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明明只照在身上，心里却在荡漾；公园里人来人往，小鸟在小花的怀里沐浴奶香，放声歌唱；唱完“快使用广场舞，哼哼哈兮”，再唱“大爷们在练太极，风生水起”。总而言之，大家都很放松——除了我和我旁边的老头。
请原谅并忽视我用小学三年级的方式写这段开头。现在，我将隆重地向大家介绍在我旁边贼眉鼠眼四处乱瞅的、牙齿发黄胡子拉碴像大傻子、嘴里叼着半根烟像二流子、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子像三孙子、个儿挺高但骨瘦如柴像电线杆子、神棍气质被承包的死死的老头。他叫丁尼古，恶魔猎人组组长，组员只有我，是我的顶臀上司。我呸！事实上，你看到这么穷酸猥琐的猎人，难免会认为，干这一行，很没前途。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你认为的对！
我指着那边正热火朝天练得风生水起的太极的大爷们，无情地吐槽着我那不靠谱的上级：“老丁，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都在同一个年龄层混，人家在公园打太极，你在公园打地铺，你倒也好意思啊。”
“你少在这烦我。要没有老子累死累活地打恶魔，他们还打太极？打麻将都费劲！”丁尼古忿忿不平，火气比我还大。
“低俗，国家开展素质教育你怎么不去？”我继续鄙视他，“一大早上的你就喊我过来，不是还让我给你当托儿吧？”
丁尼古摇摇头，从自己屁股下面粗暴地扯出一个塑料袋扔给我。“这是上个月的业绩考核，很不错。照这样下去，你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成为正式的恶魔猎人。作为你的上司兼导师，我倍感欣慰。克啊，你有天赋，是个猎魔的好苗子，以后保卫地球安全、维护世界和平、拯救三界命运、关心我呵护我爱戴我给我养老送终等这些艰巨而又正义的任务，你首当其冲，义不容辞！记住了吗？”
“没有。”我回答得干净利索。“你别跟我来这套，转正的话你都说两年了，我还不是跟你屁股后面实习、团团转？说话跟放屁一样。”
“瞅你那点出息。天将降大任于猎人也，必先拖其资金、让其单身、使其静心。所谓职位无大小，能干就好——你要干得好，我能让你一直实习？”
“嘁，没准你是嫉妒呢。”
“我嫉妒你啥？我在公园给老头老太太算命会嫉妒你当私家侦探围着小姑娘转？我上了年纪成熟油腻会嫉妒你年纪轻轻性感帅气？真是搞笑！”丁尼古翻着白眼，逐渐酸成柠檬精。
“好好好，对对对，你官大你说了算。”我就笑笑不说话，“走了，你搁这慢慢熬。”
我站起来，直接从丁尼古的小摊子上面跨了过去。说是小摊子，其实也就一块灰不溜秋的布铺在地上，然后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算命大仙丁尼古，算对了你给钱我享福，算错了你还得给钱怪你自己命苦。
干，真欠。我要在街上看到这样的算命神棍，铁定揍他一顿。特喵的写句“孩子有病，救救孩子”都比这来钱快。再不济你写个“流浪在外，买票回家差两块”也行啊。唉，我的上司没脑子。
“等等，回来，蹲下。”
“又咋了？”
我回身蹲在摊子前，跟丁尼古面对面，像极了一个倒了23年霉、渴望通过算命逆天改命的屌丝青年。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有个宝贝给你。”丁尼古神神叨叨地说。
我无精打采地问：“哦，什么玩意？”我才不信他说的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丁尼古左顾右盼，紧张兮兮的，那感觉就像是生怕哪颗树后面蹦出来个警察一把抓住他说他假借
算命妖言惑众，按罪当斩。“你看。”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条串着黑红色小瓶子的项坠。
我一下子挺直背，来了兴趣。丁尼古这个老东西，能让他放在怀里的物件，绝逼重中之重。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往屁股后面一塞，下场就跟刚刚扔给我的那个装着我业绩考核的塑料袋一样。哪怕他视钱如命，也只是把钱藏裤裆里，等用的时候一股子怪味。
“我去，真有宝贝啊！”我连忙伸手去抓，却被他使劲一砸。
“别抢别抢，这宝贝又没有说明书，我先给你讲清楚。”
“那你特喵的快讲啊！”我那叫一个急啊，宛如新婚之夜等待老公的处女，怕他乱来，更怕他不来。
“咳咳，”丁尼古这个老不死的还有时间清嗓子。“这叫恶魔项坠，是无价之宝，每一个正式的猎人都能拥有一条。它除了能让猎人戴在脖子上起到炫酷狂拽屌炸天的装饰作用，还能让猎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我眼里放光。我是个怕疼的人，更是个怕死的人。
“没错。看见这个小瓶子了吧，瓶子里装的是恶魔药水。以后不管你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喝下它，不仅能让你活蹦乱跳，还能让你二次发育，牛逼吧。”
“牛逼大了！”我忍不住了，猛地从丁尼古手里抢过这逆天的宝贝戴在自己脖子上。瞬间，我隔着瓶子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暖的、爽遍全身的感觉。我没吸过毒，但我想就算吸毒也应该没有这么欲仙欲死吧。妈呀，有了它，我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高潮着。
“哎呦你轻点，我看着心都疼。”丁尼古呲牙咧嘴的，“你记好，恶魔项坠只有一条，用完了就没了。它就如同你的命一样重要。项坠在，你在。要是你把它弄丢了，那严重性就相当于……”
“做警察的丢了佩枪、做老鸨的成了飞机场、做英雄的迷恋温柔乡、做半辈子单身汪的好不容易买了婚房当新郎，结果又赶上隔壁住着老王——你放心，我都懂。”我嬉皮笑脸，感觉自己乐成了爆米花。“哎对了，老丁，你刚不是说只有正式的猎人才能得到嘛，那我……这就算转正了？”
“想得美。你这条恶魔项坠是我死皮赖脸求上面发给你的，毕竟你干两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不给你点实质性的奖励，你干活也不会尽心尽力啊。光靠对你嘴皮子思想教育？呵，我可没那个本事。”丁尼古说话阴阳怪气的。
“哪能啊……老丁，你对我真好，我爱死你了，我要给你养老。”我抱住丁尼古，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爱的拥抱。
“我操，有人，有人。”丁尼古从我怀里挣扎出来，老脸一红。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拎着两袋子鸡蛋的过路的大嫂，正皱着眉头撇着嘴，小声嘟哝，显然对自己大清早就看到两个基佬感到很不满。
呃……我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我就在意别人是否会曲解我的性取向。“那啥……大婶，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一个倒了23年霉、渴望通过算命逆天改命的屌丝青年。这大叔虽然长得磕碜，可架不住算得准。我听他的话，昨天去相亲，结果明天就要跟富婆结婚了，从此豪车作伴，吃喝不愁，稀里糊涂就走上了人生巅峰——我今天特地来找他道谢的。”
大嫂将信将疑的眼神在我和丁尼古之间转来转去。
“小伙子，”丁尼古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渣，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那里还粘着吃早饭时遗留下的米粒。“爱情的机会我可以给你创造，但是婚姻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希望我昨天为了你泄露天机是值得的。若如此，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谨听大师教导。
大师，我不打扰您了，您注意身体啊。万一您要不在了，那可是人类玄学历史上的惨重损失啊。”我低下头努力憋住笑，狂抖着肩膀，撤了。
才走出十几米，我就听见后面传来大婶断断续续的“大师，我家儿子有点土……”“没有工作三十五……”“儿孙满堂享清福……”之类的话。
我摇了摇头，哭笑不得。老天爷，我罪孽深重，你下钱吧，砸死我吧。
2
在熟练地给丁尼古又当了一回托之后，我开着我的二手破皮卡，在大马路上吭哧吭哧，满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我的狗窝。
我在第一章也说了，像我这种屌丝只租得起废弃仓库，还必须是家和事务所一起用。我住二楼，一楼是家网吧。网吧的老板，也是我的房东，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好身材翘，行为妩媚动作风骚，人送外号：“下城区的天山童姥”——我一般都喊她瑶姐。
瑶姐是一个离过婚的单身妈妈，年轻时不安分，十七八岁就怀孕，生下一个女儿。到现在，女儿都念大学了，她还是那么风韵犹存。当然，为了养活女儿，她是日子也开始不混了，身份也开始干净了，职业生涯也焕发头一春了，奋斗目标也从小太妹升级成女强人了。
“夜店酒吧ktv我都有，开网吧只是想祭奠我那逝去的青春岁月。你一表人才、努力拼搏的样子仿佛让我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楼上的地方低价租给你，也算是对年轻人坚持不懈的信念的一种鼓舞吧。”
这是当初瑶姐跟我说的话。
在人生低谷盲目的时候有人愿意拉一把，我很感动。但感动归感动，我还是时常会无耻而自作多情又一厢情愿地认为瑶姐是对帅气性感的我怀有非分之想……所以呢，为了不吃亏，我决定对瑶姐的女儿进行非分之想。
“真特喵的一个流氓土匪，垃圾败类！”几个未成年翻着白眼好像在鄙视我，然后从我身边快速绕过，头也不回，冲进网咖。
我气量大，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吹着口哨，晃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你说现在的小孩多幸福啊，我记得我以前跟袁朗一起从孤儿院翻墙出来上网，那网吧叫一个环境差眼睛辣，大家光着膀子抠脚丫；哪像现在的网吧，屏幕大有沙发，吃喝玩乐一体化。就连名字也高级啦，不叫网吧改网咖啦。
我边感叹着时代飞速发展时光飞速逝去边经过前台，无意看了里面一眼，立马停下笑哈哈：“哎呦喂，乖妹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一张被浓妆艳抹却掩不住青春气息的俏脸扬起来：“江克，我跟你说了很多遍，要么你就叫我的名字郭子乖，要么你就别叫我。张嘴闭嘴妹妹的，我和你很熟吗？”
“我和你妈很熟。”我试图拉近关系。
“那你叫她妹妹去。”那张脸又低了下去。
我讪讪地缩回脑袋，自讨没趣往楼上走。
这女孩叫郭子乖，瑶姐的宝贝女儿。人长得贼漂亮，就是脾气火爆性子犟。平时她都在学校，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会偶尔过来上上网帮帮忙。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把握住机会，看能不能让自己一炮轰她个咸鱼翻身——拼不了爹，我拼丈母娘总行了吧。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貌似我的魅力只能吸引中老年妇女。操，失败。
我叹着气，啧啧惋惜，上了楼准备冲个澡，好好睡一觉。
当我脱光了衣服恢复出厂设置之时，丁尼古给我发了条语音：“你走的太快，我忘了说，晚上有任务，三更半夜，恶魔出没——大婶，算准了您给20就成，我不收鸡蛋……”
（本章完）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明明只照在身上，心里却在荡漾；公园里人来人往，小鸟在小花的怀里沐浴奶香，放声歌唱；唱完“快使用广场舞，哼哼哈兮”，再唱“大爷们在练太极，风生水起”。总而言之，大家都很放松——除了我和我旁边的老头。
请原谅并忽视我用小学三年级的方式写这段开头。现在，我将隆重地向大家介绍在我旁边贼眉鼠眼四处乱瞅的、牙齿发黄胡子拉碴像大傻子、嘴里叼着半根烟像二流子、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子像三孙子、个儿挺高但骨瘦如柴像电线杆子、神棍气质被承包的死死的老头。他叫丁尼古，恶魔猎人组组长，组员只有我，是我的顶臀上司。我呸！事实上，你看到这么穷酸猥琐的猎人，难免会认为，干这一行，很没前途。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你认为的对！
我指着那边正热火朝天练得风生水起的太极的大爷们，无情地吐槽着我那不靠谱的上级：“老丁，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都在同一个年龄层混，人家在公园打太极，你在公园打地铺，你倒也好意思啊。”
“你少在这烦我。要没有老子累死累活地打恶魔，他们还打太极？打麻将都费劲！”丁尼古忿忿不平，火气比我还大。
“低俗，国家开展素质教育你怎么不去？”我继续鄙视他，“一大早上的你就喊我过来，不是还让我给你当托儿吧？”
丁尼古摇摇头，从自己屁股下面粗暴地扯出一个塑料袋扔给我。“这是上个月的业绩考核，很不错。照这样下去，你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成为正式的恶魔猎人。作为你的上司兼导师，我倍感欣慰。克啊，你有天赋，是个猎魔的好苗子，以后保卫地球安全、维护世界和平、拯救三界命运、关心我呵护我爱戴我给我养老送终等这些艰巨而又正义的任务，你首当其冲，义不容辞！记住了吗？”
“没有。”我回答得干净利索。“你别跟我来这套，转正的话你都说两年了，我还不是跟你屁股后面实习、团团转？说话跟放屁一样。”
“瞅你那点出息。天将降大任于猎人也，必先拖其资金、让其单身、使其静心。所谓职位无大小，能干就好——你要干得好，我能让你一直实习？”
“嘁，没准你是嫉妒呢。”
“我嫉妒你啥？我在公园给老头老太太算命会嫉妒你当私家侦探围着小姑娘转？我上了年纪成熟油腻会嫉妒你年纪轻轻性感帅气？真是搞笑！”丁尼古翻着白眼，逐渐酸成柠檬精。
“好好好，对对对，你官大你说了算。”我就笑笑不说话，“走了，你搁这慢慢熬。”
我站起来，直接从丁尼古的小摊子上面跨了过去。说是小摊子，其实也就一块灰不溜秋的布铺在地上，然后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算命大仙丁尼古，算对了你给钱我享福，算错了你还得给钱怪你自己命苦。
干，真欠。我要在街上看到这样的算命神棍，铁定揍他一顿。特喵的写句“孩子有病，救救孩子”都比这来钱快。再不济你写个“流浪在外，买票回家差两块”也行啊。唉，我的上司没脑子。
“等等，回来，蹲下。”
“又咋了？”
我回身蹲在摊子前，跟丁尼古面对面，像极了一个倒了23年霉、渴望通过算命逆天改命的屌丝青年。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有个宝贝给你。”丁尼古神神叨叨地说。
我无精打采地问：“哦，什么玩意？”我才不信他说的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丁尼古左顾右盼，紧张兮兮的，那感觉就像是生怕哪颗树后面蹦出来个警察一把抓住他说他假借
算命妖言惑众，按罪当斩。“你看。”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条串着黑红色小瓶子的项坠。
我一下子挺直背，来了兴趣。丁尼古这个老东西，能让他放在怀里的物件，绝逼重中之重。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往屁股后面一塞，下场就跟刚刚扔给我的那个装着我业绩考核的塑料袋一样。哪怕他视钱如命，也只是把钱藏裤裆里，等用的时候一股子怪味。
“我去，真有宝贝啊！”我连忙伸手去抓，却被他使劲一砸。
“别抢别抢，这宝贝又没有说明书，我先给你讲清楚。”
“那你特喵的快讲啊！”我那叫一个急啊，宛如新婚之夜等待老公的处女，怕他乱来，更怕他不来。
“咳咳，”丁尼古这个老不死的还有时间清嗓子。“这叫恶魔项坠，是无价之宝，每一个正式的猎人都能拥有一条。它除了能让猎人戴在脖子上起到炫酷狂拽屌炸天的装饰作用，还能让猎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我眼里放光。我是个怕疼的人，更是个怕死的人。
“没错。看见这个小瓶子了吧，瓶子里装的是恶魔药水。以后不管你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喝下它，不仅能让你活蹦乱跳，还能让你二次发育，牛逼吧。”
“牛逼大了！”我忍不住了，猛地从丁尼古手里抢过这逆天的宝贝戴在自己脖子上。瞬间，我隔着瓶子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暖的、爽遍全身的感觉。我没吸过毒，但我想就算吸毒也应该没有这么欲仙欲死吧。妈呀，有了它，我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高潮着。
“哎呦你轻点，我看着心都疼。”丁尼古呲牙咧嘴的，“你记好，恶魔项坠只有一条，用完了就没了。它就如同你的命一样重要。项坠在，你在。要是你把它弄丢了，那严重性就相当于……”
“做警察的丢了佩枪、做老鸨的成了飞机场、做英雄的迷恋温柔乡、做半辈子单身汪的好不容易买了婚房当新郎，结果又赶上隔壁住着老王——你放心，我都懂。”我嬉皮笑脸，感觉自己乐成了爆米花。“哎对了，老丁，你刚不是说只有正式的猎人才能得到嘛，那我……这就算转正了？”
“想得美。你这条恶魔项坠是我死皮赖脸求上面发给你的，毕竟你干两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不给你点实质性的奖励，你干活也不会尽心尽力啊。光靠对你嘴皮子思想教育？呵，我可没那个本事。”丁尼古说话阴阳怪气的。
“哪能啊……老丁，你对我真好，我爱死你了，我要给你养老。”我抱住丁尼古，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爱的拥抱。
“我操，有人，有人。”丁尼古从我怀里挣扎出来，老脸一红。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拎着两袋子鸡蛋的过路的大嫂，正皱着眉头撇着嘴，小声嘟哝，显然对自己大清早就看到两个基佬感到很不满。
呃……我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我就在意别人是否会曲解我的性取向。“那啥……大婶，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一个倒了23年霉、渴望通过算命逆天改命的屌丝青年。这大叔虽然长得磕碜，可架不住算得准。我听他的话，昨天去相亲，结果明天就要跟富婆结婚了，从此豪车作伴，吃喝不愁，稀里糊涂就走上了人生巅峰——我今天特地来找他道谢的。”
大嫂将信将疑的眼神在我和丁尼古之间转来转去。
“小伙子，”丁尼古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渣，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那里还粘着吃早饭时遗留下的米粒。“爱情的机会我可以给你创造，但是婚姻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希望我昨天为了你泄露天机是值得的。若如此，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谨听大师教导。
大师，我不打扰您了，您注意身体啊。万一您要不在了，那可是人类玄学历史上的惨重损失啊。”我低下头努力憋住笑，狂抖着肩膀，撤了。
才走出十几米，我就听见后面传来大婶断断续续的“大师，我家儿子有点土……”“没有工作三十五……”“儿孙满堂享清福……”之类的话。
我摇了摇头，哭笑不得。老天爷，我罪孽深重，你下钱吧，砸死我吧。
2
在熟练地给丁尼古又当了一回托之后，我开着我的二手破皮卡，在大马路上吭哧吭哧，满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我的狗窝。
我在第一章也说了，像我这种屌丝只租得起废弃仓库，还必须是家和事务所一起用。我住二楼，一楼是家网吧。网吧的老板，也是我的房东，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好身材翘，行为妩媚动作风骚，人送外号：“下城区的天山童姥”——我一般都喊她瑶姐。
瑶姐是一个离过婚的单身妈妈，年轻时不安分，十七八岁就怀孕，生下一个女儿。到现在，女儿都念大学了，她还是那么风韵犹存。当然，为了养活女儿，她是日子也开始不混了，身份也开始干净了，职业生涯也焕发头一春了，奋斗目标也从小太妹升级成女强人了。
“夜店酒吧ktv我都有，开网吧只是想祭奠我那逝去的青春岁月。你一表人才、努力拼搏的样子仿佛让我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楼上的地方低价租给你，也算是对年轻人坚持不懈的信念的一种鼓舞吧。”
这是当初瑶姐跟我说的话。
在人生低谷盲目的时候有人愿意拉一把，我很感动。但感动归感动，我还是时常会无耻而自作多情又一厢情愿地认为瑶姐是对帅气性感的我怀有非分之想……所以呢，为了不吃亏，我决定对瑶姐的女儿进行非分之想。
“真特喵的一个流氓土匪，垃圾败类！”几个未成年翻着白眼好像在鄙视我，然后从我身边快速绕过，头也不回，冲进网咖。
我气量大，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吹着口哨，晃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你说现在的小孩多幸福啊，我记得我以前跟袁朗一起从孤儿院翻墙出来上网，那网吧叫一个环境差眼睛辣，大家光着膀子抠脚丫；哪像现在的网吧，屏幕大有沙发，吃喝玩乐一体化。就连名字也高级啦，不叫网吧改网咖啦。
我边感叹着时代飞速发展时光飞速逝去边经过前台，无意看了里面一眼，立马停下笑哈哈：“哎呦喂，乖妹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一张被浓妆艳抹却掩不住青春气息的俏脸扬起来：“江克，我跟你说了很多遍，要么你就叫我的名字郭子乖，要么你就别叫我。张嘴闭嘴妹妹的，我和你很熟吗？”
“我和你妈很熟。”我试图拉近关系。
“那你叫她妹妹去。”那张脸又低了下去。
我讪讪地缩回脑袋，自讨没趣往楼上走。
这女孩叫郭子乖，瑶姐的宝贝女儿。人长得贼漂亮，就是脾气火爆性子犟。平时她都在学校，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会偶尔过来上上网帮帮忙。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把握住机会，看能不能让自己一炮轰她个咸鱼翻身——拼不了爹，我拼丈母娘总行了吧。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貌似我的魅力只能吸引中老年妇女。操，失败。
我叹着气，啧啧惋惜，上了楼准备冲个澡，好好睡一觉。
当我脱光了衣服恢复出厂设置之时，丁尼古给我发了条语音：“你走的太快，我忘了说，晚上有任务，三更半夜，恶魔出没——大婶，算准了您给20就成，我不收鸡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