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徒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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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混乱之恶意

    艾叶生坐在犬神庙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地上一条新鲜的车辙,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那是一丝戏谑非常的笑容。

    旁边走来俩闲汉,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油条,边吃边说:“你最近听说没,这里来了一位外地的算命先生,能说会道,甚是厉害啊!哦,好像姓耿。”

    另一个闲汉说:“姓耿啊,我家之前...有一二十年了吧,也曾有一个姓耿的先生给我家算过命,说我能飞黄腾达,呸,最后也没飞出这个北王筑!”

    第一个闲汉笑道:“他不说你飞起来,你怎会给他钱帛,说来,你也是好记性,竟然记得十多年前的事情!”

    第二个闲汉摆手:“我有过目不忘之能,不然怎能为孙大官人看守库房?不过,当年那个事,之所以记忆犹新,是因为当时还发生了另一件和算命有关的怪事...”

    第一个闲汉好奇:“说来听听。”

    第二个闲汉道:“十几年前,这里有一个人,姓刘,就叫刘憨子,话说一日,刘憨子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一声饶命,别砍我的头,结果吓得众人一愣,以为他发了疯,就带他去看了医生,可没想到,医药无用,刘憨子又发了一段时间疯病,这才好过来,可奇怪的事情还在后边...”

    “何事?快说!”第一个闲汉索性停下来,求同伴快讲。

    第二个闲汉不卖关子,继续道:“从此之后,这刘憨子竟然能洞见未来了!真是厉害,所言无有不中的,直到某一日,惊动了官府的人,官府老爷前往算卦,可不曾想,刘憨子又发病了,还把之前算命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官府老爷气急败坏,砍了他的头。人都说,刘憨子第一次发病,就是预见了自己砍头的结局。”

    第一个闲汉笑道:“有趣,有趣,这个故事好玩的紧!”

    第二个闲汉笑骂:“走,别老听故事,该上工了!”

    两个闲汉走远了,艾叶生起身,看着他们,若有所思,她又回头,眺望整个汉兴大城,突然笑得龇牙咧嘴。

    在汉兴城的一座废墟上,黄安皱了皱眉,他想了想,自己的确在这家客栈里杀了两个人,人家骂他,理所当然。

    所以黄安没着急,他退后两步,任由对方扑上来,一把抓着自己的衣领,把吐沫星子喷到了自己的脸上。

    废墟上的另一个也跑过来,对着黄安指指点点,骂骂咧咧,这是一个老妇人,口音很重,黄安听不懂。

    从古至今,总有喜欢热闹的人,他们又无趣又寂寞,所以他们喜欢热闹,特别是不幸的热闹,这热闹会提醒他们:自己的生活不算太糟。

    这样的人,汉兴大城多了去了,所以黄安三人才一动手,周围就围了一群人,黄安见来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心道不好,急于脱身,又舍不得就这样逃离,就对那汉子说道:“老哥,老哥,你先别着急,我是中州王的门客,前几日在这里办事是...公事,若是造成了什么损失,您说,我赔。”

    那汉子呸了一声:“呸!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就是他,就是他得罪了中州王府的大人,在这里骗吃骗喝,结果引来得中州王府的大人们大怒,烧了我的酒楼!”

    众人一片哗然,黄安仔细听了听,发现谴责他得罪中州王府的人还真不少。

    黄安不想辩解,他毕竟失去了四天左右的记忆,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在这四天里自己干出一些荒唐操儿蛋的事情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他一个劲地强调:“您别急,您别急,您仔细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了,若是我的问题,我负责。”

    “你负责的起吗?”人群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你得罪了中州王府的人,就等着死吧。”

    黄安懒得理他,再一次问汉子:“究竟怎么了?”

    “究竟怎么了?”汉子咬牙切齿,“老子给你一嘴巴!究竟怎么了...”

    他说着抬手就要打,被黄安一把抓住,往外一扭,摔在地上,这一手是借力打力,汉子用力过猛,摔得不轻,而黄安也有心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冷静冷静,以至于没留手。

    汉子在地上哀嚎不止,周围的人也是骂声一片,那个老妇人扑在汉子身上大哭,黄安看着这一切,感觉有些不真实。

    突然,人群中又传出一声大喝,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持一根短棍走上前来,指着黄安大骂道:“你这小子,因和他人的意气之争连累别人,还有脸回来,还有脸动手,似你这等恶棍,怎好披着人皮做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话一般人说不出来啊,黄安心想,转脸一看,竟是那日贴告示的大汉,心说原来如此,告示贴多了,文采也不同常人。

    黄安摆摆手:“别吵,我有钱,可以补偿这位的损失,中州王府的事情...有我亲自分说,只要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能解决。”

    大汉不知为何,火冒三丈:“有钱你他母亲个蹄子老子打得就是你这仗钱欺人的混蛋!”说着,持棍打来。

    黄安有个特点,他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对方骂娘,于是侧身往前,闪过棍棒,用肩膀轻轻一撞,将那汉子撞倒在人群里。

    方才叫好的人群一下子散了一多半,剩下的人面面相窥,安静了不少。

    正在此刻,突然又有一阵喧嚣,有人高呼“狗爷来啦!”,众人慌忙散开,让开一条过道,只见几位华服男女簇拥着一位普普通通的青年走来,正是狗剩。

    狗剩才走过来,那躺在地上的汉子腾地弹起来,一把抓住黄安的腿,大声叫道:“狗爷,狗爷!救苦救难的狗爷,我抓到这个得罪你手下兄弟的家伙了!”

    狗剩闻言停下来,抬眼一瞧黄安:“这不是黄先生吗?哎呀,真是抱歉,前些日子您我之间多有些个误会,这里狗剩给您赔罪了。”

    说着,给黄安鞠了个躬。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最傻眼的是那个汉子,那汉子慌忙松开黄安的大腿,跪在一旁,磕头如捣蒜:“小的,小的有眼无珠...”

    那个老妇人已经跪在一旁抽起自己的脸了。

    狗剩挥挥手:“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闻言,赶紧散去,还有一二好事之徒跑到大汉的身旁,拍拍大汉的肩膀:“这下换你死定了,要你瞎出头?活该。”

    大汉吓得也跪在地上,口中直骂自己愚蠢。

    还有几个人把一个尖嘴猴腮的人退出来:“大人,方才是他在骂您!”

    黄安捂脸。

    他曾很多次体会到在绝境中反杀对手的快感,扮猪吃老虎时他也曾欣赏过对方慌张错乱的表情,可哪一次,哪一次都不曾像今天这样,让他感觉到恶心和厌恶。

    狗剩凑上来:“那么,我请您喝羊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