来，白白得罪了那个老怪物。”
悠悠听吴越责骂于她，也并不敢吭声，楚楚可怜的低头不语。
莫不悔问道：“你把她召了出来想做什么？”
吴越答道：“悠悠本是一只珊瑚精，眼看就要修炼成人形，不料却被黑袍老妖发现，于是破了她的真身，还用那煮江蒸海鼎将她的精魄收了炼化，令她永世不得超生，只能一辈子做妖精。”
“后来虽然也能够幻化成人形，可是终究成仙无望，被黑袍老妖收做了私宠。不过这小妖精却有一项别人没有的长处，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让她看上一眼，再过一百年她也能丝毫不忘，更可上天入地将它寻出，即便相隔万里也屡试不爽。”
莫不悔当年曾见过类似的鬼魂，因此在他心目中这些妖精鬼怪的模样无一不是阴森冷厉。可是眼前的悠悠大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仅没有半丝阴气，反倒显得弱不禁风，十分温顺。
听吴越将悠悠吹得神乎其神，又让莫不悔颇为不信。他摇摇头道：“她只是一个妖精，你吹牛也吹的太大了点。”
悠悠轻声说道：“主人没有吹牛，悠悠的确办得到。只是每施法一次，就要折损我三十年的修为，更会令悠悠苍老一岁，若是等到悠悠油尽灯枯，就是魂飞魄散的时候到了。”
吴越低喝道：“要你多嘴！”他眼中绿光一闪，嘴里念动咒语。
悠悠立时花容失色，苦苦哀求道：“主人饶命，悠悠不敢了！”声音哀婉凄惨，令人心生不忍。
莫不悔对吴越的欺软怕硬，里外的一套感到不齿，但也信了吴越所言非虚。他拦阻道：“吴老头，我正事尚多，可没空看你表演家法。”
吴越堆起一脸的笑容道：“阁下说的正是，我们还是先谈正事。我将这小妖精借给阁下三年，三年后阁下借着她，就不难找到我，到时候我自会将石珠归还，阁下觉得如何？”
悠悠默默的听由主人将她拿来与一个陌生人做交易，却不敢也无法反抗。
多少年来，她在黑袍老妖与吴越的淫威下早已学会了忍耐，千年修炼时，在漫长岁月里的等待和憧憬，在心头再也不留一点残渣。
莫不悔说道：“如果悠悠真有此本领，我倒可以考虑，但三年太长，最多一年时间。”
吴越一咬牙心疼的道：“好，一年就一年，不过要从现在开始算。”
莫不悔知道他是担心把人救出后自己反悔，因此急不可耐的伸手索要，于是冷冷回道：“事情还没谱，阁下就要拿走石珠，未免太贪得无厌了些。”
吴越说道：“有我相助，从黑冰雪狱里救两个人出来还不是小事一桩？若是真的失手了，到时我把石珠双手奉还阁下就是。”
莫不悔讥笑道：“只怕到时候阁下跑得比兔子还快。”
吴越念动咒语，将悠悠收入玉牌，双手递给莫不悔道：“为了表示在下一点诚意，我就先把悠悠交给阁下。”
莫不悔沉吟片刻，他深知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世道借钱装孙子，还钱就成了大爷和无赖。一旦石珠落到吴越手中，今后想要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但吴越的修为他也是今日亲眼得见，别的也就算了，那夜盗千家的绝技，用于营救秦鹰跟阿成却是大为有用。于是点点头接过玉筒道：“也罢，我便相信阁下这一次。”
吴越心花怒放，信誓旦旦道：“阁下放心，救人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绝对错不了！”话是这么说，手可没缩回去。
莫不悔哼了一声已知其意，取了一枚石珠交给他道：“阁下最好别耍什么花样，更别把这石珠弄丢了，不然上天入地，我也要扒了你的贼皮。”
吴越喜滋滋地攥着石珠，如获至宝般打量不休，有口无心的回答道：“是，是，在下明白，绝对不会有问题。”
莫不悔见状心中一动，暗想这吴越难道果真对石珠着迷至极，不然何以要花如此大的功夫和代价，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不过现在的景况，已容不得他再多想，问道：“阁下似乎忘记告诉我召唤出悠悠的咒语？”
吴越一捋胡子，珍而重之地收起石矶珠，把嘴凑到莫不悔的耳边轻声诵念咒语，莫不悔记下后方道：“这小妖精说难养倒也不难养，她只吸食天地之气，每到日月交替之际，将她唤出一个时辰，就可喂饱她半个月。其他时候她都在玉牌里潜修，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莫不悔一楞道：“那你刚才为何骂她多惹是非？”
吴越嘿嘿一笑摇头道：“这个阁下将来自然会明白，现在我们交易已成，是立刻去救人呢，还是从长计议？”
莫不悔想起赵文，自己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怕他着急，何况很快就要天亮，也不利于行动。于是回答道：“你先把黑冰雪狱的情形探察清楚，明日我们再碰头商量。不过你若想将我出卖给雷震，最好先想想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吴越点头道：“阁下放心，我和你都在一条船上，就算想反悔，雷震也不会放过我。你住在哪里，不如今天上午我扮成一个相士来找你，麻烦也要少些。”
莫不悔把客栈名称说了，却突然心头警兆生起，不假思索探出右拳一把抓住吴越的左手，低喝道：“你想耍奸？”
吴越手中握着另两枚石珠龇牙咧嘴的叫道：“不敢了，快放开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了！”
莫不悔取回石矶珠，松了手冷冷注视着吴越道：“倘若阁下再耍什么花样，我保证你连后悔的功夫也没有。”
吴越沮丧的摇头道：“其实我也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迷迷糊糊的老毛病就又犯了，以后我一定看紧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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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他隐约感觉到对面这中年男子必然是先前在院中窥视自己之人，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因此突施冷箭，以他苦修百年的“三寸毒舌”袭杀莫不悔。
莫不悔没想对方招呼不打就突然出手，那深红色的舌头上上泛着白花花的唾液，瞧上去是无比的恶心，分叉的舌尖就宛如两把蛇形的枪头般直插向他的咽喉。莫不悔来不及拔剑，只得先将右拳精气内敛，挥出抵挡。
谁知那长舌竟似灵蛇一般灵活，在空中急速翻转，织起了数个小圈，正将莫不悔的右臂套住。
莫不悔只觉得右臂一凉，老头口中吐出的长舌已经牢牢锁上，白色浓液所粘之处，衣裳“丝丝”冒起黑烟，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化为灰烬。
莫不悔催动体内精气，右臂一振，缠在手臂上的红舌不由自主松脱。那老者嘴巴一闭，丈多长的舌头瞬间不见，真不知道他的嘴里是如何容下如此长的东西？
莫不悔一个大意吃了点小亏，只见自己的右臂上裸露出一大片，还粘着不少浓白色的唾液，不禁怒火由心生起，屈指弹出一道红头怪蜈。
两人在波音山庄雷光的书房中动手，各有所忌，因此都不敢发出声响，不约而同收敛气劲，短兵相接，常人就算站在门外也听不出有何异常。
那老头见一缕乌光袭面，却苦于不能闪躲，以免红头怪蜈射到墙壁上闹出动静，他右手一翻，一只雕凿精美浑然天成的血玉妖刀已然在手，刀剑正对准了红头怪蜈蜈。
只见蜈蚣红光华一闪，鬼使神差的钻进刀身便消失不见。
莫不悔随即一怔，他却不知道这老头手里拿的乃是当年落霞剑派镇派之宝其中之一的“妖刀村正”，可收世间阴阳万物，更可炼化冤鬼恶魂，是大陆无数仙宝魔器的天生克星。
它与归圆仙人所持的“青铜炼丹炉”有异曲同工之妙，被长春剑派上下均视为珍宝。
说起这老头，却是大陆十妖妖中最不成器的一位，他生来别无癖好，偏偏喜欢收集大陆正魔两道诸家的仙宝法器。越是精美华丽的他就越是喜欢，每每见到便如鲠在喉，不弄到手绝对不肯甘休。
时间一长，这位号称大陆第一妙手神偷的吴越，自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是他倚仗着变幻莫测的“化身形”诀，不仅屡屡逃脱追杀，更是见什么喜欢就偷什么，而且还次次得手。
五十多年前，他在落霞派围攻杨顶天一战中，见到了空心道人祭起的妖刀村正，一时心痒难熬，也不管不顾对方是大陆正道八大派之一，依然费尽心思，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把妖刀偷到手，而后远扬千里、消失无踪，令落霞九子无可奈何。
前几个月，他随着魔鸦上人来给雷光祝寿，雷光看在他是十妖之一，而且又有魔鸦上人的引荐，倒是对他礼敬有加。
寿宴上雷光一时兴起，向宾客展示了波音山庄嫡传的镇庄之宝“三灵兽骨”，顿时弄得吴越又起了偷宝之心。
他老毛病一发，可就管不了自己是波音山庄贵客的身分，死皮赖脸地在庄子里住下了不说，还整天都在琢磨三灵兽骨的藏处。机缘巧合之下，终究不负这个有心的老神偷，毕虎真的发现了这兽骨所在，这才上演了今晚这出好戏。
此时吴越也已看破莫不悔脸上的化妆，心中的震惊犹胜对方。
他方才施展的“三寸长舌”已修炼了百余年，蕴藏的剧毒足以熔金销玉，可是莫不悔不过是个二十未到的少年，受了这一记后居然像个没事人似的，反倒是他自己被他的精气震得舌头酸麻。
这倒非因为莫不悔的修为高出他多少，而是在莫不悔体内蕴藏着灵神丹与还魂金丹的药力，对于三寸长舌之毒起了克制。吴越不明其中的理，难免心中诧异。
他见莫不悔欺身要上，急忙右手直摇以传音入密叫道：“别打，别打，小心被外面的人发觉！”
莫不悔冷哼道：“先出手偷袭在下的可是阁下。”
吴越鼠头鼠脑的直摇脑袋，两只耳朵在脑后微微颤动，仿佛是在观察外面的动静，片刻后才轻轻松了口气，说道：“还好，他们还没察觉，咱们有什么话，还是到下面去说。”
莫不悔讥笑道：“就阁下这样的胆子，也敢来波音山庄行窃？”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随着吴越进了密道，将机关照原样关闭。
吴越如同受到莫大的侮辱，脚一沾地，还没站稳，便一挺干瘪的胸脯道：“我可算是大陆第一神偷，一般的鸡鸣狗盗之辈哪能跟我相比。再说，正因为胆子小，不敢做强盗，才当了小偷，你这小娃娃又懂什么？”
莫不悔闻言一怔，看着吴越气呼呼摇着头的模样，不禁觉得这个家伙也挺可爱，微笑道：“我听说大陆第一神偷当推大陆九妖中的吴越，阁下何敢自称大陆第一神偷？”
吴越干瘪的胸膛挺得更高了，八字胡一翘一翘得意的说：“吴越就是我，我就是吴越。原来你也早就听说过我老人家的大名。”
莫不悔心中暗笑，有意逗弄对方道：“你居然连主人家的东西也敢偷，人品着实不怎么样。这种头衔换了是我，不要也罢。”
吴越听完老脸一红，中气不足的嗫嚅道：“这三灵兽骨，不也是雷光的先祖从人家手里抢来的吗？我拿了它，正可好为这兽骨的物主出上一口恶气。”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抓着包裹的左手紧了一紧，小眼睛瞪着莫不悔道：“你不是也要打它的主意吧，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到手，说什么也不能叫人抢了去！”
莫不悔当然还不至于跟他一样见宝起心，可是觉着对方一副守财奴的嘴脸，未免也感到好笑，问道：“听说你百年多来偷过的珍宝数不胜数，就算皇帝老儿的珍藏也及不上你。可是你终究一人一命，要那么多的宝贝干么？又不能将他们当饭吃？”
吴越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你这小娃娃懂什么！这个世道上有人爱权，有人贪色，我吴越喜欢的就是仙器魔宝。我最大的享受，就是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宝库里，慢慢欣赏那些偷来的宝贝。要是看见什么好东西不是我的，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唉，其实每回得手，我都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可是大陆上我老人家喜欢的东西还真不少，我瞧见了，手心就痒痒。你没当过小偷，自然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盯在莫不悔胸口上，莫不悔察觉异样低哼一声，毕虎一醒急忙把视线移开，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干笑道：“你怀里藏的是女娲娘娘补天石用的石珠吧，据说天底下只有六颗，原先都是女娲娘娘流传的宝贝，可是后来不晓得怎么回事，竟让许春秋这老小子给骗了去。”
“我一直想弄一枚，可是还没靠近就被他发觉了，花了我整整三个月的功夫，也逮不住一点机会，实在没办法，只好算了，想不到你这里居然有三枚，实在是太妙了！”
莫不悔看着他手指在自己胸前不停摩挲，那馋涎欲滴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问道：“阁下难不成在打我怀里石珠的主意？”
吴越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连忙摇道：“不敢，不敢！咱们来作个交换怎么样，只要你想要的东西，说出来，就算我没有也给你偷来。”
莫不悔又好气又好笑，脸色一沉道：“我不稀罕什么宝贝，不过你最好别打这歪主意。”
吴越却不死心，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人人喊打的大陆第一神偷。
只见他的绿豆小眼一转，媚笑道：“你看我手里的这个妖刀村正如何？它可是落霞剑派的镇派之宝，比起石珠的法力可大了许多，要不我拿这个跟你换？”
莫不悔想也不想，便摇头道：“不换！”
吴越皱眉想了一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净瓶道：“这里面装着道光禅寺的仙药‘玉露百洗丹’，不仅能起死回生，白骨生肉，更可洗髓易经，退避百毒。虽然说比起归元派的灵神丹差了一点，但也算是天下一等一的灵丹妙药。”
他见莫不悔还是摇头，再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铜匕首道：“这是凉州不老仙童门下的至宝‘斩虎刀’，切金断玉比切豆腐还容易，为了它，我在望月峰足足待了一年半才弄到手，你看如何？”
他嘴里唠唠叨叨接二连三的往外掏宝贝，最后居然连“鸳鸯剑派”的“春心一度香”都掏了出来，看得莫不悔大是头疼。以吴越的手段，用怀中日月藏上几十件宝物都不是难事，要让他这么一样样献宝下去，恐怕到天亮都没完。
莫不悔渐渐开始不耐烦的说道：“阁下不必枉费心思，我说不换就是不换。”
吴越一怔，疑惑道：“你是嫌弃这些东西还不够分量吗？更好的东西我也有，可惜都藏在宝库里，要不然回头你自个儿跟我去挑吧。”
莫不悔哼道：“我没兴趣，不过，你若真喜欢这石珠，我倒有个法子。”
吴越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快说，有什么法子？”
莫不悔问道：“阁下可晓得波音山庄的黑冰雪狱？”
吴越眨巴眨巴小眼答道：“我在天雷山庄里住了几个月，为了找这天雷鼓什么地方我没摸过？你问我可算问对人了，普天下晓得黑冰雪狱所在的，除波音山庄本庄人外绝对不会超出十个。”
莫不悔懒的听他啰哩啰嗦的自吹自擂，当下打断道：“哪来那么多废话，阁下真晓得那个地方？”
吴越不以为忤，晃晃脑袋长舌头又一吐一卷嘿嘿笑道：“当然知道，不过那黑冰雪狱可是雷震关押死囚重犯的地方，你打听它做什么？”
当下莫不悔也不隐瞒，说道：“我有两个朋友给关在里面。”
吴越想起方才雷光与魔鸦上人的对话，拍拍脑袋道：“原来你是偷偷溜进来想救人的，却怎么跟到我老人家身后，害得我以为你也是想打三灵兽骨的主意。”他直到此刻，才对莫不悔完全放心，至少不必再担心包裹里的宝贝给人抢走了。
吴越又打量莫不悔两眼，眯着小眼睛说道：“莫非你就是雷光所说的莫不悔，那个归元派的年轻弟子？”
莫不悔心中暗想：“谁叫你鬼鬼祟祟惹人怀疑，一看就像个小偷？”
但他口中却说道：“不错，我就是莫不悔。这次潜入波音山庄是想救那两个朋友。倘若阁下能帮我把人救出黑冰雪狱，不仅阁下偷兽骨的事情我全当不知，说不定还借你一枚石珠玩上几天。”
吴越失望的道：“才三天，你既然有三枚，就算送我一枚也不算过分吧？”
莫不悔哼道：“你别不知足，这石珠虽在我身上，却是别人的宝物，我也不能随便送人。要是觉得时间太短，我倒可以考虑延长几天。”
吴越低头寻思半晌道：“说实话，我本打算今晚就离开波音山庄。那雷震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到密室里查看兽骨，若是发觉鼓没了，头一个怀疑的人准是我。我可不想留下来给他抓个正着，所以借这石珠玩几天对我来说太不划算，不干不干。”
莫不悔岂会不明白这家伙老奸巨猾，是在和自己讨价还价？于是也不着急，微笑道：“既然这样，阁下怕一辈子也别想摸到这石珠了。”
吴越眼睛滴溜溜盯着莫不悔胸口转了半天，想想对方的修为和眼下的情景，终于放弃他念。他右手捻着八字胡，一咬牙道：“三天实在太短，说什么也要个三年才成。”
莫不悔见状知其已然心动，当下慢条斯理道：“这怎么能行？三年里我又不可能时时跟着阁下，要是时间到了你却不肯归还，我又到哪里去找你？”
吴越一怔，喃喃自语道：“这倒也是，我这人不管是谁，也不肯跟我讲什么信誉，就算赌咒发誓也没用。说实话，我自己也难保证三年后真舍得把石珠还给你，喜欢就喜欢，天王老子也管不住我啦。”
忽然他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叫道：“有了！”
忙不迭地又从怀里掏出一只七八寸长深红色玉石牌来，笑嘻嘻道：“我把这个借你用，三年后阁下就不怕找不到我了。”
莫不悔瞥了一眼玉牌问道：“这是什么？”
吴越的八字胡又翘了起来，得意道：“你可别小看这东西，我若打开，包准叫你大吃一惊。”说着嘴里念念有词，只见玉牌上冉冉升起一缕银烟，渐升渐浓，慢慢变幻出一个一尺来高的杏衣小美女，背上一对半透明的银白薄翼轻轻扇动。
这杏衣小美女飘浮在毕虎面前一躬身道：“悠悠拜见主人。”这声音说不出的细柔动听，却多了一股虚无飘渺之息。
吴越吓了一大跳，小耳朵又竖了半晌，见外面没声响才以传音入密喝斥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想害死我吗？”
悠悠秀丽的小脸上顿时现出惶恐之色，低头道：“悠悠不敢，主人不要怪罪我。”这回却用上了传音入密。
莫不悔看不过去，嘿嘿冷笑道：“阁下好威风啊！”
吴越瞧向莫不悔，立刻换了副笑脸，咯咯干笑道：“阁下有所不知，这个小妖精笨得很，偏偏又十分娇气，从来没少给我惹麻烦。我都后悔六十多年前干么把她从黑袍老妖那里偷来，白白得罪了那个老怪物。”
悠悠听吴越责骂于她，也并不敢吭声，楚楚可怜的低头不语。
莫不悔问道：“你把她召了出来想做什么？”
吴越答道：“悠悠本是一只珊瑚精，眼看就要修炼成人形，不料却被黑袍老妖发现，于是破了她的真身，还用那煮江蒸海鼎将她的精魄收了炼化，令她永世不得超生，只能一辈子做妖精。”
“后来虽然也能够幻化成人形，可是终究成仙无望，被黑袍老妖收做了私宠。不过这小妖精却有一项别人没有的长处，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让她看上一眼，再过一百年她也能丝毫不忘，更可上天入地将它寻出，即便相隔万里也屡试不爽。”
莫不悔当年曾见过类似的鬼魂，因此在他心目中这些妖精鬼怪的模样无一不是阴森冷厉。可是眼前的悠悠大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仅没有半丝阴气，反倒显得弱不禁风，十分温顺。
听吴越将悠悠吹得神乎其神，又让莫不悔颇为不信。他摇摇头道：“她只是一个妖精，你吹牛也吹的太大了点。”
悠悠轻声说道：“主人没有吹牛，悠悠的确办得到。只是每施法一次，就要折损我三十年的修为，更会令悠悠苍老一岁，若是等到悠悠油尽灯枯，就是魂飞魄散的时候到了。”
吴越低喝道：“要你多嘴！”他眼中绿光一闪，嘴里念动咒语。
悠悠立时花容失色，苦苦哀求道：“主人饶命，悠悠不敢了！”声音哀婉凄惨，令人心生不忍。
莫不悔对吴越的欺软怕硬，里外的一套感到不齿，但也信了吴越所言非虚。他拦阻道：“吴老头，我正事尚多，可没空看你表演家法。”
吴越堆起一脸的笑容道：“阁下说的正是，我们还是先谈正事。我将这小妖精借给阁下三年，三年后阁下借着她，就不难找到我，到时候我自会将石珠归还，阁下觉得如何？”
悠悠默默的听由主人将她拿来与一个陌生人做交易，却不敢也无法反抗。
多少年来，她在黑袍老妖与吴越的淫威下早已学会了忍耐，千年修炼时，在漫长岁月里的等待和憧憬，在心头再也不留一点残渣。
莫不悔说道：“如果悠悠真有此本领，我倒可以考虑，但三年太长，最多一年时间。”
吴越一咬牙心疼的道：“好，一年就一年，不过要从现在开始算。”
莫不悔知道他是担心把人救出后自己反悔，因此急不可耐的伸手索要，于是冷冷回道：“事情还没谱，阁下就要拿走石珠，未免太贪得无厌了些。”
吴越说道：“有我相助，从黑冰雪狱里救两个人出来还不是小事一桩？若是真的失手了，到时我把石珠双手奉还阁下就是。”
莫不悔讥笑道：“只怕到时候阁下跑得比兔子还快。”
吴越念动咒语，将悠悠收入玉牌，双手递给莫不悔道：“为了表示在下一点诚意，我就先把悠悠交给阁下。”
莫不悔沉吟片刻，他深知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世道借钱装孙子，还钱就成了大爷和无赖。一旦石珠落到吴越手中，今后想要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但吴越的修为他也是今日亲眼得见，别的也就算了，那夜盗千家的绝技，用于营救秦鹰跟阿成却是大为有用。于是点点头接过玉筒道：“也罢，我便相信阁下这一次。”
吴越心花怒放，信誓旦旦道：“阁下放心，救人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绝对错不了！”话是这么说，手可没缩回去。
莫不悔哼了一声已知其意，取了一枚石珠交给他道：“阁下最好别耍什么花样，更别把这石珠弄丢了，不然上天入地，我也要扒了你的贼皮。”
吴越喜滋滋地攥着石珠，如获至宝般打量不休，有口无心的回答道：“是，是，在下明白，绝对不会有问题。”
莫不悔见状心中一动，暗想这吴越难道果真对石珠着迷至极，不然何以要花如此大的功夫和代价，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不过现在的景况，已容不得他再多想，问道：“阁下似乎忘记告诉我召唤出悠悠的咒语？”
吴越一捋胡子，珍而重之地收起石矶珠，把嘴凑到莫不悔的耳边轻声诵念咒语，莫不悔记下后方道：“这小妖精说难养倒也不难养，她只吸食天地之气，每到日月交替之际，将她唤出一个时辰，就可喂饱她半个月。其他时候她都在玉牌里潜修，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莫不悔一楞道：“那你刚才为何骂她多惹是非？”
吴越嘿嘿一笑摇头道：“这个阁下将来自然会明白，现在我们交易已成，是立刻去救人呢，还是从长计议？”
莫不悔想起赵文，自己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怕他着急，何况很快就要天亮，也不利于行动。于是回答道：“你先把黑冰雪狱的情形探察清楚，明日我们再碰头商量。不过你若想将我出卖给雷震，最好先想想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吴越点头道：“阁下放心，我和你都在一条船上，就算想反悔，雷震也不会放过我。你住在哪里，不如今天上午我扮成一个相士来找你，麻烦也要少些。”
莫不悔把客栈名称说了，却突然心头警兆生起，不假思索探出右拳一把抓住吴越的左手，低喝道：“你想耍奸？”
吴越手中握着另两枚石珠龇牙咧嘴的叫道：“不敢了，快放开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了！”
莫不悔取回石矶珠，松了手冷冷注视着吴越道：“倘若阁下再耍什么花样，我保证你连后悔的功夫也没有。”
吴越沮丧的摇头道：“其实我也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迷迷糊糊的老毛病就又犯了，以后我一定看紧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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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