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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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色梦魇

    华夏境内,西南省云冈市。

    幽月当空,呼啸的冷风穿林而过,西郊的火车站迎来了康定方向驶来的最后一列火车。

    由于近几年在云冈东部新建了一个总站,导致西郊车站本就不多的车次又减少了大半,所以午夜十二点过后,这里自然要比其他处要清冷极多。

    火车到站五分钟后,旅客从站口陆陆续续走出,但仔细数来,也不过二三十人。

    其中一位提着木箱的黑衣男子,一出站口,就撑起了一把黑伞,在原地伫立许久之后,突然向远方那黑暗的深处跑了过去。

    同一时分,云冈市三环某小区的一处小别墅内,二楼的一个房间,一位美丽短发女子正在床上辗转反侧。

    该女子名叫柳月,二十五岁,大学毕业四年,三级警司,现今为云冈市公安局重案组的副队长。

    是的!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子,非但是一名警察,而且只从警官学院毕业四年,就已成为了市公安局重案组的二把手。

    任谁听到这样情况,都会猜测这女子定是的靠关系上的位。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她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并未借助任何外力。

    警校四年期间,力压群雄,获得四届全能格斗冠军,四届射击冠军,四届刑事侦查冠军,并且在此期间协助其导师破获大案小案十余起。

    警校一毕业,就被其院系主任兼云冈市公安局局长的洛正杰特招入重案组。

    只用短短四年时间,便以雷厉风行的姿态成为了重案组内的二把手,不但使云冈市的犯罪率减少,而且还使得公安局的名声提高了许多。

    要不是她的年龄尚轻,资历不够,那她肩上扛着的那玩意儿早就多了两颗。

    可这样一位杰出优秀的女警官,此时脸上却锁着一股解不开的愁绪。而这种表情,在其面对四年中最难以侦破的案件时,都未曾出现。

    今天,是半个月以来,柳月回家的第一天。

    最近的一起凶案,让整个警队碌了几天几夜,因为队长公务繁忙,着实让她这个副队长累得够呛。

    本以为案件结束,回家能好好休息一晚,可她却怎样也睡不着。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那个人”,要回来了。

    那个人,是柳月同岁的哥哥。是她爸妈口中的“宝宝”,是其全家人的重心。也是那个人的存在,让她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是怎样的渺小。

    自小,柳月就喜欢拿自己与她的哥哥对比。不论是中学,警校,亦或是现在。她付出一切的努力,都只是为了向家人证明,为了向世界证明,自己虽是一个女子,可一点也不比男人差,一点也不比这所谓的哥哥弱上分毫。

    而她那哥哥,在七年前离开家后,便再也未曾回来过,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从那时起,柳月看到的总是父母那眼中的期盼与哀愁,因此她在短暂的得意之后便开始痛恨那个家伙。所以,这些年里,她都更以此为动力,努力的证明着自己。到了现在,她才会有这样的成就。

    可是这种生活,还是因为晚饭时母亲的一句话改变了。

    “终于回来了,宝宝今晚就到车站了!月月你今晚好好歇息,我去找你爸,我们俩一起却接他。这么多年没回家,真不知道在那里过的好不好?......”

    说这话时,柳月母亲脸上的那种笑意简直让她有些妒忌。

    才过九点,她母亲便开车离开了住宅。

    偌大的空间,留下的又只有柳月一人。

    翻来覆去地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小时,柳月还是没有睡着。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母亲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而且还时不时出现那所谓的哥哥,以及七年前他离开时的那张可恶的冷脸。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激愤。此时都已是深秋,可柳月的脸上却冒出来热汗。。

    一时气不过,她忽然坐了起来。

    拿起床头边那只有些泛黄的小猪,指着它的头大声娇喝道:“该死的东西,一走就是七年。既然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哼,还没回来就又气了我一回。看你回来之后,我怎么收拾你!明明比大不了几天,居然还敢当我哥哥,这次要是不让你服服帖帖地叫本姑娘姐姐,我柳月柳警官的名字就倒着写......”

    这样发泄一番,倒真让柳月心中的郁闷与愤恨减轻了许多。困意袭来,那只惨遭蹂躏的布偶小猪总算在其进入梦乡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但即使睡着之后,这柳月依旧断断续续嘟囔着“那么大的人了,还叫他宝宝!”“只有他才是最重要的吗?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他?”“明明我才是亲生的,为什么对他比我还好?”......

    这类梦中的抱怨不可能有人听见,可她眼角的泪痕与心中的痛楚也自然无人知晓。

    夜,更加深沉了,月光变得有些幽暗,周围也阴森地十分可怕。

    柳月是被热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但看着外面的天色,她知道此时必然还很早。

    可这时,她却不愿再继续睡下去了,因为一醒来,她就觉得喉咙被火灼烧过一般,难受得简直要命。

    因而,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上一口水。

    右手摸向了茶几上的水杯,但刚让水杯离开茶几,柳月就感觉手心一沉,水杯径直从她的手心坠落。

    “砰!”的一声惊响,玻璃破碎的声音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而柳月也被这巨响吓得心脏狂跳。

    缓了好一会儿过后,柳月才从惊吓中恢复。

    头晕沉沉的,全身都使不出力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发烧了。

    废了好大的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开灯,她却发现电灯如何按也都没有反应。这时她才想起,小区最近在装修,一过午夜,整个小区都会停电。

    本想开口问问母亲回来没有,可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实在渴的厉害,可柳月却没有任何办法。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无奈地拖着虚弱的身子,循着投进窗帘的月光,向着厨房摸索前进。

    停电的夜晚,四周显得特别安静,安静地她都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听到这快速的心跳,柳月感觉非常不舒服。

    幽森的月光,照的四周更加清冷,看到远处那些黑暗的角落,她的心头没来由地一悸。

    “那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冒出这样的想法,柳月的心跳更乱了。看着那些黑暗的角落,她赶忙甩了甩头,喘了几口粗气,扶着墙壁赶紧小跑着向楼下的厨房摸了过去。

    跌跌撞撞地跑了许久,到了厨房的位置,她才总算停了下来。

    拍了拍仍在起伏的胸口,吐出好几口浊气。走进厨房,拿起桌上的水壶,直接就往嘴里倒了进去。

    干涸的喉咙得到的清水的滋润,柳月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平静。

    而这时一阵微微的凉风吹来,一下子让其凉爽了许多,这美妙感觉舒服地简直要教她叫出声来。

    可很快,柳月绣眉一挑,脸色立马变得有些凝重。

    “哪来的风?门窗不是一直关好的么!

    “难道是妈妈他们回来了?可为什么没有听见车的声音?”

    “进贼了吗?好大的胆子,警察的家也敢乱闯。强盗还是小偷,到底走没走,又有几个人?该死,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想到此处,她的脸色瞬间凝重到了极点。拿起擀面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行进。

    越靠越近,风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腥味儿。

    又穿过两个房间,柳月也终于知道了那风到底从何而来。

    那是一扇大门,是这栋别墅的大门。大门的一角是揭开的,透过大门,能看见了一辆红色汽车的后轮。

    看见那汽车的一刹那,柳月头一昏,再也不做任何隐匿,直接丢下擀面杖,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跑去。

    那辆车是她母亲的奥迪q6,可让她做出这样举动的原因,却是空气中那更加浓郁的血腥味。

    来到门外,柳月就看见汽车左前方一个人影蹲在地上,不知道正在干什么。她想要看清,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脚下的东西绊倒在地。

    等她起来时,手上已全是黏糊糊的液体,鼻腔里也完全被刺鼻的血腥占据。借着月光看了看将自己绊倒的物体,柳月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地上是一个人的身体,柳月非常熟悉,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她的父亲。

    只是,她那个爱笑的父亲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脸上布满着惊恐和愤怒,鲜血染红了西装,如今,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尸体。

    另一边,车前方的人影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他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尖锐的东西,径直朝跌坐在地的柳月缓缓走来。

    而在那人起身之后,柳月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崩溃地恸哭起来。

    那方的地上躺着的,赫然就是她的母亲。她那母亲也与父亲一般下场,都已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人影靠的更近了,幽森的月光照在那个人的脸上,让他显得更加阴沉与恐怖。

    这个人,柳月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这就是她心中最讨厌的哥哥。

    她的哥哥此刻穿着的依然是那套黑色中山装,脸上带着笑容,手中拿着一柄尖刀,尖刀上还有鲜血滴下。

    柳月虽然一直不想承认,但她自小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看到这个冷冰冰的哥哥的笑脸。但若是她知道他笑的时候竟然是这种狰狞恐怖的模样,那她宁愿自己一辈子也不曾看见。

    恶魔的微笑和恐怖的尖刀都在靠近,柳月想起身反抗,但竟惊骇地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回头望去,她才发觉身子被一双极其冰冷大手死死扣住,而那大手的主人竟然是自己死去多时的父亲。

    此刻,父亲的眼神极其空洞,嘴角还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

    转向另一处,柳月又发现远处死去的母亲也站了起来,以一种恐怖又扭曲神情向自己慢慢走来。

    看到这些,柳月忽然惊恐地失去了意识。

    而在这时,尖刀也刺进了她的喉间。鲜血喷薄而出,未等她说半句话,她的身体便已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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