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桑园邂逅
嫘祖喜欢在林荫小径上散步。每个早晨推窗，她第一眼便看见晨曦，和这条林荫小径，尽管庭院里春色撩人，百花争妍，莺歌燕舞，姹紫嫣红，她却无心欣赏。
而这条种满桑树的林荫小径，让她感到一种宁静，柔和的微风从脸上拂过，她甚至以为是一丝温柔的幸福…
她拥抱每一棵桑树，清澈的眸子袅起一片雾气，缙云哥哥，若指柔情，谁许我以华裳，来赴一世繁花之约…
一连数天，她发现在小径的林荫深处，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转弯处，又消失了…
谁？潜意识之间，一种期待，期待之后，又有一点点失落…
桑林小径，有一棵十丈高的大桑树，枝叶繁茂，其状如伞，嫘祖称之为伞亭，亭子下面有一张圆桌子，闲暇时，她喜欢在这里品茶，怡然望向小径的尽快…
“姐姐，扶风哥哥从茶亭送来你喜欢的玉茗，你尝一尝…”芝兰端着一杯香茗，放在桑树下面的圆桌上，“他还说，轩辕山那边的婚事，有亭君和他来处理，请你别担心！”
“扶风哥哥来过吗，我怎么没见着？”嫘祖抬头问。
“清早过来了，他好像是等表小姐的样子，然后到荷苑那边去了…”芝兰回答说。
“嗯，玉茗也叫白茶花，我最喜欢，清香怡人，味道苦涩中带着甘甜，真让难以忘怀！”
她优雅地坐在桑树边上的椅子，杯子上面，一朵飘浮的白茶，一片雾气袅袅升起…
“这样消磨一个午后时光，实在不错！”她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芳香流于齿唇之间，微风吹来，惬意极了！
仿佛一个前尘的梦，梦中一件华裳飘落，在前世与今生之间…一粒蚕蛹，从桑树上面，枝条之间，无声无息地，轻轻的，慢慢的，飘落飘落…
嫘祖一怔，杯中有一粒小虫，连忙伸手去拈，却抽出一条长长的白色蛹丝，她好惊讶！
她慢慢地站起来，手中揪着的蛹丝越扯越长，小心翼翼地往身后退了几步，又是几步，然后沿着小径向后退，一直后退，蛹丝不断地在小径上延伸，1丈，20丈，50丈，仿佛延伸向整条小径…
“太神奇了！”她仿佛对桑树说。
“是啊，太神奇了！”桑树回答说。
“它是什么虫？”她问桑树。
“它是桑树上的蚕。”桑树回答说。
停！不对啊，这富有磁性，悠然清朗的声音，分明不是来自桑树，而是一个男人，她心一惊，因为她仿佛撞到一个人身上了，身子微微向后倾斜，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仿佛整个人快要倒下去的样子…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感觉被人紧紧抱住，她又一惊，连忙睁开眼睛，撞上了一双惊心动魄，大海一样辽阔的眸子，缀满繁星，深遂，淡定，睿智，仿佛呼风唤雨，千军万马，只在顷刻之间…
世界万物仿佛在这一刻停顿，静止了，而她却象一朵白云飘浮在云端，梦幻地舞动，又象蓝蓝大海上的一弯弦月，波涛澎湃，被深深地吞没…
一股热浪向她的全身袭来，看见他嘴边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她脸一红，挣扎着离开他，却摆脱不了他强大的力量，仿佛被拥得更紧了，“你…”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气息危险地从她的颈项间游过…
她恨恨地盯着他，他忽然笑了，然后温柔地把她从怀中扶正，她松了口气，不料他突然伸出手停留在她的发际上，又让她倒吸了口气，他慢慢从她发间取下一支玉发簪，放在她的手心，将蛹丝绕在上面…
她望着他，感觉熟悉又陌生，他分明是一个陌生人，又仿佛从记忆深处走来，她茫然地任他握着手绕着，沿着小径一步步地返回，最后回到最初的地方…
“你是谁？”公主想起什么似的问。
他没有回答，只留给她一个长长的背景，在桑林小径，那午后的时光里…
“芝兰，这虫蛹哪里来的，你知道吗？”嫘祖端详着这支发簪，好会儿出了神。
“这是蚕茧，春蚕的蛹子，春蚕专啃桑叶子，诗洞那边就有很多，我还以为是害虫呢。姐姐，你怎么对这个来了兴趣？”芝兰不以为然说。
“芝兰，你相信吗？一粒小小蚕茧，抽出来的丝就有一千米，简直不可思疑，太神奇了！如果用蚕丝来织布，细腻光滑，是上品的面料，嗯，一种水一样的丝绸…”嫘祖欣喜若狂。
“姐姐，您是说用这蚕丝来织布吗？”芝兰睁大眼睛问。
“不相信吗，我也觉得太奇妙了，今天太奇妙了…”嫘祖想起桑园里的陌生人，一丝羞涩从脸上掠过…
“小时候，我们穿着构树做的衣裳，那时别说有多高兴，虽然粗糙了点，但总算有衣裳穿了…”芝兰突然间犹豫一下，瞟了公主一眼，然后才说，“说到这个，我倒突然想到了轩辕山一个人…”
“谁？”嫘祖心里咚地跳了一下，只要一听到轩辕山便让她觉得紧张，那个陌生人更让她心神不宁，她隐约觉得这中间好像有什么联系似的。
“轩辕山胡曹呀，姐姐不喜欢黄帝，我也不喜欢他，但姐姐不喜欢胡曹，我却不答应啊…”芝兰说。
“不知害羞的丫头，自小就听你念叨人家了，还说是突然想起，真佩服你！”嫘祖没好气地说。
“不是吗？他发明了用构树来作衣服，我们才不用衣不蔽体，冬天可以保暖身体，夏天也变得美丽…”芝兰认真起来。
“那我说我喜欢胡曹，你如何？”嫘祖故意说。
“这，你…”芝兰哑然。
嫘祖不禁笑了起来，芝兰方才知道被作弄了，气得直跺脚…
“我倒很欣赏黄帝的慷慨，他把作衣坊的衣服供献给黎民百姓，不分国界疆域，救济于贫苦，胸怀天下的襟怀…”嫘祖又微笑起来说，“同样，我也很欣赏胡曹，特别是他发明了用苎麻和苘麻，搓成了麻线来织布，面料虽然比不上木棉之絮与荷之丝，但比构树皮柔软舒适多了，况且苎麻和苘麻比较容易种植…”
“木棉之絮与荷之丝虽好，可惜难以得到，得到也少之又少，远远供应不了我们穿制衣服，不久前，我们从莲花湖运回几十捆的荷茎抽丝，也做不了一条纱巾，想来也觉得难过。唉，真不知怎样才获得这蚕丝？”芝兰抱怨说。
“我想，我们可以养蚕，然后抽丝织布…”嫘祖望着桑林说，“这春蚕应该繁殖得很快…”
“养蚕，怎么养蚕？”芝兰更加惊奇的望着她。
“春天的桑叶最鲜嫩茂盛，从诗洞那边把春蚕捉回来繁衍，采摘桑叶回来喂养，让春蚕结茧，羽化成蛾，然后产卵孵化，如此循环，有了蚕种，我们可以缫丝织布了，也可以做棉衣，或者被裖…”嫘祖沉思着说。
“如果这样的话，养蚕需要一个特别大的暖房，并且需要好些人手，还要制作各种各样的工具…”芝兰心思缜密，她说。
“嗯。正好把织梦园改造成蚕房与织坊，蚕茧抽丝需要热水浸泡，在蚕房旁边造几个大鼎烧水…最好扶风哥哥多派一些人手过来，因为种桑，采桑，育蚕，缫丝，织布，作衣都需要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掌握技能，然后分工合作…”嫘祖说。
“如此，我们西陵国的织梦园，是不是可以跟轩辕山的浣纱园相娉美呢？曹胡哥哥有一天会来我们这里吗？”芝兰期待着说。
“你是不是想远了？如今还为时尚早，不过…”嫘祖缓缓地说。
“不过什么？”芝兰急切地问。
“一切皆有可能。我倒是在想，将来每一块稻田都种上桑树，每户农家都种田养蚕，粮食与衣服问题都解决了，我们的生活就会很幸福…”嫘祖无限憧憬说。
傍晚，嫘祖踏着一片美丽的晚霞，沿着美丽的潺水，走在回西陵宫的路上，两旁的桑树仿佛在传情的低诉…
“缙云哥哥，我长大了，坐这辆车辇，做你新娘，好不好？”
“记住，等桑树成林，我驾驭车辇来娶你。”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夕阳的宁静，一辆车辇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风卷起一片尘土，嫘祖擦拭了一下眼睛，前面是一辆熟悉的车辇，她很确定，那是梦中车辇！
“缙云哥哥，缙云哥哥…”她向前追去，仿佛要抓住一绺夕阳最后的光线…
光线消失了，车辇也消失了，嫘祖倚坐在城墙的黄桷树下深深地呼吸，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是缙云哥哥的车辇！缙云哥哥，真的是你吗？
突然，城墙边上，一阵嗖嗖的刀光剑影，一个黑影飞快地越过城墙翻跳而出，飞一般落在树的枝头，紧跟着另一个黑影追了出来，并且喝道，“你是何人？为何闯我西陵之地…”
扶风哥哥，嫘祖几乎叫出声来，又是一阵剧烈的撕杀，扶风长剑一拖，虚晃一招，然后猛然刺去，只听见“啊，”的一声，那人似乎被击中了，眼看手去擒来，不料一阵飞镖隼风而至，他只得慌忙用剑锋来阻隔，那黑影便消失在黑夜之中，扶风并未追去，想必有人掩护…
“扶风哥哥…”嫘祖叫道。
“嫘儿？你一个人在这里？”扶风诧异地看着她，很生气的样子，“你身边一个人都没带，这很危险，知道吗？”
“知道了。那是什么人？”
“尚未清楚，此人功夫并非一般，大概不熟悉地形有所忌惮，他中了我的剑，那边有他的人接应，恐防有诈，我没有去追…”
“刚才我看见一辆很华丽的车辇，扶风哥哥，你知道那是何人的吗？”
“你的生辰快到了，诸侯各国的王子贵胄纷纷到了，他们大多都是驾驭车辇而来，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哥哥为你准备…”
“真的吗？扶风哥哥为我建一个丝绸作坊，如何？”
“只要做得到的自然可以，去看看绿祖母…”他们边走边说，一直向后殿走去，嫘祖把养蚕的想法述说一遍，扶风自然欣喜若狂，即派人前去改造蚕房，和大鼎…
站在庭院的银杏树下，仰望繁星点点，仿佛仍在诉说，“绿祖母，给嫘儿讲幸福花的故事，好不好？”微风袭来，嫘祖微微一笑。
“嫘儿，是你吗？”绿祖母的声音在银杏树的背后。
“是。”嫘祖坐在童年竹椅上，象小时候那样撒娇说，“绿祖母，您给嫘儿讲个故事，好不好？”
“嫘儿在恋爱了吗？”绿祖母怜爱的抚着她的头发，无限慈爱的问，“我的丫头长大了。”
“绿祖母，您…”嫘祖娇嗔一声，想起桑园的那个陌生人，脸不由得一红…
“丫头呀，绿祖母最希望看到你穿上嫁衣那一刻，那一刻最幸福！当一个男人变成最伟岸的一座山，那么，女人就是那山中的一片缙云，很美很美…”
“缙云？”嫘祖一惊，这纯属是巧合吗？
“你见过？”
“好像见过，”嫘祖侧头思忖，那个小女孩的梦，梦中的缙云哥哥，“那是缙云吗？非红非紫，如嫣如霞…”
夜，静…
(本章完)
而这条种满桑树的林荫小径，让她感到一种宁静，柔和的微风从脸上拂过，她甚至以为是一丝温柔的幸福…
她拥抱每一棵桑树，清澈的眸子袅起一片雾气，缙云哥哥，若指柔情，谁许我以华裳，来赴一世繁花之约…
一连数天，她发现在小径的林荫深处，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转弯处，又消失了…
谁？潜意识之间，一种期待，期待之后，又有一点点失落…
桑林小径，有一棵十丈高的大桑树，枝叶繁茂，其状如伞，嫘祖称之为伞亭，亭子下面有一张圆桌子，闲暇时，她喜欢在这里品茶，怡然望向小径的尽快…
“姐姐，扶风哥哥从茶亭送来你喜欢的玉茗，你尝一尝…”芝兰端着一杯香茗，放在桑树下面的圆桌上，“他还说，轩辕山那边的婚事，有亭君和他来处理，请你别担心！”
“扶风哥哥来过吗，我怎么没见着？”嫘祖抬头问。
“清早过来了，他好像是等表小姐的样子，然后到荷苑那边去了…”芝兰回答说。
“嗯，玉茗也叫白茶花，我最喜欢，清香怡人，味道苦涩中带着甘甜，真让难以忘怀！”
她优雅地坐在桑树边上的椅子，杯子上面，一朵飘浮的白茶，一片雾气袅袅升起…
“这样消磨一个午后时光，实在不错！”她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芳香流于齿唇之间，微风吹来，惬意极了！
仿佛一个前尘的梦，梦中一件华裳飘落，在前世与今生之间…一粒蚕蛹，从桑树上面，枝条之间，无声无息地，轻轻的，慢慢的，飘落飘落…
嫘祖一怔，杯中有一粒小虫，连忙伸手去拈，却抽出一条长长的白色蛹丝，她好惊讶！
她慢慢地站起来，手中揪着的蛹丝越扯越长，小心翼翼地往身后退了几步，又是几步，然后沿着小径向后退，一直后退，蛹丝不断地在小径上延伸，1丈，20丈，50丈，仿佛延伸向整条小径…
“太神奇了！”她仿佛对桑树说。
“是啊，太神奇了！”桑树回答说。
“它是什么虫？”她问桑树。
“它是桑树上的蚕。”桑树回答说。
停！不对啊，这富有磁性，悠然清朗的声音，分明不是来自桑树，而是一个男人，她心一惊，因为她仿佛撞到一个人身上了，身子微微向后倾斜，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仿佛整个人快要倒下去的样子…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感觉被人紧紧抱住，她又一惊，连忙睁开眼睛，撞上了一双惊心动魄，大海一样辽阔的眸子，缀满繁星，深遂，淡定，睿智，仿佛呼风唤雨，千军万马，只在顷刻之间…
世界万物仿佛在这一刻停顿，静止了，而她却象一朵白云飘浮在云端，梦幻地舞动，又象蓝蓝大海上的一弯弦月，波涛澎湃，被深深地吞没…
一股热浪向她的全身袭来，看见他嘴边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她脸一红，挣扎着离开他，却摆脱不了他强大的力量，仿佛被拥得更紧了，“你…”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气息危险地从她的颈项间游过…
她恨恨地盯着他，他忽然笑了，然后温柔地把她从怀中扶正，她松了口气，不料他突然伸出手停留在她的发际上，又让她倒吸了口气，他慢慢从她发间取下一支玉发簪，放在她的手心，将蛹丝绕在上面…
她望着他，感觉熟悉又陌生，他分明是一个陌生人，又仿佛从记忆深处走来，她茫然地任他握着手绕着，沿着小径一步步地返回，最后回到最初的地方…
“你是谁？”公主想起什么似的问。
他没有回答，只留给她一个长长的背景，在桑林小径，那午后的时光里…
“芝兰，这虫蛹哪里来的，你知道吗？”嫘祖端详着这支发簪，好会儿出了神。
“这是蚕茧，春蚕的蛹子，春蚕专啃桑叶子，诗洞那边就有很多，我还以为是害虫呢。姐姐，你怎么对这个来了兴趣？”芝兰不以为然说。
“芝兰，你相信吗？一粒小小蚕茧，抽出来的丝就有一千米，简直不可思疑，太神奇了！如果用蚕丝来织布，细腻光滑，是上品的面料，嗯，一种水一样的丝绸…”嫘祖欣喜若狂。
“姐姐，您是说用这蚕丝来织布吗？”芝兰睁大眼睛问。
“不相信吗，我也觉得太奇妙了，今天太奇妙了…”嫘祖想起桑园里的陌生人，一丝羞涩从脸上掠过…
“小时候，我们穿着构树做的衣裳，那时别说有多高兴，虽然粗糙了点，但总算有衣裳穿了…”芝兰突然间犹豫一下，瞟了公主一眼，然后才说，“说到这个，我倒突然想到了轩辕山一个人…”
“谁？”嫘祖心里咚地跳了一下，只要一听到轩辕山便让她觉得紧张，那个陌生人更让她心神不宁，她隐约觉得这中间好像有什么联系似的。
“轩辕山胡曹呀，姐姐不喜欢黄帝，我也不喜欢他，但姐姐不喜欢胡曹，我却不答应啊…”芝兰说。
“不知害羞的丫头，自小就听你念叨人家了，还说是突然想起，真佩服你！”嫘祖没好气地说。
“不是吗？他发明了用构树来作衣服，我们才不用衣不蔽体，冬天可以保暖身体，夏天也变得美丽…”芝兰认真起来。
“那我说我喜欢胡曹，你如何？”嫘祖故意说。
“这，你…”芝兰哑然。
嫘祖不禁笑了起来，芝兰方才知道被作弄了，气得直跺脚…
“我倒很欣赏黄帝的慷慨，他把作衣坊的衣服供献给黎民百姓，不分国界疆域，救济于贫苦，胸怀天下的襟怀…”嫘祖又微笑起来说，“同样，我也很欣赏胡曹，特别是他发明了用苎麻和苘麻，搓成了麻线来织布，面料虽然比不上木棉之絮与荷之丝，但比构树皮柔软舒适多了，况且苎麻和苘麻比较容易种植…”
“木棉之絮与荷之丝虽好，可惜难以得到，得到也少之又少，远远供应不了我们穿制衣服，不久前，我们从莲花湖运回几十捆的荷茎抽丝，也做不了一条纱巾，想来也觉得难过。唉，真不知怎样才获得这蚕丝？”芝兰抱怨说。
“我想，我们可以养蚕，然后抽丝织布…”嫘祖望着桑林说，“这春蚕应该繁殖得很快…”
“养蚕，怎么养蚕？”芝兰更加惊奇的望着她。
“春天的桑叶最鲜嫩茂盛，从诗洞那边把春蚕捉回来繁衍，采摘桑叶回来喂养，让春蚕结茧，羽化成蛾，然后产卵孵化，如此循环，有了蚕种，我们可以缫丝织布了，也可以做棉衣，或者被裖…”嫘祖沉思着说。
“如果这样的话，养蚕需要一个特别大的暖房，并且需要好些人手，还要制作各种各样的工具…”芝兰心思缜密，她说。
“嗯。正好把织梦园改造成蚕房与织坊，蚕茧抽丝需要热水浸泡，在蚕房旁边造几个大鼎烧水…最好扶风哥哥多派一些人手过来，因为种桑，采桑，育蚕，缫丝，织布，作衣都需要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掌握技能，然后分工合作…”嫘祖说。
“如此，我们西陵国的织梦园，是不是可以跟轩辕山的浣纱园相娉美呢？曹胡哥哥有一天会来我们这里吗？”芝兰期待着说。
“你是不是想远了？如今还为时尚早，不过…”嫘祖缓缓地说。
“不过什么？”芝兰急切地问。
“一切皆有可能。我倒是在想，将来每一块稻田都种上桑树，每户农家都种田养蚕，粮食与衣服问题都解决了，我们的生活就会很幸福…”嫘祖无限憧憬说。
傍晚，嫘祖踏着一片美丽的晚霞，沿着美丽的潺水，走在回西陵宫的路上，两旁的桑树仿佛在传情的低诉…
“缙云哥哥，我长大了，坐这辆车辇，做你新娘，好不好？”
“记住，等桑树成林，我驾驭车辇来娶你。”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夕阳的宁静，一辆车辇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风卷起一片尘土，嫘祖擦拭了一下眼睛，前面是一辆熟悉的车辇，她很确定，那是梦中车辇！
“缙云哥哥，缙云哥哥…”她向前追去，仿佛要抓住一绺夕阳最后的光线…
光线消失了，车辇也消失了，嫘祖倚坐在城墙的黄桷树下深深地呼吸，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是缙云哥哥的车辇！缙云哥哥，真的是你吗？
突然，城墙边上，一阵嗖嗖的刀光剑影，一个黑影飞快地越过城墙翻跳而出，飞一般落在树的枝头，紧跟着另一个黑影追了出来，并且喝道，“你是何人？为何闯我西陵之地…”
扶风哥哥，嫘祖几乎叫出声来，又是一阵剧烈的撕杀，扶风长剑一拖，虚晃一招，然后猛然刺去，只听见“啊，”的一声，那人似乎被击中了，眼看手去擒来，不料一阵飞镖隼风而至，他只得慌忙用剑锋来阻隔，那黑影便消失在黑夜之中，扶风并未追去，想必有人掩护…
“扶风哥哥…”嫘祖叫道。
“嫘儿？你一个人在这里？”扶风诧异地看着她，很生气的样子，“你身边一个人都没带，这很危险，知道吗？”
“知道了。那是什么人？”
“尚未清楚，此人功夫并非一般，大概不熟悉地形有所忌惮，他中了我的剑，那边有他的人接应，恐防有诈，我没有去追…”
“刚才我看见一辆很华丽的车辇，扶风哥哥，你知道那是何人的吗？”
“你的生辰快到了，诸侯各国的王子贵胄纷纷到了，他们大多都是驾驭车辇而来，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哥哥为你准备…”
“真的吗？扶风哥哥为我建一个丝绸作坊，如何？”
“只要做得到的自然可以，去看看绿祖母…”他们边走边说，一直向后殿走去，嫘祖把养蚕的想法述说一遍，扶风自然欣喜若狂，即派人前去改造蚕房，和大鼎…
站在庭院的银杏树下，仰望繁星点点，仿佛仍在诉说，“绿祖母，给嫘儿讲幸福花的故事，好不好？”微风袭来，嫘祖微微一笑。
“嫘儿，是你吗？”绿祖母的声音在银杏树的背后。
“是。”嫘祖坐在童年竹椅上，象小时候那样撒娇说，“绿祖母，您给嫘儿讲个故事，好不好？”
“嫘儿在恋爱了吗？”绿祖母怜爱的抚着她的头发，无限慈爱的问，“我的丫头长大了。”
“绿祖母，您…”嫘祖娇嗔一声，想起桑园的那个陌生人，脸不由得一红…
“丫头呀，绿祖母最希望看到你穿上嫁衣那一刻，那一刻最幸福！当一个男人变成最伟岸的一座山，那么，女人就是那山中的一片缙云，很美很美…”
“缙云？”嫘祖一惊，这纯属是巧合吗？
“你见过？”
“好像见过，”嫘祖侧头思忖，那个小女孩的梦，梦中的缙云哥哥，“那是缙云吗？非红非紫，如嫣如霞…”
夜，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