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龙在渊 第五十五章 往事
正在二人落子如飞，棋盘上局势难解难分之时。
司马空镜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们家的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沈沐风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沈家的哪个丫头？自己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难道是司马空境记错了？以为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沈沐风笑道：“哪个小丫头？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只有一个儿子。”
司马空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是十五年前，你在雪地中捡到的哪个女婴，婴儿的包裹中，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然后你就把她收养在了自己的府中，还按照纸条上写的那个名字取名给她，颜烟柔。那丫头今年刚好十五岁了，我听说，她在你府中被养的极好，虽然只是做个侍女，但是从未受过一丝苦头。”
沈沐风难掩心中疑惑，“老师你为何会说起这个？为何会对那丫头的身世如此清楚？”
司马空镜也不买关子，直接说道：“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没其他的想法，只是为了让这丫头远离纷争，在俗世中健康快乐的长大，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们沈家又是家大业大，下人、侍女无数，没人会去关注一个大户人家小侍女，这样便是最好不过！”
沈沐风心里咯噔了一下，更加疑惑的看向自己老师。
原来，这一切巧合都是司马空境的安排……
沈沐风的思绪，不自觉的回到了那个十五年前的寒冬。
那年，沈云两岁。
江北的积雪足以淹没过脚腕，虽然不算是厚，可是寒冷依旧。
深夜，月光在积雪的反照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沈府之外，有婴儿啼哭传来。
片刻之后，沈沐风迅速走回沈府大门，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冻得哇哇大哭的婴儿。
回到带有地龙取暖的房间之后，婴儿这才停止了哭泣。
楚月清好奇的抱着这个刚从雪地里捡到的婴儿，欢喜的不行。
沈沐风的也是由衷的高兴，本来是准备把这个小女孩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养。
可是，在替婴儿换上干净的褓裹之时，看到了一个纸条。
上面写有三个字，颜烟柔。
思虑再三，又和楚月清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把这个婴儿当成自己的孩子。
因为既然弃婴人给这个孩子留下了名字，沈沐风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替这个婴儿隐姓埋名，收养在自己身边。
既然有名字，那么一定是想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接这个女孩回去。
楚月清虽然赞同沈沐风的说法，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理由;
“看着小娃娃长的多水灵，在这寒冬腊月里，皮肤嫩的都能捏出水来，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依我看，就是不能当成自己的女人来养，要当成未来的儿媳妇来养……”
……
沈沐风会心一笑，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开门见山的问道：“老师，柔儿和您是什么关系？”
司马空镜笑了笑，坦然的回答道：“一位故人的女儿。”
这个回答，没有解开沈沐风心中的一大堆疑惑，接着问道：“哪位故人？为什么把孩子托付给我，却不给我打声招呼？”
司马空境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对面的大海，“是一位不为世人所容乃的故人，离开之前，把尚在褓裹的女儿，托付给了我，不求其他，只求孩子做个俗人，不踏足江湖，能平平安安长大。而我，虽是一介闲散人，但是总归免不了江湖纷扰，所以，思来想去，就决定把孩子寄养在你那里，我相信你的为人，没有对你特别嘱托，也是因为想让你把她当成普通人来养，有着普通人的童年，有着普通人的人生。”
沈沐风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不禁想到，能托孤于司马空镜，证明二人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既然是司马空镜的挚交，那么这位故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
沈沐风没有在颜烟柔的亲生父亲或者是母亲的身份、姓名等问题上追究，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藉藉无名的人物。
不必深究，司马空镜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也不必问。
沈沐风问道：“那我能做的是什么？”
司马空境淡然一笑，“什么都不用做，就像以前一样。”
沈沐风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那这丫头的亲人，还会回来接她吗？”
司马空镜手中正要落在棋盘之上的棋子，忽然停住了，手悬在了棋盘之上，久久不落子。
良久之后，才喃喃道：“也许，她会回来的……”
棋子落下，面目表情的司马空镜，犹如童颜的脸上，多了两分悲凉与沧桑。
沈沐风知趣的不再多言。
夕阳西下，余晖照映在面朝大海的老人脸上，沈沐风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名扬天下的大儒、世间顶尖的修士，好似，在想念一个人，一个深爱过的女人。
“王觉，拿酒来……”
司马空境大喊了一声，声调不高，却惊得山鸟飞出丛林！
片刻之后，王觉飘然而至，手中拎了几坛酒。
沈沐风拱手致谢。
王觉放下酒坛，又飘然而去。
司马空镜打开一坛，递给沈沐风，“尝尝，这是我去年正逢桃花盛开时，自己酿的桃花酒。”
沈沐风接过酒坛，凑上去先闻了闻，深吸了一口，一脸的陶醉，由衷的赞叹道：“好酒！”
饮酒对弈，直到漫天繁星，月挂高空。
沈沐风又输了一局。
司马空境站起了身，走到悬崖边。
沈沐风收起了棋盘之上的棋子，也跟着走了过去。
司马空镜突然说出高声说出一个字：“破！”
就在此时，清澈一声剑鸣，响彻天地！
剑鸣中，有一股极致的杀意！
天玑岛上，修为未到宗师境界的小弟子们，听到这声剑鸣后，均都不自觉的汗毛竖立，心神一阵恍惚！
犹如上古凶兽，从沉睡中觉醒。
紧接着，一柄长剑急速破空，激射向悬崖之上。
沈沐风大喝一声：“定！”
长剑忽然定住，悬空停在沈沐风眼前。
沈沐风手握剑柄，随意向前一挥。
空气恍然间都被割裂了。
司马空境点了点头，“二十年后又重逢！别压抑此时攀升的极致的剑意，全力挥出一剑，也让我看看你的地相一剑！”
闻言，沈沐风一脚踏地，身体浮到半空。
一手握剑，一手负于背后。
周声没有丝毫气机外漏，也不见其气冲斗牛的剑气。
入了法相境，随手一式便是已与天地契合，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沈沐风手腕反转，拔剑出鞘，自下而上，一剑撩起！
剑停时，海面平静如旧。
一丝细长且笔直的白线突然出现在海面之上。
是剑气！
而后，万钧的海水怦然炸裂！
海水自白线两边，猛地向两边分开！
无尽的海水翻涌，海平面无限拔高，如同海啸！
刹那间，剑气所过之处，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一剑断海！
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把海水分开了！
沈沐风收剑回鞘。
海水瞬间倒灌回隔断海水深渊！
又是无数砰然炸裂的海水撞击声，犹如远古巨兽的怒吼！
水花炸裂，激起一面高大几十丈的水花长墙。
司马空境立于悬崖边上，岿然不到，面对眼前的惊涛海浪哈哈大笑，“我有一剑，可弑神！”
（本章完）
司马空镜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们家的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沈沐风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沈家的哪个丫头？自己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难道是司马空境记错了？以为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沈沐风笑道：“哪个小丫头？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只有一个儿子。”
司马空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是十五年前，你在雪地中捡到的哪个女婴，婴儿的包裹中，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然后你就把她收养在了自己的府中，还按照纸条上写的那个名字取名给她，颜烟柔。那丫头今年刚好十五岁了，我听说，她在你府中被养的极好，虽然只是做个侍女，但是从未受过一丝苦头。”
沈沐风难掩心中疑惑，“老师你为何会说起这个？为何会对那丫头的身世如此清楚？”
司马空镜也不买关子，直接说道：“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没其他的想法，只是为了让这丫头远离纷争，在俗世中健康快乐的长大，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们沈家又是家大业大，下人、侍女无数，没人会去关注一个大户人家小侍女，这样便是最好不过！”
沈沐风心里咯噔了一下，更加疑惑的看向自己老师。
原来，这一切巧合都是司马空境的安排……
沈沐风的思绪，不自觉的回到了那个十五年前的寒冬。
那年，沈云两岁。
江北的积雪足以淹没过脚腕，虽然不算是厚，可是寒冷依旧。
深夜，月光在积雪的反照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沈府之外，有婴儿啼哭传来。
片刻之后，沈沐风迅速走回沈府大门，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冻得哇哇大哭的婴儿。
回到带有地龙取暖的房间之后，婴儿这才停止了哭泣。
楚月清好奇的抱着这个刚从雪地里捡到的婴儿，欢喜的不行。
沈沐风的也是由衷的高兴，本来是准备把这个小女孩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养。
可是，在替婴儿换上干净的褓裹之时，看到了一个纸条。
上面写有三个字，颜烟柔。
思虑再三，又和楚月清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把这个婴儿当成自己的孩子。
因为既然弃婴人给这个孩子留下了名字，沈沐风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替这个婴儿隐姓埋名，收养在自己身边。
既然有名字，那么一定是想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接这个女孩回去。
楚月清虽然赞同沈沐风的说法，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理由;
“看着小娃娃长的多水灵，在这寒冬腊月里，皮肤嫩的都能捏出水来，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依我看，就是不能当成自己的女人来养，要当成未来的儿媳妇来养……”
……
沈沐风会心一笑，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开门见山的问道：“老师，柔儿和您是什么关系？”
司马空镜笑了笑，坦然的回答道：“一位故人的女儿。”
这个回答，没有解开沈沐风心中的一大堆疑惑，接着问道：“哪位故人？为什么把孩子托付给我，却不给我打声招呼？”
司马空境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对面的大海，“是一位不为世人所容乃的故人，离开之前，把尚在褓裹的女儿，托付给了我，不求其他，只求孩子做个俗人，不踏足江湖，能平平安安长大。而我，虽是一介闲散人，但是总归免不了江湖纷扰，所以，思来想去，就决定把孩子寄养在你那里，我相信你的为人，没有对你特别嘱托，也是因为想让你把她当成普通人来养，有着普通人的童年，有着普通人的人生。”
沈沐风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不禁想到，能托孤于司马空镜，证明二人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既然是司马空镜的挚交，那么这位故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
沈沐风没有在颜烟柔的亲生父亲或者是母亲的身份、姓名等问题上追究，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藉藉无名的人物。
不必深究，司马空镜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也不必问。
沈沐风问道：“那我能做的是什么？”
司马空境淡然一笑，“什么都不用做，就像以前一样。”
沈沐风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那这丫头的亲人，还会回来接她吗？”
司马空镜手中正要落在棋盘之上的棋子，忽然停住了，手悬在了棋盘之上，久久不落子。
良久之后，才喃喃道：“也许，她会回来的……”
棋子落下，面目表情的司马空镜，犹如童颜的脸上，多了两分悲凉与沧桑。
沈沐风知趣的不再多言。
夕阳西下，余晖照映在面朝大海的老人脸上，沈沐风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名扬天下的大儒、世间顶尖的修士，好似，在想念一个人，一个深爱过的女人。
“王觉，拿酒来……”
司马空境大喊了一声，声调不高，却惊得山鸟飞出丛林！
片刻之后，王觉飘然而至，手中拎了几坛酒。
沈沐风拱手致谢。
王觉放下酒坛，又飘然而去。
司马空镜打开一坛，递给沈沐风，“尝尝，这是我去年正逢桃花盛开时，自己酿的桃花酒。”
沈沐风接过酒坛，凑上去先闻了闻，深吸了一口，一脸的陶醉，由衷的赞叹道：“好酒！”
饮酒对弈，直到漫天繁星，月挂高空。
沈沐风又输了一局。
司马空境站起了身，走到悬崖边。
沈沐风收起了棋盘之上的棋子，也跟着走了过去。
司马空镜突然说出高声说出一个字：“破！”
就在此时，清澈一声剑鸣，响彻天地！
剑鸣中，有一股极致的杀意！
天玑岛上，修为未到宗师境界的小弟子们，听到这声剑鸣后，均都不自觉的汗毛竖立，心神一阵恍惚！
犹如上古凶兽，从沉睡中觉醒。
紧接着，一柄长剑急速破空，激射向悬崖之上。
沈沐风大喝一声：“定！”
长剑忽然定住，悬空停在沈沐风眼前。
沈沐风手握剑柄，随意向前一挥。
空气恍然间都被割裂了。
司马空境点了点头，“二十年后又重逢！别压抑此时攀升的极致的剑意，全力挥出一剑，也让我看看你的地相一剑！”
闻言，沈沐风一脚踏地，身体浮到半空。
一手握剑，一手负于背后。
周声没有丝毫气机外漏，也不见其气冲斗牛的剑气。
入了法相境，随手一式便是已与天地契合，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沈沐风手腕反转，拔剑出鞘，自下而上，一剑撩起！
剑停时，海面平静如旧。
一丝细长且笔直的白线突然出现在海面之上。
是剑气！
而后，万钧的海水怦然炸裂！
海水自白线两边，猛地向两边分开！
无尽的海水翻涌，海平面无限拔高，如同海啸！
刹那间，剑气所过之处，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一剑断海！
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把海水分开了！
沈沐风收剑回鞘。
海水瞬间倒灌回隔断海水深渊！
又是无数砰然炸裂的海水撞击声，犹如远古巨兽的怒吼！
水花炸裂，激起一面高大几十丈的水花长墙。
司马空境立于悬崖边上，岿然不到，面对眼前的惊涛海浪哈哈大笑，“我有一剑，可弑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