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起于微末 第三十九章:涉险
陆九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乘着一条小船，飘在无人的河上，河水安静的流淌着，他的小船也顺着河面默默的飘着。
陆九抬头望向天空，天空是灰暗的，笼罩着乌云，看不到太阳，见不着光亮。
他低头，看向岸边，右边的河岸上弥漫着一层厚厚的白雾，烟渺迷蒙，既看不见人也看不见物，像是一位蒙了面纱的神秘女郎。
没有风吹来，也没有雨打落。
陆九遥遥观望着那一片白雾，白雾也在轻轻而无声的飘荡着。
他收回了目光，侧了侧身子，低头看着河面，河水也是浑浊的，像是染了一层厚墨一般漆黑，他只能看得到河水在流动，却看不到河面之下，有着什么样的事物。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梦中的他，忽然这么想着。
他突然转移了视线，细眯着，望向了左边。
左岸，没有白雾，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红色”平原。
红色的，是花。
红色的花遍布了那整个平原，像是一张猩红的巨大的地毯。
红色的花，花瓣繁多而细长，颜色鲜艳而醒目，像是……火热的鲜血浇洒在了其上，是以才能拥有着如此殷红的色彩。
无尽的爱情，死亡的预兆，地狱的召唤！
那是，彼岸。
彼岸花盛开的河岸，是冥河。
河的对岸是白雾，也是迷雾，更代表着未知。
陆九的小船漂淌在冥河之上。
慢慢的浮着、浮着，忽然，他又看见了，在河的前方，横亘着一座黑色的桥。
桥连接着河的左岸和右岸，左岸的桥头上，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中点燃着绿色的火，火在燃烧，散着幽暗的绿光。
然后，陆九看见了一个人，他站在桥的中央，定定地站着，一动不动，看向陆九的方向。
小船的流速忽然变快了一些，在平静的水中往后荡漾着一道道涟漪。
“陆九……”
陆九听到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声音缥缈，寻不到踪迹。
“陆九……”
声音再次传来，陆九转头四顾，仍是不知声音何来。
而后，他突然就目光锁定在了那座桥上，那一个呆呆站立着的身影。
陆九的眼眸冷如刀锋，“你是在叫我？”
他高喊道，声音足以让这两岸以及黑桥上站立着的人听得清楚。
那一个人没有反应，然而，那如同鬼魅般的声音仍旧传来着。
“陆九……”
像是男人的声音，又像是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又如同那人的嗓子是受了极其严重的烟熏火燎一般，沙哑得令人感到不适。
陆九又移开了盯着那人的视线，向四周漫无目的的扫视着。
“是谁在装神弄鬼？”他冷冷发声道。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那道声音仍在不停的重复着他的名字。
小船靠近了黑桥，桥下的水流忽然变得湍急，在桥底下隐隐形成了几个漩涡，在无情的吞噬着一切经过桥底下的事物。
小船顺流的轨迹突然一下子就乱了，在河面上打起转，被漩涡在快速的吸附着。
陆九失去重心倒在了狭窄的船身上面，不断在旋转着的小船让他无法保持着平
衡，亦如随波逐流的浮萍一般，受其所制。
小船越转越快了，船身已然陷进了漩涡当中，再也不能脱离，只会随着漩涡的不断旋转而最终面临倾覆。
陆九想要挣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身子不管是手也好，脚也罢，都不能再动弹半分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船被水吞没。
终于，小船旋转到了极限，船头猛的一沉，紧接着，整条小船都被卷了下去，连带着动弹不得的陆九一起，陷入了河水之下。
陆九突然能看见了，河水下面的事物。
那是……一具具血肉早已腐烂干净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的尸骸，他们浮在水底下，就像是鱼一般在游着。
陆九落入了河底，似乎把他们全给惊动了，他们像是闻腥而来的贪婪的野猫，他们蜂拥而至，只剩下上下颚的嘴巴不断的开合着。
陆九这下终于知道了，刚才的声音究竟是谁发出的。
是他们……
“陆九……”
“陆九……”
“陆九！”陆九眼睁睁的看着一具尸骸朝他极速的冲了过来，在叫着他的名字之时，嘴巴蓦然张大，就像是狰狞露嘴的猛兽般，要一口把他吞下去。
陆九愕然的看着那一具尸骸的来，他挣扎着，使劲的挣扎着……
“陆九！快醒醒！”一道身影蓦然在眼前高声叫着他。
陆九猛然被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刺眼的阳光被身前的身影所遮挡。
男人四下惊望，待看清楚四周的景物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抬头，此时，这才看清楚了身前的人是谁。
是姬紫夜。
陆九愣了愣，看着眼前无形中透着一股冷淡气质的女人，没想到是她来叫醒自己的。
他与她的交集并不多，是以，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交流。
姬紫夜面容一柔，看着他，刻意轻声了说道:“你做噩梦了？”
陆九回忆起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忍不住皱起了眉，点点头。
“怪不得……”姬紫夜了然道。
陆九看了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衣袍皱巴巴的，但原本应该躺在其中的小姑娘已经不知去处了。
他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再抬头，问道:“凤铃儿呢？”
姬紫夜答道:“小丫头今天醒来后神色看起来好多了，月儿带着她去寻些吃的。”
“吃的？我记得，我们来时也带了干粮的。”陆九道。
“陆大夫说，玄烨吃不了干粮，”姬紫夜道，“是以只能拜托月儿去寻些野味或是蘑菇野菜之类的食物了？”
“她擅长这些？”陆九脑中想像着那个大小姐模样的女人捕猎小兽以及采摘蘑菇样子，怎么想都不认为她那会做这样的事情。
“月儿擅长，只是……不太情愿。”姬紫夜犹豫着说道。
陆九又想起了昨晚姬月与她说的那番话来了。
这不禁让他有些好奇，姬月与那玄烨……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么？
一个……美丽的女人……
真的是，令人厌恶呀……
少年忽然坐了起来，然后又动作有些生硬的缓缓站立而起，
似是想从这个容器中走出来。
红发撇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我劝你最好先坐着别动，你身体里面的机能还未彻底恢复完毕，当然，除非你想跌下去与我脚下这些烂泥巴好好的亲密接触，闻一下它们的味道，那就当我没说。”
少年发现自己此刻全身上下都极其的虚软无力，软软麻麻的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果然如同红发说的一样，只好依他所言乖乖的再坐回容器中。
少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望向红发：“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红发。”他淡淡的回答道。
少年借着容器四周所散发出的微光看向他那一头红发，有些好奇：“是因为你的头发是红色的么？所以你才叫这个名字。”
红发点头，轻声呢喃：“名字……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呀，一个存在的象征？”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一头头发，有些油腻，又有些长，披散齐肩，是黑色的。
少年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黑发？”
红发低低一声嗤笑，看了看他：“你没必要像我一样起名字，你应该自己去想想。”
“想？”少年的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不过，似乎，又有着一些陌生的片段与文字出没着，似乎是生而知之的内容，并没有被洗去，就像是，在那白纸之上，尚且还细微存在着的纹路。
少年又看向红发：“我失忆了么？”
“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了么？”红发道。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东西，我似乎还能记得？”少年说道。
少年的话语就仿若寂静荒原中蓦然间升起的一簇焰火，在红发的心中腾腾燃烧着。他目光炯炯的望向少年，语气有些激动与迫切，急道：“你说，你还能记得一些东西？是什么，是有关于上面的记忆么！”
少年看着他那副激动的神情，愣了愣，然后微微点点头。
“是什么？！”红发再道。
少年仔细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然后，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就好像是在脑袋里面藏着一根针一般，尖尖细细却尤其刺痛。
“好像是……花，紫色的花。”少年痛苦的捂着脑袋，用力甩了甩头，总算是缓解了一下脑袋中的刺痛感。
红发瞪了瞪眼：“就……只有这个？”
少年轻轻摇头：“头疼。”
红发一怔，而后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再不复刚刚那般激动的模样。
果然……就不应该寄望于此，是啊，自己早就应该有如此觉悟，我们这些被扔下来的“老鼠”，怎么可能还会带有上面的记忆？哪里生出来的侥幸之想？简直……可笑呀！
他再看了那少年一眼，而后转过了头，望向远处，狼离去的方向。
将所有的幻想抛开，嗅着四周泥土传来的恶臭，面对着毫无起色，甚至愈加濒临绝望的现实。
哈，还是，好好想一想，该要怎么活下去……或者是，死去吧。
少年转头，同他看向一致的方向。
忽然，少年说道：“我想好了。”
红发没有移开目光，只是问道：“想好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突然又回忆起了上面的记忆了吧？
他在心里发笑，此刻却是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我的名字，”少年继续说道，“就叫：光。”
（本章完）
他梦见，他乘着一条小船，飘在无人的河上，河水安静的流淌着，他的小船也顺着河面默默的飘着。
陆九抬头望向天空，天空是灰暗的，笼罩着乌云，看不到太阳，见不着光亮。
他低头，看向岸边，右边的河岸上弥漫着一层厚厚的白雾，烟渺迷蒙，既看不见人也看不见物，像是一位蒙了面纱的神秘女郎。
没有风吹来，也没有雨打落。
陆九遥遥观望着那一片白雾，白雾也在轻轻而无声的飘荡着。
他收回了目光，侧了侧身子，低头看着河面，河水也是浑浊的，像是染了一层厚墨一般漆黑，他只能看得到河水在流动，却看不到河面之下，有着什么样的事物。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梦中的他，忽然这么想着。
他突然转移了视线，细眯着，望向了左边。
左岸，没有白雾，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红色”平原。
红色的，是花。
红色的花遍布了那整个平原，像是一张猩红的巨大的地毯。
红色的花，花瓣繁多而细长，颜色鲜艳而醒目，像是……火热的鲜血浇洒在了其上，是以才能拥有着如此殷红的色彩。
无尽的爱情，死亡的预兆，地狱的召唤！
那是，彼岸。
彼岸花盛开的河岸，是冥河。
河的对岸是白雾，也是迷雾，更代表着未知。
陆九的小船漂淌在冥河之上。
慢慢的浮着、浮着，忽然，他又看见了，在河的前方，横亘着一座黑色的桥。
桥连接着河的左岸和右岸，左岸的桥头上，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中点燃着绿色的火，火在燃烧，散着幽暗的绿光。
然后，陆九看见了一个人，他站在桥的中央，定定地站着，一动不动，看向陆九的方向。
小船的流速忽然变快了一些，在平静的水中往后荡漾着一道道涟漪。
“陆九……”
陆九听到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声音缥缈，寻不到踪迹。
“陆九……”
声音再次传来，陆九转头四顾，仍是不知声音何来。
而后，他突然就目光锁定在了那座桥上，那一个呆呆站立着的身影。
陆九的眼眸冷如刀锋，“你是在叫我？”
他高喊道，声音足以让这两岸以及黑桥上站立着的人听得清楚。
那一个人没有反应，然而，那如同鬼魅般的声音仍旧传来着。
“陆九……”
像是男人的声音，又像是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又如同那人的嗓子是受了极其严重的烟熏火燎一般，沙哑得令人感到不适。
陆九又移开了盯着那人的视线，向四周漫无目的的扫视着。
“是谁在装神弄鬼？”他冷冷发声道。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那道声音仍在不停的重复着他的名字。
小船靠近了黑桥，桥下的水流忽然变得湍急，在桥底下隐隐形成了几个漩涡，在无情的吞噬着一切经过桥底下的事物。
小船顺流的轨迹突然一下子就乱了，在河面上打起转，被漩涡在快速的吸附着。
陆九失去重心倒在了狭窄的船身上面，不断在旋转着的小船让他无法保持着平
衡，亦如随波逐流的浮萍一般，受其所制。
小船越转越快了，船身已然陷进了漩涡当中，再也不能脱离，只会随着漩涡的不断旋转而最终面临倾覆。
陆九想要挣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身子不管是手也好，脚也罢，都不能再动弹半分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船被水吞没。
终于，小船旋转到了极限，船头猛的一沉，紧接着，整条小船都被卷了下去，连带着动弹不得的陆九一起，陷入了河水之下。
陆九突然能看见了，河水下面的事物。
那是……一具具血肉早已腐烂干净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的尸骸，他们浮在水底下，就像是鱼一般在游着。
陆九落入了河底，似乎把他们全给惊动了，他们像是闻腥而来的贪婪的野猫，他们蜂拥而至，只剩下上下颚的嘴巴不断的开合着。
陆九这下终于知道了，刚才的声音究竟是谁发出的。
是他们……
“陆九……”
“陆九……”
“陆九！”陆九眼睁睁的看着一具尸骸朝他极速的冲了过来，在叫着他的名字之时，嘴巴蓦然张大，就像是狰狞露嘴的猛兽般，要一口把他吞下去。
陆九愕然的看着那一具尸骸的来，他挣扎着，使劲的挣扎着……
“陆九！快醒醒！”一道身影蓦然在眼前高声叫着他。
陆九猛然被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刺眼的阳光被身前的身影所遮挡。
男人四下惊望，待看清楚四周的景物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抬头，此时，这才看清楚了身前的人是谁。
是姬紫夜。
陆九愣了愣，看着眼前无形中透着一股冷淡气质的女人，没想到是她来叫醒自己的。
他与她的交集并不多，是以，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交流。
姬紫夜面容一柔，看着他，刻意轻声了说道:“你做噩梦了？”
陆九回忆起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忍不住皱起了眉，点点头。
“怪不得……”姬紫夜了然道。
陆九看了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衣袍皱巴巴的，但原本应该躺在其中的小姑娘已经不知去处了。
他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再抬头，问道:“凤铃儿呢？”
姬紫夜答道:“小丫头今天醒来后神色看起来好多了，月儿带着她去寻些吃的。”
“吃的？我记得，我们来时也带了干粮的。”陆九道。
“陆大夫说，玄烨吃不了干粮，”姬紫夜道，“是以只能拜托月儿去寻些野味或是蘑菇野菜之类的食物了？”
“她擅长这些？”陆九脑中想像着那个大小姐模样的女人捕猎小兽以及采摘蘑菇样子，怎么想都不认为她那会做这样的事情。
“月儿擅长，只是……不太情愿。”姬紫夜犹豫着说道。
陆九又想起了昨晚姬月与她说的那番话来了。
这不禁让他有些好奇，姬月与那玄烨……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么？
一个……美丽的女人……
真的是，令人厌恶呀……
少年忽然坐了起来，然后又动作有些生硬的缓缓站立而起，
似是想从这个容器中走出来。
红发撇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我劝你最好先坐着别动，你身体里面的机能还未彻底恢复完毕，当然，除非你想跌下去与我脚下这些烂泥巴好好的亲密接触，闻一下它们的味道，那就当我没说。”
少年发现自己此刻全身上下都极其的虚软无力，软软麻麻的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果然如同红发说的一样，只好依他所言乖乖的再坐回容器中。
少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望向红发：“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红发。”他淡淡的回答道。
少年借着容器四周所散发出的微光看向他那一头红发，有些好奇：“是因为你的头发是红色的么？所以你才叫这个名字。”
红发点头，轻声呢喃：“名字……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呀，一个存在的象征？”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一头头发，有些油腻，又有些长，披散齐肩，是黑色的。
少年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黑发？”
红发低低一声嗤笑，看了看他：“你没必要像我一样起名字，你应该自己去想想。”
“想？”少年的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不过，似乎，又有着一些陌生的片段与文字出没着，似乎是生而知之的内容，并没有被洗去，就像是，在那白纸之上，尚且还细微存在着的纹路。
少年又看向红发：“我失忆了么？”
“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了么？”红发道。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东西，我似乎还能记得？”少年说道。
少年的话语就仿若寂静荒原中蓦然间升起的一簇焰火，在红发的心中腾腾燃烧着。他目光炯炯的望向少年，语气有些激动与迫切，急道：“你说，你还能记得一些东西？是什么，是有关于上面的记忆么！”
少年看着他那副激动的神情，愣了愣，然后微微点点头。
“是什么？！”红发再道。
少年仔细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然后，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就好像是在脑袋里面藏着一根针一般，尖尖细细却尤其刺痛。
“好像是……花，紫色的花。”少年痛苦的捂着脑袋，用力甩了甩头，总算是缓解了一下脑袋中的刺痛感。
红发瞪了瞪眼：“就……只有这个？”
少年轻轻摇头：“头疼。”
红发一怔，而后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再不复刚刚那般激动的模样。
果然……就不应该寄望于此，是啊，自己早就应该有如此觉悟，我们这些被扔下来的“老鼠”，怎么可能还会带有上面的记忆？哪里生出来的侥幸之想？简直……可笑呀！
他再看了那少年一眼，而后转过了头，望向远处，狼离去的方向。
将所有的幻想抛开，嗅着四周泥土传来的恶臭，面对着毫无起色，甚至愈加濒临绝望的现实。
哈，还是，好好想一想，该要怎么活下去……或者是，死去吧。
少年转头，同他看向一致的方向。
忽然，少年说道：“我想好了。”
红发没有移开目光，只是问道：“想好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突然又回忆起了上面的记忆了吧？
他在心里发笑，此刻却是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我的名字，”少年继续说道，“就叫：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