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白已晚
今夜的星星好像格外得亮，就连那正在不断减少的月亮，今日也在散发着银白色的光。龙威军的大门浸润在这样的月光中，纵使在这仲夏，依旧让人心中深深感到萧肃。穆遥绕过门前石柱，直往军中跑去，神情步伐坚决竟有誓不回头之感。守门侍卫拦住了她，她奋力挣脱向校场跑去，侍卫跟在其后紧追不舍。
当穆遥跑到校场，眼泪已噙满眼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撕声大喊：“相闻————！！”泪水也随着她的叫喊被倾入了空气之中。随后她立即被追来的侍卫按在地上。因为这一声叫喊，龙尉弟子纷纷赶来，姚林阳也向这边走来，穆遥想用力挣脱，但双手被死死擒住，动弹不得。穆遥此时放下了一切，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但她越是挣扎，侍卫便锁得越紧，她依旧在大喊着相闻，一声接着一声，那声音令人心痛。
相闻等人终于赶到，阳目拨开人群推开两个侍卫怒喊：“放开！放开！！”姚林阳也正好过来，他看见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穆遥，怒声斥问那两名侍卫：“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躬身答道：“回大元帅，此女子擅闯龙威军，属下……”“好了好了好了，下去下去！”姚林阳胸中纵有千丈怒火，但两名守门侍卫也只是在按照规矩办事，将他们喝退也就算了。侍卫们双双道了声：“是。”便躬身退下了。
姚林阳赶紧弯腰扶起穆遥轻声地问她：“穆遥，你怎么了？你急忙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穆遥不答话，只是站起，看着她对面站在如月身旁的相闻，眼泪也忘了擦掉，她迈开脚步向相闻走去，眼睛动也不动。走到了他的跟前，穆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已经在她身边十多年的男子，她爱了十多年的男子。
穆遥就要在今天问出个结果。可是能是什么结果呢？他都已经和如月在一起了！！可人因为情，因为爱，往往变得自私、盲目而又不择手段。
她开口了：“你爱过我吗……”
可是，她只是轻轻说出了这句话，轻到任何人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在动。说出这句话时，穆遥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才看透了心底的朦胧；说出了这句话，她才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她对相闻只是依赖，就像妹妹对哥哥的依赖，但她从来看不清、分不明。她以为快快乐乐陪在他身边就是爱，但从没想过曾让她失望流泪乃至于心痛的人早已在心里扎下了根。
“嗯？穆遥，你说什么？快别哭了。”相闻抬起手抹去穆遥脸上的泪水问道。
“……没……广夏呢？”
“穆遥。”广夏从她身后的人群中走出来，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穆遥回过头，跑到广夏的面前，他们四目相对，但都不说话。阳目与姚林阳互看一眼便知深意，随即他们疏散了围观的龙尉弟子，相闻与如月也相视一笑，牵着手走开了。
校场上洒满银白月光，映照得穆遥脸上，微泛红晕。她紧抿嘴唇，随后说道：“广夏，那天，我不该打你……”对于广夏，穆遥的语气从未如此温柔。不过广夏却是面无表情地答道：“没关系。”
“弘法节那天，你又为什么独自去喝酒？”
“不为什么。”
“还有，谢谢你那天为我解围……”
“别说了。”广夏正视着穆遥，但眼中的神色让她很是不安：“穆遥，从你第一天进到龙尉堂，我便开始注意你，慢慢地变为倾慕，最后变成了爱。但我同时也看清了，你的心里只有相闻，我什么都比不过他，你的眼中从来不曾有过我。经过那夜宿醉，我脑中越发清醒，此生遇见你，是前世欠下的债，如今我祝福你，我们两不相欠。”
一言说罢，广夏就与穆遥擦肩，独自走向了卧房。
“你等等！！”穆遥猛地转过身大喊。广夏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像在静听。
“广夏，今天宫里刘公公来我外公府上，替太子柳杨向我外公提亲了！”说完穆遥便心跳加快，她多么希望眼中的这个男人能立即做出她所希望的回答。可是广夏依旧不语，穆遥见他还是不回头，失声苦笑，接着说：“我要嫁给他。”
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穆遥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测试广夏吗？
广夏依旧背对着她，两行热泪却滑落了下来，他迈开步子，毅然离去！穆遥只觉气短，一时忘了如何呼吸，她从没感受过心被撕裂的感觉，这让她失了所有的希望。她想让他回来，带着希望回到她的身边。
但她依旧在喊着：“我要嫁给他！！我要嫁给他——！！”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涌出，她嚎啕大哭，她很后悔，她已无力支撑起身体，她双膝失力跪了下来。
她紧闭着眼咬着牙失声说道：“你回来……回来……”
当夜，穆遥失魂落魄地拖着身子回了何府。她对何田说愿意嫁给太子，何田很高兴。他随即决定在七月初七，他七十大寿的酒宴之上，宣布这个绝好的消息。
******
十天之后，连续赶了二十五天的路，时走时飞，络衫与灼颜终于越过万里大荒不周山，来到了西土。他们飞到离梓疏国最近的一座山中，躲在一棵大树上，静心观察着。络衫当然看不到城中的情况，但灼颜不同，只见她眼中变成全黑，还有紫色旋涡旋转着，直直看向梓疏国内。
她看到了城中人的样貌，他们个个身材高大健硕，长有长尾，身覆鳞片，手有利爪，面庞如龙，额头两侧长有龙角，五官狰狞恐怖，真如长虫郎所说，是怪物。城中还有不少人族，他们有些正被殴打，有些做着苦力，有些正在被屠杀，街道两侧有诸多商贩，卖的都是肉，人族的肉，能看到断肢、内脏，路面上满是鲜血，顺着道路两旁的低洼凹槽，流入了地下。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与长虫郎所说的并无二样，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非亲眼所见不能感到震慑人心。
灼颜将这些尽数告诉了络衫，络衫喃喃说道：“看来长虫郎所言非虚，哼，难以想象若金龙国人知道后会怎么想，会如何对待他们的国君……”
这时，灼颜又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她仔细看城中的守卫，发现他们佝偻着身子，行动不慢但动作不很协调，瘦得皮包骨，眼中泛出幽幽蓝光，这不正是三十年前燎方攻占万羽山时，所率领的大军吗？！当络衫得知，燎方当年率领的大军，来自如今人间地狱般的梓疏国时，他狠狠锤了一下树干，咬着牙说：“燎方……我问他那些东西从哪来的，他从来不说，原来是这里……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师兄，我看到燎方了！”
“什么？！他在这儿？！”
“他和城主墨玉麒麟竹画在一起。”
络衫深深喘了几口气，说道：“麒麟族变作怪物，城中还有万千尸鬼，燎方又与竹画在一起……莫非，他们在密谋什么？”“这个尚不可知。如果真的在谋划着什么，或许东土又将面临战火硝烟。”灼颜收回法术，因这次世间长久，黑色的“泪水”直到淌至下巴了才完全消失，她苦笑了一声说：“哼，我真傻，没能早点看到他的真面目。”络衫心中此刻五味杂陈，他多么想去拧下燎方的头颅，不过他也不是莽夫，他说：“事关重大，我们立即出发，返回龙安城，将此事告知阳目他们。”
本故事纯属虚构，顺便求收藏！
(本章完)
当穆遥跑到校场，眼泪已噙满眼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撕声大喊：“相闻————！！”泪水也随着她的叫喊被倾入了空气之中。随后她立即被追来的侍卫按在地上。因为这一声叫喊，龙尉弟子纷纷赶来，姚林阳也向这边走来，穆遥想用力挣脱，但双手被死死擒住，动弹不得。穆遥此时放下了一切，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但她越是挣扎，侍卫便锁得越紧，她依旧在大喊着相闻，一声接着一声，那声音令人心痛。
相闻等人终于赶到，阳目拨开人群推开两个侍卫怒喊：“放开！放开！！”姚林阳也正好过来，他看见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穆遥，怒声斥问那两名侍卫：“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躬身答道：“回大元帅，此女子擅闯龙威军，属下……”“好了好了好了，下去下去！”姚林阳胸中纵有千丈怒火，但两名守门侍卫也只是在按照规矩办事，将他们喝退也就算了。侍卫们双双道了声：“是。”便躬身退下了。
姚林阳赶紧弯腰扶起穆遥轻声地问她：“穆遥，你怎么了？你急忙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穆遥不答话，只是站起，看着她对面站在如月身旁的相闻，眼泪也忘了擦掉，她迈开脚步向相闻走去，眼睛动也不动。走到了他的跟前，穆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已经在她身边十多年的男子，她爱了十多年的男子。
穆遥就要在今天问出个结果。可是能是什么结果呢？他都已经和如月在一起了！！可人因为情，因为爱，往往变得自私、盲目而又不择手段。
她开口了：“你爱过我吗……”
可是，她只是轻轻说出了这句话，轻到任何人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在动。说出这句话时，穆遥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才看透了心底的朦胧；说出了这句话，她才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她对相闻只是依赖，就像妹妹对哥哥的依赖，但她从来看不清、分不明。她以为快快乐乐陪在他身边就是爱，但从没想过曾让她失望流泪乃至于心痛的人早已在心里扎下了根。
“嗯？穆遥，你说什么？快别哭了。”相闻抬起手抹去穆遥脸上的泪水问道。
“……没……广夏呢？”
“穆遥。”广夏从她身后的人群中走出来，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穆遥回过头，跑到广夏的面前，他们四目相对，但都不说话。阳目与姚林阳互看一眼便知深意，随即他们疏散了围观的龙尉弟子，相闻与如月也相视一笑，牵着手走开了。
校场上洒满银白月光，映照得穆遥脸上，微泛红晕。她紧抿嘴唇，随后说道：“广夏，那天，我不该打你……”对于广夏，穆遥的语气从未如此温柔。不过广夏却是面无表情地答道：“没关系。”
“弘法节那天，你又为什么独自去喝酒？”
“不为什么。”
“还有，谢谢你那天为我解围……”
“别说了。”广夏正视着穆遥，但眼中的神色让她很是不安：“穆遥，从你第一天进到龙尉堂，我便开始注意你，慢慢地变为倾慕，最后变成了爱。但我同时也看清了，你的心里只有相闻，我什么都比不过他，你的眼中从来不曾有过我。经过那夜宿醉，我脑中越发清醒，此生遇见你，是前世欠下的债，如今我祝福你，我们两不相欠。”
一言说罢，广夏就与穆遥擦肩，独自走向了卧房。
“你等等！！”穆遥猛地转过身大喊。广夏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像在静听。
“广夏，今天宫里刘公公来我外公府上，替太子柳杨向我外公提亲了！”说完穆遥便心跳加快，她多么希望眼中的这个男人能立即做出她所希望的回答。可是广夏依旧不语，穆遥见他还是不回头，失声苦笑，接着说：“我要嫁给他。”
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穆遥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测试广夏吗？
广夏依旧背对着她，两行热泪却滑落了下来，他迈开步子，毅然离去！穆遥只觉气短，一时忘了如何呼吸，她从没感受过心被撕裂的感觉，这让她失了所有的希望。她想让他回来，带着希望回到她的身边。
但她依旧在喊着：“我要嫁给他！！我要嫁给他——！！”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涌出，她嚎啕大哭，她很后悔，她已无力支撑起身体，她双膝失力跪了下来。
她紧闭着眼咬着牙失声说道：“你回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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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颜将这些尽数告诉了络衫，络衫喃喃说道：“看来长虫郎所言非虚，哼，难以想象若金龙国人知道后会怎么想，会如何对待他们的国君……”
这时，灼颜又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她仔细看城中的守卫，发现他们佝偻着身子，行动不慢但动作不很协调，瘦得皮包骨，眼中泛出幽幽蓝光，这不正是三十年前燎方攻占万羽山时，所率领的大军吗？！当络衫得知，燎方当年率领的大军，来自如今人间地狱般的梓疏国时，他狠狠锤了一下树干，咬着牙说：“燎方……我问他那些东西从哪来的，他从来不说，原来是这里……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师兄，我看到燎方了！”
“什么？！他在这儿？！”
“他和城主墨玉麒麟竹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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