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 坏朽之始 第一章 茫茫惊蛰落雨天
黑袍老者轻扣了扣名为“遗仙馆”店铺的门扉，等待回应的同时再度欣赏着因八方宾客涌入而热闹起来的城市——上月。
上月城因依傍着太清山九峰而闻名天下，不少本地人也因此而感到自豪，此地也为天下人行游之胜地，然而，今次远超往日的人涌入上月也让本地居民感到惊异，不过，便是看路上几位穿着穿衣戴冠，神色肃穆，背上负剑，直步太清而去的公子便也晓得其绝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如今太清一门繁盛，天下一人正出此间，大有盟首之势，这几日广邀天下能人名宗，进行禳天大仪，破邪除妄。
闻得屋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者便转向门处，静候与老友的重逢，可是下一秒，门中却转出一青衣少年。
瞧见老者疑惑的目光，少年忙作揖道：“先生适才出门去了。”
也是，今天毕竟也是他……，如此想着，老者的神情却是显得有些落寞。他复又打量了番眼前的少年，见其面容清秀，两腮略有丰腴，看上去未至弱冠，头上却已加了刻有凤凰浴火图案的冠冕，一身青衣别无加饰，只是腰间束带上垂着一块雕有“人癸”二字的玉牌。
表面看上去温文瘦弱的少年，在老者的感知下，分明清晰的看到，自眉心的走龙至足底的地纲，一丝气理已经连起，其间开枝散叶，二腕开平，对肘央枢，两肩天衡，左胸心庭，右肺太初，丹田气府，大股纹络，两膝落谷，足底地纲，均已通畅气机，但明显光华暗淡，恰似打通不久。
看及此处，老者倒是面露笑意，不消他想，量一短短十余载的少年，便是天纵奇才，也断无可能有此大神通，定是他了，虽不晓他传功后要如何行那事，只是自己似乎窥见了一丝端倪，喜悦之情油然而发，放声笑道：“既然钟吾那人不在的话，便由你来为我看一看吧。”
路上的一拨行人听得老者如此大声纷纷侧目，少年既未在意旁人的目光，也未避讳老者直称先生姓名，点头答是，遂引老者进门去了，一阵风过，门再度紧闭，更无人知晓其中光景。
“师兄，刚刚那边好像传来了天下一人的名号。”路边一人对身侧的白衣男子说道。
“在这里能听见他老人家的名号，怎么说也不算怪事。”男子笑道。
“师兄啊，人家天下一人看上去如何也不算老，你这么称呼岂不是有损人家。”倒是一旁很俏皮的红衣少女凑了上来。
“那倒不然，当我们气下地纲全身气理相通结成金丹时，容颜便永驻了，所以，看着我们宗门里好些个玉树临风的掌教真人，也是有七八百高龄的糟老头子。”男子更是笑得开心。
“那师兄，你也是……”方才问话的少年迟疑道。
“方醒你这笨蛋，师兄怎么可能是那般人的年龄！”男子还未回答少女便喝阻了少年。
“你这话倒是有些贬低掌教们的意味了。”男子无奈道。
“师兄，你不也是说他们是‘糟老头子’。”少女吐了吐舌头，两条发丝垂下，颇为可爱。
“师兄我啊，倒是很羡慕能变成他们那种糟老头子。”男子道。
“那师兄，我们要不要去刚刚那家店里问一问说不定能有点机缘。”名叫方醒的少年指了指对面的医馆。
“不了，”男子摇了摇头“师尊要我们赶紧上山不得停留，我想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道理的，方才的机缘我们看得到却抓不到，那么我们命里便没有这桩机缘，就算是强求
怕也是得不到的。”
“师兄讲话跟那些夫子越来越像了。”少女揉了揉太阳穴。
“师兄的学问可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哦。”男子抚了抚少女的头笑道。
“师兄，这么冷的天你是如何做到只穿一件单衣的。”少年搓了搓胳膊问道。
“这个简单，你看我啊。”少女拍了拍胸脯说道。
少年望向她，见她确是一件单衣，只不过身体却在不自主的打颤。
“哈哈，若你们有通达心庭的那一天便也会如我一般。”男子正欲再说话，面前又闪现出一伙人影，只见他们一行五人皆身着紫纹蓝衣，为首一人对男子抱拳笑道“兄台想必也是参加禳天大仪之人，在下古弦派王朗，不如我们两伙人一起也好结个伴。”
一行三人停下脚步，男子对王朗抱拳道：“在下玄虚墨语焉，承蒙厚爱，实在抱歉，我家师弟师妹不惯与外人来往，这番邀请只好容某拒绝了。”
“哈哈，没事，萍水相逢也算是个缘分，那到时我们太清山上再见吧。”蓝衣豪迈一笑，径自带着身后四人与三人擦肩而过，往相反方向走去了。
如今城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直奔太清山而去，这一行三人也是如此，刚刚不过是他们路上的小插曲而已，随着人流又复往前走去。
“师兄，为什么拒绝他们啊？”路上，少女问道。
一旁的少年也好奇的点点头。
男子边走边说道：“师尊早前说路上不得耽搁怕是你们也没听吧，之后师尊又说了路上最好不要与他人有所联系，不过看样子刚刚倒是与那人有些联系了。”
“师尊总是怕这怕那的。”少女笑道。
少年附和着。
男子看向他们的眼神愈发温和，要是他们的心灵一直像这样纯净该多好呢。他的心中也知晓，太清表面是禳天大仪，但肯定有些什么意外的事情会发生，这一路上便已经陆续传来几支仙家队伍不知所踪的消息，更令人惊悚的是几家弟子的灵火分明是没有消灭，这些消息男子当然没有让小师弟和小师妹知道，尤其是方才的古弦派，是他近几日听到的消失名单中的一员，而这也是他决定避开的原因之一。
禳天大仪是在今日酉时二刻开始，这时间一反常态没选阳气最盛的午时却是选了阴气正凝的酉时，便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其中有些关节了，然而，自禳天大仪的消息发布后，五大宗宗主亲临太清山，十三刹精英弟子竞相派出，天下名士鱼贯而入，各家宗主便是知道这事再怎么不寻常自己也必须派人去了，即使是像这样几家弟子的消失只要灵火未熄，他们便不追究什么，保不准是太清的某些安排，但男子觉得，这种事实在诡异，还是不接触的好。
男子所在的门派，玄虚，是如今五宗十三刹下第一派，而他也是第一掌门的开山弟子墨语焉。
望向四周繁华的楼宇，听着楼上的弹唱说评，真是希望明日也能如此一般。
看着师兄的眼神有些恍惚，少女便撇下一旁的少年快走几步到了二人前面笑问道：“师兄，想什么呢？”
墨语焉笑着摇了摇头。
“话说师兄，这天好像要下雨了。”少女望了望天。
闻言，方醒与墨语焉缓缓抬头。
………………………………
房间中只有最右侧的一扇窗通光，看起来昏暗无比，窗户边摆着一张柜台一样的长桌，右中央则是一张方桌
加四条长凳整体被几处药柜半包围着，此刻原本安静端坐在方桌旁的黑袍老人眼中精光一凛，气息在这一刻攀上了高峰，全身金光乍现，老人一步跨出，站起身来，一身碎屑从服饰中抖出，容颜霎时返老，形容枯槁转瞬化为阳春白雪，三两眼间，便已是中年人的面容，尽白的须发配上如今的样貌也是英气无比。
“小子恭贺老前辈踏足化神之境。”一旁的青衣少年躬身道。
“哈哈哈，好小子，你姓甚名甚？”如今已是中年人的他放声笑道。
“晚辈姓叶明南离，字人癸。”少年继续恭声道。
“老夫姓穷名七，记好了，是钟吾他爹，你这脾性倒是与他无半点相似，我是欣赏得很那！”名为穷七的老人再度放声，挥袖间身化玄虚不见了踪影。
叶南离呼出了一口长气，看向穷七消失的地方，唯余下一块铁制的牌子，他走上前去将其拿起，又回身到了长桌后坐下，把它举起细细端详。
铁牌遍布着祥云似的花纹，一身暗银色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他握住了铁牌上穗状的红线在面前晃荡了起来，回想起了先生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要是我走之后有穿着黑衣服自以为帅的老头来了的话，你使劲夸他，努力装孙子，说不定夸着夸着人家就被夸进了仙人境，给你点东西玩玩。”
“哇，师父，这么厉害，你也夸夸我呗。”
“你要夸个鬼呢，你都已经是仙人境了。”
“那我也不稀罕他那点东西嘛。”
“不，”记忆中师父的面容与平时的吊儿郎当不同，严肃了起来“这件东西关乎着你能不能走出这里。”
自己是知道的，知道师父搬来这里的某些原因，知道师父这次出行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嘛，对付那个老家伙你随便夸几句他可能就上天了，作为从没被人夸过的可怜人，被你这么一夸，心情激动，一气通畅。”转瞬间师父的语气就玩味了起来。
他暗自腹诽着。
“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总该让你见识见识师父的家底了，我天下一人的名号可不是吹的。”似乎想要证明什么师父敲了敲面前作为柜台的长桌“懂了吧？”
剩下的记忆他便不想再回想了，只是低头叹了一口气，抚了抚面前的桌子，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呢……
有些舍不得……
少年此番想着，手上的力道却是加重了几分，蓦然间，在叶南离的目瞪口呆中，长桌“砰”的一声，化为木屑，漫天飞散。
“诶？！”他惊讶的出了声，看见面前出现一把翠碧的长刀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哈哈哈，小离离，为师体贴不？”
“这，真是。。。”叶南离满头黑线的把它捡了起来，是师父搞的鬼没错了，但不消片刻眉宇间却变得温柔起来“还，真是体贴呢。”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叶南离将长刀收好后就急匆匆的开门去了，门外是之前常来找师父看病的常客，是城中的居民。
“钟先生出门去了啊，”那居民不禁有些担忧“天好像要下雨了不知道他带伞了没？”
闻言，叶南离向窗外看去，天边乌云攒聚，灰白交加，整个天空都昏暗了下来。
在他的视野中除了旁人所能看到的寻常景象还有滚滚黑幕直压天际。
恩，要变天了。
（本章完）
上月城因依傍着太清山九峰而闻名天下，不少本地人也因此而感到自豪，此地也为天下人行游之胜地，然而，今次远超往日的人涌入上月也让本地居民感到惊异，不过，便是看路上几位穿着穿衣戴冠，神色肃穆，背上负剑，直步太清而去的公子便也晓得其绝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如今太清一门繁盛，天下一人正出此间，大有盟首之势，这几日广邀天下能人名宗，进行禳天大仪，破邪除妄。
闻得屋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者便转向门处，静候与老友的重逢，可是下一秒，门中却转出一青衣少年。
瞧见老者疑惑的目光，少年忙作揖道：“先生适才出门去了。”
也是，今天毕竟也是他……，如此想着，老者的神情却是显得有些落寞。他复又打量了番眼前的少年，见其面容清秀，两腮略有丰腴，看上去未至弱冠，头上却已加了刻有凤凰浴火图案的冠冕，一身青衣别无加饰，只是腰间束带上垂着一块雕有“人癸”二字的玉牌。
表面看上去温文瘦弱的少年，在老者的感知下，分明清晰的看到，自眉心的走龙至足底的地纲，一丝气理已经连起，其间开枝散叶，二腕开平，对肘央枢，两肩天衡，左胸心庭，右肺太初，丹田气府，大股纹络，两膝落谷，足底地纲，均已通畅气机，但明显光华暗淡，恰似打通不久。
看及此处，老者倒是面露笑意，不消他想，量一短短十余载的少年，便是天纵奇才，也断无可能有此大神通，定是他了，虽不晓他传功后要如何行那事，只是自己似乎窥见了一丝端倪，喜悦之情油然而发，放声笑道：“既然钟吾那人不在的话，便由你来为我看一看吧。”
路上的一拨行人听得老者如此大声纷纷侧目，少年既未在意旁人的目光，也未避讳老者直称先生姓名，点头答是，遂引老者进门去了，一阵风过，门再度紧闭，更无人知晓其中光景。
“师兄，刚刚那边好像传来了天下一人的名号。”路边一人对身侧的白衣男子说道。
“在这里能听见他老人家的名号，怎么说也不算怪事。”男子笑道。
“师兄啊，人家天下一人看上去如何也不算老，你这么称呼岂不是有损人家。”倒是一旁很俏皮的红衣少女凑了上来。
“那倒不然，当我们气下地纲全身气理相通结成金丹时，容颜便永驻了，所以，看着我们宗门里好些个玉树临风的掌教真人，也是有七八百高龄的糟老头子。”男子更是笑得开心。
“那师兄，你也是……”方才问话的少年迟疑道。
“方醒你这笨蛋，师兄怎么可能是那般人的年龄！”男子还未回答少女便喝阻了少年。
“你这话倒是有些贬低掌教们的意味了。”男子无奈道。
“师兄，你不也是说他们是‘糟老头子’。”少女吐了吐舌头，两条发丝垂下，颇为可爱。
“师兄我啊，倒是很羡慕能变成他们那种糟老头子。”男子道。
“那师兄，我们要不要去刚刚那家店里问一问说不定能有点机缘。”名叫方醒的少年指了指对面的医馆。
“不了，”男子摇了摇头“师尊要我们赶紧上山不得停留，我想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道理的，方才的机缘我们看得到却抓不到，那么我们命里便没有这桩机缘，就算是强求
怕也是得不到的。”
“师兄讲话跟那些夫子越来越像了。”少女揉了揉太阳穴。
“师兄的学问可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哦。”男子抚了抚少女的头笑道。
“师兄，这么冷的天你是如何做到只穿一件单衣的。”少年搓了搓胳膊问道。
“这个简单，你看我啊。”少女拍了拍胸脯说道。
少年望向她，见她确是一件单衣，只不过身体却在不自主的打颤。
“哈哈，若你们有通达心庭的那一天便也会如我一般。”男子正欲再说话，面前又闪现出一伙人影，只见他们一行五人皆身着紫纹蓝衣，为首一人对男子抱拳笑道“兄台想必也是参加禳天大仪之人，在下古弦派王朗，不如我们两伙人一起也好结个伴。”
一行三人停下脚步，男子对王朗抱拳道：“在下玄虚墨语焉，承蒙厚爱，实在抱歉，我家师弟师妹不惯与外人来往，这番邀请只好容某拒绝了。”
“哈哈，没事，萍水相逢也算是个缘分，那到时我们太清山上再见吧。”蓝衣豪迈一笑，径自带着身后四人与三人擦肩而过，往相反方向走去了。
如今城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直奔太清山而去，这一行三人也是如此，刚刚不过是他们路上的小插曲而已，随着人流又复往前走去。
“师兄，为什么拒绝他们啊？”路上，少女问道。
一旁的少年也好奇的点点头。
男子边走边说道：“师尊早前说路上不得耽搁怕是你们也没听吧，之后师尊又说了路上最好不要与他人有所联系，不过看样子刚刚倒是与那人有些联系了。”
“师尊总是怕这怕那的。”少女笑道。
少年附和着。
男子看向他们的眼神愈发温和，要是他们的心灵一直像这样纯净该多好呢。他的心中也知晓，太清表面是禳天大仪，但肯定有些什么意外的事情会发生，这一路上便已经陆续传来几支仙家队伍不知所踪的消息，更令人惊悚的是几家弟子的灵火分明是没有消灭，这些消息男子当然没有让小师弟和小师妹知道，尤其是方才的古弦派，是他近几日听到的消失名单中的一员，而这也是他决定避开的原因之一。
禳天大仪是在今日酉时二刻开始，这时间一反常态没选阳气最盛的午时却是选了阴气正凝的酉时，便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其中有些关节了，然而，自禳天大仪的消息发布后，五大宗宗主亲临太清山，十三刹精英弟子竞相派出，天下名士鱼贯而入，各家宗主便是知道这事再怎么不寻常自己也必须派人去了，即使是像这样几家弟子的消失只要灵火未熄，他们便不追究什么，保不准是太清的某些安排，但男子觉得，这种事实在诡异，还是不接触的好。
男子所在的门派，玄虚，是如今五宗十三刹下第一派，而他也是第一掌门的开山弟子墨语焉。
望向四周繁华的楼宇，听着楼上的弹唱说评，真是希望明日也能如此一般。
看着师兄的眼神有些恍惚，少女便撇下一旁的少年快走几步到了二人前面笑问道：“师兄，想什么呢？”
墨语焉笑着摇了摇头。
“话说师兄，这天好像要下雨了。”少女望了望天。
闻言，方醒与墨语焉缓缓抬头。
………………………………
房间中只有最右侧的一扇窗通光，看起来昏暗无比，窗户边摆着一张柜台一样的长桌，右中央则是一张方桌
加四条长凳整体被几处药柜半包围着，此刻原本安静端坐在方桌旁的黑袍老人眼中精光一凛，气息在这一刻攀上了高峰，全身金光乍现，老人一步跨出，站起身来，一身碎屑从服饰中抖出，容颜霎时返老，形容枯槁转瞬化为阳春白雪，三两眼间，便已是中年人的面容，尽白的须发配上如今的样貌也是英气无比。
“小子恭贺老前辈踏足化神之境。”一旁的青衣少年躬身道。
“哈哈哈，好小子，你姓甚名甚？”如今已是中年人的他放声笑道。
“晚辈姓叶明南离，字人癸。”少年继续恭声道。
“老夫姓穷名七，记好了，是钟吾他爹，你这脾性倒是与他无半点相似，我是欣赏得很那！”名为穷七的老人再度放声，挥袖间身化玄虚不见了踪影。
叶南离呼出了一口长气，看向穷七消失的地方，唯余下一块铁制的牌子，他走上前去将其拿起，又回身到了长桌后坐下，把它举起细细端详。
铁牌遍布着祥云似的花纹，一身暗银色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他握住了铁牌上穗状的红线在面前晃荡了起来，回想起了先生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要是我走之后有穿着黑衣服自以为帅的老头来了的话，你使劲夸他，努力装孙子，说不定夸着夸着人家就被夸进了仙人境，给你点东西玩玩。”
“哇，师父，这么厉害，你也夸夸我呗。”
“你要夸个鬼呢，你都已经是仙人境了。”
“那我也不稀罕他那点东西嘛。”
“不，”记忆中师父的面容与平时的吊儿郎当不同，严肃了起来“这件东西关乎着你能不能走出这里。”
自己是知道的，知道师父搬来这里的某些原因，知道师父这次出行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嘛，对付那个老家伙你随便夸几句他可能就上天了，作为从没被人夸过的可怜人，被你这么一夸，心情激动，一气通畅。”转瞬间师父的语气就玩味了起来。
他暗自腹诽着。
“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总该让你见识见识师父的家底了，我天下一人的名号可不是吹的。”似乎想要证明什么师父敲了敲面前作为柜台的长桌“懂了吧？”
剩下的记忆他便不想再回想了，只是低头叹了一口气，抚了抚面前的桌子，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呢……
有些舍不得……
少年此番想着，手上的力道却是加重了几分，蓦然间，在叶南离的目瞪口呆中，长桌“砰”的一声，化为木屑，漫天飞散。
“诶？！”他惊讶的出了声，看见面前出现一把翠碧的长刀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哈哈哈，小离离，为师体贴不？”
“这，真是。。。”叶南离满头黑线的把它捡了起来，是师父搞的鬼没错了，但不消片刻眉宇间却变得温柔起来“还，真是体贴呢。”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叶南离将长刀收好后就急匆匆的开门去了，门外是之前常来找师父看病的常客，是城中的居民。
“钟先生出门去了啊，”那居民不禁有些担忧“天好像要下雨了不知道他带伞了没？”
闻言，叶南离向窗外看去，天边乌云攒聚，灰白交加，整个天空都昏暗了下来。
在他的视野中除了旁人所能看到的寻常景象还有滚滚黑幕直压天际。
恩，要变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