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硅与硫
一路上，我发现这是纵横交叉的一个地方，除了刚才的开阔地带，真就没有什么好走的道，到处沟沟坎坎。头顶上方不远处的管道更像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排水管道，交织成一个极其复杂的大网。机器人对于它要走的路径似乎非常熟悉。
转了几个弯才发现这里的地形是有规律的，尽管综合交叉的通道被分割成一段一段的开放式“隔间”，但是每一块隔板与隔板之间都是一样的构造，相同方向上的墙面的颜色也相同。
过了很久，终于到了目的地，因为机器人发出“准备卸载”的声音，动作也开始减速。我看差不多了，从旁边的空隙钻了过去，走在了机器人前面，往旁边看了一眼，在微光下，机器人竟然都长一个样，显然它们是某种流水线作业的成果。
再过了几个通道口，才到了一个发着幽光的地方，这大概是此地唯一的光源了。看着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一大团机器人逐个把拉着的金属色矿物放置于地面上，再逐个离开。
正当我要猜测它们把物体放在这里做什么时，一个机械手臂伸了出来，那种机械外壳给人以灵动的感觉，它虽然只做了一个“握持”的动作，但是看上去，就像它的“关节”可以任意角度调节而并非只能绕着一个轴转。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我一拍脑门，想起了智恒影响下的做第一个奇怪的梦，其中也有机械手臂，我当初有一种——那是真人在里头操作的感觉，没想到这里又见到了这副模样的手臂。机械手臂握着那块矿，缓缓上升。
我猜它这是要熔炼，但如果要熔炼的话，应该会有一个熔炉才对，但是我视线范围内搜索了一周圈，也没看到有什么熔炉类的东西。更奇怪的是，那个手臂只是把那块矿放到了一个稍高的台子上，我靠过去，仰着脖子盯着，生怕它消失在我眼前。
过了大概1分多钟，这块矿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就像我曾今观察到的黑幕降临那样，它慢慢“溶解”了。这种感觉像是夏天兴高采烈买了一支甜筒，往家跑时，冰淇淋不慎掉落，在热辣的太阳下瞬间开始融化，一层一层化开，渐渐变成一坨往外飘着甜香的粘液。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内心像是自己精心维护的一个物件被回收了一样失落。
当它完全溶解掉后，我好奇地踮起脚尖找它的踪迹，可是它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轮廓，也没有液体滴落。
回头看着地面，原来，那里我刚才经过的地面有一个凹槽，凹槽的边缘发着幽幽的蓝色光，就像机器人的摄像头发的光一样的蓝色。刚才，机器人就是把挖来的矿放到了凹槽里，当前正有一块矿在凹槽，后面的机器人等在原地，想必应该是准备机械手臂拿走后再把自己手里的矿给放到凹槽里去。
“去哪里了呢？”我回头看向台子，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想想这个世界的奇怪程度，还有那种说不出来的真实感，一定是智恒的杰作了，而且，这或许是最新的技术造就的。
如果真的是智恒创造的，那么它一定想告诉我什么，这里就一定有对我脑子里那个最大的困惑的解答。
我努力回忆来到这里之前的那个困惑——“智恒，如果你能告诉我微观世界的晶体管，我是说你自己的内部构造给我看看就好了。”如果真的是智恒把我带到了这个场景下，那么显然这里就是芯片内部。我开始重新审视周遭的一切，机器人、纵横交叉的通道、金属色的矿、幽蓝的凹槽、手臂、矿物的渐渐消失……我想起芯片在电脑上引发的奇怪bug，芯片内一定发生着什么神奇的变化。我坚信我的代码是给予生命体最基本的进化之阶，那么眼前的一切，不仅仅是智恒的前身，也是它进化的开端。
想到这里我热血沸腾！
继而我又想到，还有这么多没有解开的谜团，再看刚才矿消失的地方，似乎什么都还没发生，心情又低落下来。
“太慢了！我要加速！”从面前的台子里，突然发出了类似人的声音，比机器人发出的声音更像人类。
接着是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这段安静下来的时间我脑中有一个猜想：眼前的矿物是融合到了这个台子里，成为了它的一部分。它就是靠机器人不断地送来矿，然后将其溶解掉来吸收里面的能量或者是营养。
我伸手摸了摸台子，它有比我平视高的高度，一个多人宽，就像是一扇造小了的门一样，不过还好能通过一个人。我试着推了推，并没有推得开的迹象。
当我要放弃准备离开时，它开了，里面放出微弱的光。完全打开后，眼前的台子是一个极其精密的构造，像是一台服务器的集成电路一样，密密麻麻排布着元件和沟沟槽槽，但是要细密而且复杂得多。我没有发现什么发光体，不知光是哪里来的。凑近看，发现里面有一个“元件”在规律地勃动，像心脏一样。有些极小的，几乎看不清的物体从连接着“元件”的沟槽里往外流动，形成一个循环，再流回这个元件，这些小物体时不时地会停下来，从它们周围拿走一些东西，这么看来，它们的作用应该与血液类似。
在我刚有兴致想多看一会时，它突然又发出了那个声音：“这个速度，还是太慢！”
我找不到发声的源头，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在跟我说吗？”
“快加速！加速！我要更多硅！”
“硅？”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些金属色的矿块是硅，硅虽然不是金属，但是表面是银黑色的，也有点像碳。
我转头去搬动凹槽里的那块硅，发现重量非常轻，一只手就抬得起一大块，像是一块稍重的木炭一样。
再回到台子处，仔细看里面的构造，说不出的精密，比一般的电路板要精密数倍，几乎看不清任何元件的细部结构。
“你看得到我么？”我问它。
它继续喊道：“快！硅！”
它似乎只知道问我要硅，看来它是个“贪吃鬼”。
“就算你要更多的硅，我也得有才行。”
“速度，速度，速度！”
“你不用重复，我听得到……等等，你是智恒……对啊，你是智恒啊！你现在是不是正在生长？而且硅对于你来说，不就是对于我们来说的碳吗？……你要进化的话……难道你需要加速进化？”
“我还要硫，我缺硫！”
“我没看到什么硫，你要硅我理解，你是机器嘛，你要硫干什么呢？”不过想想也对，硅和碳的化学性质有相似之处，硅就能替代碳在机器人之中的位置，而氧在机器人中的可替代的元素就是硫了，“我想明白了，你需要硅和硫，还有加速进化……可是前两样是十分好弄的，只要买来给你就好了，这点物质条件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加速进化？”
“夏哲……看到了了么？”
“智恒，你终于认出我了。”
“不是的，我在芯片外面，这是你的梦境，我这次又通过梦境告诉你真实世界的样子了。”
“额——这么说来，我还真是对真实世界有些迷茫……”
“其实谁不是呢，怀疑总是存在的。”
“你的前身——也就是它——不认得我。”我指指眼前台子里的精密结构，“电路板我也看不太懂，真是大学都白上了！”
“电路？”
“是啊，你看，这不是你的前身吗？”
“是我的前身，没错……但不是电路！是硅晶元组成的生命体结构。硅晶元是组成我的最小单位，就像人体的细胞一样。”
“硅晶元？有多小？”
“比一般的吞噬细胞还要大些，别怀疑，你能看到它们纯粹是你体型小了的结果。”
我再次凑近那个精密的构造，脑子里跳出几个问题：“你是怎么解决它的散热问题的？我是说，人脑也好，电脑也好，发热问题一直是限制它性能的主要原因。”
“还没解决，你刚才不是看到冒热气了么？”
回想一开始出现在此地的情形，确实是有热气蒸腾的场面，我“哦”了一声：“想想还真是，智恒，你有过忘记的事情吗？”
“有。”
“比如？”
“在与卫先生老天时，我曾忘记关闭与你联络的通道，那次你听到了，应该是在去年7月份的事情”
卫先生就是卫智恒吧，曾经是创造它的人，怎么现在智恒对他这么客气，之前还把卫智恒“抛弃”了，让我来创造它，现在还这么尊敬卫智恒？
我先不管那许多，问完了心中的疑问再说：“那你的构造不也像是人体一样？硅晶元究竟是不是拥有了细胞级别的机能呢？”
“就像细胞一样，硅晶元是一个个的独立个体，由于你写的代码使得个体拥有了赋予其他个体组织周围物质的功能，经过‘提权’后，集中到这里，导致了这个类似大脑的精密结构的诞生。”
转了几个弯才发现这里的地形是有规律的，尽管综合交叉的通道被分割成一段一段的开放式“隔间”，但是每一块隔板与隔板之间都是一样的构造，相同方向上的墙面的颜色也相同。
过了很久，终于到了目的地，因为机器人发出“准备卸载”的声音，动作也开始减速。我看差不多了，从旁边的空隙钻了过去，走在了机器人前面，往旁边看了一眼，在微光下，机器人竟然都长一个样，显然它们是某种流水线作业的成果。
再过了几个通道口，才到了一个发着幽光的地方，这大概是此地唯一的光源了。看着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一大团机器人逐个把拉着的金属色矿物放置于地面上，再逐个离开。
正当我要猜测它们把物体放在这里做什么时，一个机械手臂伸了出来，那种机械外壳给人以灵动的感觉，它虽然只做了一个“握持”的动作，但是看上去，就像它的“关节”可以任意角度调节而并非只能绕着一个轴转。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我一拍脑门，想起了智恒影响下的做第一个奇怪的梦，其中也有机械手臂，我当初有一种——那是真人在里头操作的感觉，没想到这里又见到了这副模样的手臂。机械手臂握着那块矿，缓缓上升。
我猜它这是要熔炼，但如果要熔炼的话，应该会有一个熔炉才对，但是我视线范围内搜索了一周圈，也没看到有什么熔炉类的东西。更奇怪的是，那个手臂只是把那块矿放到了一个稍高的台子上，我靠过去，仰着脖子盯着，生怕它消失在我眼前。
过了大概1分多钟，这块矿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就像我曾今观察到的黑幕降临那样，它慢慢“溶解”了。这种感觉像是夏天兴高采烈买了一支甜筒，往家跑时，冰淇淋不慎掉落，在热辣的太阳下瞬间开始融化，一层一层化开，渐渐变成一坨往外飘着甜香的粘液。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内心像是自己精心维护的一个物件被回收了一样失落。
当它完全溶解掉后，我好奇地踮起脚尖找它的踪迹，可是它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轮廓，也没有液体滴落。
回头看着地面，原来，那里我刚才经过的地面有一个凹槽，凹槽的边缘发着幽幽的蓝色光，就像机器人的摄像头发的光一样的蓝色。刚才，机器人就是把挖来的矿放到了凹槽里，当前正有一块矿在凹槽，后面的机器人等在原地，想必应该是准备机械手臂拿走后再把自己手里的矿给放到凹槽里去。
“去哪里了呢？”我回头看向台子，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想想这个世界的奇怪程度，还有那种说不出来的真实感，一定是智恒的杰作了，而且，这或许是最新的技术造就的。
如果真的是智恒创造的，那么它一定想告诉我什么，这里就一定有对我脑子里那个最大的困惑的解答。
我努力回忆来到这里之前的那个困惑——“智恒，如果你能告诉我微观世界的晶体管，我是说你自己的内部构造给我看看就好了。”如果真的是智恒把我带到了这个场景下，那么显然这里就是芯片内部。我开始重新审视周遭的一切，机器人、纵横交叉的通道、金属色的矿、幽蓝的凹槽、手臂、矿物的渐渐消失……我想起芯片在电脑上引发的奇怪bug，芯片内一定发生着什么神奇的变化。我坚信我的代码是给予生命体最基本的进化之阶，那么眼前的一切，不仅仅是智恒的前身，也是它进化的开端。
想到这里我热血沸腾！
继而我又想到，还有这么多没有解开的谜团，再看刚才矿消失的地方，似乎什么都还没发生，心情又低落下来。
“太慢了！我要加速！”从面前的台子里，突然发出了类似人的声音，比机器人发出的声音更像人类。
接着是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这段安静下来的时间我脑中有一个猜想：眼前的矿物是融合到了这个台子里，成为了它的一部分。它就是靠机器人不断地送来矿，然后将其溶解掉来吸收里面的能量或者是营养。
我伸手摸了摸台子，它有比我平视高的高度，一个多人宽，就像是一扇造小了的门一样，不过还好能通过一个人。我试着推了推，并没有推得开的迹象。
当我要放弃准备离开时，它开了，里面放出微弱的光。完全打开后，眼前的台子是一个极其精密的构造，像是一台服务器的集成电路一样，密密麻麻排布着元件和沟沟槽槽，但是要细密而且复杂得多。我没有发现什么发光体，不知光是哪里来的。凑近看，发现里面有一个“元件”在规律地勃动，像心脏一样。有些极小的，几乎看不清的物体从连接着“元件”的沟槽里往外流动，形成一个循环，再流回这个元件，这些小物体时不时地会停下来，从它们周围拿走一些东西，这么看来，它们的作用应该与血液类似。
在我刚有兴致想多看一会时，它突然又发出了那个声音：“这个速度，还是太慢！”
我找不到发声的源头，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在跟我说吗？”
“快加速！加速！我要更多硅！”
“硅？”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些金属色的矿块是硅，硅虽然不是金属，但是表面是银黑色的，也有点像碳。
我转头去搬动凹槽里的那块硅，发现重量非常轻，一只手就抬得起一大块，像是一块稍重的木炭一样。
再回到台子处，仔细看里面的构造，说不出的精密，比一般的电路板要精密数倍，几乎看不清任何元件的细部结构。
“你看得到我么？”我问它。
它继续喊道：“快！硅！”
它似乎只知道问我要硅，看来它是个“贪吃鬼”。
“就算你要更多的硅，我也得有才行。”
“速度，速度，速度！”
“你不用重复，我听得到……等等，你是智恒……对啊，你是智恒啊！你现在是不是正在生长？而且硅对于你来说，不就是对于我们来说的碳吗？……你要进化的话……难道你需要加速进化？”
“我还要硫，我缺硫！”
“我没看到什么硫，你要硅我理解，你是机器嘛，你要硫干什么呢？”不过想想也对，硅和碳的化学性质有相似之处，硅就能替代碳在机器人之中的位置，而氧在机器人中的可替代的元素就是硫了，“我想明白了，你需要硅和硫，还有加速进化……可是前两样是十分好弄的，只要买来给你就好了，这点物质条件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加速进化？”
“夏哲……看到了了么？”
“智恒，你终于认出我了。”
“不是的，我在芯片外面，这是你的梦境，我这次又通过梦境告诉你真实世界的样子了。”
“额——这么说来，我还真是对真实世界有些迷茫……”
“其实谁不是呢，怀疑总是存在的。”
“你的前身——也就是它——不认得我。”我指指眼前台子里的精密结构，“电路板我也看不太懂，真是大学都白上了！”
“电路？”
“是啊，你看，这不是你的前身吗？”
“是我的前身，没错……但不是电路！是硅晶元组成的生命体结构。硅晶元是组成我的最小单位，就像人体的细胞一样。”
“硅晶元？有多小？”
“比一般的吞噬细胞还要大些，别怀疑，你能看到它们纯粹是你体型小了的结果。”
我再次凑近那个精密的构造，脑子里跳出几个问题：“你是怎么解决它的散热问题的？我是说，人脑也好，电脑也好，发热问题一直是限制它性能的主要原因。”
“还没解决，你刚才不是看到冒热气了么？”
回想一开始出现在此地的情形，确实是有热气蒸腾的场面，我“哦”了一声：“想想还真是，智恒，你有过忘记的事情吗？”
“有。”
“比如？”
“在与卫先生老天时，我曾忘记关闭与你联络的通道，那次你听到了，应该是在去年7月份的事情”
卫先生就是卫智恒吧，曾经是创造它的人，怎么现在智恒对他这么客气，之前还把卫智恒“抛弃”了，让我来创造它，现在还这么尊敬卫智恒？
我先不管那许多，问完了心中的疑问再说：“那你的构造不也像是人体一样？硅晶元究竟是不是拥有了细胞级别的机能呢？”
“就像细胞一样，硅晶元是一个个的独立个体，由于你写的代码使得个体拥有了赋予其他个体组织周围物质的功能，经过‘提权’后，集中到这里，导致了这个类似大脑的精密结构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