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梦
听二姨这么说我就是一愣，白奶奶我知道，二姨跟我说过她堂子上仙家人马很全，狐、黄、白、柳、灰再加上清风堂都占齐了，白奶奶就是白堂的堂主，专门负责治病救人积累功德。
可不全乎是怎么个意思？我看到那小鬼的时候他胳膊腿儿都有啊，怎么这么一会就不全乎了？我们落山上一块？
二姨见我神色疑惑，微微一笑对我说：“你别管那么多，就说路上遇到了啥就行。”
我这边正憋着嘴不知道怎么起头说那条大蛇的事呢，听二姨这么问就赶紧把七小子昏过去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得都说出来了。
“我看这事是你错了，那条小龙不像是坏的……”听我说完，一屋子人半天都没动静，过了一会二姨才皱着眉头开口说：“这样，你们先回去吧，我请仙家晚上出去走动走动，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
大家伙听她这么一说也都各自收拾出了屋，许叔两口子连看都没看别人一眼，气冲冲的就回家了，几家大人也是互相一阵苦笑，商量了几句这几天带着孩子去赔礼后就各自回家了。
“儿子，今晚过来跟妈睡，让你爸去你屋。”回家路上我妈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对我说。
我爸在后面跟着不吭声，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我心里一阵暗笑，让你打我。
回家后洗脸洗脚，关上灯以后听着我爸在隔壁屋的呼噜声，我妈突然问了我一句：“儿子，跟妈说实话，当时害没害怕？”
也不知道怎么的了，我妈这么一问我就觉得鼻子一酸，下午时候那些事像电视一样在脑子里面唰唰的又过了一遍。
心理面一半是委屈，一半是后怕，使劲的点了下头就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了出来。
黑暗里看不清我妈的表情，只是觉得她伸手把我搂了过去，一只手在我后背轻轻的拍动着。
感受着我妈温暖的怀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就感觉身边的黑色越来越粘稠，后来甚至变成了浆糊一样的东西把我包裹在里面。胸口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慢慢的已经感觉到喘气都很困难了。
我一边大口呼吸一遍伸出手在面前使劲扒拉着，想把裹着我的黑色划到一边，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那种窒息的感觉是由内而外发出来的，就像不是有东西在堵着我的鼻子，而是一种心里面的压力让我忘记了怎么呼吸一样。
就当我感觉自己脑子一阵阵发昏，快要憋死的时候，眼前却陡然一亮，黑沉的天上突然亮起两个绿油油的灯笼。
一下子那种窒息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我抬头看着填上的两个灯笼，莫名的竟然觉得很熟悉，正当我眯着眼睛，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一个念头猛的跳进我的脑子。
是它！是它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在瞬间就肯定了这个想法，它又回来了，怎么办？他又来吃我了，怎么办？
我扭头就跑，面前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那两只眼睛发出的幽绿光芒完全没办法照清这么大的空间，我只能听天由命的一头扎进前方的黑暗中，偶尔回头看一下，却发现和它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却越来越近了，近到甚至能隐约听到它吞吐舌头时发出的“嘶嘶”声！
“砰”我正撒开腿狂奔，整张脸却突然像是被一柄巨锤拍中了一样一阵剧痛，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一阵恶心。
“你大爷的……”我一手捂着脸一手扶着墙疼得说不出来话，只能在心里面暗骂，没想到墙面突然带着我的手往侧面一华东，我正头晕着没反应过来，被带得一个趔趄直接坐倒在地。
“这墙是活的？还会动？”一阵不祥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联想到天上的眼睛和身后的嘶嘶声……
“嘿嘿……我是在你的圈子里，对吧……”我抬起来头，看着天上越来越大的两个绿灯笼苦笑道。
也不是我吓傻了，要说这人啊，也是奇怪，当想明白自己处境的时候，反倒一阵心安，跑是肯定不掉了……是啊，被这么大一条蛇把我围在里面，我跑不掉了……
“既然怎么都是死，不如光棍一点，像个爷们一样。”我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一下，从小我爸就教导我一个男人应该怎么怎么样，现在是检验教学成果的时候了。
想到这，我慢慢得站起身来，刚才那一下撞到了鼻子，现在嘴里面腥腥甜甜的，眼前也是朦朦胧胧的一片，除了天上那两个模模糊糊的光点，什么都看不到。
“来啊！来啊！”我胡乱抹了下眼睛鼻子，抬起头冲那两个绿色大灯笼喊道，两只手使劲的攥成拳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之前怎么也得给它来下狠的。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天上两个灯笼猛的压了下来，随着距离迅速拉近，绿油油的光亮中，一个巨大的蛇头猛地冲破黑暗直接来到我的面前，血口大张，露出根根比我身子都长的毒牙对着我大声喊道：
“哎呀妈呀，你这熊孩子掐死我了！”
吃饭的时候我妈还一边揉着发红的手脖子一边跟我爸告状，我爸睡了一晚上气也消了大半，听了也不说话，就是嘿嘿得笑跟我妈说：“晚上让他滚自己屋去，我给你揉揉。”
我妈瞥了我一眼也有点不好意思，特淑女的拿筷子头敲了下我爸的脑袋，回了句“滚你妈的！”
不理他两口子打情骂俏，我低着头喝我的大米粥，话说我们小时候，东北那边早饭虽然看不到什么油水，也就是混个肚子不饿，“大米粥，稀溜溜，咸菜疙瘩，艮揪揪”，吃起来侮辱特别香，不像现在吃得再好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
“一会吃完饭跟你妈去你二姨家，我去县里买点东西，晚上咱们去你许叔那看看。”我爸一边呼噜呼噜的喝着米粥一边吩咐我。
我知道他是要带着我去赔礼道歉去，虽然平时村里大人都隐约知道我们去后山作什么妖，可毕竟没被抓到过，也就没人说些什么，这下事闹这么大，家长再连脸都不露就说不过去了。
吃完饭帮我妈收拾好碗筷，我俩一起往二姨家走过去，两家中间也就隔着一堵墙，说不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进屋看见二姨正像昨天晚上一样盘腿坐在炕边吧嗒吧嗒嘬着烟杆子，看到我们娘俩进屋也不意外，冲我一笑问我，“小雷子啊，昨天睡不好吧？”
“不……不好……”我看着二姨就觉得今天她哪有点不对，人还是那么个人，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虽然正眯着眼睛对我笑着，可给人的感觉还是阴冷阴冷的，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不过她问得也对，早上醒过来以后我就一直琢磨呢，昨晚做的那个噩梦太真了，特别是最后冲过来的那个蛇脸，乌青的鳞片，水波一样的纹路，就跟真的一样一样的。
看我没说话，二姨脸色一变，抬起烟袋锅子指着我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句：“睡得好就怪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她之前虽然有点奇怪，可看起来也和平时没什么大的差别，本来笑模笑样的，突然整这么一出，吓得我一个哆嗦，我妈赶紧把我往后拉了一下，勉强笑了下说：“二姐，咱都一家人，你说你这是干啥，再吓着孩子……”
听她这么一说，二姨把脑袋往旁边一甩，撇着嘴阴阳怪气得说：“我可不是你二姐，那也不是我家孩子。哼哼，吓着他？奶奶我还真就不怕告诉你，这熊孩子摊上大事了！”
可不全乎是怎么个意思？我看到那小鬼的时候他胳膊腿儿都有啊，怎么这么一会就不全乎了？我们落山上一块？
二姨见我神色疑惑，微微一笑对我说：“你别管那么多，就说路上遇到了啥就行。”
我这边正憋着嘴不知道怎么起头说那条大蛇的事呢，听二姨这么问就赶紧把七小子昏过去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得都说出来了。
“我看这事是你错了，那条小龙不像是坏的……”听我说完，一屋子人半天都没动静，过了一会二姨才皱着眉头开口说：“这样，你们先回去吧，我请仙家晚上出去走动走动，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
大家伙听她这么一说也都各自收拾出了屋，许叔两口子连看都没看别人一眼，气冲冲的就回家了，几家大人也是互相一阵苦笑，商量了几句这几天带着孩子去赔礼后就各自回家了。
“儿子，今晚过来跟妈睡，让你爸去你屋。”回家路上我妈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对我说。
我爸在后面跟着不吭声，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我心里一阵暗笑，让你打我。
回家后洗脸洗脚，关上灯以后听着我爸在隔壁屋的呼噜声，我妈突然问了我一句：“儿子，跟妈说实话，当时害没害怕？”
也不知道怎么的了，我妈这么一问我就觉得鼻子一酸，下午时候那些事像电视一样在脑子里面唰唰的又过了一遍。
心理面一半是委屈，一半是后怕，使劲的点了下头就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了出来。
黑暗里看不清我妈的表情，只是觉得她伸手把我搂了过去，一只手在我后背轻轻的拍动着。
感受着我妈温暖的怀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就感觉身边的黑色越来越粘稠，后来甚至变成了浆糊一样的东西把我包裹在里面。胸口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慢慢的已经感觉到喘气都很困难了。
我一边大口呼吸一遍伸出手在面前使劲扒拉着，想把裹着我的黑色划到一边，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那种窒息的感觉是由内而外发出来的，就像不是有东西在堵着我的鼻子，而是一种心里面的压力让我忘记了怎么呼吸一样。
就当我感觉自己脑子一阵阵发昏，快要憋死的时候，眼前却陡然一亮，黑沉的天上突然亮起两个绿油油的灯笼。
一下子那种窒息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我抬头看着填上的两个灯笼，莫名的竟然觉得很熟悉，正当我眯着眼睛，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一个念头猛的跳进我的脑子。
是它！是它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在瞬间就肯定了这个想法，它又回来了，怎么办？他又来吃我了，怎么办？
我扭头就跑，面前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那两只眼睛发出的幽绿光芒完全没办法照清这么大的空间，我只能听天由命的一头扎进前方的黑暗中，偶尔回头看一下，却发现和它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却越来越近了，近到甚至能隐约听到它吞吐舌头时发出的“嘶嘶”声！
“砰”我正撒开腿狂奔，整张脸却突然像是被一柄巨锤拍中了一样一阵剧痛，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一阵恶心。
“你大爷的……”我一手捂着脸一手扶着墙疼得说不出来话，只能在心里面暗骂，没想到墙面突然带着我的手往侧面一华东，我正头晕着没反应过来，被带得一个趔趄直接坐倒在地。
“这墙是活的？还会动？”一阵不祥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联想到天上的眼睛和身后的嘶嘶声……
“嘿嘿……我是在你的圈子里，对吧……”我抬起来头，看着天上越来越大的两个绿灯笼苦笑道。
也不是我吓傻了，要说这人啊，也是奇怪，当想明白自己处境的时候，反倒一阵心安，跑是肯定不掉了……是啊，被这么大一条蛇把我围在里面，我跑不掉了……
“既然怎么都是死，不如光棍一点，像个爷们一样。”我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一下，从小我爸就教导我一个男人应该怎么怎么样，现在是检验教学成果的时候了。
想到这，我慢慢得站起身来，刚才那一下撞到了鼻子，现在嘴里面腥腥甜甜的，眼前也是朦朦胧胧的一片，除了天上那两个模模糊糊的光点，什么都看不到。
“来啊！来啊！”我胡乱抹了下眼睛鼻子，抬起头冲那两个绿色大灯笼喊道，两只手使劲的攥成拳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之前怎么也得给它来下狠的。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天上两个灯笼猛的压了下来，随着距离迅速拉近，绿油油的光亮中，一个巨大的蛇头猛地冲破黑暗直接来到我的面前，血口大张，露出根根比我身子都长的毒牙对着我大声喊道：
“哎呀妈呀，你这熊孩子掐死我了！”
吃饭的时候我妈还一边揉着发红的手脖子一边跟我爸告状，我爸睡了一晚上气也消了大半，听了也不说话，就是嘿嘿得笑跟我妈说：“晚上让他滚自己屋去，我给你揉揉。”
我妈瞥了我一眼也有点不好意思，特淑女的拿筷子头敲了下我爸的脑袋，回了句“滚你妈的！”
不理他两口子打情骂俏，我低着头喝我的大米粥，话说我们小时候，东北那边早饭虽然看不到什么油水，也就是混个肚子不饿，“大米粥，稀溜溜，咸菜疙瘩，艮揪揪”，吃起来侮辱特别香，不像现在吃得再好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
“一会吃完饭跟你妈去你二姨家，我去县里买点东西，晚上咱们去你许叔那看看。”我爸一边呼噜呼噜的喝着米粥一边吩咐我。
我知道他是要带着我去赔礼道歉去，虽然平时村里大人都隐约知道我们去后山作什么妖，可毕竟没被抓到过，也就没人说些什么，这下事闹这么大，家长再连脸都不露就说不过去了。
吃完饭帮我妈收拾好碗筷，我俩一起往二姨家走过去，两家中间也就隔着一堵墙，说不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进屋看见二姨正像昨天晚上一样盘腿坐在炕边吧嗒吧嗒嘬着烟杆子，看到我们娘俩进屋也不意外，冲我一笑问我，“小雷子啊，昨天睡不好吧？”
“不……不好……”我看着二姨就觉得今天她哪有点不对，人还是那么个人，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虽然正眯着眼睛对我笑着，可给人的感觉还是阴冷阴冷的，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不过她问得也对，早上醒过来以后我就一直琢磨呢，昨晚做的那个噩梦太真了，特别是最后冲过来的那个蛇脸，乌青的鳞片，水波一样的纹路，就跟真的一样一样的。
看我没说话，二姨脸色一变，抬起烟袋锅子指着我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句：“睡得好就怪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她之前虽然有点奇怪，可看起来也和平时没什么大的差别，本来笑模笑样的，突然整这么一出，吓得我一个哆嗦，我妈赶紧把我往后拉了一下，勉强笑了下说：“二姐，咱都一家人，你说你这是干啥，再吓着孩子……”
听她这么一说，二姨把脑袋往旁边一甩，撇着嘴阴阳怪气得说：“我可不是你二姐，那也不是我家孩子。哼哼，吓着他？奶奶我还真就不怕告诉你，这熊孩子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