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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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拥立新君

    因为时间匆忙,“七夕”又要参加大哥公输世祯的婚礼,所以七公主省亲的日子被安排到七月初八。

    不过消息倒是早就传到宫里去了。

    虽然巫念也给父亲巫丞佑联系了省亲的事,可巫丞佑冷冷地回复,一切凭族长做主。巫伯璩的回应则是,这门亲事既然是岱王下旨同意的,那便在宫里见见罢了。

    显然巫家还是不认可她与公输孟启,这让巫念很无奈。

    还好,巫伯璩把徐夫人带入了雍华,徐夫人是巫念生母,雍华则是巫贵妃寝宫。也是七公主回宫省亲的地方,现在是她和巫念一起省亲的地方。

    尽管已有准备,巫念见着母亲仍然泪眼婆娑,闹得七公主更是眼泪汪汪的大哭起来。简单的客套后,两队母女挪到后堂说话,前厅就只留下了岱王,巫伯璩,公输孟启,还有个李公公。

    岱王最近不用打理朝政,落得轻松身子也宽松了几分。他反复打量公输孟启,好半晌才开口:

    “驸马爷是愈发成熟精进啦!怎么样,做国君的日子滋味如何,未必是想象中的风光吧。”

    “父王说的是。孩儿现在可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做国君可不容易。做好一个国君更是艰难。”

    “哦”岱王似乎遇到知音。也是,这辈子就没有哪个国君能够如此恭敬坦诚的和他敞开心扉聊天。

    只是巫伯璩在一旁仍是板着脸,自顾自地喝茶。

    “那驸马觉得这国君最难的地方在哪里呢?”

    “沟通。”

    “沟通?”岱王手捧茶碗,端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显然这两个字让他有所触动。

    公输孟启则侃侃而谈:

    “父王是否感觉,作为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当要把心中所想传达出来的时候,往往会被属下臣子解读得变了形,走了样。即便再三解释,反而会越来越离题……”

    “对呀!”岱王深有同感,“笃”茶碗放下凑近身子,忽然发现自己已打断谈话,忙道:

    “驸马继续。”

    公输孟启也就接着道:

    “其实所谓的圣意难测沟通困难,是君臣两方面都有问题。”

    “先说君王,因为诸事繁多不可能面面具细,只能依靠臣子奏报上来的信息作出判断;然而臣子奏报很多皆是报喜不报忧避重就轻,这样就误导了君王,偏离了事情的本质。”

    巫伯璩端着茶碗轻轻“嗯。”了声,算是认可他的说法。

    公输孟启微微点头,感谢他的认可。

    “可处在臣子的角度确实更难做到不偏不倚,如果不加斟酌,不加增减地上报实情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岱王浅浅笑道:

    “没那么夸张吧,说实话还会掉脑袋。”

    巫伯璩已放下茶碗仰面唏嘘,他知道说实话掉脑袋的事情太多了。

    “父王,孩儿说的可句句属实。以咱爷俩的关系,身份,真没必要绕花花肠子是吧。如果孩儿现在就向父王不偏不倚地禀报一件事情,只怕父王还真接受不了。”

    公输孟启说得很认真一点也不夸张,他是岱国的附马,也是陈国的国君,有着对等的身份。不需要奴颜媚骨的讨好,也不害怕刀斧相向的威胁。

    “那你说来听听,看看孤是否像陈王所言接受不了。”

    公输孟启揭开自己的茶碗,用手指在茶船里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到:

    “新人替旧臣夫妻国师司空”

    巫伯璩腾地站起,手掌距离公输孟启的头顶已不过三寸。

    “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岱王也怔怔地望着二人。

    “国师?驸马?你们……”

    公输孟启微笑着缓缓抬起头来。

    “父王,你看这实话还未说完,就有人要孩儿的脑袋啦。”

    “爷爷,你也别急,孙女婿今天才叫你声爷爷呢,虽然你也没搭理。不过你且看看这是啥来着。”他仰起头,指着脖子上的“噬血舌~吻咒”印痕。

    巫伯璩当然认得巫家的“噬血舌~吻咒”印痕,他也知道巫家谁会施此咒。悬在公输孟启头顶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她才做新人就急不可耐啦……”

    “呃。”岱王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能对国师构成威胁的新人一指可数。这巫家的事即便他身为岱王也不方便插手,只是国师,司空那可是岱国朝堂之事啊……

    公输孟启端起茶碗轻轻抿了口润润喉。

    “父王,爷爷,此事关系重大,是说呢还是不说,是说实话呢还是委婉酌减。”他不着急抿着茶慢慢等。

    岱王和巫伯璩对了个眼神。

    “驸马请据实讲来。”

    公输孟启看看巫伯璩。

    “你尽管讲,老夫还控制得住。”说着,他收回手掌。

    “爷爷误会了,孙儿想请爷爷扶住父王。孙儿怕父王受不了。”

    岱王笑道:

    “孤坐得稳稳当当的,怎会受不了。”

    巫伯璩听到“坐得稳稳当当”心中猛地一震,还真就坐到了岱王身边,手臂放在他身后。

    公输孟启不再理会岱王的满脸狐疑,他知道自己一旦写出下面这四个字岱王绝对不会再疑惑。他又蘸着茶水在桌面写下:

    “拥立新君”

    “砰!”岱王身子没倒,有巫伯璩扶着呢,不过他把桌子掀翻了。

    李公公手中拂尘抖开有如万千钢针刺向公输孟启。

    不过公输孟启的权杖却猛长三尺领先一步抵住李公公的咽喉。

    “公公请谨记,任何时候都要以保护岱王为先。切勿妄动!”

    “呵!乱臣贼子。”李公公一声怒喝,震开公输孟启的权杖,奔到岱王身边捶背抚胸好一通忙活。

    “陛下莫急,待老奴拿下这小贼。”

    “不,不关,他事……你,你!说,这,这是谁,的……谁的主意……”岱王喘着粗气,差点就吐出血来。

    “还是父王圣明!”公输孟启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请父王静心稍安,容孩儿细细分析。先说说先前的‘新人替旧臣夫妻国师司空’,想必父王和爷爷已经心知肚明,指的是孩儿的大哥大嫂取代朝中国师和司空。”

    “其实若仅仅是他夫妻俩想做官孩儿完全没必要吃力不讨好地来惊扰父王和爷爷,陈国尚有大把的官职空缺,以他二人的才能,莫说国师,司空,便是要求更多职位也是可以。”

    果然,岱王听他把话题扯远,心境稍稍平和下来。

    巫伯璩也渐渐想通了,他作为新晋的陈国国君公输孟启各种事务纷繁复杂,实在没必要再掺和到岱国的纷争中来。况且这次巫家和公输家的联姻,幕后推手的主要针对的目标恰恰就是他公输孟启。

    “父王,要不要李公公重新准备茶点,咱爷俩还要长谈。”

    岱王听懂啦,于是挥挥手。李公公自然也听得懂,随着岱王的手势就退出前厅还把周边人员清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