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 时光酿苦酒
凝儿和妙姐出门，房内只剩侍一、侍二和昏迷的庞渊，侍二走到床前，拉过被子，轻轻的盖在庞渊身上，看到庞渊苍白的样子，侍二心中却掀起深深的无力感。侍一走过来轻拍侍二的肩膀。
“他值得拥有时间一切的美好，就像老主人说的，他应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对吗？所以他才叫子柔不是吗？”侍二并不转头，语气中透着哀伤。
“是的。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他，直到天荒地老。”侍一发话。
“可是为何他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侍二握紧拳头。
侍一深深的叹口气。
“有些事外人是不能干涉，也没有能力干涉的，选择在与他自己，内心的忧伤是时间不能抚平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守护好他。”
“我侍二再次起誓，守护他不受外界侵扰，保他一世无忧，若有人胆敢动他一根毫毛，上穷碧落下黄泉，定当手刃之。”侍二目光坚定的一字一句的铿锵说道。
“我们都起誓，这就是我们鬼侍的宿命不是吗？”侍一也是附和。
这以后屋内再无言语，只有庞渊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凝儿和妙姐回返，凝儿手上正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床前，准备给庞渊喂服下去，就在凝儿准备蹲下喂药是，却被侍二抬手阻止。
凝儿转头，眉头微皱的看着侍二，眼神微怒。显然她明白了侍二此举的用意，侍二觉得药不安全所以阻止自己。虽然这是身为侍卫的职责，可是被人不信任怀疑，还是让凝儿薄怒。
侍二也不回避，目光直视着凝儿。
凝儿却突然被气笑了。
“我们本不相识，出于好心，我把你家公子放到我闺房内医治，我有何好处要害他，既然你们不相信我，请便！”
眼见气氛变冷，侍一也是知道凝儿没有必要下毒，急忙出声道
“那是自然，请快些喂我家公子服下吧！”
侍二犹豫了一下也是放下手臂。凝儿冷哼一声，拉过胡凳，坐在床边。
凝儿近距离的管查着眼前之人，面前之人面容俊郎清秀，丰神俊朗，气质出尘，苍白的面色增添了一丝柔弱，却又更增了几分儒雅，眉头微皱，神情略显痛苦。
凝儿心中一叹，什么样的痛苦能让一个人夙夜忧思，积劳成疾，又是多大的痛苦能让一个人昏迷了仍然皱紧眉头。这是多么让人不堪回首的记忆，才会把一个人折磨的体弱多病，天寿有损。
凝儿舀起一汤匙的药，正准备送进庞渊嘴中，可是药刚递到一半手就停在了半年空中。因为凝儿发现一行清泪正从庞渊的眼角滑落，湿润了脸庞。
庞渊嘴唇蠕动，似有所言，泪水滑落，凝儿从袖中取出手帕替他搽拭。然后俯身，细听庞渊似有似无的轻语。
“父....父亲，别... 别丢下...渊儿，别走，别走。”
“母亲...渊...渊儿，想你了。你知道吗？”
“别走，你们都别走，别丢下渊儿一人。”
房间内寂静无声，只剩庞渊的细语，
和他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
见到这一幕的侍一、侍二却是瞬间红了眼眶，这些年来他一直装作云淡风轻，其实内心的思念与苦楚，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酿越浓，变了质，变成苦酒，填的满心苦涩。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只是在强颜欢笑。装作自己不在意。”侍二哽咽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承受。”
“告诉我们又能如何，我们能帮他分担心中的苦楚吗？”侍一说道“他是不想我们担心吧！”
“小二，答应我，公子醒来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吗？”侍一看着泪水打湿枕头的庞渊。
侍二听到这话愣了一秒，然后才点头。
凝儿见到庞渊的样子也是心下暗暗心酸，这与中秋诗会上那个气宇轩昂，才冠众人，有如谪仙的庞渊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却是犹如一个受伤的小孩。
凝儿喂庞渊服下药后，又是把了把庞渊的脉，见他脉象已经平稳方才松了口气，庞渊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凝儿知道，病情已经稳住，庞渊进入了睡眠。
凝儿起身，见庞渊的眉头依旧紧锁，她禁不住俯下身来，伸出柔夷，轻抚庞渊的额头，想要为他抚平紧皱的眉头。动作轻柔而缓慢，睡梦中的庞渊似乎也有所觉，轻轻的呓语一身，沉沉睡去。
凝儿起身，示意众人退出房间。
四人出了房间，凝儿带好房门，坐到院中。
“多谢凝儿救助我家公子，今后若有所求，定当竭力相助。”侍一起身行礼道。
“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凝儿姑娘莫要放在心上。”侍二也是起身赔礼道歉。
“无妨，我也知你们担心他。”凝儿回礼。
“我去取些茶水吃食来。”妙姐起身说道。
“我能问下他的往事吗？”凝儿开口“如果方便的话。”
虽然只是这短短的接触，但是凝儿能感受到庞渊内心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悲伤。
侍一沉吟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十三年前，大秦大举入侵周北方重地--元安府，而公子的父亲，正是元安府一个城池--龙川城的城主。公子自小便进山学艺，那是他第一次回家省亲，可是在回去的路上却是遇到秦国的暗卫刺客，那一战公子重伤，而公子的父亲也是死战不降，以身殉职，公子醒来时却是得知元安陷落，双亲殉城的情报，伤势过重加上过度忧伤，却是伤及了根基，从此落下了寒疾，受不得半分寒冷。这些年我们百方调理，却是有了好转，本来以为已好，没想到.....”说道这里侍一叹了口气。
凝儿听后却是沉默不语。
这时妙姐却是端着吃食，茶汤回来，身后跟着一个魁梧大汉。
大汉却正是墨家巨子，侍一，侍二见大汉心中却是一滞，大汉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是让两人感觉到危险。而侍一也是眉头一皱，感觉大汉的气势与身形有些熟悉。两人显然察觉到大汉实力也是不同寻常，目光都是一凝。
不过显然大汉并没有恶意。
“
在下墨玦。”巨子对着侍一、侍二拱手道。
“墨姓？”侍一侍二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番。
“墨姓却是极为稀少之姓啊。”侍一试探。
“是啊。墨家子弟”大汉也是一笑，并不多言。
侍一和侍二交换眼神。
“原来是百家人之，失敬，在下庞一，这位庞二。”侍一却是说道。虽说鬼谷是百家之首，但毕竟几千年来不曾沾染尘世，也并不知百家的态度，百家之中和鬼谷不对付还是有不少的。这位墨家之人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所以还是不要轻易暴露身份的好。
巨子心下明白两人就是鬼谷之人，不过面上还是表现如常。
“原来群仙阁中还有墨家之人坐镇，怪不得，布置的如此别具匠心，设施也是精巧奇妙。”侍一出声道。侍一只是以为着墨玦只是一个普通的墨家子弟。也是以为着群仙阁的布置出自墨玦之手。
“庞兄谬赞。”巨子也是不置可否的应承下来。
五人也是坐在院内闲谈。时间飞逝，太阳渐渐西落，晚霞布满整个天空，透着晶莹的红，甚是美丽。
“咳咳。”屋中传出咳嗽。
侍一骤然起身，推门而入，却见到庞渊醒来，正准备起身。侍一紧走两步把庞渊扶住，庞渊见是侍一微微笑了一下。
“这是哪里？”庞渊轻声问道。
“公子，这是群仙阁后院。”侍一回答，这时众人也是进了房间。
“这是凝儿姑娘，是她救治的公子。这也是她的闺房”侍一指着凝儿介绍道。
“庞渊多谢姑娘。”庞渊想要起身行礼，可是身体却十分虚弱，双腿发虚，站不起来。凝儿见状也是急忙出声。
“公子身子尚虚，需要好好调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巨子却是没有跟进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庞渊又问道。
“已经傍晚了，公子。”
“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庞渊出声，见势就要起身。
“冲撞姑娘闺房，庞渊给姑娘赔罪。”庞渊想要行礼，却是一个踉跄，侍一急忙扶住。
“无事，公子身子尚虚，还是注意休息。明早再起身也是无妨的。”凝儿说道。
“不可，怎能夜宿姑娘闺房，甚是不妥，庞渊还是回去的好。”庞渊一再坚持。侍一无奈，只得应诺。
“既如此，公子稍后，我去准备马车。”妙姐说完转身出门。
不一会妙姐却是回转，见状侍一和侍二也是一人一边搀扶着庞渊朝门外走去。
“多谢凝儿姑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妙姐和凝儿把庞渊送入宝马香车，看着宝马香车渐渐走远。
凝儿回到房中，整理床铺，却是在被褥中摸到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块玉佩，玉质温润，入手光润，是块上好的暖玉。
凝儿也是明白这是庞渊身上的，遗留了下来，便找个盒子收好，一边下次见面时在归还。
（本章完）
“他值得拥有时间一切的美好，就像老主人说的，他应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对吗？所以他才叫子柔不是吗？”侍二并不转头，语气中透着哀伤。
“是的。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他，直到天荒地老。”侍一发话。
“可是为何他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侍二握紧拳头。
侍一深深的叹口气。
“有些事外人是不能干涉，也没有能力干涉的，选择在与他自己，内心的忧伤是时间不能抚平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守护好他。”
“我侍二再次起誓，守护他不受外界侵扰，保他一世无忧，若有人胆敢动他一根毫毛，上穷碧落下黄泉，定当手刃之。”侍二目光坚定的一字一句的铿锵说道。
“我们都起誓，这就是我们鬼侍的宿命不是吗？”侍一也是附和。
这以后屋内再无言语，只有庞渊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凝儿和妙姐回返，凝儿手上正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床前，准备给庞渊喂服下去，就在凝儿准备蹲下喂药是，却被侍二抬手阻止。
凝儿转头，眉头微皱的看着侍二，眼神微怒。显然她明白了侍二此举的用意，侍二觉得药不安全所以阻止自己。虽然这是身为侍卫的职责，可是被人不信任怀疑，还是让凝儿薄怒。
侍二也不回避，目光直视着凝儿。
凝儿却突然被气笑了。
“我们本不相识，出于好心，我把你家公子放到我闺房内医治，我有何好处要害他，既然你们不相信我，请便！”
眼见气氛变冷，侍一也是知道凝儿没有必要下毒，急忙出声道
“那是自然，请快些喂我家公子服下吧！”
侍二犹豫了一下也是放下手臂。凝儿冷哼一声，拉过胡凳，坐在床边。
凝儿近距离的管查着眼前之人，面前之人面容俊郎清秀，丰神俊朗，气质出尘，苍白的面色增添了一丝柔弱，却又更增了几分儒雅，眉头微皱，神情略显痛苦。
凝儿心中一叹，什么样的痛苦能让一个人夙夜忧思，积劳成疾，又是多大的痛苦能让一个人昏迷了仍然皱紧眉头。这是多么让人不堪回首的记忆，才会把一个人折磨的体弱多病，天寿有损。
凝儿舀起一汤匙的药，正准备送进庞渊嘴中，可是药刚递到一半手就停在了半年空中。因为凝儿发现一行清泪正从庞渊的眼角滑落，湿润了脸庞。
庞渊嘴唇蠕动，似有所言，泪水滑落，凝儿从袖中取出手帕替他搽拭。然后俯身，细听庞渊似有似无的轻语。
“父....父亲，别... 别丢下...渊儿，别走，别走。”
“母亲...渊...渊儿，想你了。你知道吗？”
“别走，你们都别走，别丢下渊儿一人。”
房间内寂静无声，只剩庞渊的细语，
和他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
见到这一幕的侍一、侍二却是瞬间红了眼眶，这些年来他一直装作云淡风轻，其实内心的思念与苦楚，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酿越浓，变了质，变成苦酒，填的满心苦涩。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只是在强颜欢笑。装作自己不在意。”侍二哽咽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承受。”
“告诉我们又能如何，我们能帮他分担心中的苦楚吗？”侍一说道“他是不想我们担心吧！”
“小二，答应我，公子醒来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吗？”侍一看着泪水打湿枕头的庞渊。
侍二听到这话愣了一秒，然后才点头。
凝儿见到庞渊的样子也是心下暗暗心酸，这与中秋诗会上那个气宇轩昂，才冠众人，有如谪仙的庞渊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却是犹如一个受伤的小孩。
凝儿喂庞渊服下药后，又是把了把庞渊的脉，见他脉象已经平稳方才松了口气，庞渊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凝儿知道，病情已经稳住，庞渊进入了睡眠。
凝儿起身，见庞渊的眉头依旧紧锁，她禁不住俯下身来，伸出柔夷，轻抚庞渊的额头，想要为他抚平紧皱的眉头。动作轻柔而缓慢，睡梦中的庞渊似乎也有所觉，轻轻的呓语一身，沉沉睡去。
凝儿起身，示意众人退出房间。
四人出了房间，凝儿带好房门，坐到院中。
“多谢凝儿救助我家公子，今后若有所求，定当竭力相助。”侍一起身行礼道。
“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凝儿姑娘莫要放在心上。”侍二也是起身赔礼道歉。
“无妨，我也知你们担心他。”凝儿回礼。
“我去取些茶水吃食来。”妙姐起身说道。
“我能问下他的往事吗？”凝儿开口“如果方便的话。”
虽然只是这短短的接触，但是凝儿能感受到庞渊内心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悲伤。
侍一沉吟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十三年前，大秦大举入侵周北方重地--元安府，而公子的父亲，正是元安府一个城池--龙川城的城主。公子自小便进山学艺，那是他第一次回家省亲，可是在回去的路上却是遇到秦国的暗卫刺客，那一战公子重伤，而公子的父亲也是死战不降，以身殉职，公子醒来时却是得知元安陷落，双亲殉城的情报，伤势过重加上过度忧伤，却是伤及了根基，从此落下了寒疾，受不得半分寒冷。这些年我们百方调理，却是有了好转，本来以为已好，没想到.....”说道这里侍一叹了口气。
凝儿听后却是沉默不语。
这时妙姐却是端着吃食，茶汤回来，身后跟着一个魁梧大汉。
大汉却正是墨家巨子，侍一，侍二见大汉心中却是一滞，大汉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是让两人感觉到危险。而侍一也是眉头一皱，感觉大汉的气势与身形有些熟悉。两人显然察觉到大汉实力也是不同寻常，目光都是一凝。
不过显然大汉并没有恶意。
“
在下墨玦。”巨子对着侍一、侍二拱手道。
“墨姓？”侍一侍二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番。
“墨姓却是极为稀少之姓啊。”侍一试探。
“是啊。墨家子弟”大汉也是一笑，并不多言。
侍一和侍二交换眼神。
“原来是百家人之，失敬，在下庞一，这位庞二。”侍一却是说道。虽说鬼谷是百家之首，但毕竟几千年来不曾沾染尘世，也并不知百家的态度，百家之中和鬼谷不对付还是有不少的。这位墨家之人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所以还是不要轻易暴露身份的好。
巨子心下明白两人就是鬼谷之人，不过面上还是表现如常。
“原来群仙阁中还有墨家之人坐镇，怪不得，布置的如此别具匠心，设施也是精巧奇妙。”侍一出声道。侍一只是以为着墨玦只是一个普通的墨家子弟。也是以为着群仙阁的布置出自墨玦之手。
“庞兄谬赞。”巨子也是不置可否的应承下来。
五人也是坐在院内闲谈。时间飞逝，太阳渐渐西落，晚霞布满整个天空，透着晶莹的红，甚是美丽。
“咳咳。”屋中传出咳嗽。
侍一骤然起身，推门而入，却见到庞渊醒来，正准备起身。侍一紧走两步把庞渊扶住，庞渊见是侍一微微笑了一下。
“这是哪里？”庞渊轻声问道。
“公子，这是群仙阁后院。”侍一回答，这时众人也是进了房间。
“这是凝儿姑娘，是她救治的公子。这也是她的闺房”侍一指着凝儿介绍道。
“庞渊多谢姑娘。”庞渊想要起身行礼，可是身体却十分虚弱，双腿发虚，站不起来。凝儿见状也是急忙出声。
“公子身子尚虚，需要好好调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巨子却是没有跟进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庞渊又问道。
“已经傍晚了，公子。”
“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庞渊出声，见势就要起身。
“冲撞姑娘闺房，庞渊给姑娘赔罪。”庞渊想要行礼，却是一个踉跄，侍一急忙扶住。
“无事，公子身子尚虚，还是注意休息。明早再起身也是无妨的。”凝儿说道。
“不可，怎能夜宿姑娘闺房，甚是不妥，庞渊还是回去的好。”庞渊一再坚持。侍一无奈，只得应诺。
“既如此，公子稍后，我去准备马车。”妙姐说完转身出门。
不一会妙姐却是回转，见状侍一和侍二也是一人一边搀扶着庞渊朝门外走去。
“多谢凝儿姑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妙姐和凝儿把庞渊送入宝马香车，看着宝马香车渐渐走远。
凝儿回到房中，整理床铺，却是在被褥中摸到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块玉佩，玉质温润，入手光润，是块上好的暖玉。
凝儿也是明白这是庞渊身上的，遗留了下来，便找个盒子收好，一边下次见面时在归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